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chapter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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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著眾人探究的目光下, 少年接通了電話。
“請稍等。”少年對著電話裏頭的那人說道。
然後用猶豫的目光看向森鷗外,直接將手機遞給了他。
森鷗外接過了手機,
“你就是夏油千咫的父親?”
“這孩子你們到底還準不準備管啦?這都已經是開學第幾周了你們算算, 人不來上學是因為受傷也沒有辦法, 但這學費也不繳。你們還打不打算讓千咫繼續讀下去了——?!”
森鷗外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 對麵洪亮的中年女聲將森鷗外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
森鷗外愣住了。
“不是我說你們, 做家長的哪有你們做成這樣子的?就拿千咫的家長會來說, 打從接手千咫這個學生之後,我就沒見有人參加過——”
“你們家長就算再忙,也得抽空關心關心孩子的成績不是。我們做老師的,隻能盡我們所能教學生知識, 但總歸是代替不了家長的作用。希望家長能夠主動積極地配合我們這些做老師的工作!”
這位老師是他們中學出了名的嚴厲。長期千咫一直以父母工作忙碌來搪塞他, 無法直接與家長溝通,早就已經讓這位老師心生不滿的情緒。
因由, 她對夏油千咫這個學生的家長印象非常不好。
打從當了首領以來, 森鷗外已經許久沒被人這麽明目張膽的痛斥了。沒料到今天會以這種地位,這種藉由,聽到這麽一番話,倒是讓人感到新鮮懷念。
森鷗外, 原名森林太郎。畢業於東京大學醫學係。
他本人讀書時期, 就是個當之不愧的學霸。畢業後便投身於世界戰役,在當時日本國防軍擔任一等副軍醫。
“這確實存在本人的疏忽。”森鷗外幹淨利落的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同時,森鷗外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他問了正常父親同樣程度關心的問題, “那小千平日在學校情況是怎麽樣的?與同齡相處是否愉悅, 與師長相處是否妥帖, 在學業上是否有懈怠?”
“……這倒是沒聽過有什麽矛盾, 我看同學也挺喜歡千咫的,千咫這孩子除了性格有點內向之外,沒其他什麽不好的。好幾次,我看到有同學會找千咫探討學業問題,這種良性的學習氛圍,作為老師我也感到很欣慰。”
要不是千咫這孩子實在討人喜歡,人懂事,成績又優異。她也不至於一次又一次抵不過這孩子的請求,沒有直接拜訪上門去找這對不稱職的家長。
“千咫一直都是班級的前三,在學習方麵上一直很通透,解題思路很獨特。隻不過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會在一些非常基礎的題目上翻跟頭,導致排名一直保持在第三名,不前也不退的……”說到這個,電話那頭的老師就感到納悶了。在她看來,千咫這孩子絕對會是考學年第一的料子,可不知道為什麽除了這孩子剛轉來學校在第二回大考時取得了第一名之外,就永遠保持在第三這個高不成低不就的排名成績。
讓老師感到有點古怪的是,這孩子永遠會與第二名拉開五分之內的差距。可要真陰謀論起來,邏輯上又想不通,總不可能這孩子每次都能精準的算計出第二名的分數吧?
電話那頭的老師趕緊晃了晃腦袋,將那些胡思亂想搖出腦外。
森鷗外便以那副充滿笑意的麵孔持續到了結束通話。
在森鷗外井條有序的說話節奏,以及展現出的極高素質涵養,
讓到後來的老師對千咫的父親、固有的印象發生了改觀。
這對於一貫摸透人心的港黑首領來說並不是什麽難事。
直到最後老師抱著‘果然這才是千咫那孩子的的父親’,‘我先前恐怕是誤會了這位溫和的父親了’的想法終止了電話。
森鷗外放下了手機,將視線轉回到床上的少年身上。
“總之——”
……
少年垂下頭,避開了與森鷗外的視線交匯。
為什麽不解釋呢……作為一個有一點膽小的普通小孩,他需要一個能夠欺騙過自己的心理曆程。
早已習慣了一個人處理好自己的問題,習慣了家長會上旁邊空蕩蕩的坐位,習慣了幫養父母向老師解釋清楚緣由,習慣了在作文紙上書寫著我最愛的父親與他的言不由衷,習慣了一個人待在教室聽著雨聲到日落。
而現在,他的生父就在他的麵前。
但他的生父卻不單隻是他一個人的父親,
他的生父是一個首領,
他的生父是一個黑手黨的頭目,
他的生父也是愛麗絲的爸爸。
首領是要寬容待人、給予下屬一定程度上的信任的;黑手黨的頭目是要冷酷無情、以組織的利益至上的;
而作為一個父親,他給予了愛麗絲僅有的全部父愛,將她寵愛成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愛麗絲啊、愛麗絲,象征著如奇妙童話幻境裏那般純真可愛的孩童。
咫尺千裏,他將永遠與那些美好的事物、渴望的東西咫尺千裏。
……
“首領?”中也皺著眉頭,看向剛掛斷了電話的森鷗外。
隻見森鷗外的臉上顯露出親近的微笑,“總之——”
“這些都是誤會。”
中也以疑惑的眼神注視著他,森鷗外清了清嗓子,“這件事情上的確是我的疏忽,忘記了像小千這個年紀的小孩應該還在上學。所以那個老師來找小千,就是因為這件事吧。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
“好歹我也是小千的父親,稍微信任一下爸爸吧?”
