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好好的美人, 偏偏長了張嘴。
    這或許是在場其他人內心瞬間掠過的一句os。
    胡靈靈杵在原地，緊張又防備地望著白非羽，生怕他生氣動手。
    寧子秋卻將視線落在白非羽的手上, 眉頭皺緊。
    他敏銳地感知到了什麽，但一時半會兒又聯係不起來。
    就差那麽一點！
    白非羽涵養極好, 並沒有生氣, 臉上的笑跟焊在上麵似的。
    他自然地收回手，甚至還反思了下，略有歉意地說：“是我唐突了。”
    見他非旦不惱，還再次道歉, 這脾氣未免太好了點。
    胡靈靈都有些不忍心了。
    “你別誤會, 我們……老大這是看重你！”
    她機靈的把“洛神”二字換成“老大”, 想給桑洛挽回些形象, 遂一本正經地說：
    “她的意思, 你要喊她爸爸, 認了這個親, 以後她就會罩著你。”
    寧子秋扶著眼鏡聲援她，點點頭：“嗯。”
    桑洛笑看了眼胡靈靈。
    從她眼神中看到了讚揚的班長同學瞬間腰杆挺得筆直。
    洛神在誇她說得好呢！
    兩隻少年雖然理智上不理解桑洛對白非羽的態度——畢竟白非羽出場後的行為並沒有值得詬病的地方。
    但情感上堅定不移地跟隨她的步伐！
    白非羽焊在臉上的笑容肉眼可見地僵了下。
    但很快掩飾過去。
    他淺笑著說：“能被強者照拂是我的榮幸，不知閣下的異能是……？”
    桑洛恍若未聞。
    寧子秋忽然明白他在白非羽身上感受到的違和感是什麽了。
    他臉上的笑容好像是被精心測量過，不多不少恰恰好。
    乍看會給人溫和有禮的感覺，看久了, 就有點毛骨悚然了。
    他的手幹淨細膩，沒有繭子。
    但他以前是部隊裏的，這類人手心裏會沒有繭子嗎？
    除非他在說謊, 他以前根本不是部隊裏的。
    最重要的是, 末世這麽久了，連班長都知道對陌生人要保持警惕, 不能有害人之心，但也要有防人之心。
    可白非羽一個人卻主動靠近他們，主動表明自己的異能。
    這要是剛末世那會兒，有人這麽友好沒戒心還可能。
    都幾個月了，還這樣？
    因為對自己實力有信心，根本不怕別人會對他怎樣。
    還是說……他另有企圖？
    洛神是不是就是察覺到白非羽來者不善，才對他這麽不客氣？
    而白非羽不生氣的態度也十分微妙。
    寧子秋心跳咚地急跳了下。
    白非羽是否有備而來？
    他是一個人，還是周圍藏有他其他隊友？
    他盯上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麽？
    這時，在車後座睡覺的林思可小朋友醒了。
    見車裏的人都在外麵，她下意識下車，直奔桑洛。
    “姐姐，你什麽時候回去喊醒爸爸。”小姑娘滿心惦記著這個。
    白非羽的目光自然而然從桑洛轉到林思可身上。
    他眼神中刹那間閃過某種情緒，臉上的笑意悄無聲息地加深了些許。
    係統得出結論，提醒宿主：“這個白非羽不對勁。”
    桑洛語氣淡淡：“才看出來？”
    頓了下，她溫柔地說：“我還以為從掃描不出他數據的那一刻，你就發現了。怪我，對你的智商總抱有不切實際的期待。”
    係統：“……”
    對宿主嘲諷已經習慣的它閉麥兩秒後，主動問：“你打算怎麽做？直接把他趕走？”
    桑洛輕嗬：“你看中的獵物，會輕易放棄？”
    係統疑惑：“問題是你之前都沒出過門，你們身上也沒油水可撈，他怎麽就選你當獵物？”
    桑洛：“廢話，我這張臉，誰看了不想打主意？”
    係統：“……”這話談不下去了。
