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古來白骨無人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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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緩緩而來的十二個孩子,咧了咧嘴,摸出虛空竹簽令,陽火竹簽令,把竹簽令按照陣法插在地上,擺開陣法來。
    竹簽令是一種特殊的竹簽,刻上符文,通過特殊方法處理,普普通通的竹簽便能夠擁有鬼神莫測之能。
    虛空竹簽令就是其中一類,用特殊的手印啟動之後,它就能夠虛度長空。
    如果功力足夠的話,可以踏著虛空竹簽令漫步天際。
    今天能否化險為夷全靠竹簽令了。
    我按照所學,單手起印,陣法中的虛空竹簽令便懸浮在了空中,陽火竹簽令在地上冒出縷縷陽火,在陽光下跳躍著。
    一切布置完畢,我看了一眼山穀上空的十二個提紅色燈籠的孩子,說到:“你們不安分守己,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
    站在地麵陽火八卦陣陣眼,手印變動,虛空竹簽令在空中排列成八卦,和地上陽火竹簽令的布局呼應。
    “就是那個糟老頭來了也奈何不了我們,何況是一個學藝不精的孩子。 ”老太婆拄著拐杖,在對麵山頭冷笑。
    “學藝不精,是吧?”我笑了笑,就不再說話,手印變動地上陣局隨之變化,縷縷火焰糾纏在一起,形成了周密的陽火八卦陣。
    空中,虛空竹簽令緩緩地旋轉著,抵擋緩步而來的十二個孩童。
    手掌揮動,虛空竹簽令受到牽引,化作一道道紅色流光射向十二個孩子:“今天我就讓你們灰飛煙滅,從時間徹底消失。 ”
    虛空竹簽令射向十二個孩子,在離他們身體半米的所有的竹簽令受到了阻擋,難進絲毫。
    “嘻嘻,你傷不了我們的!”十二個孩子陰森森一笑,他們的燈籠中躥出十幾道火苗,把虛空竹簽令焚燒殆盡。
    我眉頭緊皺,心中不安。
    如果今天不能脫險就有可能被那個白發蒼蒼的“引渡者”徹底引渡,把我也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虛空竹簽令的失效,陣陣陰風隨之而起,吹得陽火幾度飄渺不定,有著熄滅的趨勢。
    一旦陽火熄滅,我就失去最後的倚仗,任人宰割。
    那十二個提著紅色燈籠的孩子,時隱時現,幾個閃爍就出現在陽火八卦陣四周將我圍困在中間。
    從他們的身上散發出陣陣屍臭,蒼白的麵色在陽光格外醒目,臉上凝固著化不開的陰冷。
    冷汗一陣又一陣,把我的衣服都給浸濕,腦子飛快地運轉著,依舊想不到任何辦法。
    我隻有硬著頭皮,拚盡全力維持陽火不滅。
    “新鬼煩冤舊鬼哭,天陰雨濕聲啾啾!”忽然一道聲音從深深山穀裏響起,本來奄奄一息的陽火忽然竄得很高。
    差點把我衣服都燒了。
    但同樣也把十二提紅燈籠的孩子嚇得哆嗦。
    他們後退了十幾步,有幾個孩子已經懸浮在山穀上空,他們麵目猙獰,凶神惡煞地盯著我,看那模樣似乎恨不得把我撕了。
    “是誰?”對麵微微山峰上,幾個引渡者怒吼。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
    他居然有這麽強大的力量,一句話就把快要熄滅的陽火催生到旺盛。
    即使是老師,他拚盡全力也隻能讓陽火升起十幾厘米,可它一句話就讓陽火猛躥半米左右,由此可見他是多麽的恐怖。
    “君不見,青海頭,古來白骨無人收!”無奈地歎息之聲從山穀再次傳來,聽得出它對馬革裹屍,曝屍荒野的無奈……
    “你到底是誰?再不出來我不介意燒了這山穀!”我身邊陽火三尺,百鬼不能近身,尤其是體內陰氣太重的引渡者,一旦近身,將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超生。
    見到這情況,引渡者勃然大怒,對著山穀怒吼,聲音在山穀之間幾次回蕩,久久不絕。
    “人生自古誰無死?”山穀中,傳來文天祥的詩句,“你們又何必苟延殘喘,為禍人間!現在退去我,你們做的事我既往不咎。 ”
    十二孩童盯著熊熊陽火,對視了一眼,就不約而同閃爍幾下就消失不見,轉瞬出現在引渡者身旁,俯視著我和整個山穀的森森白骨。
    引渡者中的老太婆不滿,站起來,拐杖在水泥桌麵上猛敲著,道:“道不同,不相為謀。
    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你何必多管閑事!這個人我們今天必須要消滅,否則將來定會捅破天!”