“怎麽可能……這隻是學校的老師?這小鬼還在學校讀書?……不可能,如果真的隻是這樣的話,那剛才又算什麽……”
森鷗外在聽到中也的話後停頓了一下,他又若無其事的繼續說道:“不過現在你的腳受了傷,一時半會也去不了學校。這件事後麵交給我來處理,小千你就先安心養——”
“記錄,”少年點開了手機的通話記錄。
森鷗外的話還沒說完,就對上了少年的雙眼。少年將手機再次遞到他的麵前,正固執地盯著森鷗外,“記錄、這是剛剛的通話記錄。”
少年固執地讓森鷗外去看,用這般執拗的舉動告訴森鷗外,他不信任他。
森鷗外歎了一口氣,沒有去接,“不用了。”
“小千也有屬於自己的隱私不是嗎。”
況且如果那通電話真的是假的,通話記錄也早就被清理掉了吧。
……
……
森千咫現在不僅右腳要打石膏,還進行了腹帶包紮處理。
森千咫的視線在房間內轉了一圈,最後落到掛衣架上的那件白大衣,然後一動不動地盯著它、發起呆來。
“你在看什麽?”得知了千咫病上加病之後,阿洛自顧自生了好一會悶氣,最終還是沒忍住開口了。
“……剛來到橫濱的時候,打劫的時候,我第一眼就挑中了帽子先生。你知道為什麽嗎?”
阿洛“哈?”了一聲,然後皺著小臉說道:“對啊為什麽啊,如果當時打劫的不是帽子君的話,說不定就沒有現在的事情了。”
“難道是因為帽子君穿衣的品味?!”阿洛恍然大悟,他讚賞道:“特別是那頂帽子和鞋子,感覺帥爆了。”
森千咫深深地看了一眼阿洛,然後默默地收回目光,繼續說道:“……他的外套是披在肩膀上的,我觀察過,上麵沒有掉到地上弄髒的痕跡。”
“那天的鐳缽街風大,當時甚至有一陣強風吹過,他的外套雖然在擺動,但是和風的方向卻不對,倒像是有什麽力在托著、控製著。”
“能夠將異能力細微控製在生活細節上的人,應該很強大吧。”
“原來是這樣子的嗎!所以千咫……你這次是在故意挑釁他的?是因為嫉妒嗎!帽子君的外套!還有穿衣品味!”
“沒有。”森千咫幹脆利落的否認道。
“可是你剛才的眼睛裏明明在說,我也想……嗷!”
床下的地麵上,是摔得東倒西歪的小白狼。
。
那件事情過後。森千咫幾乎都不怎麽出房門了,能夠悶在房間裏一天就是一天。
時間一天又一天的過去。森千咫的傷已經養到可以正常行走了。
森鷗外坐專車親自去了一趟東京,給千咫辦理好了轉學手續。
在千咫開學的前一晚。
“你覺得我這樣子安排到底行不行嘛、愛麗絲醬。”幼女披散著金發,坐在地上搭積木。她的旁邊蹲著一個黑發男人,森鷗外正雙手托腮一臉苦惱的望著她。
“林太郎煩死啦。反正已經被討厭了的話再討厭點也沒關係咯。”
森鷗外睜大了眼睛,用不可思議的目光控訴著金發幼女,仿佛再說:怎麽可以這樣子——!
……
……
落櫻繽紛的時節。
今天的森千咫就要去上學了。但今天不是開學天,由於森千咫受傷的緣故,所以他是學校特批的屬於不可抗力的延遲入學的。
他整理好提包,乘著港黑大樓首領專用的樓梯下樓。沿路遇到的黑西裝成員會畢恭畢敬地跟他問好,叫他小少爺,但實際上這些人內心究竟是怎麽想就不得而知了。
港黑事務所樓下,
一輛黑色的轎車正在門外等候。
森千咫拉開車門,剛準備坐進去,就與那頂被阿洛喜歡著的黑色禮帽下,那雙鈷藍色的眸子對視上。
一秒,兩秒。
車門被嘭的一聲關上了。
然後,車門又被推開了,
隻聽見這位帥氣的帽子君用很凶的語氣說道:“給我進來!”
……
車子平穩地向前方行使過去。
隻不過車內的氣氛似乎就發展的有點窒息了,司機有點不自在的縮了縮脖子,生怕後座的風波波及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