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再見引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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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了一眼薛月,無奈地搖了搖頭,沒想到這一次真的把薛月給拉進了我們的陣營。
    “哥,怎麽辦?”涵子躲在窗簾後麵,望著奔馳而來的警車,皺眉問。
    薛月拉上窗簾,看著我們三個,堅決地說:“你們從後院翻牆走,我盡量拖延時間。不必為我擔心,他們拿我沒辦法的。”
    現在不是爭論這個的時候,時間寶貴,容不得我們浪費。我們沒有想太多直接從後院翻了出去,避開人流,朝著不遠處的鬆樹林進發。
    我記得當年我們八個人一起去的就是那個森林,消失的古墓也在其間。這一次如果可能順便去看看那該起的古墓是否又出現了。
    剛沒走出多遠,警車就追著我們的屁股而來。但情況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糟糕,他們並沒有發現我們的蹤跡。
    “哥,我們沿著山溝裏跑。”涵子指著前方起起伏伏的山丘,說。
    說完撒腿就跑,用土丘,植物殘垣斷壁作為遮掩,貓著腰向涵子說的地方跑。
    一路上匆忙,慌不擇路,跌跌撞撞,碰得頭破血流。我還算好,除了右手外,其他地方破了也不會有感覺。但牧子和涵子就好不到哪裏去了,身上被荊棘刮得支離破碎,裸露的皮膚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
    現在是上午十點多鍾,陽春三月的太陽並不烈,但我們都出了很多汗,口幹舌燥,實在跑不動了。
    我們找了個陰涼而又隱蔽的地方坐下來休息,恢複體力。
    趁著休息的時間我觀察了下四周的環境。此時我們已經進入市區外的大森林裏,百木叢生,灌木連綿不絕,人跡罕至。而前方,古木參天之地,就是五年前我們去過的地方,那兒矗立的古墓,是這一切的禍根。
    “哥,接下來打算怎麽辦?”涵子躺在鬆針上,閉著眼,大口喘氣。
    我看著靠在鬆樹樹幹上的牧子說:“我們又來到了五年前古墓所在地的附近,我看警察一時半會找不見我們。我們不妨去古墓舊址看看,一探究竟?”
    牧子深吸了一口氣,說:“行,我們馬上出發。”
    我走在最前後麵,涵子帶頭,在這灌木叢生的地方雖然沒有路,但我們輕車熟路,像是老馬識途一般,不約而同地踏著同一個人的腳步前行著。
    越是接近以前古墓所在的地方,那種莫名的熟悉感就更加的濃鬱。
    在這茂密的鬆樹林裏前行本就不容易,加上一直是爬坡,路途變得更加的難。
    “我不行了。”老馬識途般走在最前麵的涵子忽然停了下來,對我和牧子說,他麵無人色,樣子十分瘮人。
    聽到我不行了,我和牧子心中一驚,這句話真的太熟悉了。我們八個人中,五個人死前都說過這句話……
    牧子一把抓住了肩膀,關切的問:“涵子你沒事吧?別嚇我。”
    涵子隻是木然的搖了搖頭,臉色卻越來越難看,嘴唇發黑,手上的皮膚開始幹裂,絲絲血液從裏麵冒出。
    我和牧子扶著涵子靠在一棵很大的鬆樹上,雖然陽光普照,但他卻瑟瑟發抖,雙手緊緊地抱著胸,像是很冷。
    我不能再看著涵子這麽離開我們,死的人已經夠多了,再死下去我們就真的孤獨了,沒朋友了:“牧子你照顧好他,我回去一趟城裏。”
    “別去,他撐不到你回來了。”牧子抱著瑟瑟發抖的涵子,哭著說。
    陽光照在涵子的臉上,分外地蒼白,上牙咬著嘴唇,滲出血來,一滴一滴染紅下巴。
    “我……口……渴,哥。”涵子斷斷續續地說了一句,就無力的軟在牧子懷裏瑟瑟發抖。
    從鬆針裏透射下來的陽光絲絲縷縷照耀在他們兩個的臉上,一個慘無人色,一個滿臉絕望……或許我這個活死人也好不到哪裏去。
    “你照顧涵子,我去找水來。”牧子抱著消瘦的涵子遞給我,說到。
    我一把脫了黑色手套,露出青鱗覆蓋的手臂,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把中指疊在另一塊石頭上,義無反顧地砸了下去,中指第一個指節掉落。頓時鮮血如水湧出,鑽心的疼痛侵蝕著大腦。
    “昊子你。”牧子睜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模樣。
    “別說了,來不及了。”我接過涵子把中指塞進他嘴裏。“我是活死人不疼的。”我不想牧子擔心。
    涵子在用力的吸允著,我的手指已經痛得麻木,我咬著牙堅持。我抱著涵子坐了下來,麵對著剛剛遠離的城市發呆。牧子被這些我們站著,觀察四周放哨。
    涵子漸漸恢複了一點,但我能夠感覺到手指上流出的血已經越來越少,痛覺也越來越弱。
    “昊子,你看那山頭上,那是什麽?”牧子一個激靈,站到了我身邊,指著我背對著的山頭,皺著眉頭說。
    我扭頭看了一眼,眉頭扭在了一起……又他媽的見到了一群引渡者。
    對麵的山頭上,站著十二個白發蒼蒼的老者,一身古裝隨風而動,齊腰的滿頭飄逸。
    他們一字排開背對著我們,看著東方的太陽,一副世外高人的姿態,蕭然物外,仙風道骨。
    最中間的兩個老者提著一個人,像是一個沒有骨頭的人,軟趴趴的,身體還在風中搖曳,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怎麽又遇見他們了?”牧子咬牙切齒,“涵子變成這樣肯定和他們脫不了關係。我猜測喬雲他們四個人也是他們殺的,嫁禍於我們,想借刀殺人把我們除掉。”
    我看了一眼靠在我身上的涵子,麵色蒼白依舊,隻不過呼吸變得平穩勻稱了許多,懸在心頭的石頭終於落了。
    我輕輕地鬆開涵子,讓他靠在鬆樹上,然後看著不遠處山頭的十二個引渡者說:“把涵子放這裏,我們兩個去會會他們,弄清楚他們為什麽要針對我們!”
