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殘酷的生存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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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靠,這是怎麽回事?”小宗爺一向風輕雲淡,但此時此刻情緒如同潮水般波瀾,可見他的內心是何等的震撼。
    七叔祖手裏的煙袋和煙杆啪嗒一聲掉在了石頭上,他老人家緩緩地站了起來,看著從南邊過來的二十幾個人,嘴巴張了張,一句話也吐不出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劉富晨來到我身邊,掐了掐自己的胳膊,“不是做夢呀!”
    三叔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掏槍,涵子他們也沒有絲毫的含糊,從腰間拔出了手槍,槍口對著向我們靠攏的他們自己……
    從鎖妖塔二層來到三層的除了我和青銅娃娃白崖之外,其餘的人都有另一個自己的存在。事情變得十分有意思了。我根本分不清楚誰是真的,誰是假的。或許隻有從他們言語才能判斷出來誰真誰假了。
    從小樹林出來的牧子、涵子和青銅娃娃白崖他們看到了我身邊的三叔和涵子他們,他們臉上的表情也和我這邊的人如出一轍……滿臉的震驚與憾然。
    “你是誰?”我身邊的涵子舉起了手中槍,指向了對麵白崖身邊的自己。
    白崖身邊的蕭涵,詫異地問:“我還想問你你是誰?”
    “昊子,我們剛才聽到了槍聲,以為你們出事了就快速趕了過來。你沒事吧?”白崖身邊的牧子看了一眼地上的怪物屍體,然後看向我關切地問,他眼中是我所熟悉的那種眼神。
    我斜眼看了一眼身邊的牧子,嘴巴咧了咧,這兩個人連語氣眼神都一樣,我怎麽去分得出真假。
    站在涵子和牧子中間的白崖卻一動不動,整個身子埋在不知道他又從哪裏弄的黑袍裏,一副高深莫測的姿態。
    我笑著搖了搖頭,什麽也沒說。轉眼看向麵對著另一個自己都啞口無言的小宗爺他們,嘴中有些苦澀。
    七叔祖從地上撿起了自己的煙杆和煙袋,又點上了一袋煙,吸了兩口。看著從小樹林裏出來的三叔,說到:“我的生日是什麽時候?”
    從小樹林出來的劉三抓了抓頭,說到:“您老的生日是絕密的。我怎麽可能知道。”聽到他這回答大致猜出了誰是真的誰是假的。七叔祖的生日真的三叔不可能不知道,還有誰的生日會是絕密的,從小樹林出來的,絕對是假的。
    七叔祖的反應倒是讓我下巴掉了一地:“你說對了。你等等。”
    七叔祖看向了自己身邊的劉三:“那你說說我家裏有幾個人?”
    三叔笑了笑:“現在知我您和小丫了。小丫的父母去了青木崖之後就消失了。”
    這件事七叔祖和我說過這個三叔說的也沒錯,也就意味著這邊的兩個擁有相同的記憶……對我們了如指掌。可我們卻分不清楚誰真誰假。
    七叔祖拄著拐杖,抽著煙……眼中神色複雜,對著手下的士兵使了一個眼色。
    氛圍有些劍拔弩張,那些士兵手裏的AK都攥得緊緊的,保險先後下了,大有一言不合就刀劍相向的趨勢。三叔淡然地看著沒有出現第二個自己的我和青銅娃娃白崖,神色莫名。
    “你們到底誰才是真的?”我憋不住了,問了一個腦殘的問題。我知道他們都會說自己是真的……
    他們每個人的反應都差不多兩兩相似,也隻有白崖的反應有些不同,他一聲不坑,隻是抬頭看了我一眼,狹長的眸子裏閃動著異樣的光芒。
    白崖低著頭,對我說到:“秦昊,你過來一下,我有話對你說。”
    說完他拉著我走向了沒有人的地方輕聲問我:“你能不能分出來他們誰才是真的?”
    我搖了搖頭,沒有任何思緒。剛才七叔祖已經測試過了,兩個劉三都能夠如實的回答出來七叔祖的問題,這麽看來他們誰也不是假的,或者是說兩個都是假的。
    “我在想他們會不會都是假的?”我看著黑袍中的白崖,悄聲說到。
    “不會。”白崖堅決地否認我的猜想。
    不知道是來自小樹林的涵子還是和我一起打怪物的涵子,衝著不斷耳語的我和白崖問到:“哥,你和白崖在說什麽?”
    我和白崖抬頭瞥了一眼他,沒有說話。隻是不敢再繼續竊竊私語。三叔、小宗爺、醫生、七叔祖他們凶神惡煞地盯著我們兩個。
    我走了過去,抓著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兩個醫生分別給怪物抓傷了的牧子和三叔重新查看了下傷口,對我說到:“沒什麽事,過一兩天就能生龍活虎了。”
    我知道他們為什麽要給三叔和牧子看傷口,為的就是證明自己是真的。
    我咧了咧嘴,什麽也不說。到目前為止我至少明白了點什麽,不管冒充小宗爺的是什麽,它們也想要證明自己是真的,繼而生存下來。
    我和白崖除外,在場的將近五十人中,不論如何都隻會有一半的人離開鎖妖塔,另一半的人,不知道是從外麵進來的人還是在鎖妖塔三層之中莫名出現的人都會永遠地就在鎖妖塔內,最終化作一堆白骨,永遠埋葬在這永無天日的青木崖鎖妖塔裏,或許多年後,他們也會變成我和三叔所遇到的那些蔭屍一樣的存在。
    想到這裏,我心中有些莫名。涵子他們都存在著另一個自己,隻有我和青銅娃娃白崖沒有,這其中又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辛?
