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追殺與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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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寫完保證書的向冰又接到吳斌的電話,她有點不耐煩了:“警官,不是保證過了麽,怎麽還打?”
    吳斌說:“我就是想給你提個醒,千萬不要犯錯誤,比如你聽說屠文虎抓了又被放了這種小道消息,不能信謠不能傳謠。”
    向冰滿不在乎:“行了,我知道了……等等,你說什麽?”
    “我什麽都沒說,我就是打個比方,你更不要匿名發布什麽不負責任的消息,隱藏ip什麽的規避有關部門的審查,這都是不對的。”
    向冰忽然秒懂:“好的,我保證不犯錯誤。”
    掛了電話,向冰對易冷說:“完了,屠文虎跑了。”
    易冷說:“我早猜到了。”
    屠文虎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成就,絕不是他個人能力出類拔萃的結果,而是背後有著無數重量級人物支撐,他也隻是一個高級白手套而已,層次比葉向暉稍微低一點,做事邏輯是一樣的,葉向暉能做到進四出六,掙十塊錢自己留四塊,六塊拿出來給大佬們分紅,屠文虎至少得做到進一出九才行。
    所以大佬們不希望屠文虎伏法,那樣會咬出一串人,其實更想讓他消失,但屠文虎也不是白給的,豈能引頸就戮,估計埋伏了後手,博弈的結果就是大佬們網開一麵,讓屠文虎帶著錢跑路,最好永遠不要出現。
    易冷猜的沒錯,屠文虎就是這樣操作的,他掌握了太多的秘密,隨便拋出幾個就能引發官場大地震,平日裏他的為人也好,交了不少朋友,一個好漢三個幫,一個壞蛋十八個人幫,他是從首都機場堂而皇之的出境的,根本就沒被邊控。
    他在海外有多處巢穴,錢也都是洗幹淨的,他和莊龍寶是商業夥伴,大批贓款走的是澳門小賭廳的洗錢路線,抽頭極高,但是安全。
    屠文虎前腳剛走,網上就有人爆料說江尾村鎮銀行實控人屠文虎潛逃,一時間無數儲戶前來江尾討要說法,搞得當地政府焦頭爛額,無計可施。
    這回沒人來抓向冰,因為顧不得了,其他該抓的人都抓了,包括屠文虎在本地的很多合作夥伴,比如江尾城市銀行的蔣行長,以及大批銀行高層,還有幫著吸儲的金融掮客們,查封了不少房產,扣押了汽車,凍結了資金,能挽回多少是多少。
    省銀監局的局長親自下來處理,發現整個體係千瘡百孔,大筆的賬外業務,既不是表內業務,也不是表外業務,都是資產負債表之外運行的違規業務,即便是正常業務,也投入城投公司虧掉了,完全一筆爛賬沒眼看。
    事情牽扯太廣,省裏處理不動,一時間陷入僵局,對外也不敢發布這些秘密,受害者隻知道屠文虎是大壞蛋,卷走大家的血汗錢,並不知道卷走的隻是一小部分,屠文虎隻是站在台前的小貓咪而已,他們隻管罵屠文虎,甚至跑到車津縣是挖他的祖墳。
    身在塞浦路斯的屠文虎一直關注著國內的動靜,看到有人挖他祖墳的時候,他坐不住了,做了一個更加激怒儲戶的行為。
    網上驚爆一段視頻,是屠文虎發在境外短視頻媒體上的,鏡頭中的屠文虎坐在沒有窗戶的室內,牆上掛著世界級的名畫,桌上擺著羅曼尼康帝和古巴雪茄,身穿紫色絲絨睡袍,慵懶閑散的坐著,兩腿大咧咧岔開,中間埋著一個金發腦袋。
    屠文虎手拿雪茄對著鏡頭指指戳戳,公開叫板受害儲戶,說沒錯你們就是t韭菜,全世界最貪婪的韭菜,年化十幾個點的理財,你們t也敢買,都貪出花來了,你們是韭菜花啊,不割你們割誰,老子現在在國外,美酒嫩模享受著,咋地,不服麽,不服來幹,誰怕誰!