    我和牧子安置好涵子,小心翼翼地向他們靠近,偶爾回頭看一眼靠在樹幹上安睡的涵子,唯恐出現變故。
    走出十幾米,我們兩個在一棵大鬆樹的觀察四周,尋找最佳路線。但提著“無骨人”的兩個引渡者,緩緩地轉過身來,目光和我們對上。
    目光混濁而又深邃。
    眉毛胡子數尺之長,和滿頭白發混在一起,麵部光潔如少年,沒有一條皺紋。
    他們兩個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手裏提著的“無骨人”我們並不陌生,正是蕭涵。
    “狗娘養的老妖怪,我們那裏惹到你們了?非要置我們於死地?”牧子衝著山頭大吼,掄起拳頭在一棵鬆樹上打了一拳,抖落一片鬆針。
    最右邊的引渡者手中有一張人皮,他提著那張人皮的頭發。透明的皮膚在風中飄蕩。
    我也拳頭緊握,看樣子牧子之前的猜測是對的。涵子變成這樣和他們脫不了關係。
    “你們千不該進那古墓。”山頭上,右邊的老者臉皮扯動,充滿歲月滄桑的聲音穿透森林,飄蕩四野。
    左邊的引渡者,捋了捋擋住視線的眉毛,笑著說:“而他萬不該動了冒充獵殺者。”
    “而他千不該萬不該動了竹簡。”最右邊沒轉身的老者,沉聲。聲音滄桑,卻如洪鍾。“但也感謝你拿走了竹簡,不然我們還走不出那古墓。”
    看樣子竹簡是一個禁忌,但同時又是一個封印。當初我把它拿走了,消了禁忌,碎了封印,放出了這些老妖怪。
    古墓到底是什麽東西,裏麵居然住著這樣一群令人心驚膽顫的奇人。
    “牧子,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我們還是先撤,再從長計議。”看著笑嗬嗬的十二個老者,一股危險感在心裏升起。
    牧子辨認了一下方向,和我一步步後退到涵子身邊後低聲說:“行。我們西南撤,怒江剛好在那個方向。”
    他們對我和牧子像是沒看見一樣,十二個引渡者沒了任何動作。
    我和牧子架起涵子,緩緩地移動著。
    忽然我右手一陣疼痛,扭頭一看,涵子張嘴咬住了右手手臂,鮮血淋漓。他不斷的吸允著血。我皺著眉頭,沒有出聲,我猜測引渡者看不見移動的物體。
    “真當我們傻麽?”最右邊的老者又再次開口,“雖然我們看不見移動的物體,但你們身上有古墓的烙印,我能夠感受到烙印的移動從而判斷你們的位置。”
    最右邊的引渡者,白衣獵獵,長發飄飄,聲如洪鍾:“老十,十一,十二,前去撕了他們三個。”
    我和牧子心中大感不妙。果不其然,他的話剛剛說完,最左邊的三個白發引渡者先後躍下山頭,幾個閃爍就出現在了我們的前方,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混濁的目光中湧動著縷縷殺機,光潔的臉上布滿猙獰,一口細密貓牙格外瘮人。
    “怎麽辦?”牧子一臉地憂慮,但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顯然心中怒火衝天。
    我把手從涵子口中抽了出來,在傷口上扣了幾下,血液噴薄,染紅了整隻手臂, 痛得我哆嗦了一下。青色的鱗片也從皮膚下冒了出來,布滿手臂。
    “你照顧涵子。他們交給我來。”我鬆開了涵子,看了一眼滿臉驚詫的牧子向前跨出,直麵三個引渡者。
    今天,我就要和他們拚個魚死網破。
    與此同時山頭上又多了幾個白衣引渡者,背對著我們沉默不語。
    眼前的三個引渡者對視了一眼,輕飄飄的飄回了原地。
    山頭上,此時總共十五個引渡者,一字排開,除卻中間的提著“無骨人”涵子的兩人之外都背對著我們。
    “怎麽退了?”牧子不解。我也搖了搖頭,不明白他們這是什麽意思。
    我仔細地看著山頭的十五個引渡者,發現了一些異常。
    在他們對麵隱隱約約分布著五個黑衣人。
    “我想獵殺者到了。”我說了一句,“趁著這個機會撤。”說完我們撒丫子就跑。
    我和牧子架著涵子一口氣在鬆樹林裏跑出三公裏左右,遠遠的把引渡者和獵殺者甩在了幾個山頭外。
    前方不遠處的樹林裏。一個一個頭戴鬥笠,黑紗遮麵的黑衣人,踏著灌木,等著我們。
    他手裏拿著一張人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