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晉|江獨發(一更+二更地雷感謝x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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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下頭盔的正義市民笑得很內斂羞澀, 沒有任何因為遭難,而責怪鬆江時雨的意圖。
    開車的兩個歹徒翻車昏迷,沒有造成更大傷亡;在後備箱的人質們借著皮毛的緩衝, 也沒有受傷。
    照理說一切都往好的地方發展,但鬆江時雨卻隻想把衣服往頭上一蒙, 然後奔向星辰大海。
    他向往自由!!他要跑路!!他真是……為什麽摩托車翻了!
    “你也是警察嗎?我是東京搜查一課的, 以前從沒見過你,是其他地方調任的嗎?”
    麵前拿著頭盔的人如是問, 那笑容裏卻依舊有著藏不住的訝異和探究。
    鬆江時雨:“我小貓咪聽不得這些東西.jpg”
    雖然他是公安,但是表麵還是個無辜的咖啡廳打工市民, 跟警察八竿子打不著。
    他要怎麽跟伊達航……等下!這個是伊達航啊!
    係統:“別呐喊了, 你再喊也跑不了, 除非你現在一個托馬斯回旋上天。”
    鬆江時雨:“嗚嗚嗚, 為什麽是伊達航啊!這小破地方怎麽全是我認識的, 我要搬家!”
    一周目中, 比起其他幾個情緒外放的學生,伊達航是最靠譜最內斂的,看似不起眼,但無可或缺。
    伊達航之所以能在班裏混進前三,當上所有人心服口服的班長,自然是因為他有著敏銳的觀察力和格外bug的直覺。
    直覺係是超可怕的生物!
    他們能忽視一切防禦造成真實傷害!
    鬆江時雨決定盡量把自己搞得浮誇一點,免得本就岌岌可危的馬甲再次敗北。
    係統:“在搬家前你想好怎麽糊弄了嗎?”
    鬆江時雨:“……qaq。”
    係統:“你別把這些家夥當作雪莉哄, 他們的性格你懂得都懂。”
    鬆江時雨迷茫:“等下, 他們?不是就一個伊達航嗎?”
    “班長!鬆江君!”
    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音格外清晰,隨著車門被關上的巨大聲響, 氣勢洶洶的兩人一左一右包了過來。
    遠遠也聽見了其他警笛的聲音, 救護車也緊隨其後。
    鬆江時雨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想直接無縫進入救護車。
    今天警視廳裏有領導過來視察開會,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難得穿上了製服,平日裏吊兒郎當的氣勢被瞬間壓製,連帶著步伐都充滿了風馳電掣的感覺。
    他們此刻的表情格外難看,黑如鍋底都不足以形容,特別是坐在副駕駛的萩原研二,他看得比鬆田陣平還清晰不少。
    毫無防備飆車追歹徒,逼停車輛後一個急刹上演一波低空拋物,還不顧危險地湊到歹徒跟前去……
    要是貨車翻倒到另一邊,或者鬆江珣也的車再向前傾一點,就是輕則頭破血流,重則進icu的結局了!
    萩原研二簡直氣急敗壞,他的手都差點伸到鬆江時雨的衣領那了,但看著這張臉,又下不去手,隻能拐了個彎用力錘了錘班長的肩。
    “今天是什麽良辰吉日第二人半價嗎?這麽趕著去地府買單?
    班長,你知道這多危險嗎?要是我告訴娜塔莉你起碼得跪三天洗衣板!”
    與警校時期老班長操心其他惹事份子的地位,似乎反過來了!
    伊達航老老實實地說:“抱歉,這件事情出於緊急,確實有太多疏漏。”
    “不過這位……你們認識?”他轉頭看一直沒做聲的金發青年,目光探究。
    “這位是鬆江珣也,目前在波洛咖啡廳工作,是……朋友,至於其他的,班長我晚些跟你說。”
    萩原研二看似是在跟伊達航說話,但目光卻盯在鬆江珣也上,似乎想把他燒出個洞。
    金發青年安靜地站在旁邊,看著鞋尖發呆,一副置身事外的乖巧模樣。
    他身上黑色的棉質衣服變得灰撲撲的,臉頰上多了些擦傷的痕跡,看上去還有一點弱小可憐。
    剛才,鬆江珣也直接跳下還未停下的摩托,在地上滾了一圈後,卻毫不猶豫去拽被甩飛的伊達航。
    他落地的姿勢……
    萩原研二抿了抿唇,總有種說不出的熟悉。
    人們長時間重複一種動作,當外界刺激來臨時,便會固定做出相應動作,有時候甚至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就已經完成了,這種叫作肌肉反應。
    每個警察培訓時都會進行對應的訓練,包括射擊、格鬥,因此,萩原研二在腦海中開始想象,如果自己碰到剛才的事情,會怎麽做。
    聽了萩原研二的介紹,伊達航轉頭看鬆江時雨,有些驚訝地說:“咖啡廳工作?”
