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生命母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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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地方,山川河流都是以發現者的名字來命名的,這條奔湧著的血色大河以楊玉科將軍的字來命名也就意味著他曾經來過這裏,並在這兒留下一塊冰碑,向世人宣告他的領土。將近一百米之外有一個直通裂穀底部的階梯,應該是當年楊玉科將軍留下的。
不過楊玉科將軍為什麽要進入裂穀,當年他經曆了什麽,他又是怎麽躲避過突如其來的暴風雪?這些都是不禁讓我好奇的事。
“你知道楊玉科嗎?”牧子問白崖,後者搖了搖頭。
白崖是來自先秦的神話時代,和楊玉科將軍有著幾千年的時間差,不知道他也不足以為奇。
我和小宗爺簡單地把楊玉科將軍的經曆說了一遍,白崖咧了咧嘴說:“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還能出現這樣一個經天緯地的男人,實在不簡單。”說完後,白崖就拉著紅衣小女孩邁開了步子,朝著不遠處進入裂穀的階梯。
我捂著腰間的傷口,甩了甩略微有些暈沉的腦袋,扭頭看向大裂穀對麵的石頭以及在上麵蠕動的那團白色的東西,眯眼看著那塊巨石,和眼前的冰碑有幾分相像,或許對麵的也是一塊冰碑……
“因為鬼族人,彝族大帝和楊玉科將軍有些密不可分的淵源。”小宗爺蹲下身子摸著冰碑上的字體,喃喃說到,“鬼族原本不在鎖妖塔,相傳是楊玉科將軍從其他地方抓回來給他掃墓的。”
這件事在龍潭空墓的時候小宗爺和我們說過,當時並沒有在意,可他現在這麽一說就出現了一個悖論。青木崖鬼族人說自己從彝族大帝出現後一直都在是鎖妖塔中居住,與我們所了解的並不符合。
“鬼族人在說謊。”小宗爺站了起來,踏著冰麵緩緩前進,跟上了白崖他們的步伐。“引渡者說過有人讓他們給你帶話告訴你你見到的鬼族人並非真正的鬼族人。這也就意味著,真正的鬼族還沒有影蹤。”他看著被醫生和牧子扶著的我。
“都別出聲。”白崖和小女孩在階梯上端停了下來,白崖對我們做了一個噤聲動作。“那東西又來了。”
我們幾個人往一起靠了靠警惕地盯著四周,過了幾分鍾,無人的冰麵上出現一圈圈蕩漾著的波紋,同時傳出咯咯的聲音,像是有很重的東西朝著我們過來。
“白崖,那到底是什麽東西?”紅衣小女孩拉著白崖衣角扯了扯,一臉疑惑地問。
白崖狹長的眸子裏青綠色光芒閃爍了一下,手指一彈指,金色的火焰繚繞指尖,四周的溫度瞬間升高了很多。
白崖在轉瞬之間都從我們身邊像一支離弦的箭掠出,沿途上都留下一道道殘影可見他的速度是有多快。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白崖已經再次回到我們的身邊。
“快跑。”白崖眼睛閃爍了一下,“這些怪物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現在的我沒辦法和他們抗衡。”
說完白崖抱起小女孩就順著階梯往下跑,小宗爺本來是打算斷後,但是白崖告訴他沒用還是快跑別在路上耽擱一分一秒的時間,牧子背上我跟上了小宗爺他們,醫生在最後給我們殿後。
倒黴的是,當牧子一步跨上台階,腳下一滑摔倒了,我也隨之過了下來,一路滾到了裂穀裏麵,磕得頭破血流,原來縫合的傷口再次裂開……痛得我幾乎暈死過去。
“嗯……”在裂穀底部,我無哼哼了一聲,忍著鑽心疼痛,費力地挪動身體靠在一塊黑色的石頭上,半睜著眼看了一下連滾帶爬從台階上下來的牧子他們,衝著他們微微一笑:“我……我……沒事,還死不了。”挪動了一下身子,把擱在身下的骨頭扔到一邊就無力地睡著了。
“啊……”我是痛醒的。我睜開眼就看到醫生再給我縫合傷口,“醫生,你,你能不能,能輕點嗎?”我咬著下嘴唇,手死死地抓著自己的大腿,不,事後我才知道我一直抓著的都是醫生的大腿,把他的大腿都捏得走了淤血……
站在雲階河邊上的小宗爺和牧子他們聽到我痛苦地慘叫聲,回頭看了我一眼。牧子率先過來給我和醫生擦汗。他咬著牙對我說:“昊子,對不起。”
“跟我,我不用這樣。你也……不……不是有意的。天災……人禍是……是不可避免的。”我看著含著淚的牧子斷斷續續地說。
“我認為你們的沒必要再縫合傷口了。”白崖忽然說到,小女孩也回過頭來笑吟吟看著我,“肋骨都斷了那麽多根,傷口縫合也活不了多久了。”
難怪我感覺胸腔那麽疼,沒想到是斷了多根肋骨。我無奈地笑了笑,沒想到我的死期竟然如此的近,也好,死了就不用再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了。
