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頑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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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論上來說,敦靈下方是不該有巨大空心結構這地方降水量確實很大,但主要岩層並非石灰岩,沒有供溶洞生成的最佳條
    更何況這不是普通溶洞那樣總體細長、部分膨大的結構,而是一個仿佛無限擴張的巨大空
    原大廳下方是水域邊緣,塌陷的部分形成了一道亂石嶙峋的陡坡,斜插入水
    找回失蹤者的希望徹底破滅了,那東西應該已經回到了湖水
    直到後方花了小半天徹底打開通道,兩人才敢在燃料充足和有支援掩護的情況下,順著塌方靠近水
    過於濃密的水霧導致可視範圍受限相當嚴重,即便高舉火把照明,也無法照亮能產生足夠安全感的的範圍,幾乎不能說是行走,而是摸索著從亂石間往下
    所幸坡度越往下越緩,也更方便活當他們發覺緩慢而有節奏的水聲近在耳邊時,已經站在了一片由較小的碎岩鋪成的石灘
    地湖的波浪在石棱上粉碎成小股水流,呼吸般地填滿其間縫隙、又緩緩退去,發出嗚咽啜泣似的低調音色,有種難以言述的生物
    水體幹淨得不可思議,暝晦中像流動的黑水晶,不摻一絲雜質,沒有封閉水體常見的藻類和腐敗物
    朝上望去,看不清穹頂的樣子,也沒法判斷有多高,隻有單純的灰黑混沌之色,仿佛這裏獨有的另一片天
    水麵和穹頂間的空間並非空無一物,在更遠處,能隱約見到些龐大靜止的輪廓,也許是支撐穹頂的天然岩柱,但輪廓中某些過於規則的線條,總讓人覺得具備部分人造物特
    手裏的光源應該遠不足照亮那邊,這片空間裏似乎有著某種極微弱黯淡,卻如霧氣般氤氳彌漫、無處不在的光一切沒有落入徹底的黑暗,使進入者窺見其若隱若現的深邃可怖一
    後方傳來不安的呼喚聲,在這個距離上,他們和支援人員隻能勉強互相看見對方手裏火把的少許光
    “怎麽辦?”在過來前,瓦丁修士沒想過會是這樣一個場
    預期中頂多是在下水道裏循跡找到某種生物的巢穴,然後憑借人類的智慧與其周旋,帶回幸存可能渺茫的同僚或至少是他們的遺最後再找到地震的相關線
    但他們麵前是一片不著邊際的地下湖,就算可以確定裏麵有問題,又能做什麽?
    克拉夫特也被這種狀況衝擊得有點懵,還在思考著這地方是怎麽形成的、意味著什麽,聞言直接給出了一個沒在腦子裏轉過幾圈的回答:“劃”
    “劃船?”
    在克拉夫特看來,這個計劃是有可行性的:“雖然比較難,我們或許可以把船的部件帶到下麵來組合,或者用桶之類的東西組合起來提供浮”
    “雖然看著大,但既然敦靈地區一部分降水就能造成比較明顯的水位高低落差變化,說明麵積應該相對有限,再大也大不到哪去.吧?”
    說得瓦丁都快信了,不過最後的語氣詞還是暴露了教授對此也沒所有說法都建立在“我覺得”“應該是”上,要說服人下水劃船有點難
    “那會很危”感覺光這麽說疑似顯得過於怯懦,瓦丁修士補充道,“何況還有最大的問”
    “主教們前不久剛下令禁止了所有探索行動,就算能說服其他人視而不見,那也意味著我們得不到什麽支持,無論人力還是資源方”
    “他們會改變主意”兩次地震應該夠讓知道點內情的人心生警惕了,如果還不夠,再來一次就會讓他們意識到聖母大教堂和海灘上的沙堡沒啥區
    如此積極的態度讓修士都有點迷惑了,按理來說,家族領地在北方、教職在維斯特敏堡的人,應該是這裏最無所謂的一
    “您確定嗎?”他覺得這種對往下探索的熱衷,多少有點難以理解,“我沒有懷疑的意思,隻是……您真的確定要去嗎?”
    如果要客觀地考慮,克拉夫特覺得自己其實也沒那麽確定,處於可去可不去模棱兩可狀
    他可以頂著風險繼續探索,尋找引起地震的原嚐試是否能和以往那樣,在事態發展到不可控製前,把源頭掐
    風險顯而易已知敦靈下麵就是個超大規模的文明遺址,埋藏了他們在不可逆瘋狂中走向滅亡前的最後創造,當年的王室和教會隻沾了一點,就付出了迫使他們永久封存這段過去的代
    別說幾個人,就是幾十上百人在這,都未必夠塞牙縫
    當然也可以扭頭就走,立刻拉上整個學術觀光團回維斯特敏堡去,遠離是非之地,最多順便再請找個借口,邀請幾位有交情的熟人一
    再說這事落不到他個醫學教授頭上,首先也該輪到捂了這個秘密百來年的教會和王室自己解決——雖然他們有沒有保留詳細記載傳承還是個問題,現在看來不說是完全失落,至少也是殘缺不全
    客觀來說,最佳選擇是後他很清楚,瓦丁也很清楚,這位修士像聽取告解那樣沉默著等待答
    但回答久久沒有給出,兩人並肩在湖濱站了一會,他扭頭看向教授,探尋那雙年輕眼睛的焦點,發現它始終注視著前方,流連於濃霧中的湖麵、形影綽綽的巨
    似乎因為不眠不休的忙碌,加之奔波忙碌,它稍顯疲態,如海藍寶石蒙塵,萬事萬物在其中折射出的複雜情緒光澤稍收斂了
    邏輯分析的理性、職業固有的關懷、不易察覺的自負、緊迫造成的煩躁,都暫時地淺化、黯
    某種少見東西因此顯露出來,在其中閃
    毫無疑問的,瓦丁可以肯定自己見過那種東西,隻是一時半會沒法聯係起來,無論怎麽回想也都差這麽
    “我想知道是怎麽回”克拉夫特說道,好像隻是漫不經心的托詞,“有消息通知我”
    熟悉的記憶被激活,修士想起了是在哪那是每次光顧醫學院檢查,經過走廊
    掛在走廊上的畫像眼中,就閃爍著這種東
    一種在每顆被知識詛咒的頭腦中傳播、連死亡威脅也無法抑製,名為“好奇”的不治頑 <.bisa.,數據和書簽與電腦站同步,無廣告清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