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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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期,有一個跨國的異能力集團來到了橫濱。
    這個由富豪弗朗西斯·菲茨傑拉德率領,名為‘組合’的組織團夥,先後對橫濱展開了襲擊。
    其中,前不久被千咫撞破的‘偵探社&港口黑手黨全滅’的命案,就是存在了‘組合’的手筆。
    樹木主幹分出來的細長莖條纏繞,枝蔓搖曳,仿佛在向人們招手。
    而今更大的危機正蓄勢待發。在橫濱中心超市,人們還一無所知的搶購著折扣商品。
    今天是超市促銷日。
    千咫正在冷凍區挑選新鮮的肉類。
    “進口豚肉400g隻要四百日元……?雞肉更受大家的喜愛,在價格方麵會稍微更貴一點。”
    少年今天換了一身行頭,黑色外套鬆鬆垮垮,內搭幹淨的白t恤。他戴著黑色的口罩,但出類拔萃的氣質,哪怕置身吵鬧的人群之中,也是最顯眼的一個。
    他蹲在矮冰櫃麵前,取出了藏的較裏邊的包裝。今天超市商品特價,前來搶購商品的人還真不少,部分肉類已經被一掃而空,剩下的一些就被放在比較後麵的位置了。
    一邊內心衡量著今天的消費額度,一邊推著購物車。
    現在身上有著當時從那群匪徒、還有帽子先生順走的手機、現金、以及一張存折卡。
    那張散發著土豪氣息的黑色存折卡是帽子先生的。很可惜裏麵的錢他動不了,密碼不知道,其次需要去銀行辦理取款業務,就很容易讓失主順藤摸瓜找上門,存在著太大的風險。
    那幾部手機被他拿去典當了,換成了實用的現金。
    扣除每日固定支付的水電費,以及已經花銷出去的吃喝、交通、房租費。這筆錢隻夠他在生活一段時間。
    也就是說,他最好是在一個禮拜之內、錢花完之前找到他的生父。
    不然他就得去想辦法獲得新的收入了。那樣子找人的事情也會耽擱下來。
    在去了那個廢棄的地下室診所,從熱心婦女口中得知了“森醫生是個好人”之外,也沒有其他有效消息了,老院長那邊遲遲沒有回複他。找人這件事情,便沒了新的進展。
    但或許還有一個法子,從效率上來說的確是最優解了……
    少年挑選好了自己需要的商品,推著購物車,盡量避開擁擠的人群,往收銀台方向走去。
    在摒棄了雜亂的思緒之後,車輪子打了個反向刹車。在那片讓他不自在的排隊人海之中,少年腳步停頓了,同時停滯住的還有視線。
    就剛才的那一刹那,在拐角處,他好像看到了一個人。
    側影有點像他手機裏那張照片的醫生。
    一樣是白色的大褂。
    他立刻就想要追過去。可沒等他撥開人群,突然身後穿來一聲高音貝的尖叫聲。
    “啊啊啊——”
    千咫轉過頭去,人群之中,女人痛苦的想要掰開對方掐住自己脖子的手臂,臉憋得通紅,望著自己的男友正以從未見過的猙獰麵孔,致自己為死地。
    男人鬆開了已經暈厥過去的女人,死一般呆滯的雙目直直地望向下一個目標。
    驚恐的人們作鳥獸一樣倉皇逃散。這時候,圍觀的人們突然發現站在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他們有些雙目開始變得跟那個男人一樣,意識似乎陷入混亂,肢體一部分不自然地歪斜扭曲,給人一種怪異的感覺。
    這些‘人’都有的一個共同點就是,他們身上不管哪個部位都會有一雙黑手印。
    “……”
    在與男人對視上的那一瞬間,人群還沒有發生大規模暴動。
    千咫幾乎是在那一眼之後的一個呼吸間,沒有半點猶豫,扭頭就果斷往後頭跑。
    ……
    千咫躲進了超市用來存放商品的一個隱蔽倉儲間。
    他貓著身子,透過門縫觀察外麵的情況。
    偌大的一個超市,幾乎隨處可見失去理智的人們。他們正在漫無目的的四處遊蕩,見人就撲上去廝殺。
    這裏已經淪為了活生生的人間地獄。
    “別怕!隻要有我阿洛在,那些瘋子傷害不了千咫半根毫毛!”
    “那還真可靠呢。”
    “嘿嘿!”
    千咫看著興奮的尾巴都翹起來的阿洛,露出無奈的微笑。
    如果阿洛收斂一下他看到敵人都快要溢出來亮晶晶的渴望眼神,說的話或許會更可靠點。
    阿洛用爪扒拉了一下耳朵邊的茸毛,“千咫,我們躲在這裏安全嗎?”