    這告訴我們一個道理,小朋友不要撒謊,撒謊會被當眾公開處刑,大朋友也不行。
    鬆江時雨下意識後退一步,卻撞到了鬆田陣平的胸膛上。
    後者直接拽住了他的胳膊,歪著頭,露出陰惻惻的笑:“鬆江君,你難道不給一個解釋嗎?”
    “我應該解釋什麽?”
    鬆江時雨死鴨子嘴硬,看向伊達航的目光寫滿了“求助”和“威脅”。
    “現在難道不是兩個看起來超級凶殘劃線)的拆彈劃線)警察,在威脅一個無辜的、在某正義劃線)警官的帶領下追凶的好市民嗎!”
    超級凶殘還多管閑事的拆彈警察x2:“……哦?”
    主動帶領的正義警官伊達航:“……”
    剛剛誰還在那囂張地說自己是警察來著?
    “我隻是一下就看到伊達警官,跟他說明了情況緊急,然後伊達警官就好心地帶我一起追凶而已!是吧!”
    按照一般情況,冒充警察肯定是要喝一壺的,但鬆江時雨相信伊達航了解他暴怒的同期是多麽可怕的東西,也知道伊達航有多心軟。
    所以,為了他的人身安全,伊達航表麵應下來的可能性很大!
    果不其然,想起對方確實是為了救人才冒這麽大的風險,心軟老班長猶豫了,他點點頭:“鬆江君說的對。”
    上道!不愧是他的好學生!
    鬆江時雨頓時鬆了口氣。
    “哦?這樣嗎?”
    鬆田陣平冷笑一聲,似乎擔心鬆江時雨原地逃跑似的,也沒放開他的手。
    他側著身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屏幕有些花的手機,在幾人眼前晃了晃。
    “知道這是什麽嗎?”
    “喂,那邊的先生!”正好有負責這件事情的警察在不遠處喊。
    伊達航表情一僵:“我先去旁邊做一下筆錄。”
    他說完,就跟著正巧走過來的警員離開了。
    鬆江時雨眼巴巴地望著伊達航離開,他也想去做筆錄!他想知道柯南那群孩子到底怎麽樣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他竟然看到一個金毛在人堆中一閃而過。
    但怎麽想安室透也不可能出現在這裏吧?
    係統:“再看,再看鬆田陣平就把你吃掉。”
    “別玩這種恐怖的梗啊喂!”
    鬆江時雨歎了口氣,語速極快:“你這個手機屏幕該換一換,對了,鬆田君,既然你們已經問完了,就麻煩讓開,我得去看看柯南他們。”
    鬆江時雨伸手去掰鬆田陣平的手,後者卻直接捧起他的一隻手,將手機放在他的手心裏,然後兩手合並,將他的手和手機一起,夾心似的包在一起。
    卷發警官暗中規避掉了前因,笑得一臉黑氣說:“這個是伊達警官的手機,我們急匆匆趕過來,就是因為他打電話給我們,我們擔心他被綁架了。”
    “鬆江君,你解釋一下?還有,剛剛是你在前麵開車的吧!”
    鬆江時雨:“……”
    他忍不住在心裏罵了句髒話,覺得這簡直離大譜。
    鬆江時雨:“什麽時候連伊達航的心都這麽黑了!他竟然還提前給他們通風報信留證據!就是為了戳穿我!”
    連手機都丟在路上當證據,足以看出伊達航一開始有多警覺。
    係統:“所以說你應該知道你開始多麽像綁匪了吧?”
    “不過這是好事啊。”
    鬆江時雨突然又有點高興:“這代表他看著我這張臉都能第一時間保持警惕,以直覺係來說,伊達航板上釘釘堅信我死了啊!”