    “等會兒回去。”桑洛打發完林思可，忽然問係統，“這個世界，隻有我這個倒黴鬼被你拉過來頂包？”
    係統被問得一愣。
    旋即明白過來：“你懷疑白非羽也是穿過來的？”
    桑洛懶得回答這樣愚蠢的問題。
    “不可能！”係統堅定道，“一個係統管一個世界，要真有其他人穿過來，我肯定會知道。”
    桑洛不鹹不淡地說：“希望你不要打臉。”
    係統：“我拿我的職業生涯作保證！”
    桑洛轉身往商場內走。
    胡靈靈牽起林思可和寧子秋跟上，豬一歎忙不迭蹭在桑洛身邊走，小心翼翼地不敢挨太近。
    出乎意料的是，白非羽站在原地，含笑目送他們進了商場。
    “我還以為他會跟著一起呢。”胡靈靈回頭看了一眼，“洛神，他是有什麽問題嗎？”
    桑洛眼中盛滿冰涼：“沒什麽問題。”
    胡靈靈一口氣還沒鬆下。
    桑洛下一句輕飄飄地來了：“就是想殺我而已。”
    胡靈靈：“！！！”
    她倒吸口涼氣。
    這還叫沒問題？！
    桑洛眼睛危險地彎了彎。
    絲絲縷縷的殺意在眼底聚集。
    那隻三級異能喪屍是白非羽放出來試探她實力的。
    他躲在暗處，應該是利用空間係的能力將自己毫無存在感地隱身起來。
    隻要三級喪屍的攻擊對她造成一丁點影響，那顆要了三級喪屍的子彈會直接衝向她。
    但三級喪屍的攻擊並沒有影響她。
    他意識到一顆子彈要不了她的命，多半還會打草驚蛇。
    於是改了方案，轉而解決三級喪屍。
    以此為由，自然而然地接近她。
    ……啊這。
    係統震驚。
    它完全沒有看出，原來白非羽的出場是因為想殺宿主沒成功。
    以為白非羽把桑洛當獵物，還沒開始動手呢。
    “也不知道他的異能等級是多少。”掃描不出白非羽數據，得不到絲毫情報的係統有點慌，“宿主，你能感覺出來嗎？”
    “他說是空間係，是真的還是胡說的？”
    桑洛淡淡道：“空間係是真，等級不會超過b，他的伴生天賦應該是能看到別人的異能等級和伴生天賦。”
    係統有點愣：“你怎麽知道？”
    桑洛：“從他出現，有正眼看過寧子秋？小丫頭下車，你不正是看到他神態不對，才終於聰明了回發現他不對勁麽。”
    係統赧顏。
    繼而恍然。
    白非羽多半是發現林思可a級冰係，加上桑洛有雙係異能，胡靈靈b級木係。
    明白以一敵三不是對手，所以才沒有跟著一起進商場。
    既然己方實力高於白非羽，以宿主的性子，不是應該直接懟上去，把這個敢殺她的人切吧切吧？
    等等。
    宿主雖然特立獨行，對怪物毫不留情，但白非羽是人，和怪物可不同。
    她哪裏做得出殺人的舉動。
    所以……
    就聽桑洛吩咐幾人一豬去商場深處找物資，有林思可在，問題不大。
    “洛神，你呢？”
    桑洛輕描淡寫扔下兩個字：“殺人。”
    係統：“……”
    好叭，收回先前那句話。
    待幾人一豬離開後，係統不解。
    寧子秋和豬一歎幫不上忙，但胡靈靈和林思可總能幫上呀。
    結果宿主把他們打發走了。
    想來想去，它想到一個理由：一定是覺得殺人不好，怕給胡靈靈和林思可小朋友留下陰影，這才不讓她倆幫忙。
    它的想法令桑洛嗤之以鼻。
    她輕輕歎了口氣，指尖水流溫柔流轉：“殺人這種事，讓別人幫忙多無趣。”
    係統後知後覺：“……你生氣了！？”
    天哪，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除了穿過來那天，替她覺醒異能導致她沒能狗帶，她生過氣外，它再沒見她生氣過！
    係統眼中，桑洛是一條懶癌晚期的鹹魚。
