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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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準備好了探望用的萬能三明治, 本是想下班時候去小林雪奈的家,卻意外的收到店長的電話,表示小林雪奈已經辭職了。
雖說對小林雪奈意見重重, 聽到這個消息後的榎本梓還是很意外的說:“怎麽這麽突然,店長也沒有說她是為什麽辭職,會不會是生病了?”
結合對方最近經常請假, 她會得出這個結論並不奇怪。
安室透想了想說道:“可能是覺得服務員的工作不適合自己吧。”
“也有可能。畢竟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也曾經和客人起過衝突。”
社會總不缺乏一些對服務行業人員吆五喝六之人, 偏偏開門做生意, 就算客人態度粗魯也要笑臉迎人。小林雪奈表麵看上去活潑開朗,說話也輕輕柔柔的, 在遇到難纏或者要求多的客人時, 幾乎將不耐煩掛在臉上。
安室透打著哈哈,結束了這個話題。但在閉店之後, 他還是帶著三明治去了小林雪奈居住的地方。
是一座占地麵積八十多平的三層一戶建, 在寸土寸金的東京米花町擁有這麽大的房子就很說明家境,要知道許多家庭壓著幾十年的貸款,也就堪堪住著十來平的小房子。
按響了門鈴, 過了許久沒人回應後,安室透沒有選擇擅闖民宅, 而是詢問著住在著附近的路人。手提著公文包的中年上班族看了一眼小林宅,說道:“聽我太太說這戶人家是搬走了。”
“搬走了?”
“嗯,昨天下午來了一家搬家公司, 因為東西很多, 動靜鬧得不小。說來也奇怪, 我家住在這條街道好多年了, 自從小林女士的父母去世之後, 她很多年都不出門,買東西也都靠送貨上門,最近兩個星期倒是看開了一點,經常進進出出的,還買了很多東西。我太太有一次和她打招呼,她也很熱情的回應,跟她以前簡直就像是兩個人。”
“兩個人……是什麽意思?”安室透抓住了這個重點。
上班族想了想,說道:“怎麽說呢,平日裏不也會去陽台曬衣服嗎?我太太看到的時候偶爾會打招呼,她都不回應的,很怕生的樣子。但前陣子不僅回應了,還很熱情。小姑娘嘛,估計是看開了,她和父母感情很深,當初小林夫婦出意外的時候,她都哭暈過去,還是我們這些老鄰居幫她操勞的葬禮。”上班族看著安室透,警惕的說道,“你找她有什麽事嗎?”
安室透被他遲來的警惕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在說起自己是與小林雪奈一起在咖啡廳共事的同事後,上班族訝異的說:“她竟然也會去咖啡廳工作麽?我記得她不會做飯,她媽媽在世的時候就不止一次說過她洗個碗都會摔碎,讓她煮個味增湯都能把鍋底燒黑,很離譜吧?這些年吃飯也都是叫的外賣。”
又交談了幾句,和上班族告辭之後,安室透重新審視著這套宅子,心裏下了個決定。
在掃量四周後,他從無人的後牆翻牆進去,用工具撬開通往院子的落地窗鎖進入裏麵。
屋子裏空蕩蕩的,並沒有什麽可疑之處,安室透檢查了一番之後,給風見打了電話,讓他調查一下小林雪奈最近的購買記錄。如今是信息時代,尤其小林雪奈是個常年依賴網購的人,近期買東西時也都是刷卡,很快就調查出來。
“……沒有香燭麽?”安室透看著風見截圖過來的購買記錄,有一個點讓他很在意。
很多家庭都有在家人去世後,在家裏設置神龕祭拜的習慣,小林雪奈過去十年間每天都會給父母的神龕上三支香,因此購買香燭的相隔時間是可以計算出來的。按照時間推斷,她應該在上個星期就用完香燭的存貨,但卻沒有購買。
而且……
安室透看向了院子,院子的一角種著兩排鮮花,從根莖剪斷的殘留痕跡可以看出來,應該有每天供奉鮮花的習慣。但是,顯然這些鮮花已經有好些天無人打理,甚至還長出了一些新草。
——不對勁。
難不成自己所見到的小林雪奈,是別人假冒頂替的。但那位住在附近的上班族卻篤定自己近期見到的小林雪奈是本人。
易容?
見識過貝爾摩得、工藤有希子和衝矢昴的易容術後,安室透並不覺得高超的易容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可對方假冒小林雪奈的動機是什麽?
如果是為了錢,那麽搬走所有東西財物)確實說得通,但特地跑到波洛咖啡廳兼職,故意挑釁自己又是出於什麽原因?