“白崖你他媽什麽意思?”牧子抬起頭和白崖對峙上了。
我拉了一下他,說到:“生死由命,富貴在天。這樣也挺好,你不必內疚。”
小宗爺笑眯眯地看著牧子說:“我認為你們最好把秦昊扔進雲階河,說不定還有活路。”
“您老是說……我明白了,哈哈。”牧子忽然大笑了起來,他們的對話搞得我腦子跟漿糊一樣,沒弄懂他們什麽意思。
“漂亮,我也怎麽就沒想到呢?”醫生也笑了,停下手裏的活,對我說:“秦昊把你的豬手拿開。”一直以為我抓的是自己的腿,沒想到是醫生的,我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然後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被牧子和醫生抬了起來,噗通一聲把我直接扔進了粘稠溫熱的雲階河裏。
我在被扔進來的瞬間,感覺到全身都在發熱,然後所有的疼痛減退,傷口隱隱發癢,我咬牙忍住沒去抓傷口。
我有點明白他們為什麽要把我扔進雲階河了,隻有雲階河才能讓我延續生命,如果隻讓醫生把外傷縫合,那是治標不治本,頂多撐上幾個小時,但我還是會命喪黃泉。
扔進雲階河我就有了活下去的可能。我咧了咧嘴,暗中慶幸,我又一次從鬼門關回來了……
我看到血色的河流上麵還有一隻隻新鮮的殘肢斷臂,可現在我並不認為這些是被砍下來扔進雲階河的。
我進入雲階河,傷口能夠迅速愈合,就說明這條大地血脈擁有讓人體細胞快速重生的能力,也就意味著漂浮在河麵上的殘肢斷臂是這條河自己衍生出來的。
雲階河,鎖妖塔中的大地血脈是一條生命母河,他可以無限製地產生新的人類器官、肢體最後組合成全新生命個體。這樣也就能夠解釋河邊為何會堆積有如此眾多的枯骨了。
我泡在河流不湍急的地方,看著從身邊流淌而過的殘肢斷臂,嘴角抽了抽,對雲階河的水源,準確來說是龐大的血流資源的開開源,在腦海中大致有了一個猜想,而且很有可能就是正確的。
“在雲階河下遊會不會有一個海,鎖妖塔三層中所有的大地血脈攜帶的人類器官匯聚在一起,在血液汪洋中組成新的生命個體。”牧子看著我逐漸恢複血色的我,若有所思地說。
“我也這麽認為。要不我們去看看?”小宗爺看向白崖。
“不去上麵看看了麽?”我腦海裏浮現裂穀對麵巨石上那團蠕動的白色物體,或許它又是某種生物的集體智慧,如果是他們的智慧生命表達形式又是什麽,會不會和鬼族類似?
“我們已經去過了,除了一塊碑什麽也沒有。我們看到的那團白色的東西其實是一塊正在融化的冰塊。”小宗爺笑眯眯地看著我,解釋到。
小宗爺雖然有很多事情瞞著我但關鍵時刻從來沒有藏私,也沒有像七叔祖他們那樣落井下石,過河拆橋,我沒必要懷疑他的話的真實性。更何況還有一個一直站在我身後的牧子,對了,還有那個紅衣小女孩。
牧子和醫生在一邊用英語交流著,醫生告訴牧子類似大地血脈這樣的生命母河也有一些民間傳說,大致意思就是人類不是猴子變過來的,是從一個汪洋血海裏麵爬出來。在越南少數民族裏麵把大地血脈叫做“生命母河”,意思是生命起源之河。
換做以前對於這樣的說法我會嗤之以鼻,到現在卻不得不承認這種說法有一定的根據。
“秦昊,我看你也好得差不多了,出來吧。”白崖看了我一眼,然後不鹹不淡地說到,說完就踩著滿地的白骨沿著雲階河往下走去。
正當我準備出去的時候穿著紅色衣服的小女孩把我雷倒了……
“秦昊,快幫我把你身邊的那個小手拿過來。”小女孩歡呼雀躍地叫到……完全沒有顧慮到她身邊這幾個正常人的感受。
“快點啊。”見到我沒有動,小女孩焦急地催促到,小姑娘急的都快哭了。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滿心地震撼與無語,一直以來我都在安慰自己她吃的不是真正地人手,不過現在……我過去抓住還有溫度地手掌,在牧子和醫生的幫助下從雲階河裏爬了出來。
我把沾滿鮮血的手掌遞給了小女孩,她接過去後朝著我笑了笑就蹦蹦跳跳地跟著白崖去了。
“她真的吃人肉啊?”醫生一邊幫我脫身上沾滿血漿的衣服,看著遠去的小女孩震驚得嘴巴都合不上了。“以前我一直都安慰自己說那是麵粉做的手掌,今天算是沒辦法自我安慰了。”
我咧了咧嘴,擦了身上的血漿從背包裏拿出衣服穿在了身上,跟上白崖他們。
“誰知道她是什麽來曆。”牧子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咽了一口口水之後,看了我一眼,“或許,我隻是說或許,或許她才是真正的鬼族人。”
我知道為什麽他會這麽說,因為以前七叔祖告訴過我們鬼族人是吃人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