    她連出來找物資都是它用覺醒空間係異能換來的，否則寧願餓死！
    結果現在居然因為有人要殺她生氣。
    按照她的想法，殺了她，她不應該高興嗎？
    桑洛麵無表情地揚眉，嗓音輕柔地說：“我自己不想活，和有人要殺我是兩回事，懂嗎？”
    係統被她語氣中的驚天殺意嚇到。
    懂了懂了。
    它發現桑洛懶散的氣質變了。
    此時的她，好像一把放置許久的刀，緩緩出鞘，露出鋒利森寒的刀芒。
    這讓係統覺得，她之前和怪物的周旋，壓根沒上過心。
    它莫名興奮起來：“你打算怎麽對付他？”
    商場門口已經沒了白非羽的身影。
    桑洛畫了張隱息符。
    它的功能和林思可的【透明人】有異曲同工之妙。
    有時效限製。
    大概五分鍾左右。
    對桑洛來說夠了。
    畫完符往身上一貼，她開始通過瞬移往樓頂挪，並給係統下命令：“他不會離開，就在周圍，把他找出來。”
    係統摩拳擦掌。
    白非羽絕對想不到，宿主有它這麽個輔助。
    掃描白非羽的數據掃不出來，不代表找不到他的位置。
    桑洛無聲無息地來到商場樓頂。
    係統的掃描也有了結果，它嚇得不輕：“臥槽！他在跑車裏！”
    可肉眼看過去，車裏根本沒人。
    ……這人居然會隱身！
    “不對，”係統很快否認，“不是隱身，他好像是把自己和車模擬成一體。”
    係統駭然。
    這種能力……如果沒有它掃描篩選出來，隻怕桑洛都看不出來。
    誰會覺得一輛車的某個部分其實是個人？！
    它幾乎能想象那個畫麵。
    桑洛等人毫無知覺地上車，殊不知車內有一雙無形的眼睛正盯著他們。
    然後趁他們不注意時突然動手。
    這樣的偽裝能力太可怕了。
    係統一陣後怕。
    桑洛直接接收係統轉回來的畫麵，不需要她自己往外看。
    她環顧四周，很快找到位置，從空間裏取出槍。
    ——從林向之那交易來的三支槍都是□□。
    桑洛讓係統把全局畫麵共享給她。
    相當於她也擁有全知視角。
    槍口極細微地挪動，無聲無息地瞄準停靠在街邊的紅色跑車，鎖定車裏偽裝得沒有任何可疑點的白非羽。
    係統看到她的小手指無意識輕敲冰冷的槍身，它意識到她在興奮，屬於狩獵者的本能興奮。
    即使已經確定目標，但她並沒有立刻射擊。
    係統知道她肯定在計算，計算最佳時機。
    白非羽是b級空間係，擁有複雜多變的伴生天賦，一丁點風吹草動也許就會驚動他。
    通過係統的全知視角，可以看到他的身體如同透明的液體，融入桑洛坐的那個位置。
    ——如果桑洛察覺不出異樣，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上車，相當於坐入白非羽的懷抱。
    此時，座椅的頭部，相當於白非羽的頭部。
    人的身體兩處地方受到致命傷可當場死亡：心髒和大腦。
    要確保一擊即中，也隻有這兩個地方可選。
    一分鍾過去了，桑洛還沒動。
    係統忍不住道：“他這會兒正好閉上眼睛……”
    是好時機！
    “人的身體在遇到致命危機時，會發出警兆，”桑洛同樣閉著眼睛，但她腦海裏有著全知視角，“尤其手裏沾過不少血的。”
    係統心想我又沒有身體，哪裏能知道這個？
    桑洛抬起左手，水流輕輕覆在槍口。
    她將會把水係異能加諸在子彈上，隔絕一切聲響，在獵物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啪——穿進去。
    白非羽鼻息間聞到的盡是女人淡淡的幽香。
    他不需要判斷便知道這個味道屬於那個紅裙女人。