那股莫名其妙的敵意……
如果說她針對的是毛利先生,遷怒於自己這個毛利先生的大弟子,那為什麽有時候毛利先生來咖啡廳用餐的時候,她並沒有表現出什麽別樣的情緒。
可她挑釁完自己,卻沒有做什麽多餘的行為吸引自己的注意力,甚至在沒有對自己達成什麽影響的前提下就離開……
有一些想不通的地方。
他不由得冒出一個想法——小林雪奈會否是組織派來的人。
說到易容術,組織裏最擅長的便是貝爾摩得,但對方近期並不在日本,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可如果是懷疑自己,讓貝爾摩得給她易容,再派到自己身邊來,也是有可能的。
是誰派來了這個盯梢人?朗姆還是琴酒?
原因是什麽?
安室透冒出了一個最有可能的動機——他盯著毛利小五郎的時間太長了。
自己對外的說法是自己對這個沉睡的小五郎很好奇,而最近連朗姆都注意到了毛利先生。
——是朗姆派來的麽?
——如果是琴酒的話,以他一貫的作風是不會選擇這麽迂回的方式。
但是,在‘小林雪奈’出現的前後,朗姆和自己通信的內容裏並沒有露出一點關於這個女人存在的端倪,也沒有其他的試探,態度更沒有轉變。
涼意一絲絲的從腳底竄上來,他將朗姆可否定了,腦子裏大膽的聯想到了另一個組織裏的神秘人物——白。
他曾經試探性的詢問過貝爾摩得。
為了謹慎起見,他是用一種開玩笑的方式詢問起‘以組織的取名方式,如果酒名不夠用的話,是不是要把種花家的茅台、劍南春之類的酒名也給起了。畢竟種花家的白酒名稱很多吧,可是翻譯成英文的話,會很奇怪’。
而貝爾摩得的回答是‘白酒啊……你這種話可不要被琴酒聽到。會死的哦。不,說不準不用琴酒出手……’。
貝爾摩得顯然是知道一點關於白酒的事情,但她說的這句話……暗示了白酒是個比琴酒更危險的人物。
更狡猾,更狠辣的獵手。
不是朗姆,不是琴酒,那麽最有可能的就是這個神秘無比的特殊成員。
南森宅。
南森看著電腦熒幕,是通過黑掉小林宅對麵的住宅的可視門鈴得到的影像實時記錄,攝像頭並沒有對準小林宅的大門,但也能看清站在門口,且有誰進入的影像。
他看到了安室透提著食盒按響了小林宅的門鈴,也見到他和一名中年人在交談。雖然不能監聽到他們的對話,但也夠了。
他很確定這位組織裏的情報人員進入宅內探索。在讓琴酒綁架走小林雪奈之後,他也讓對方聯係搬家公司,製造出小林雪奈搬家的事情。
卻故意漏掉了院子裏種植的鮮花。
以波本的專業素養,肯定會對莫名其妙對自己懷揣敵意的小林雪奈做出調查,而也自然不會漏掉鮮花的線索。
——那你接下來會往哪邊調查呢?
不管是波本也好,朗姆也好,對毛利小五郎的關注度都有些反常。組織裏的二把手和最專業的情報人員,都將精力分在這種民間偵探上,這並不符合南森理解的範圍。
明明可以將這些精力放在其他地方,還是說毛利小五郎有什麽值得關注的地方?讓他們‘流連忘返’?
以南森的身份,貿然和毛利小五郎打好關係就不妥。他是站在‘民間偵探不能幹涉警方辦案’立場上的,不至於和這類偵探起衝突,也不構成與他們打好關係的條件。
為了製造出合適的接近對方的機會,他故意將江戶川柯南作為引子。
毛利小五郎之所以收留江戶川柯南,是因為對方的父母給了他一張巨額的支票,這一點去銀行查一下就可以知道,他已經兌換並用掉了一部分。
但畢竟與自己沒有血緣關係,從他打聽到的情報裏,毛利小五郎對這個擁有過度好奇心的寄住小孩並不是多麽喜歡。在外人麵前的諸多維護也不過是出於一種愛護小輩的心理。
但現在,先是因為壽司店的事情被派人上門警告,這次又出現了離家出走並牽扯進毒氣室加爆炸的危險事件裏,以毛利小五郎的性子,應該恨不得將他送走吧。
很正常的心理。作為臨時監護人的自己無法管住江戶川柯南,沒有血緣關係加上拿到了一大筆費用,更加沒有立場管教。那誰才有資格管教?
江戶川柯南的父母。
他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父母才能養育出這樣的孩子。說不準能夠從這個契機上,讓波本調查毛利小五郎的進度加快。
南森注視著熒幕上一成不變的內容,打開了一瓶波本威士忌,倒入了高腳杯之中。威士忌用高腳杯裝有點不合適,應該用圓形杯,加上大塊的冰塊,這樣無論視覺效果還是口感都會比較好。
但他不計較這一點無所謂的襯托。他喝了一口酒液,入口的辛辣便被後續的絲絲甜味,和煙熏的味道取代。
——啊,好想見麵。
他心裏這麽想著。
大概是有點食髓知味吧。可是不行,如果現在見麵的話,會忍不住的。他可不想給波本的身體造成負擔,雖然那樣貪欲的人,大概率是不會拒絕自己的求歡。
還是忍耐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