    我不懂她說的是什麽,但我知道伏魔誅心。
    攻城,以攻心為上,想要化解磨難就必須誅心。
    我站在陽火八卦陣中,單手起印,望著老太婆,底氣十足地說到:“塵歸塵,土歸土。生死輪回是天道,何必逆天行事,忤逆蒼天?”
    老太婆白了我一眼,什麽也沒說,一手把手中拐杖扔進山穀裏,隨之一縷縷藍色火焰騰升焚燒著山間白骨。
    四周的樹木也隨之燃燒起來,濃濃的煙從山穀裏湧出,充斥著四周。
    在陣陣陰風作用下,狹窄的山穀裏形成了一場布局氣旋雨。
    “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便怪不得我了呢!”山穀中的它,話語柔和,卻掩蓋不住語中的怒意。
    一陣陰風吹過,馬鳴風蕭蕭,叮叮當當的武器碰撞聲在雨中依舊不滅地烈火中響起。
    轉眼之間,成千上百的清朝士兵踏著熊熊烈火攀爬著絕壁爭先恐後地湧向山頭。
    陰人陰馬,這是一種產生在古戰場的生靈,由死者的精氣,怨氣,血氣經過多年歲月融合而成。
    偶爾會在雷雨天氣時出現。
    以前也聽別人提起過陰人陰馬,卻從未親眼見過,今天一下子看到這麽多,心中是無比的震撼,差點驚掉下巴。
    我知道,吟詩的是這群陰人陰馬生前的統帥,死後成了陰將,繼續統領三軍。
    “古來白骨無人收啊!”想起古代戰爭的殘酷,想到曝屍荒野,黃沙埋骨,野獸食肉,烏鴉剔骨的淒然,刀劍沉沙,從此功名埋土的無奈,情不自禁埋頭歎了一聲。
    “是你?你怎麽會在這裏?”山頂上看著源源不斷從山穀裏湧出的陰人陰馬,引渡者慌亂,蒼白的臉扭曲,恐慌驚呼。
    山穀中又傳來了它的聲音:“還不走麽?難道需要我送你們走?”話中帶著些許不耐煩,大有再不走我讓你屍骨無存的感覺。
    引渡者中的那個八九十歲的老太婆咬了咬牙,轉身鑽進身後的墳裏,憤憤的話也隨之從墓裏飄出:“走就是了。 但小子我們是不會這樣放過你的。你等著。 ”十二個提紅燈籠的孩子憑空消失在了原地。
    那幾個老頭也轉身鑽入各自的墳塚裏,陰人陰馬也瞬間不見,山穀裏瞬間安靜了下來,隻剩劈劈啪啪的雨聲。
    鬼比人要狡黠很多,因此引渡者撤去,我也不敢疏忽,畢竟身後是無數墳塚,山穀裏還有陰將。
    雙手結印,在雨中維持著陽火不滅,警惕地盯著四周。
    我警惕地盯著四周,全身都被淋透,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直到天氣放晴,陽光萬丈我才收起陽火竹簽令,看了一眼還不曾熄滅的熊熊烈火,一溜煙跑了。
    再不跑,我又得被人請去警察局喝茶了。
    我專門抄小路走,免得遇見人被人懷疑我在山穀縱火。
    我還沒走出咖啡地,火警警車就飛奔而來,直直衝向山穀。
    我貓在咖啡地裏,等到警車過去了我才偷偷摸摸地往學校而去。
    回到宿舍已經是六點多,很快就要上晚自習了。
    我隨便吃了點飯,和路明他們一邊閑扯一邊向教學樓走去。
    期間,我們的話題自然涉及到了後山火災的事情,但也沒過多的糾結這個話題。
    話題很快就又轉移到女生身上去了……到了教室,楊毅李衛國白了我幾眼,一副你等著,總有一天我們會弄死你的表情。
    我衝著他們揚了揚拳頭,喃喃到:“會有你們好看的時候!”說完便不再理會麵色漲紅的他們兩個,在同學異樣的目光中,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我算是奇葩的一個了,高三的是很緊張的。
    別人都忙著做題,複習,而我卻被各種事情弄得經常缺課,不是今天不在,就是明天不在,有些時候一去就是五六天。
    但這些事情學校都知道是怎麽回事,班主任和任課教師也不好拿我發作。
    即使如此,每次考試我還是班裏的龍頭老大,弄得那些天天拚命學習的同學很是鬱悶。
    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到看新聞的時間。
    我不喜歡聽,忽然想起後山山穀裏那些白骨,都不知道是人骨還是家禽野獸的骨頭,我想弄清楚,如果是人骨,那麽一定埋葬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班主任是本地人,他多多少少應該了解一些。
    我和同桌何星言說到:“待會學生會的人來了,你就說我去找班主任了。 ”
    “嗯,你去吧!”何星言抬頭看了我一眼,答應到。
    我轉身出去,到了年級組辦公室,裏麵隻有我高一的班主任,也就是現在的年級組長華老師和班主任。
    兩個人都對我很好,我和他們閑聊了一會就把話題引向了後山山穀的骨頭上。
    “老師,那個是什麽骨頭?我聽同學說,裏麵滿滿的都是,很恐怖的!”我不能說我去過,不然就被懷疑了,隻能說是聽說了。
    “你這孩子。 ”班主任摸了摸我的頭,無奈地歎了一聲,“你去了那裏吧?”