    這段視頻被人搬運到牆內,簡直就像是在熊熊烈焰上倒了一桶火藥,本來是大火,現在是大爆炸,人人恨得牙根癢癢,卻又無能為力,連國家都沒辦法把屠文虎抓回來,何況普通人。
    國家不是不想抓屠文虎,可是難度太高,首先無法確定屠文虎藏在哪個國家,這個人很精明,肯定在和中國沒有簽訂引渡條約的國家,而我國是負責任的大國,不會像以色列人那樣用秘密手段把人抓來。
    ……
    深夜,新紀元大廈,江東造船廠股份有限公司總經理辦公室內,易冷正在處理文件,他學著做一個合格的高層管理人員,但總是改變不了老毛病,就是心太善良。
    領導不走,下屬就不敢走,於是易冷總是六點多就下班,等大家都走了又回來辦公,一方麵是他沒什麽個人私生活,更重要的是確實就有那麽多的工作等著他批複。
    所以電視劇裏演的皇帝微服私訪都是假的,尤其清代的皇帝,日理萬機的每天一大堆奏折,又不能放權不管,哪有空到處閑逛獵豔鬥地痞。
    電腦上掛著qq,念舊的人還在用這玩意,反而不用微信,離奇的是孩子們也是qq的忠實用戶,易冷在qq上和武玉梅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女兒和給他發視頻,發可愛的小表情。
    窗外霓虹逐次熄滅,星光點點,城市漸漸入眠,易冷伸了個懶腰,點開向冰發來的視頻,屠文虎的囂張嘴臉讓他大為光火,但也沒當一回事。
    零點了,qq上的頭像都下線了,易冷伸了個懶腰,準備下班,他從辦公桌後麵繞出來,走到辦公室中心的位置時,忽然眼前一黑倒了下來。
    再次醒來,牆上的掛鍾指向四點鍾,易冷躺在地毯上,保持著倒下的姿勢,四個小時紋絲未動過,他慢慢爬起來,走到洗手間對著鏡子檢查,臉上有擦傷血痕,腦袋裏像是有一萬隻螞蟻在啃咬。
    他知道,腦子裏的瘤子蠢蠢欲動。
    這一天遲早來到,也許下一次昏倒就不會醒來,是時候做些事情了。
    ……
    次日,黃總經理照常主持例會,上次招待招商局領導之後,他的威望更高,在班子裏已經聽不到反對的聲音,就連最難纏的周玉珍都成了他的忠誠戰狗,誰還敢挑戰領導的權威。
    “黃總您的臉色不太好,要注意休息啊。”一個副總小心翼翼說道。
    “謝謝,可能睡眠太少了。”易冷表達了謝意,正式開會,在這次會議上,他調整了班子成員的分管,把一些權力交給武慶山,大家當然全員通過沒有異議,武慶山更是投來感激的目光。
    “我要去一趟歐洲考察新項目。”易冷說,“我不在的時候,武書記全權負責。”
    “小事情我可以擔起來,大事情還要打電話向黃總請示匯報。”武慶山當即表態,這就相當於天子禦駕親征,太子監國,滋味不要太美妙。
    身為國企總經理,還是話語權極大的一把手,易冷能調動的資源太多了,他把葉自強調到身邊來工作,又通過官方渠道獲取了關於銀行案的很多機密信息。
    老實說,他能做的也不多,亂麻一般的黑幕關係不是他能掰扯清楚的,那是中央調查組的活兒,他能幹的是老本行,把罪魁禍首弄回來。
    做這種事需要高手,易冷讓葉自強在暗網上發布了一條招聘啟事,隻有真正懂行的人才能看懂內容。
    很快就有人應聘,越洋電話打過來,易冷親自進行電話麵試,半小時的通話之後,他確定對方是內行熟手,就是要價太貴了。
    “我不要傭金,我要抽頭,三七開,我七。”對方獅子大開口。
    “我不喜歡討價還價,這些錢是要還給受害儲戶的,我隻能給你傭金,去掉成本之後的百分之十。”易冷還價。
    “嗬嗬,你是做好事不留名的活雷鋒麽,我怎麽知道拿到錢你不會獨吞?”對方冷笑起來。
    “辛子超你還是老樣子,直接粗魯,不過我喜歡。”易冷早就猜出對方身份,是他以前搭檔過的戰友,也是他回歸之後首先尋找驗證身份的人,可惜辛子超也成了失控人員,杳無音訊,無從查找,沒想到在暗網上聯係上了。
    這就是命運的安排。
    “是哪位老熟人?”辛子超有些懵,繼而警惕起來,“你不是想抓屠文虎,是想抓我吧?”
