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淵一直在等顧也給自己打電話，可是等了一天，也沒有等到對方的來電。
    是他昨天把人嚇到了嗎？
    秦淵臉色沉了沉，在開會的時候周身更是散發著可怕的低氣壓，強大的氣場幾乎要把所有人都壓得喘不過氣來。
    員工們不知道自家大boss今天是怎麽了，每個人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生怕觸碰到秦淵的雷點。
    這可怕壓抑的氛圍終於在一個電話來臨時結束，所有員工親眼看著boss接通電話後如同變臉一般，表情由陰轉晴，連一貫冰冷的聲音都變得低沉溫和，“嗯，我是。顧醫生，你考慮好了嗎？”
    顧也在電話裏回複道：“秦先生，我已經考慮好了，我願意去你介紹的診所，謝謝你幫我。”
    “舉手之勞，不必掛齒。”秦淵壓了壓上勾的唇角，雲淡風輕地說道，“顧醫生什麽時候有時間，我可以帶你過去。”
    顧也道：“我沒關係，將就你的時間吧。”
    秦淵立刻便說：“那現在吧，如何。”
    顧也沒什麽意見，“好，麻煩你了。”
    秦淵沉沉地笑了一聲，“顧醫生太客氣了，你現在在哪裏，我去接你。”
    顧也便報出自己所在的地址，兩個人便互相掛斷電話，秦淵臉上的笑意也在一瞬間收斂的幹幹淨淨，依舊是那個不怒自威、一個眼神就令人膽顫的秦總。
    “今天的會議推遲到明天，所有人都散了。”他丟下這句話，也不管眾人反應如何，轉身步步生風地離去，隻留下了一眾麵麵相覷的員工。
    “我剛才是眼花了嗎？秦總剛才的臉變得比翻書還快。”
    “我也看到了，秦總還笑了。”
    “所以秦總這是談戀愛了？”
    員工們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燒，這麽多年來他們可從來沒有見過秦淵身邊有過任何的曖昧的男人和女人，一度懷疑他是性冷淡。
    沒想到現在老房子著火……嘿！
    秦淵並不知道員工們在議論什麽，當然就算知道也不會在乎，他開車前往顧也家，把人接出來。
    “秦先生，你速度好快。”顧也一邊係安全帶，一邊隨口說道。
    秦淵勾了勾唇，“是嗎？大概是正好離得近。”
    顧也點點頭，繼續問道：“秦先生那位朋友的診所在哪裏？”
    秦淵答道：“瑞安路，不算遠。”
    今天秦淵是自己開車過來的，並沒有帶司機，所以顧也不便和他說太多話，以免讓他分心，影響開車。
    果然像是秦淵所說的那樣，距離並不算遠，沒過多久就到達了目的地。
    下車後，秦淵帶著顧也走進這家男科診所，為他介紹了診所的老板，“顧醫生，這位是辛醫生。”
    辛醫生輕扶架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對顧也禮貌而友好地伸出手，“你好，顧醫生，我叫辛傑。”
    顧也同樣禮貌地和他握手，淡淡疏離，“辛醫生你好，我的名字叫顧也。”
    一番簡單寒暄，幾人坐下來。
    辛傑興致勃勃地看著顧也，笑著說道：“我聽秦先生提起過你，一直都很好奇是什麽樣的醫生能夠解決秦先生的難題，今天終於見到你了。”
    顧也哪好意思居功，想要解釋：“我並沒有替秦先生解決什麽問題……”
    辛傑卻是用一種佩服的語氣說道：“你太謙虛了，我做了秦先生幾年的醫生，不管是生理治療還是心理治療，都沒有半點效果。秦先生簡直就像是一個沒有欲望的雕像，是你讓他這座雕像活了。”
    顧也默然片刻，“他的情況這麽嚴重嗎？”
    “是……”辛傑本想繼續說下去，卻接收到秦淵略帶警告的眼神，立刻話鋒一轉，“這方麵我們以後再聊，現在談一下薪資問題吧。”
    秦淵便去了一趟洗手間，給兩人留下空間討論福利待遇問題。
    一番交流過後，雙方都得到了滿意的結果，明天將成為真正的同事。
    顧也搞定了工作問題，心情很是不錯，離開的時候連眉梢都是輕輕揚起的，清冷漂亮的臉因為這一點變化越發生動和鮮活。
    他的心情也感染到了秦淵。
    “秦先生，這一次真是多虧你了。”顧也不是傻子，知道辛傑必定也有幾分看在秦淵的麵子上，所以才會開出令他滿意的優厚條件。
    秦淵卻並沒有趁機攬功，而是淡淡道：“辛傑不是什麽人都能看得上的，他能讓你進診所，說明你足夠優秀，我也隻不過是一個牽線的人罷了。”
    其實這倒也是實話。
    如果顧也隻是金玉其外的草包，辛傑同樣也不會給他麵子，顧也的履曆足夠優秀，符合辛傑的標準。
    顧也聞言笑了笑道：“不管怎麽說還是要謝謝你，你幫了我很多忙，我請你吃飯吧。”
    秦淵說道：“吃飯就不用了，不過你可以請我喝一杯咖啡。”
    顧也點點頭，“好。”
    兩人就近找了一家咖啡廳坐下來，一邊喝咖啡，一邊隨意地聊天。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顧也在交流中驚訝地發現，秦淵和他想象中很是不同，並不是他所以為的嚴肅形象。
    他閱曆深，知識麵也廣，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顧也說什麽他都不會冷場，每個問題都能說出自己獨特的見解，讓顧也受益良多。
    最難得的是，他還風趣幽默，和冷漠、不近人情的外表形成強烈的反差，接得住梗，也開得起玩笑。
    不過是一杯咖啡的功夫，顧也對秦淵也有了一番全新的認識，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也自然而然地拉近不少。
    等喝完咖啡，顧也就要回去了，入職需要補充一些資料，他得提前準備好，隻能對秦淵表示歉意。
    秦淵自然不會介意，和顧也一起離開咖啡廳，剛走到門口就遇到了一個手捧大束鮮花的小女孩，甜甜地對他說道：“叔叔，要不要買束花送給你男朋友啊？”
    在這個世界裏，同性婚姻是合法的，同性戀和異性戀一樣常見，不會受到任何歧視。
    所以小女孩看到兩人外表十分登對，自然而然地認為秦淵和顧也是一對情侶。
    顧也沒想到會造成這樣的誤會，本能地張口就要解釋，“我們不是……”
    話還沒有說完，秦淵便對小女孩大方說道：“你的花我全都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