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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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完後續後, 已經接近十一點半,南森看了下手表的時間,歉意的對走過來的安室透說:“不好意思, 讓你久等了。”
安室透勾起嘴角, 剛想說什麽,在對方下一句中消失。
南森:“我明天休假, 時間還很多。對了, 透哥你明天有事麽?”
安室透:“……”要不是知道你滿腦子黃色廢料, 我會以為你在打探我的行蹤。“如果我說明天早上七點有事呢?”
南森想了想, 笑著說:“我不信, 請不要在我麵前撒這種一眼就能看穿的謊言。”
安室透攤開手:“行吧, 你的洞察力真是敏銳。”在他麵前要更加注意做好情緒調控管理啊。班長說的‘他說自己很擅長微表情側寫’這一點看來是真的。
算是驗證了一個在意的點, 安室透的心情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南森歪了歪頭,對他這種好心情似乎有些困惑。
安室透故意湊過去,在他耳邊說:“如果今晚不能讓我滿意的話, 就算有兩個問題吊著,我也不會主動約你的。”
南森, 耳根泛紅。“透哥不愧是年長者。”
說著他本就挺直的腰更是直挺, 安室透的這番話就跟承認他那方麵的能力很厲害一樣,讓他不免有些驕傲。
安室透看在眼裏,心裏冷笑:嗬, 男人。
南森太一確實挺男人的,就是對安室透的腰不太友好。胡鬧了半宿實在招架不住隻能丟臉的求饒,趁著中場休息的時間趴在床上用手機翻著今天的新聞資訊。
南森去取了外賣,端著托盤走進來的時候就看他光溜溜的撅著屁股, 有點慶幸對方是臉的方向朝著自己。他摸了摸鼻子, 將托盤放在一邊的桌子上, 想了想又拉過來,給安室透蓋上被子,還掖了被角。
安室透對他這個反應很滿意,作為一個遇純就騷的人,他不懷好意的往他的某個地方瞄了一眼:“都不是第一次了,沒必要這麽害羞吧。”
“……請不要在意這種細節。”南森的臉已經紅得像是跳進了染缸,粉粉白白。把手裏帶著吸管的杯子遞過去,說道,“我用榨汁機榨過,可以直接吸。”
饑腸轆轆的安室透接過,甚至都沒發現自己這個動作過於自然,沒有防備粥裏是不是被下了料。或許潛意識的認為南森太一並不是會做出這種沒品事情的人。
他一邊吸著碎粥,一邊說:“網友的反應挺快,今天這件事已經上了新聞。拍到你的側臉哦。”
他自己倒是很小心的避開閃光燈。萬幸日本有一條硬性規定,手機拍照必開閃光燈和聲音,不然還真防範不住。
在這裏安室透忍不住給自己的母國點個讚。
南森倒是剛知道這一點,說道:“就算是公職人員,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上傳照片是侵犯肖像權的。”
安室透白了他一眼,將被角拉到了後腦勺,把自己緊緊包住就露出一張臉,說道:“你是哪個地方跑出來的電波係?你在公共場合親我還暗示的時候怎麽就沒想到自己也犯了強製猥褻罪。”
“但我們是情侶吧?”
“不哦,如果被抓到了我會說你在騷擾我。”安室透冷笑著,讓人看不出他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先說好我這個人很保守的,拒絕一切公共場合的親密行為。”
南森半信半疑的嗯了一聲,讓安室透就像是一拳打中棉花般的泄氣。
——至少反駁一下,我才能懟回去啊!
——你那舌頭是注射了麻醉劑麽?平時不是挺能說的麽?
安室透沒好氣的繼續擺弄著手機,在南森看來他就像是一隻鼓足氣的河豚一般,腮幫子都鼓了起來。本以為自己已經夠娃娃臉了,穿著休閑裝還會被誤以為是學生,但安室透……一點都看不出差一歲的奔三。
南森壓上去,雙手撐著他的兩側,讓自己不要壓到對方,安室透沒理他,似乎並不在意自己看的內容對方也能看見。
在南森眼裏,這種行為就跟縱容一般。似乎是因為頻繁的發生關係,讓這隻難以靠近的黑貓稍微對他放鬆了一點警戒心。
但同時他很清楚,這不過是波本的演技罷了。這樣的情報人員,可不會輕易的朝著他人露出情緒化的一麵,就算是親友麵前也不可能。
如果存在,那肯定是帶著某種目的的故意行為。
至於他有什麽目的,還用說麽?還有什麽是比這種拉開距離的親密拌嘴更能體現關係的和諧。之前表現得若即若離,這次又試探性的挨近,沒有拒絕自己的碰觸。
——你是真的很會啊。
安室透覺得自己確實挺會的,他這個手機用的程序是技術部提供的,私人號碼發過來的簡訊不會提醒他閱讀,更不用說讓南森看到。就算有人這時候打電話過來,後台也會自動切斷。以保證不會被幹擾。
南森在他的鬢角吸了一口,安室透涼涼的說:“有汗味哦,好髒啊。”
“明明是透哥身上的味道,我很喜歡。”南森壓低聲線的說著,瞄了一眼對方的手機屏幕,“你還在看?”