    鬆江時雨:“嘿嘿嘿,我就喜歡這種性格堅定的,人死不能複生,有伊達航在,他肯定會幫我在鬆田陣平他們那蓋好馬甲的。”
    鬆江時雨:“鬆田陣平他們很相信伊達航的感覺,隻要有他在,我的馬甲就不會掉。”
    係統:“……你別太得意忘形,鬆田陣平is atg 。”
    但隨便給點陽光就能燦爛的鬆江時雨,已經明顯忘掉了被鬆田陣平逼問的局麵,滿意自己的馬甲在這一堆修羅場中得以幸存。
    他甚至有些沒繃住喜悅的笑容,連忙側過臉,隨便地投射到那亂糟糟的人群裏去。
    鬆田陣平眼睜睜看著自己質問的對象,在他成功揭穿之前的謊言後陷入沉默——倒也不是沉默,而是開始走神。
    鬆江珣也沒有他的回答問題,而是突然看向大貨車的方向,露出了難掩的笑容,雖然很快收斂,但還是被在場的兩人敏銳地捕捉到了。
    為什麽看那邊?難道是有誰來了嗎?
    兩人下意識順著鬆江珣也的方向往那邊看,眼尖一點的立馬瞅見了在一堆黑發中左右閃動的金發青年。
    安室透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這裏,他正在幫警察一起送傷員上車。
    鬆田陣平看著忙碌中的安室透,再看對著安室透很想壓抑嘴角但卻依舊忍不住笑的鬆江珣也。
    這個表情他其實一點也不陌生,畢竟搜查一課的高木涉看佐藤美和子工作的時候,也會時不時露出這種奇奇怪怪的笑。
    鬆田陣平想起降穀零之前突如其來的改口:一開始說讓他們謹慎調查鬆江珣也;後來又說由他一個人負責;然後今天又打電話說讓他們跟鬆江珣也交朋友。
    還重點強調正常交流,好好交友。
    這反複無常的態度,好奇怪。
    “……?”有一個花花公子幼馴染在身旁,但非常純情的卷毛,陷入了沉思。
    安室透到達現場時,鬆田陣平等人已經先到了一步,兩個穿著製服的警察急哄哄地將伊達航和鬆江珣也圍在中間,神情焦急關切。
    他停頓了一下,最終裝作路過的模樣,跟那些後到的警察一起進行救援,將藏在後備箱裏的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和那位女警挨個送上救護車。
    江戶川柯南的後腦勺被砸得不輕,整個人都是暈乎乎的。
    但在安室透抱他上車的時候,小偵探卻強行清醒,靠著偵探的意誌小聲說:“安室先生,鬆江哥哥,他,他身上肯定有秘密……”
    安室透:“嗯?”
    江戶川柯南道:“灰原對他的態度有點奇怪,還有……他,他好像能直接追蹤到我們的位置。”
    安室透摸了摸他的額頭:“你睡吧,其他的交給我處理。”
    江戶川柯南鬆鬆扶著他的胳膊,迷迷糊糊地說:“但他是個好人……”
    “嗯,我知道。”
    安室透將江戶川柯南放在擔架上,卻感覺到了幾個視線,他下意識轉過頭,對上了三雙齊刷刷的眼睛。
    所以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想起江戶川柯南說的話,安室透皺了皺眉,還是走了過去。
    “鬆江,沒想到你在這裏,還有鬆田警官和萩原警官,好久不見。”某金發黑皮麵不改色地打了聲招呼。
    按照“安室透”的身份,他此刻反倒是跟鬆江珣也最親近了。
    於是他選擇站在了鬆江珣也旁邊,與站在另一邊的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相對。
    不知道為什麽,在他站定後,除了鬆江珣也的表情還算正常,他兩個同期的臉色都有一點……古怪?
    “安室先生,沒想到你真的在這!”
    金發青年看到他,眼睛瞬間亮了幾分,目光中閃爍的暗示都快溢了出來。
    “柯南他們現在情況怎麽樣?沒想到這次帶他們出來玩又出了意外,總覺得他們的父母都沒辦法把我當良民看了……”
    他的話音在“良民”上拉長了幾分。
    安室透挑了挑眉,他老遠看見鬆江珣也載著班長的危險舉動,心中自然也冒著無名火,隻是知道鬆田陣平他們肯定不會輕易放過,才耐著性子沒過來。
    現在看起來,他們怎麽已經扯到“身份”上去了?
    鬆江珣也是公安,同樣也在執行什麽任務,沒法暴露身份,如果被鬆田揪住馬腳,確實不好過。
    安室透沉吟一下,決定還是幫他瞞住精明的同期。
    於是安室透笑了笑,有意擋在鬆江珣也前麵,話語如有所指:“柯南他們沒什麽大礙,具體還要去醫院檢查,但這不是你的錯,大家都是明事理的人。”
    “鬆田警官,萩原警官,請問你們是有什麽事情想要問鬆江嗎?”