    他見過許多美人，但她是他見過的，最讓他心動的。
    更難得的是，她居然還是雙係異能。
    b級水係，c級空間係，還帶三個伴生天賦。
    【符符生威】
    【神槍手】
    【幸運天使】
    確實是幸運的女人。
    異能夠強，伴生天賦也夠多。
    他意外的是，她並沒有控製怪物或者能讓怪物親近的伴生天賦。
    那麽，她又是用什麽方法令詭影妖蝶聽令於她？
    真是好奇極了。
    正是因為對她太過好奇，才讓他迫不及待出擊試探。
    如果獵物隻是花架子，很好拿下，他自然不用多花費心思。
    異能強，不代表實力強。
    很多人根本不懂得開發異能的其他能力，隻撿最基礎的。
    好比武林高手空有內力，卻半點招式不會，其整體實力，又能高到哪去？
    不過，他的試探倒是確認雙係異能的她，確實不是花架子。
    那他隻能多花點心思。
    可惜……
    男人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這張理應讓女人見之傾心的皮囊，在她麵前，一點用都沒有。
    白非羽眼中流露出淡淡遺憾，更多的卻是興味。
    林一歎跟在寧子秋身邊。
    寧子秋知道他是人，但由於桑洛隻說了一句，內裏情況是什麽，壓根不知道。
    加上語言也不通，寧子秋和林一歎並沒有任何交流。
    林一歎心裏是非常擔心的。
    經過桑洛的提點，大家才知道白非羽是來殺她的，她要報複回去無可厚非，可萬一失敗了呢？
    ——要是大佬死了，就沒人能聽他說話了。
    此時為豬一歎的他能不擔心嗎。
    他有心想要幫桑洛，卻也清楚自己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隻得作罷。
    邁著四隻蹄走著的林一歎不自覺回憶起白非羽的模樣。
    莫名的熟悉感湧出。
    他覺得自己似乎在哪見過白非羽。
    可記憶中對於這張出眾的臉偏偏沒有一丁點印象。
    到底為什麽感覺熟悉……
    林一歎想得太入神，兩隻前蹄不小心絆了下，他身體失去重心，一下子倒地。
    這一摔，似乎把他腦海裏某個開關打開了。
    一瞬間，被他深深刻在記憶裏讓他恨之入骨的那張嬌弱的臉，和白非羽的臉毫無預兆地重合在一起。
    “！！！”
    林一歎心髒飛快跳動，像是要從嗓子裏跳出去。
    他幾乎是難以置信的。
    一定是他瘋了，才會把那個女人和白非羽聯係起來。
    兩個人連性別都不同。
    隻是流露出的氣質相似，讓他感覺到熟悉而已。
    然而，心底有個聲音冒出來質問：她都能把你的意識轉入到野豬身上，為什麽不能給自己變個性別換個身體？
    林一歎的身體哆嗦了下。
    糟糕！
    大佬什麽都不知道。
    她根本不知道白非羽有多可怕！
    必須告訴她，讓她有個準備。
    他迅速轉身，瘋狂往來路跑。
    邊跑邊扯著嗓子撕心裂肺地吼：
    “大佬！小心白非羽！他的目地很可能不是殺你，而是奪取你的伴生天賦據為己有！”
    林一歎怕極了桑洛中招。
    他四蹄甩得飛快，畫麵硬是被他跑出了殘影。
    胡靈靈和寧子秋不知道他發生什麽事，見他一邊奮力發出哼唧南聲一邊往外跑，權衡之下隻好跑上去追。
    豬一歎矯健的身姿徑直奔出商場大門，它發出的哼唧聲讓跑車裏的白非羽下意識微轉頭，把目光投過去。
    不知想到什麽，他臉上的笑容加深，笑得幾乎有種驚悚的扭曲之感。
    就在他微微轉頭的刹那。
    風揚起桑洛頰邊一縷發絲，落於她卷長的睫毛上，沉默等待時機的她手指扣下扳機——