    在場的兩個老古董小宗爺和七叔祖。對於目前的情況而言,準確來說應該是四個閱曆豐富的老人和來自消亡了的神話時代的判官一族後裔的白崖都不知道這是怎麽會一碼子事,我們這些年輕人就沒有知道的可能了。
    “我知道你們為什麽要冒充頂替我的朋友,不就是為了生存下去麽?。”我咧了咧嘴,“或者準確來說,化作人的姿態活下去,離開鎖妖塔,到外麵的世界去,對吧?”
    我說這番話的原因是想讓那些冒名頂替的人露出馬腳,結果我的如意算盤失算了。在我說完之後除了白崖,其他的人壓根沒什麽反應。那些冒名頂替的人已經按耐不住。氛圍劍拔弩張,黑洞洞的槍口已經相互對著。
    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我戴著手套的右手開始隱隱作痛,感覺是有鱗片再次破體而出……我咬牙忍著疼痛。盡量讓自己的現有的思路清晰,理清楚眼前的事。
    “秦昊,沒想到我們還會再次見麵。”就在我努力讓自己保持清晰的時候,一道略微滄桑的聲音在小樹林後方的山頭上響起。
    這聲音,我記得清清楚楚,半年前我們同學聚會之後,在餐館裏見到的那幾個白發蒼蒼,長著滿口細密貓牙引渡者的聲音。
    我們一群人齊齊看向了那個小山頭。十二個穿著白色衣服的老者,背對著我們,其中最左邊的兩個人提著一張半透明的人皮,在細微的風中搖曳著。
    我、涵子和牧子三個人曾經在保山北部的大鬆林裏遇到過這十一個引渡者,若不是當時有獵殺者出現,我們可能就葬身在保山了。
    “見了麵,又怎麽樣。”我咧嘴笑了笑,我知道他們懼怕著獵殺者和神秘的紅衣小女孩,不然那次在玉龍滄出現後不會因為小女孩和白衣男子出現而徹底消失。
    “你們的麻煩倒也不小。”為首的引渡者有些幸災樂禍,蒼蒼長發隨風飄動,“你還是先幫你的朋友解決眼前的困難吧,不然等那些複製體完全獲得了你朋友們的記憶。你從外麵進來的朋友就會死在這裏,成為蔭屍,半死不活,晝伏夜出地活在鎖妖塔裏。”
    這裏的五十幾個人麵麵相覷,臉上的驚懼難以言喻。
    先趕來小宗爺和七叔祖看著山頭的引渡者有些無言:“引渡者啊。”
    我看向涵子他們,嘴中苦澀。兩個一模一樣的人,我該怎麽分清楚誰是真的,誰是冒名頂替。
    “鎖妖塔三層有一種微生物,它們在進入人體之後就會衍生出另一個自己來。這就是為什麽他們出現另一個自己的真正原因。”最右邊的引渡者背對著我們,悠悠地說到。
    “那為什麽白崖和秦昊沒有衍生出另一個自己來?”牧子大叫著問到。這也正是我所想知道的。
    提著人皮的兩個引渡者,緩緩地轉過身來,看向我們,露出滿嘴細密的貓牙,麵無表情地說到:“他們兩個都不是人,微生物沒法在他們體內存活。”
    “他們怎麽不是人了?”小宗爺和七叔祖異口同聲地問。
    “一個是因青龍變而死而複生,一個是青銅生命。和凡胎肉體的人類大有不同。能算是‘人’嗎?”小宗爺他們齊齊看向我,我默不作聲,冷眼看向引渡者。我死而複生這件事我隱藏得很好……沒幾個人知道。可是他一說,我隱瞞了很久的秘密就這麽公之於眾了。
    “秦昊,這次我是受人之托來來幫你的。”為首的引渡者也轉過身來,他戴著一個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臉麵具。這讓我想起了在黑龍潭下空墓內見到的那個鬼臉麵具黑衣人,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當初又為什麽幫助我們,這一次讓引渡者前來幫助我的,會不會也是他。一堆疑問在我腦海裏糾纏著。
    “那個人還讓我轉告你,你見到的鬼族並非真正的鬼族。”
    “你們所聞所見的鬼族,不過是被鎖妖塔裏微生物所取代了的鬼族。”
    根據引渡者的介紹我大致明白了今天涵子他們會出現另一個自己的原因。鬼族,似乎經曆了一段不為人知的曆史,真正的鬼族似乎湮沒在了鎖妖塔中,卻被塔中微生物衍生出來的生命取代它們的存在……那麽湮滅了的鬼族又和衍生出來的鬼族有何不同?
    “鎖妖塔內的生存法則格外的殘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尤其是生存在鎖妖塔三層的外來生物必須抹殺掉自己衍生出來的衍生體,否則隻有淪為蔭屍的命了。你們進入鎖妖塔就注定經曆這一切。”為首的引渡者咧了咧嘴,鬼臉麵具下不知道藏著什麽樣的笑容。
    “秦昊我告訴你那些人冒名頂替的,需要你和你的那個沒有衍生體的青銅生命的同伴殺了他們。”為首的引渡者鬼臉麵反射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光。
    “為什麽不讓他們對自己衍生體動手?”我實在沒有勇氣對著二十幾個無冤無仇的“人”下殺手,搖了搖頭對著引渡者喊到。
    “你知道真正的青木崖鬼族為了消亡了麽?”引渡者不屑地說,“凡是親手殺自己體內衍生出的個體,無異於自殺。青木崖鬼族初始並不知道這條生存法則,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鬼族人已經幾近滅亡了。”
    我不想涵子、醫生、牧子、小宗爺他們留在鎖妖塔裏,咬了咬牙從腰間掏出了手槍……“你們幫我吧。”我硬著頭皮,開口。
    而涵子他們五十幾個人手中的槍也抬了起來,指著站在最前方的引渡者、白崖和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