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遲來兩年的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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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綺重新翻了翻背包, 確認裏麵隻有這封信,想著應該是有什麽重要的事被他錯過了,趕緊坐在窗邊小心打開。
    金色火漆蠟燙得很優雅整齊, 白綺盡量不損壞這個漂亮的信封, 細白指尖輕輕揭下。
    裏麵是一封黑色的信,字是燦爛的金色, 字體蒼勁有力, 白綺第一眼就看到了左上角的那句話。
    寫給白綺同學的情書。
    居然真的是情書……
    白綺向來不會無視別人的心意, 以往遇到表白都會認真拒絕,這次居然讓對方整整兩年沒有收到回音。
    雖然對方可能已經忘了他, 不過白綺還是心中含著歉意,繼續認真看下去。
    這封情書和以前收到的花式表白情話不同,內容就像外麵的黑色封皮一樣正經克製。
    他一字一句仔細看著, 寫信的男生和他曾經有過一麵之緣, 開學那天晚上下大雨,男生家中出了變故站在風雨中,原本已經想休學去創業了,是白綺為他撐起傘, 還跟他聊了很久開導他。
    信裏男生很真誠地感激白綺, 並坦白這是他第一次對人動心, 真的非常非常喜歡他, 無時無刻不在想念。
    可察覺到白綺有點怕他,男生思來想去,當麵說這些有壓迫感, 最後決定采用書信的方式表白。
    白綺看到這裏忍不住抿唇, 男生字裏行間的真誠他都感受到了。
    腦海中試著回憶, 其實兩年過去了記憶有點模糊, 好半晌才勉強想到確實有這麽個人。
    他大一剛來學校的那天晚上,看到湖邊沒有路燈的地方站著一道瘦高背影。
    即便記憶已經模糊了,可他依舊能想起來男生身上那種孤注一擲又充滿狠意的感覺,非常可怕像是被拋棄的狼,周圍路過的同學都不敢靠近。
    白綺也很怕他,可本能的更怕他出事,便鼓起勇氣打著傘過去和他聊聊,連具體聊的內容都忘了。
    男生當時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白綺沒看清臉,隻依稀記得他聲音很好聽。
    沒想到居然給他寫了情書。
    白綺後悔以前沒翻翻這個包了,這麽毫無音訊的不回複情書很不尊重人,可是兩年下來對方可能已經畢業了。
    他搖了搖頭,繼續往下看去,男生說如果白綺也願意聯係他,哪怕隻是交個朋友也好,希望能加他微信,讓彼此有一個認識的機會。
    後麵還附上了一個微信號。
    白綺其實很想和他交朋友,心中再次後悔,兩年過去他也不好意思再加人家微信了。
    歎息一聲目光向下看去,他終於看到了男生的名字。
    署名人——薄言。
    情書從指尖滑落,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白綺表情空白了一瞬,茫然地撿起來,反複看著薄言二字,
    這是薄言給他的情書?
    怎麽能是薄言?
    白綺近乎呆了,拚命回憶那段過往,腦海中男生瘦高的身影逐漸和薄言重合。
    很少見到那麽高的男生。
    好像真是他……
    白綺難以置信的站起來,趕快翻出他加過的薄言微信號和情書上對比,漂亮的眼睛閃來閃去,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確認。
    全對上了,真是薄言的微信,他居然到現在還用著。
    白綺頹然坐回椅子上,一瞬間很多事情都串聯在一起了。
    他想起薄言曾看似無意的問他有沒有收到情書,想起薄言說他不恐同,還想起薄言麵對林楓時異常憤怒。
    他明明那麽潔癖,卻願意和他做很多親密的事。
    兩年過去了,薄言現在好像依舊喜歡他,甚至很清晰地一步一步靠近。
    這個認知讓白綺無措極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他沒想過和薄言在一起的可能,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性格也完全不同,有太多不可能在一起的地方。
    母親早就告誡過他,不要和相差太遠的人交往,尤其是比他厲害太多的人,學識和見識都不是他比得上的,就算在一起了也會慘淡收場。
    況且安慰薄言大概是白綺人生中做得最勇敢的事情之一,他本身並不是勇敢的人,真在一起薄言會失望的。
    可拒絕薄言……以後是不是再也當不了朋友了。
    他無助的看向窗外,急得一點辦法都沒有。
    想到薄言離開的可能,他心裏特別害怕,空落落的缺了一塊。
    白綺重重喘息,單薄的肩胛骨輕顫著,眼眶不自覺有點紅。
    屋內安靜到了極致,仿佛連風聲都靜下來,隻剩下白綺隱忍又茫然的小聲啜泣。
    不知過了多久,一通電話打了過來。
    白綺像是受驚的兔子,紅著眼睛去看來電人,發現是班長。
    他抹了抹眼睛接通電話。
    班長吊兒郎當的聲音從對麵響起:“小綺子,你們到寢室了嗎?嘖幸虧你們走得早,要不然可就走不了嘍。”
    “到了,”白綺努力平複情緒想遮掩,可鼻音依舊重極了。
    這異樣可瞞不住班長,他立刻嚴肅的問:“你怎麽了?”
    這樣的時刻有熟人可以傾訴,白綺頓時忍不住了,想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我、我剛才發現一個好朋友兩年前給我寫過情書,現在可能還喜歡我。”
    他聲音很迷茫:“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幾乎在白綺剛一開口,班長就心中一震,篤定這絕對是薄言的情書!否則白綺不會這麽慌。
    好家夥兩年前白綺才剛上大學,這時候就盯上了嗎?
    他心中盤算起來,思索了一會問:“你對這個朋友是什麽想法?想和他在一起嗎?”
    白綺聲音怯怯的:“我不知道。”
    “你準備跟那個朋友說發現情書了嗎?”