    被水流包裹的子彈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地從槍口脫出，無聲無息穿過車窗玻璃，擊中座椅頭部。
    砰——
    水流炸開。
    座椅頭部直接炸開一個洞，內裏填充物四散。
    一擊即中的桑洛並沒有停止，她閉著眼睛，連續扣動扳機。
    子彈全部擊中後座騎，將它變成一攤碎物。
    慢慢的，有血浸了出來。
    再然後，一道被炸成篩子的身影顯現。
    白非羽殘留的那隻眼睛充斥著意外。
    ——她居然識破了他的偽裝，並且讓他完全沒有產生危機——他的伴生天賦有一個【危險示警】——簡單地用幾顆子彈結束了他的這條命。
    係統劈裏啪啦放煙花：“完美！！！”
    啊啊啊啊想給宿主瘋狂吹彩虹屁！
    桑洛被閃得腦子疼：“收起來。”
    係統：“……哦。”
    這個煙花花了它一個積分呢。
    見她把槍收回空間，起身打了個嗬欠，一臉地昏昏欲睡，係統忍不住：“你都不激動的嗎！”
    桑洛認真問：“激動什麽？”
    係統幹巴巴：“幹掉了白非羽啊。”
    桑洛告訴它：“我殺人從不激動。”
    係統：“……”感覺到了。
    桑洛又說：“不過哪天幹掉你，肯定很開心。”
    係統：“……”我謝謝你。
    它閉麥了。
    林一歎噠噠噠跑到後車玻璃已經完全碎掉的跑車跟前，濃濃的血腥味從裏麵傳了出來。
    胡靈靈和寧子秋帶著林思可也趕到了。
    他們蒙住林思可眼睛，然後震驚地看著裏麵破破爛爛的白非羽，無意識地咽了咽幹澀的喉嚨。
    林一歎更是豬臉呆滯。
    白非羽就這麽死了？
    他到底是不是她？
    是真的同一個人？
    還是因為變態氣息相近，他誤以為是同一個人？
    桑洛下來了。
    林一歎結結巴巴道：“大佬，我、我懷疑他就是之前騙我害我的凶手……”
    震驚過後的胡靈靈抓錯重點：“他居然跑到車裏，還把洛神的位置占了。”
    寧子秋二話不說擔任清理工，打算把車後座清理出來。
    桑洛先製止了寧子秋，給他新任務：在街上找輛幹淨能開的車。
    ——顯然被損壞成這樣的跑車，她不打算要了。
    然後把白非羽的殘屍給林一歎，讓他辯認。
    林一歎又哪裏能辨認得出？
    他心緒非常亂。
    如果白非羽真是她，他應該高興大仇得報。
    ……可他還沒有問出變回人的方法。
    考慮到豬一歎的情況，寧子秋特意找了一輛貨車。
    最後再去商場，將櫥窗裏沒被破壞的一些衣服包包鞋子放進空間，末了進入超市。
    裏麵的喪屍被清理過，隻餘寥寥幾隻。
    這麽大的超市，裏麵能吃的東西還有不少。
    桑洛沒有全部收入空間，留了些給後來者。
    待搜集完，和新任坐騎去抓狂眼章魚的兩隊人馬回來了。
    他們成功了。
    這隻活捉的狂眼章魚被其中一位木係異能者捆了個嚴嚴實實，塞到一隻大桶裏蓋緊。
    桑洛依照承諾，給那幾位處於瓶頸期的異能者每人一張聚靈符。
    稍稍引導一下，很快突破。
    雙方各取所需，自是皆大歡喜。
    隨後分道揚鑣，今天搜集物資完美結束的桑洛一行人返回公寓。
    答應林思可小朋友的事，桑洛沒有食言。
    盡管她已經困得睜不開眼，還是費了點精力，讓林爸爸詐屍。
    最後，一趟物資搜尋下來，二十二樓的公寓裏，新增了幾位奇奇怪怪的成員——
    a級冰係林思可。
    新鮮詐屍林爸爸。
    新任坐騎詭影妖蝶。
    人不人豬不豬的林一歎。
    外加一隻可以源源不斷提供海鮮食材的狂眼章魚。
    舒適的日子隻持續了一周。
