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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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森太一出奇的強硬,安室透整個人都是懵的,他甚至忘記了自己原本的目的,雙目發直的看著麵前的男人。
    南森的眼睛空前的清明,與他一貫沉穩理智的樣子有些不符,看著還有幾分憨。
    安室透聞著他身上的酒味,隻覺得比車上時聞到的要重,他看向了酒櫃的方向,果然見到一整瓶波本威士忌全空了。
    南森倒酒的時候他還聽到了開酒瓶的聲音,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他整瓶都給喝光了?
    ——說好的千杯不醉,你現在看起來是醉得不輕啊!
    南森雙手壓著玻璃牆,將安室透禁錮在懷中,低著頭大著舌頭說著:“我準備好了!如果這是安室先生的要求,我會盡力的!”
    沒有控製音量,就像是豁出去一樣的大嗓門,讓安室透的軀體連同心肝都顫了顫。他回憶起在車上時說的話,恨不得麵前有個時光機飛回去,打死那個自己。
    ——這不是完全被誤會了麽?
    ——不不不,說了那種話,不被誤會才奇怪吧!
    所以這個家夥是抱著自己在索、索那個的心情將自己帶回家的嗎?甚至擔心自己表現不夠好,先把自己灌醉!
    安室透握著拳頭,盡量不表露出自己此時真正的心情。
    失策了!他本以為像南森這種純情的男人,就算是答應了邀請也不敢行動,結果他是真的敢啊!甚至還做到了這種地步。
    莫名的,安室透覺得自己很心虛。不是很敢麵對這樣努力的南森。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說道:“如果很勉強的話,大可不必這樣。要不我給你做點醒酒湯?”
    南森搖頭:“沒有勉強。”
    安室透看著這個身體都在輕輕晃動的人,他確實見過類似這種喝醉酒之後反而看起來更加精神的人,並沒有覺得奇怪。
    他啞著嗓子說:“真的不用勉強。”
    南森皺著眉,放下了雙手,沒等安室透鬆口氣,就低落的說:“果然……安室先生不喜歡我吧。是看穿了嗎?嫌棄我沒有經驗?”
    安室透:……不不不,雖然腹誹你是草食係,但你沒經驗這件事還是第一次知道。
    雖然覺得南森嘴巴挺毒的,但像這樣的人肯定是不缺乏追求者,安室透怎麽都沒想到對方竟然還是個初哥。
    ——啊,更心虛了。
    ——我之前到底在做些什麽?
    可心中這麽想是一回事,見到南森失望的樣子,安室透心裏覺得格外不妙。他有預感,如果自己應下了這句話,或者敷衍了事,對方肯定會退到安全距離,不越雷池一步。
    後果便是他勾引對方的計劃全盤都掀翻!以後就算設下再多蜂蜜陷阱,人家也不敢上當。
    不管怎麽想,這個結果都是不行的。安室透咬了咬牙,抱著對方的脖子就親了上去。
    有些人在接吻方麵是無師自通,安室透就是這樣的人,對比起像木頭樁子一樣的南森,他表現得遊刃有餘得多。
    分開後,他才笑著說道:“聽到你說這麽可愛的話,就算喊停止也不會鬆手的哦。為了自己好,現在推開我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南森眨了眨眼,單手摸著自己微微紅腫的嘴唇,比起他剛才那樣生澀的動作,安室透的親吻要更成人化一點。
    “……這句話,我原封不動的送回給你。”南森抿了抿唇,拉起安室透進了臥室。
    安室透:“……”有生以來第一次恨自己的職業素養。
    ……
    第二天清早,南森難得遲到了五分鍾。這算是一件非常稀罕的事情,以至於他神清氣爽的進門時,刑事部的人都免不了偷偷看他。
    昨天聚會的一課警察們一個個頂著碩大的黑眼圈,因為昨天被警告的緣故,這些人借酒消愁一個個都喝瘋了,今天幾乎是爬著來上班。
    在這麽一群神色萎靡的警察當中,南森的好精神顯得尤為另類。
    伊達航對南森有ptsd,在對方即將經過自己的工位時,下意識的低頭不想被看穿自己困得要死的模樣,卻不想南森在他旁邊停下了腳步。
    他被嚇了一跳,連忙起身敬禮,卻被南森抓住了手臂放下。南森無視了對方現在糟糕的狀態,素來跟麵癱般沒有表情的臉上,罕見的露出笑意。
    盡管這份笑意很清淺,卻也足夠讓人大吃一驚。
    他說:“伊達,你還記得波洛咖啡廳的那位安室透先生嗎?”
    伊達航本來被嚇得八分醒,現在足足有十分。做為一個跟親友吐槽過南森的人,做賊心虛的他下意識的以為降穀零說漏嘴了。
    理智上他覺得降穀零不可能犯下這種錯誤,但情感上他不免朝這個方向去想。
    他抖著嘴唇,小腿都跟著一塊兒哆嗦。生怕再次重溫被對方毒液噴灑的黑暗經曆:“記、記得……那個,請、請問有什麽問題嗎?”
    ——零,你千萬不能讓我失望啊!
    ——你是不是想給我出氣,結果被對方套話了吧!