    白綺想了想,還是很迷茫,又很苦惱:“還是不知道,好像怎麽做都不對。”
    班長笑了下也不奇怪,以白綺對感情一無所知的樣子,忽然開竅才怪了。
    讓薄言自己追他媳婦去。
    他聲音緩和,循循善誘:“既然你不知道該怎麽辦,不如幹脆把主動權交給那位朋友,告訴他你發現了情書,跟他好好談談,看對方會怎麽做。”
    “如果他真喜歡你,一定會拿出解決方案的。”
    這番話猶如醍醐灌頂。
    白綺慌亂的心好多了,怕提前打電話過去耽誤薄言工作,他獨自坐在寢室裏乖乖等薄言回來,思索著該怎麽開口。
    思緒依舊亂糟糟的,和薄言交往的好和壞都忍不住盤旋在腦海中,偏偏一涉及到自己的本心,白綺便再次糊塗了,連帶著前麵捋好的也全都亂了。
    心不在焉的收拾屋子,漸漸地屋裏暗極了。
    不知過了多久,寢室門忽然被打開。
    白綺心髒顫了顫,立刻回頭,薄言風塵仆仆的趕回來,似乎心情不錯:“怎麽不開燈?”
    他隨手打開。
    幽黃的光照清了白綺微紅的眼眶,和桌邊已經被打開過的黑底燙金信封。
    那封承載了無數愛戀,又被埋藏整整了兩年的信封,就這麽毫無征兆的悄然出現。
    屋裏陡然安靜了。
    白綺長睫扇動著,真的見到薄言,設想了一下午的話瞬間全都忘光了,粉白的臉蛋一點點褪去血色。
    他幾乎結巴起來,天真又直白的問:“你、你還喜歡我嗎?”
    他迷糊地想著要是薄言現在不喜歡他,能繼續做朋友該有多好。
    然而當白綺鼓起勇氣抬頭,卻正對上薄言眼底濃稠到駭人的愛意。
    這是他第一次真真正正地察覺到這份情愫,濃鬱得近乎恐怖,好像下一刻就會燃燒過來。
    白綺被燙得眼神顫動,害怕地後退半步,然後又趕緊停下。
    椅子被他撞歪,發出刺耳的聲音。
    看到白綺的反應,薄言表情一瞬間近乎有些脆弱。
    “喜歡。”
    他喉結滾動,嗓音澀然:“我隻喜歡過你,一直都很喜歡,每天早上醒來都很想親你。”
    薄言眼底溢出紅血絲,緊緊盯著白綺,那麽高冷涼薄的人此刻竟有些卑微。
    “你打算怎麽處理我?”
    白綺本來就覺得對不起薄言,見到他這樣更是愧疚地眼睛紅了一圈,胡亂搖頭:“我不知道,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可是我們差距太大了沒辦法交往。”
    “差距?”薄言追問。
    白綺顫抖著點頭:“我家世和經曆全都比不上你,性格也不一樣。”
    “注定沒有未來的。”
    白綺心中難受,本以為薄言會知難而退,誰知薄言頓了頓,看起來詫異極了:“就隻是這些?”
    這、這些還不夠嗎?
    每一樣都全麵碾壓,這樣的兩個人怎麽可能好好交往,一點也不般配。
    白綺懵懵地抬頭,纖細的身體忽然被薄言重重抱住。
    剛才還有些脆弱的薄言此刻極其瘋狂,眼底恐怖的欲.望蓬勃而出。
    隔著兩層衣服,心髒的狂跳聲清晰響在兩人耳邊,伴隨著洶湧的血流讓人呼吸急促。
    “沒關係,很快就不會有差距了。”
    “其實很早就給你置辦了別墅和車,隨時都能轉進你名下,之前怕追得太急嚇到你,我們現在就可以讓母親搬進去。”
    “公司股權有一半歸你,名下的酒店和莊園都是你的,銀行卡現在就能給你。”
    “如果你覺得明星經曆不一樣,我明天就宣布退圈,安心當學生。”
    薄言嗓音沉沉的:“外在一切差距都能抹平,別因為這些事排斥我行嗎?”
    白綺已經被驚呆了。
    “不、不用,”他紅唇張了張,震驚到說不出完整的話來:“我怎麽能拿你的東西。”
    “好,”薄言點頭,語氣平靜得像是扔出去十塊錢:“那我把所有財產都捐出去,這樣就又沒有差距了。”
    白綺被這流氓理論驚呆了,趕快攔住他,急得臉都紅了:“你瘋了!”
    “我沒瘋。”
    薄言表情很鄭重,無比認真地看著白綺的臉,聲音溫柔下來。
    “我的每一分錢,都是想著能給你花才賺的,如果這些反而成了我們在一起的阻礙,我就不要了。”
    “除了這些外物,再說一些我這個人讓你不能接受的地方好嗎?”
    “否則我怎麽能甘心。”
    薄言低下頭,冷著臉尋找自己身上有什麽白綺不滿意的地方。
    白綺怔忪地看著他,心髒溢出酸酸澀澀的感覺,柔軟得一塌糊塗。
    怎麽會有人願意對他這麽好。
    這樣毫無保留的偏愛讓白綺鼻尖發酸,輕輕搖了搖頭:“沒有不能接受的地方。”
    薄言呼吸陡然亂了。
    他垂眸緊緊盯著白綺,眼底的野心幾乎要壓製不住。
    如同蟄伏許久的野獸,即將做出最後一擊,連心髒都放緩下來:“那就是性格問題,不喜歡肢體接觸?”
    白綺想到薄言拉著他對得那些戲,忍不住紅著耳朵點頭。
    薄言看上去,怎麽也不像是會和他相敬如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