    “那些發狂的人雙目無神,行動僵直。這裏是橫濱,結合這裏的戰鬥體係來說,這些人很可能是中了跟精神有關的異能,真正的意識陷入了混亂之中。我觀察到的,他們大多隻能憑借本能傷人,而且感覺不到疼痛,喪失理智,沒有意識。”
    “所以,隻要我們在這裏不發出聲響,他們就不會發現這裏有個倉庫。”
    “哦……”阿洛的獸耳無精打采地耷拉下來。
    “但是,”
    如果他剛才沒看到那個疑似照片裏的男人的話,也許真的就會找個地方躲起來等到事態平息。又或許說這才是他應該的行事作風。
    但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少年把外套拉鏈拉到頂端,他捏了捏鼻梁,確認了口罩還在口鼻上。在黑暗之中,一雙暗紅色的眼瞳冷靜地注視著前方,仿佛潛伏在暗處的野獸,寒光逼人。
    “阿洛,保護我。”
    阿洛呆了一瞬,反應過來的他喜不自禁,“當然!!!”
    ……
    這個男人是附近婦科診所的一個實習醫生。
    他在超市是來給主任跑腿買酸奶。
    很不幸他剛好遇上了這個超市大混亂事變。
    更不幸的是,還沒等他搞清楚事情起因經過,他就被後麵瘋狂逃命的人群撞翻摔倒在地上。
    巨大的恐懼追逐著人們,他們不斷地哭泣、尖叫、奔跑。
    沒有人願意停下腳步,沒有人聽見他微弱的呼救聲。
    男人努力抱住腦袋,蜷縮著四肢,盡量減少踐踏的受傷麵積。
    超市的道路四通八達,逃跑的人群並不密集,大都是無厘頭的亂闖,所以他的身上也就隻挨了五六腳,這也似乎是唯一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零食區的倉儲貨架,逃過一劫的男人顫顫巍巍的蹲在角落,原本幹淨的白大褂上,印著幾個髒兮兮的腳印。
    他的呼吸突然加重。
    前麵不遠處,走來了一個瘦削的少年,‘他’戴著口罩,一頭淩亂的白發,頭上有著和狼一樣的獸耳,長長的茸毛尾巴垂落在地上。
    身量看上去還很小,應該是個未成年。
    現在小孩不是流行往那個什麽,角色扮演,對就是那個叫什麽spy的……
    男人鬆了一口氣,看著少年的神態正常,應該不是那些瘋子。
    但是對麵出現了幾個眼角下流著血淚的人,再過不久,就將跟少年正麵碰上。
    ——!
    不好!
    這時候,白發少年卻詭異地停住了腳步,那些‘人’正一步步朝著他逼近。
    男人急迫想要出聲喊住那個白發少年。但身體本能的求生意識又讓他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不行,那樣子他也會被那些被詛咒的瘋子發現的——
    男人還是選擇了自己的性命。就當他以為這個白發少年難逃厄運的時候。
    那些‘人’在觸碰到白發少年的那一瞬間,突然全部都停止了活動。
    一秒,兩秒,三秒……
    然後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什麽情況??這是怎麽回事?!
    男人緊張的吞了吞唾液。
    直到白發少年偏過臉,男人這才仔細的看清楚了他的側顏,暴露在口罩外的皮膚,蒼白的近乎透明。而那條被他認作成道具的狼尾,覆蓋了雪色一般的柔軟皮毛,隨著少年的走動,慢條斯理的左右晃動著。
    狼耳,狼尾,是真的長在這個白發少年身上。
    這個發現讓男人感覺世界充滿了魔幻。
    但接下來發生的詭異一幕更是讓男人驚恐的差點咬掉了舌頭。
    那些倒下的‘人’,身上冒出了一團青黑色的霧氣,像肉團一樣的東西,在迅速的膨脹、分裂、增值。
    白發少年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著自己創造的‘怪物’出生。
    肉團組成最終形狀,落地。
    見到這種情景,男人的心髒狂跳不已。
    現在的他隻覺得,眼前的這個白發少年比那些中了詛咒的人還要恐怖上一百倍、一千倍。
    千萬不要發現我千萬不要發現我——
    男人閉上眼睛內心拚命的祈禱道。
    等到他再次睜眼就看到一張近距離的容顏,白發淩亂,那雙血紅色的眼睛,仿佛剛吃人飲了血一般,十分駭人。
    那個原本離他有幾米遠的白發少年,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他的麵前。
    白發少年歪了歪腦袋,目光有點疑惑,以及失望?
    男人感覺到身體的血液在這一瞬間已經全部凝固住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我給死守住這裏!”
    “橫濱是港口黑手黨生存的城市,不許讓他們毀了這裏!”
    “是!!!”
    槍擊聲此起彼伏,這裏的交通路麵被鮮血染紅了一片一片,女人小孩的哭泣聲經久不絕。
    “中也大人。”
    中也皺著眉頭,“不是叫你去守著橫濱中心的交通樞紐線嗎?”
    “是。但是那裏中了詛咒的人全都奇怪的倒下了。然後從超市內部湧出了一些從來沒有見過的怪物。”
    “我們的人企圖發起攻擊,但是完全不是它們的對手。”
    “什麽樣的怪物?”
    西裝下屬嘴唇顫抖,回憶道:
    “有的怪物隻有一米高,有的卻高達三米。形狀相貌各有不同,有長的像廚師的,連武器都是菜刀鍋鏟,還有踩著滑板掄起來砸人的,……”
    “但好像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看清怪物的。”
    中也的表情逐漸變得嚴肅。
    “中、中也大人?”
    重力讓中也整個人漂浮起來,黑色的西裝外套獵獵作響。他冷著臉對著下屬說道:“你們守住這裏,我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