“發帖人把你說的那番話給發上去了,話你就不會羞恥的麽?這是什麽國中時代的國文老師啊,還是那種上了年紀愛說教的老古董。”
但很顯然,這番話很有效。對於那名凶手而言就是暴擊。對方最後考慮的並不是自己殺了人,而是自己年僅二十三歲就失去了光明的人生,此後都隻能被關在暗無天日的牢房之中。
這就是人性。比起別人,更注重的還是自身的利益。
日本基本上沒有死刑這一說,就算是殺人犯,也有可能獲得減刑提前出獄。但即便是減刑,在牢獄裏也會將青春年華耗光,等出來之後,受著社會上的歧視,找不到工作,最後往往也會抑鬱而亡,更甚至重新踏上犯罪之路。
南森就著他的手翻看著帖子的留言,說道:“即便是設立了死刑的國家,很多死刑犯也是在真正的判決下來時才會知道後悔。他們不是後悔自己犯下的罪行,而是後悔自己竟然要付出生命的代價。如此,就更不難理解國內那些犯罪者的心態。”
南森撩開他的劉海,勾在耳後,在他的耳垂烙下一吻,說道:“前麵那些批判他不重視生命的言辭,不過是說給普通大眾聽的。最後一句話,才是說給他聽的。你應該也發現了吧?他是個很注重儀表的人,就連衣服都熨燙得沒有一絲皺褶,皮鞋更是被擦得光亮。這樣一個人,想到自己會在監獄裏跟許多犯人關押在一起過集體生活,沒有條件打理自己的形象,同時出獄後會受到諸多社會上的歧視……這才是擊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就算是在監獄裏自盡,也不是難以理解的事情。
“聽起來……這是你的私刑麽?”安室透轉過頭,與他麵對麵,丟開手機,用右手輕撫他的側臉。見南森眷戀似的主動蹭他的手心,心裏暗罵一聲臭狗。
——說你是泰迪,也沒必要真的帶著狗狗的習性吧!
“透哥是偵探吧?”南森道,“你覺得至今辦過的案子裏,覺得最無法理解的殺人動機是什麽?”
“最無法理解啊……”安室透想了想,“覺得受害者比自己優秀?殺了對方之後,就覺得自己能夠出頭?”
之前有位大明星就是因為這種理由被自己的替身演員殺害的。
“這個算是嫉妒心吧。嫉妒比自己優秀或者努力的人,自以為自己的付出有多麽了不起。”南森說,“我遇過一件很荒唐的案子。死者是一名剛滿一歲的嬰兒,在嬰兒車裏沉睡,動手的成年男子覺得嬰兒車擋住自己前進的路,推開孩子的母親將車子推到了扶手樓梯之下。”
安室透,呼吸停止了一瞬,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
“我當時恰好看到了這一幕,相隔著三層樓,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聽著那位母親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自己能做的隻是將那名凶手繩之以法。但也僅是如此罷了,我很長一段時間都在做夢,夢到那個孩子的哭聲,就像在哭訴,為什麽不救他。”
犯罪者不值得可憐,包括他自己,大家都是髒的,沒必要比誰更幹淨。
但那隻是一個孩子,還那麽年幼,什麽都沒有經受過,人生才剛剛開始。如果說四歲的孩子已經能開槍殺死警察,一歲是真的什麽都做不到。
甚至連走路都不會。
“生命很脆弱。”南森將臉抵著他的脖頸,聽著波本失律的心跳聲,輕笑著,“即便是手染鮮血的惡徒,見慣生死的頑強之輩,憐愛幼兒也是本能吧。就連動物都會收養人類的孩子,悉心照料長大,作為一個成年的人類,卻辦不到。你說,這種人是不是很可怕……”
像這種無法控製自己的人類,就像是沒發育完全一般,不,比動物牲畜更加不如。
這種不穩定的因素,全部抹除掉最好,就跟麥卡倫威士忌一樣,被本能驅使的怪物,就下冥界去找自己的同類。
安室透過了半晌,用雙手將他圈在懷裏。他沒有說話,似乎是在無聲的安慰。直到胸前被咬了一口後,才像是回神一般的說:“你夠了哦。”
“不夠,我需要安慰。現在是成年人的時間。”南森低頭不去看他,不老實的摸索著,“都是大人了,表麵話說得再好聽還不如直接行動。”
安室透:“……”
——我好想送你一百句髒話。我臥底時學得可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