第549章 神龜雖老壯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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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唉唉,動作都快點!”
“明天就是陛下的登基大典了,今日必須把這些收尾工作做完了!”
“六爺,你別歇了。加把力,把那幾尊立像趕緊立起來。”
水晶龍宮中極度繁忙,龜丞相則是最忙的那一個。
敖耿剛伏在地上歇了沒三口氣,就被龜丞相催著起來了。
敖耿不滿地輕哞了聲。
還讓不讓龍活了!
五十鞭打得我皮開肉綻,傷都還沒好利索,又連著幹了幾天活。
才歇了沒兩口氣,你就讓我起來幹活?
隻是他現在敢怒不敢言。
龜丞相現在可是欽命登基大典籌備小組總指揮。
龍宮上下除了那幾位客人和寸心以外,都要聽他調遣。
別的不說,三個保安現在都擼起皮套幹得熱火朝天的。..
龜丞相見敖耿還在喘氣,催促道:“六爺,那三尊塑像可是今日最大的事,您可不能偷懶啊!”
敖耿苦著臉點頭:“知道了。”
走到了三尊塑像前,派大星三個已經等候多時了。
“老六,你趕緊的。”
派大星朝他招了招手。
敖耿“嗷嗚”了一聲,乖乖走到位,轉過了身。
隨後,他身上便被套上了幾道又粗又長的鐵鏈。
“我喊一二三,你就發力哈!”
派大星朝他屁股上拍了下,和其他兩個保安各自退到了三尊塑像邊上,扶住了三尊塑像的邊緣。
“一!二!三!起!”
隨著派大星一聲令下。
四龍同時用力。
三尊高百丈的塑像被緩緩立了起來。
正在忙碌中的海族都停下了手中的活,齊齊看向了那三尊緩緩而起的塑像。
三尊塑像,兩男一女。
左手側的是一個長髯布衣的中年人,正是萃華池書院的祖師爺屈自清。
中間的是一個年輕人,溫和大方,不用說,正是關某人。
右手側的自然就是第四百四十五任天龍皇,敖寸心!
等到三尊塑像立好的刹那,整個龍宮工地一片歡騰。
當然,海族的歡騰是送給他們的天龍皇的。
左邊那兩位,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大聲喧嘩。
龜丞相背手看向了豎起的三尊塑像,忍不住熱淚盈眶。
多少年了,他老龜服侍了兩代龍王,總算見到新皇登基了!
雖然在龍宮中豎起人族的雕塑,有些海族私下裏和他抱怨過,可知道一些事情內幕的龜丞相卻吹胡子瞪眼道:“你們找陛下和六聖抱怨去!”
從龜丞相的角度來說,在這裏立上關先生的塑像,那是理所當然。
若沒有關先生,怎麽會有三公主的今日。
龜丞相他也不會解了千年來的梗在胸口的死結。
他看了眼遠處正在駝碑緩行的敖霸下,不禁歎了口氣。
他終究還沒有忍心對敖霸下下了殺手。
畢竟這是她留在世間唯一的血脈了...
龜丞相雖然沒殺他,敖寸心卻罰他駝龍宮紀事碑千年,算做懲戒。
龜丞相收了回了視線。
看著周遭忙碌的場景,心中豪情不減當年。
以前他雖然掛著丞相的名頭,其實更多的是扮演了三公主私人生活管家的角色。
如今,三公主登基在即,龍宮中的一應事務也都交到了他的手中。
龍族的幾位公爺也被剝奪了相應的權力。
如今的龜丞相,在龍宮之中,可以說是兩人之下,萬人之上。
龜丞相的丞相二字總算是實至名歸了。
他忍不住隨口吟出了關忘文昨日勸他出來擔當總指揮大任時送他的詩句:
“神龜雖壽,猶有竟時......”
“......”
“老驥伏櫪,誌在千裏。”
“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
“關先生真的是說到老龜我心坎中去了!”
想到此,龜丞相頓覺得自己渾身都燥熱起來。
龜魂燃燒!
“快快快,塑像立好了,配套的圍欄啊什麽都趕緊做上去!”
......
與龍宮工地的忙碌比起來。
龍宮剛重修好的一個偏殿中卻十分地悠然自得。
“碰!”
寸心換了身簡單的長裙,指著馬悟空剛扔出來的大餅道:“別拿回去,放那!”
馬悟空看了眼寸心的牌:“我說你都碰了兩手了,還碰?等下做出來小卡拉米的牌來,輸錢了不許哭。”
馬悟空話還沒說完,小白和李流熒同時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腳,拚命地朝他擠眉弄眼。
寸心嘿嘿笑道:“我現在有錢,不怕輸,主打的就是一個痛快!”
馬悟空三人:“寸心三姐)真霸氣!”
“來來來,今天我告訴你什麽什麽叫刮痧也能刮出一片天!”
寸心把身前的牌往前一倒:“明牌,三節棍!”
四人打牌打得火熱,石文山和關忘文兩人卻在一旁喝酒聊天。
石文山的臉頰通紅,顯然已經喝了不少。
他晃了晃兩人中間茶幾上的酒壺:“沒了?一壺酒就這麽喝完了?”
“上酒上酒!龍宮的酒壺怎麽也這麽小,還沒喝就沒了?”
一旁的關忘文:......
一壺酒,石文山總共就喝了兩盅,手裏的第二盅才喝了半口,可不是沒喝就沒了麽?
敬酒的時候,還十分豪氣:“來,忘文兄!我敬你一杯!”
結果就是關忘文喝一杯,
真的是......又菜又愛玩。
內侍過來換上新酒,石文山拿起來酒壺往酒盅裏添了一點。
“忘文兄,我敬你!”
又來!
關忘文端酒笑道:“文山兄,要是醉了咋們就不喝了吧?”
石文山抿了下酒盅邊緣,把幾乎看不出來有什麽減少的酒盅放下,然後“呼”地吐出了一口酒氣。
“這才到哪啊!忘文兄,你這是看不起我石某人麽?”
關忘文苦笑道:“文山兄,你這說的哪裏話,我怎麽會看不起你。”
石文山拍著桌子道:“你我明明歲數相仿,你都那樣了...我還這樣的,換成是我,我也看不起我自己!”
“不說你了,就說馬悟空,入門比我,修儒比我短,拿了解元不說,連立言境都進了。我,我......”石文山又抿了一小口酒,“嘶...哈......”
“借酒澆愁愁更愁,我石文山從來是以飲酒為樂,從來沒想到竟然有借酒澆愁的這天。”
關忘文忍不住吐槽,你拿這麽點酒去澆,愁都要枯死了!
石文山長歎一聲,突然轉頭看向關忘文道:“忘文兄,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文山兄但說無妨。”關忘文笑道。
“你看看,能不能,那個,能不能幫我...幫我和悟空一樣......”
石文山一邊有些不好意思,一邊斟詞酌句道。
關忘文幹笑兩聲:“你這兩天一天天找我喝酒,喝了又在長籲短歎的,就是為了這事?”
石文山麵色有些尷尬:“是...是吧......忘文兄,你看......”
關忘文看著石文山夾雜著希冀,又有些擔憂的神色,猶豫了片刻。
他實在不忍拒絕石文山,可片刻後還是搖頭道:“文山兄所求,恐怕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