    這個【明事理】,看似是指“少年偵探團的家長”,實際上是對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說的。
    兩人看著自家同期掛著虛假的笑容,用打機鋒的語調替鬆江珣也開脫,隻覺得拳頭發癢,哪裏都不對勁。
    鬆江珣也到底給降穀零灌了多少迷魂湯啊!
    萩原研二也露出一個假笑:“哈哈,倒也沒什麽事情,就是在想鬆江君這一波見義勇為,應該能分到不少獎金吧?”
    鬆田陣平又將伊達航的手機抽了回來,咧了咧嘴:“安室先生出現也是緣分,上次那個三明治很好吃,希望等下有機會能像你討教一番。”
    安室透張了張口,剛想答應,突然感覺放在口袋中屬於組織的手機一震,頓時改口道:“有機會一定可以。”
    他又轉頭跟鬆江珣也說:“不過小梓小姐已經在店裏等急了,你還是趕緊做完筆錄回去吧,不過這種事情,還是不要有下一次的好。”
    “沒問題。”金發青年自然地點點頭。
    他與安室透交錯了一個讚許的目光,旋即離開。
    安室透看著兩個同期有些古怪的眼神,思索了一下,自己的措辭沒什麽問題,跟鬆田的交流以前也是這般模式,打啞謎的地方之後私下通氣。
    他便道:“具體的以後再說吧,我還有些事情,先走了。”
    這一切落在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眼中,怎麽看都覺得離譜。
    鬆江珣也是個矛盾且複雜的危險人物,而他們之中最謹慎冷淡的降穀零,前些日子還對他如臨大敵,甚至還冒著風險來親自交代他們不要掉以輕心。
    結果現在才過去多久……
    想起兩隻金毛明目張膽地貼在一起,當著他們的麵交流眼神的畫麵,萩原研二就覺得自己可能錯過了幾百集。
    萩原研二抽了抽嘴角:“小降穀是怎麽做到那麽自然地走到鬆江身邊的?他不是前幾天才警惕地跟我們說小心他身上帶毒搞暗殺嗎?”
    鬆田陣平一時間不知道吐槽什麽:“零中午不是才打電話,讓我們跟鬆江好好相處?”
    萩原研二:“可剛才鬆江為什麽看見那家夥那麽高興?我記得前幾天鬆江才跟我抱怨那家夥故意坑他看他笑話。”
    鬆田陣平:“……我不理解啊!!不要問我!重點難道不是那家夥還主動幫鬆江蒙混過關嗎?這件事情處處都是疑點啊!”
    他倒吸一口涼氣:“我們剛才沒暴露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吧?那金毛混蛋該不會是被什麽組織假冒的吧?”
    萩原研二:“假冒……等下!”
    他被這串騷操作帶跑了思路,險些忘記了一開始他察覺不對的地方。
    鬆江珣也落地時的動作……怎麽看都是他們最係統的訓練模式。
    這時,做好筆錄的伊達航走了過來,收斂了在外人麵前表現的禮貌和疏離,他此刻看著嚴肅了不少。
    “萩原,鬆田,那位鬆江珣也君。”他頓了頓,沉聲問,“你們應該也調查過吧?他與鬆江教官是什麽關係?”
    萩原研二還有些回不過神,什麽關係?這是他們一直在查的內容。
    兩人樣貌近似、姓氏近似,唯有年齡和性格不同,怎麽看都有千絲萬縷的聯係,而這聯係無非就那麽幾種。
    為什麽鬆江珣也一直在回避這個問題?他那麽幹脆利落的格鬥動作又是哪裏學的?
    鬆田陣平皺著眉,回答了伊達航的問題:“我們也在查,但是他總歸不是教官就對了。”
    “確定了嗎?”伊達航摸了摸下巴,突然語出驚人,“我覺得不應該那麽篤定。”
    “?!”兩人頓時瞪大了眼睛。
    “別用這種恐怖的眼神看我。”伊達航道,“更多是出於一種直覺和猜測,我總覺得有點熟悉……”
    如果不是因為這樣,伊達航一開始就不可能任由鬆江珣也搶車還帶著他一起追擊歹徒。
    “但猜測可不夠。”萩原研二揉了揉眉心,“我跟小陣平已經用過很多方法試探了,但是用處都不大,而小降穀也奇奇怪怪的,不像是查出了什麽東西。”
    伊達航思考了一下:“你們有沒有想過回去問一下鬼塚教官?”
    “畢竟比起我們這些相處不到六個月的學生,最了解鬆江教官的,應該是作為他曾經的教官和同事的鬼塚八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