    這天早上，本該自然醒的桑洛是被凍醒的。
    ——持續了好幾個月的電，停了。
    中央空調斷電，屋裏空氣仿佛結了冰。
    係統看著宿主卷著被子躺在床上，被凍得仿佛失去了高光。
    它熱情支招：“你可以去供電站看看，先前一直有電，說明供電站並沒有被破壞。現在停了，估計出了意外，但隻要解決掉，問題不大。”
    桑洛任它小嘴叭叭叭，沒搭理。
    她畫了一疊暖寶寶符塞被子裏。
    係統：“……”
    得，看這樣子是絕不可能出門解決的。
    讓它意外的是，兩天後桑洛卻向眾人宣布：去趟供電站。
    然後就乘著新任坐騎出發了。
    係統：……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
    它問桑洛怎麽想通的。
    桑洛直接無視。
    停電的這兩天，冤種宿主心情不太好。
    理解理解。
    供電站在郊區。
    當詭影妖蝶從一片叢林上方飛躍時，忽然，幾根成人手臂粗的藤條毫無預兆地直躥而上，狠狠刺穿它扇動的華麗翅膀。
    係統：“有人攻擊！”
    桑洛：“你說的是廢話。”
    緊接著一團火焰朝新任坐騎噴來，它落下的閃粉被火星一點，瞬間燎原。
    桑洛抬手，水團出現，熄滅此劫。
    但新任坐騎的身體也徹底失去平衡。
    “臥槽啊啊啊啊啊——”它吼叫著想要重管身體，奈何翅膀受創太重，下墜的過程中還要想辦法保護背上的桑洛。
    最終，詭影妖蝶很不幸地自由落體，口器都被摔斷一截。
    桑洛毫發未損。
    她環顧四周。
    這片區域樹叢密集，每棵樹幾乎都長得遮天蔽蔭；
    內裏光線昏暗，地麵濡濕泥濘，腐葉交織，散發著難聞的腥臭味；樹根如球蟒般交錯盤虯，目之所及之處，樹影幽幽，鬼氣森然。
    桑洛穿著米色小皮靴，剛走兩步就被濺滿汙漬。
    她麵無表情地垂眸掃了眼，再去看掙紮著已經起身的新任坐騎。
    它狼狽得緊，漂亮華麗的翅膀沾滿髒汙泥水，並被那些藤條撕戳出好幾個大洞。
    在痊愈之前，它是不可能再飛了。
    “別讓老子知道是誰偷襲！否則吃你全家！” 它這會兒正罵罵咧咧。
    此時，偷襲的敵人還未現身。
    “好多棺材！”係統的龍傲天音有些飄，“這片地下埋了許多棺材……這是片墳、墳地。”
    桑洛淡定：“嗯。”
    離她幾米遠，有副棺材已經露出全貌。
    桑洛瞬移過去，凝出水將棺頭衝洗幹淨。
    這副棺材的棺蓋有條縫，她隨手推了下蓋嚴實。
    然後，直接坐了上去。
    係統：“？？？”
    係統：“……”她還擺了個拍照即可出大片的pose。
    它牙疼：“你就不能換個地方？”
    非坐棺材上，多不吉利。
    桑洛：“你找個合適的地方讓我坐。”
    係統認真地找了。
    ……唯一能坐的，還真隻有那副棺材。
    桑洛從空間裏取出一顆奶糖塞進嘴裏。
    係統自覺報告情況：“奇怪，五百米內都沒有發現異常情況和可疑人員。”
    桑洛若有所思地挑了下眉。
    砰——
    寂靜的空間被一道輕撞聲打破。
    聲音來自桑洛身下的棺材。
    接二連三響起撞擊，隻是力氣似乎並不大。
    桑洛隻當棺材裏是喪屍詐屍，懶得理會。
    “宿主，棺材裏麵是個大活人！”係統掃描一眼，“受了很重的傷，應該不是偷襲你的凶手。”
    與此同時，棺材裏的人再次虛弱地伸手推棺蓋。
    發現怎麽都推不開後，在缺氧中憤怒地暈過去了。
    ——到！底！是！誰！壓！在！我！墳！頭！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