    南森滿意的看著伊達航,他沒有深思伊達航這位驚懼背後的原因,畢竟維持一個‘滅絕師太’的人設就是他本來的目的。如果伊達航能夠以平常心看待自己,他反而覺得不正常。
    他道:“你記得就好。透君工作的咖啡廳,樓上住的是毛利偵探,而且透君還認了對方為師父,估計以後涉及毛利偵探的案件,他也有可能在場。”
    南森的語氣就像是毛利小五郎是瘟神一樣,帶著隱隱的嫌棄。這種嫌棄其實整個刑事部的人都懂——由目暮警官帶頭,大家都覺得挺晦氣的。
    每次這個人出現的地方都會有命案,甚至有人偷偷腹誹著是不是毛利偵探在自導自演,還提議過要不要派人調查跟蹤。
    但伊達航敏銳的覺得,對方的話裏有其他的意思。而且重點是——為什麽南森會親密的叫零為透君!
    就算是多年的朋友,也沒有直呼名字的啊!他們幾個平時喊零,喊的也是零(zero)這個外號而已!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零和南森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和零吐槽是在上周,不是在去年對吧?!
    果然下一秒就聽到南森說道:“如果在現場遇到他,還得麻煩你多照顧一下。當然,最好是別讓他感覺到這一點。”
    伊達航覺得自己的嗓子已經嘶啞得不像話,為什麽他會覺得這種話似曾相識?
    啊,她的未婚妻娜塔莉剛剛工作的時候,有次在外頭遇到她和同事吃飯,自己就是這麽拜托她同事的。
    伊達航覺得自己這種浮想聯翩很離譜,說道:“那個,聽起來您對安室先生挺欣賞的樣子。是成為朋友了麽?”
    您一個堂堂的參事官大人,這麽短的時間和一個咖啡廳服務生兼偵探成為好朋友,還是那種會讓部下多照顧一點的莫逆之交麽?
    就算是莫逆之交也沒有管這麽寬的啊!
    南森用懂的都懂的眼神看著伊達航:“照著做就對了,就當做是我的私人委托,付費的。”
    說完他拍了拍伊達航的肩膀,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伊達航:……我不懂!真的不懂啊!
    伊達航恨不得現在立馬找到降穀零問清楚情況,可還沒付諸行動,工作就來了。等他處理完手裏的事,用尿遁的借口才換來了空閑時間,躲在最裏麵的洗手間格子裏給降穀零打電話。
    那邊倒是很快的接聽,伊達航一聽到聲音就連忙道:“零!你和南森參事官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你成為叛徒了嗎?!”
    那邊傳來了類似重物落地的聲音,緊接著是降穀零驚慌失措的喊著:【什麽叛徒!等等,都快早上十一點了嗎?!】
    伊達航被這麽一打斷,奇怪的道:“什麽啊,你現在剛醒嗎?真是讓人羨慕啊,我宿醉頭疼欲裂還得上班,某人卻可以一覺睡到太陽曬屁股……”
    降穀零的聲音猛地拔高:【別提屁股嘶——痛痛痛!】
    “你反應這麽大做什麽?聽這個動靜,是摔到床底下去了嗎?”伊達航咬著牙簽,語氣不正經的說道,“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至於反應這麽大?”
    【不是這個原因……等等,你剛才說的是什麽意思?】
    “就是那個啦,你和南森參事官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能和那條臭狗發生什麽啊!】降穀零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暴躁,【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你會打這通電話,總而言之把事情一五一十說清楚!】
    降穀零強硬的話語讓伊達航顧不得去管他語氣不對,甚至顧不上為什麽降穀零會稱呼南森是‘臭狗’,幹脆長話短說,將之前對話全部複述出來。
    過了好一會沒聽到那邊傳來的聲音,伊達航擔心的道:“零,到底怎麽了?你不對勁。”
    降穀零:【……謝謝,誰都知道不對勁。下次再跟你說。】
    另一邊南森的公寓裏,安室透匆忙掛斷了電話,將手機隨手一丟,齜牙咧嘴的扶著自己的腰。
    其實在南森做完早餐離開後,他立馬就醒了。忍著就像是被好幾輛卡車來回碾壓的身體,艱難的對這套公寓做完了調查,調查的結果非常正常。
    作為一名年紀輕輕就爬到高位的警官,南森的屋子裏什麽可疑的東西都沒有,幹淨得甚至連根掉落的頭發都沒有。
    這也算是職業病的一種,靠著‘過分幹淨’這一點並不能推斷出南森是否清白。
    於是安室透吃完對方留下的愛心早餐後又去睡了個回籠覺,直到被伊達航的電話吵醒。
    他沉著臉,扶著腰,腦子裏千轉百回的念頭閃過。
    ——先不提他對班長說的那些話到底是幾個意思,他不想也不願意去糾結這一點。
    ——為什麽會對班長說這種話?
    想起對方先後帶著自己三名好友來咖啡廳打卡,這次又特別去找伊達航拜托這種事。就伊達航自己的描述,他和南森的接觸並不多。
    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是最傳統的上下級關係,更甚至是貓和老鼠的關係。南森會做出這種事很不正常。
    安室透嘖了一聲,爬上床用被子將自己的臉蓋住。隻覺得南森的嫌疑越來越大了。
    哦,還有這條臭狗——竟然不在家裏準備那種東西的嗎?!私生活也沒必要幹淨到這種程度啊!
    而且,他帶在身上的最大型號的護身符,對方竟然用得上!可是隻準備了一個!作用性根本不大!
    這個混蛋是泰迪轉世對吧!一次吃半年那種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