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秋風倒也不以為意，笑著道：“溫柔可人的你不喜歡，看來你也和老四一樣，喜歡...潑婦？”
    關忘文翻了個白眼：“放心，萃華池書院的優良傳統尚且到不了我身上。”
    “胡說八道，我們書院哪有這樣的傳統？”餘秋風吹胡子道，不過隨後想了想他師父的慘狀，又把嘴閉上了，趕緊轉移了話題問道：“西門他們是什麽情況？怎麽回來了這麽多天，依然沒有醒轉的跡象？”
    關忘文兩手一攤：“我哪裏知道？”
    “嘿，臭小子，現在這裏你的修為最高，你不知道誰知道？”餘秋風瞪眼道，“連你都不清楚的話，那他們四人還能醒過來麽？”
    關忘文抿嘴看了眼並排躺在那裏的四人，半晌沒有說話。
    餘秋風也不著急，就這麽看著關忘文。
    良久後，關忘文才開口道：“如果我剛剛算得不錯的話，他們醒來至少還要半年時間。”..
    剛才關忘文不說話，餘秋風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要是連關忘文都沒辦法保證的話，那四人就凶多吉少了。
    聽到隻要半年時間，餘秋風不由長出了口氣，隨後笑罵道：“臭小子，半年時間，你在那裏猶豫個什麽鬼？”
    關忘文搖頭道：“我沒把握啊。我隻能說，有八成的可能再躺個兩天就能醒來，有九成的可能，十天左右應該能恢複意識，九成八的可能是一個月時間，那這半年麽，才是十成的把握。”
    餘秋風：......
    他已經不想吐槽關忘文對於十成把握的變態追求。
    要是和關忘文在多少成功率才算高的問題上糾纏下去，他餘秋風可能分分鍾就要腦溢血了。
    這四個老家夥恢複的時間也就是十天半個月的時間，到了關忘文那裏，搞得好像生命垂危一般。
    誰知道關忘文話鋒一轉：“醒應該是醒得過來的，隻是要讓他們完全重回巔峰，恐怕難度不小。”
    餘秋風剛放下的心一下子又被揪了起來：“什麽意思？”
    關忘文道：“首先呢，他們在永安京一年時間，遭受了李休語某種奇怪的...額，我也不知道怎麽形容，儀式？祭煉？或者什麽的，體內的浩然正氣幾乎清空，甚至連儒種都受到了嚴重的損傷。”
    餘秋風聽到儒種受損，腦子就嗡的一聲。
    四人都已經是亞聖境界，西門更是一品亞聖巔峰，他們的儒種按道理說，已經到了外力難侵的程度，即便是大乘期，恐怕也是難以損毀儒種的。
    可問題就在於，一旦儒種受損，相當於四人多年的苦修就要毀於一旦。
    幾乎沒有修複的可能性。
    “其次，他們強行剝離了國器，雖然他們尚未入聖，國器還沒有成為本命國器，可是畢竟溫養了多年，已經和自身渾然一體，強行剝離後，連神魂都受到了重創。”
    關忘文不停搖頭，“這兩相結合下，神仙看到都頭疼。”
    餘秋風重重歎了口氣。
    “他們四個...都是好樣的。就算是荀元思，到了這緊要關頭，也沒有慫。”
    “這個先不說，你來看看此物。”
    關忘文豎起食指，很快他的食指之上便多了一團氣蘊。
    這一團氣蘊旋轉凝結之後，在他手指尖合成了一個小球。
    小球分成了涇渭分明的黑白兩色，滴溜溜地快速旋轉。
    “這是......”
    餘秋風皺眉看向了他手指尖的小球，臉色逐漸沉了下來。
    “這是我從他們四人體內抽離出來的。”關忘文輕聲道，“很奇怪的東西，我從來沒有見過。”
    他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這肯定是李休語注入到他們四人體內的，我在城牆的金光之中見過。”
    餘秋風盯著小球，眉間緊鎖，沒有說話。
    “他們的儒種正是被這兩股奇異的力量給損毀的。”關忘文補充了句。
    “老頭子，你見多識廣，可知道這是什麽？”
    餘秋風半晌沒有說話，關忘文又問了一遍，他才緩緩道：“說不準，不好說，沒辦法確認...對了，歐陽何時回望北城？”
    關忘文散去了小球，揶揄道：“怎麽？這剛回來，就想見你的老baby了？”
    “什麽卑鄙？歐陽雖然行事古怪了些，和卑鄙可沒有什麽關係。”餘秋風為歐陽守道辯解了句，接著沉聲道：“不是我想見他，而是西門未醒，恐怕也隻有他能辨別了。”
    “這樣子啊......”關忘文摸著下巴道，“應該快了，前線到了這個程度，他也是時候回來一趟，商量一下下一步該怎麽辦。”
    “那就等歐陽回來再說。”餘秋風大手一揮，按下了這個話題，話鋒一轉，“老五，你也老大不小了，該考慮自己的婚事了。”
    “停停停，老頭子你怎麽突然催起婚來了？你歲數都一大把了，不還是光棍一條？”關忘文趕緊攔住話頭。
    餘秋風卻不想停下來：“是，老子是光棍。哎......換成是之前，我也不催你，隻是...我這一回來，老六竟然去了......”
    說到年不休的死，餘秋風臉色一下子就黯淡了下來。
    他拉過關忘文的手，拍著他的手背道：“世道艱辛，你怎麽也要留下個一兒半女來，別和老六...一樣，你看看年梁庚現在的狀況，我看了都揪心得很。”
    餘秋風雙目之中滿是蕭瑟，輕聲說道：“我呢，耽誤了大半輩子，到現在膝下無兒無女...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忘文，在我帶你回來離天的時候，我就把你當成親生兒子了。”
    關忘文聞言不由鼻頭一酸。
    看來年不休的死對餘秋風的打擊也不小。
    竟讓一向看得開的老頭子也開始悲春傷秋起來。
    隨後，餘秋風眉頭一挑：“哪個當爹的不想兒子成家立業，生兒育女的對吧？這樣子，端木流清那丫頭你看看，要是行的話，我就給你做主了，最好明年這個時候，你能給老子生一個胖孫子，讓老子逗著樂嗬樂嗬。”
    “你看老二都有個娃娃玩，我這個當師父的沒有，是不是過分了？”
    關忘文：......
    他狠狠拍掉餘秋風的手道：“得得得，你是想抱孫子想瘋了吧？”
    說完就要外走去。
    餘秋風見他要跑，又接著道：“你不中意端木流清？那...老四的女兒怎麽樣？老子也不管什麽輩分不輩分的！”
    “那丫頭看上你都幾年了？你也不給人家一個準信！昨天黃有柒還來找我說這事呢！”
    “唉唉唉，行不行，你倒是給個準話啊！實在不成，讓老四給南部行省尋摸尋摸也成啊！我就一條，不能找給道門潑婦回來！”
    “唉！臭小子，你聽到我的話沒有？”
    他伸長脖子看去，哪裏還有關忘文的身影？
    “哼！”餘秋風氣得捶床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子要是不讓你把老婆給討了，老子這輩子也不討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