    顯然我沒有瞞過班主任和華老師。
    我隻能哂笑一聲,怯怯點頭:“我好奇所以今天去看了一下……”
    說完,咧著嘴,一臉的尷尬。
    因為那麽大的火災他們沒聽說那是騙人的。
    “你這孩子到哪都會有事發生。 ”華老師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旋即麵色凝重地問到:“火不是你放的吧?”
    我使勁搖了搖頭,然後問到:“老師那些是不是時候的死人骨頭啊?”
    兩個老師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弄得我一頭霧水。
    “燕老師還是你說吧。 ”華老師推了推班主任,把話頭讓給了班主任。
    班主任吐了一口氣,他嘴裏的惡臭頓時彌漫在辦公室,但我也隻能忍著……總不能讓老師尷尬。
    經過老師介紹我才知道,那些骨頭和那段歲月,有些關係。
    那段歲月,這裏人很多,牲畜也多,附近有一個屠宰場,人們把不用的骨頭都往裏麵倒,偶爾也有一些人骨。
    後來饑荒到來,餓死的人數越來越多,活著的人也沒有力氣埋葬,就把死人往山穀裏扔,時間久了就堆積了很多骨頭。
    後來,屠宰場辦了幾年,那些年也往裏麵倒了更多的骨頭,導致越來越多,偶爾也有人失足跌落裏麵死掉,更有甚至,一些人被殺了就被犯罪分子扔進了山穀腐爛在裏麵……
    前幾年屠宰場倒閉,就沒有多少人敢去了。
    聽說山穀經常鬧鬼,而且特別地凶,下雨的夜晚哭聲遍野,整個村子的人幾乎都能夠聽見那種撕心裂肺的哭泣聲。
    後麵的墳墓也是上世紀那段歲月前後,餓死或者是被鬥死的人,沒幾個好死的,鬧鬼也成了理所應當的事了。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子。我想今天的火災或許就是骨頭堆積太多導致的自燃。”華老師接過班主任的話頭解釋到。
    “以後你沒事就別去那種不吉利的地方了。快高考,你要好好複習,你有希望考上一本,別荒廢了。 ”
    我了解了事情原委之後,心中釋然。
    和老師閑扯了一些高考的事和我的各科成績問題之後,我就回到教室上課。
    晚自習很無聊,我煎熬了三節課,終於下課。
    回到宿舍累得沒洗漱就呼呼大睡。
    第二天起來,還沒走出宿舍樓大門,就看見華老師他們和方嘯,楊月如一行人等在宿舍樓大門口,閑談著。
    “秦昊,有什麽話留著到了警察局再說。 ”方嘯笑了笑,一臉小人得誌的模樣。
    楊月如看著我,無奈地說到:“你也真能夠倒騰的!麻煩不斷。 ”
    我知道,東窗事發。
    昨天我去山穀的事被人看到了,現在麻煩上門了……
    思緒到此打住了,之後的記憶模糊,想不起從這以後到進入古墓之前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不過,我卻想起了眼前的這個人是誰了。
    方正——方曉,方嘯之父,方正集團創始人方正。曾經聽方曉說他父親方正失蹤了,很有可能死了……沒想到我再次見到了他。
    而到此時此刻我才明白一些事。大學裏的那個喬雲,其實在高中就已經莫名其妙地死了……大學期間見到的喬雲,不過是一具被人操控著的死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