    “我知道以你多疑的性格,無論我說什麽都不會相信,不如這樣,在你宣泄的地方見麵,時間地點你定。”易冷說。
    對神秘老熟人的興趣超過了賞金獵人生意的興趣,辛子超答應了。
    這一通電話打完,易冷頭疼欲裂,他從抽屜裏拿出一瓶藥,這是特殊渠道從美國買的靈藥,止疼比杜冷丁還好用,但在國內屬於毒品性質,快死的人也無所謂了。
    在等辛子超回複的期間,易冷讓喬誌勇安排以一場飯局,和江尾市中院的領導吃飯,為的是武玉梅的離婚官司。
    田博失蹤裝死,身份證還在,戶口也沒注銷,武玉梅更沒辦離婚,就覺得人沒了也不用辦了,卻留下隱患被田博糾纏。
    武玉梅很後悔,說當初就該報失蹤,然後給他注銷戶口,現在就沒有這些麻煩事了。
    這就是想當然了,田博不是真死,隻要回來就能去派出所恢複身份,她該做的是起訴離婚,缺席審判。
    現在田博仗著沒離婚獅子大開口,你要離婚也行,財產分我一半,不然我絕不同意,就惡心你。
    離婚官司很難打,隻要一方堅決不同意,另一方隻能熬著,何況田博背後也有人,葉向暉是他的後台,所以易冷專門來攻略中院的領導。
    中院領導有些難言之隱,這一樁看似簡單的離婚官司,牽扯到不少大佬,船廠區的徐寧區長也專門來說過情,現在又是黃皮虎,但另一邊也出動了重量級人物,還是不能說的超級大佬,他最好的選擇就是兩不相幫。
    “黃總,恕我直言,這事兒還得以當事人的意見為重。”領導說。
    “我會說服他的。”易冷說。
    這事兒他就不親自出手了,惡人自有惡人磨,他把這活兒交給了過年時遞交了投名狀的尹炳鬆,鬆哥出馬,寸草不生,底層人自有對付底層人的手段,有時候比從上往下壓還好使。
    尹炳鬆接到這個活的時候興奮無比,當晚就開了一瓶台子慶賀,自打高朋倒了之後,他惶惶不可終日,現在終於又抱上了大粗腿,今後工程活兒少不了。
    鬆哥想好了,就是把田博弄死都值得。
    ……
    易冷飛了一趟曼穀,在東南亞間諜之都見到了久違的老戰友辛子超,特工之間的見麵自然精彩萬分,各種試探摸底之後,兩人擁抱在一起。
    “別人不信,我信你,你就是易冷。”辛子超說。
    “為什麽你這麽確定?”易冷問。
    “你肯定不是吳德祖,吳德祖沒你那麽慫。”辛子超說。
    辛子超是和張衛在一起的,兩人以前是戰友,後來是病友,曾經在一家秘密代號3374的部隊精神病院住過一段時間,後來飛越瘋人院,隱居在東南亞,在暗網上接活兒為生。
    老戰友相聚,不免豪飲一場,兩年半了,易冷第一次以真正的身份和朋友喝酒,不知道是喝醉了還是暈倒了,總之醒來之後在醫院。
    “你腦子裏有個小東西,不過不要緊,醫生說能手術摘除。”辛子超一臉輕鬆,“我知道你為什麽要抓屠文虎了,你缺錢看病。”
    易冷笑笑,不置可否。
    從曼穀回來之後就收到一個好消息,田博同意離婚,武玉梅迅速辦理了離婚手續,當然也付出一些金錢代價,但是和分一半財產相比可以忽略不計。..
    民政局外,易冷手捧鮮花站在車旁,武玉梅走向他,初夏的陽光正好,愛的人就在眼前。
    但武玉梅很克製,她聽說了一些事情,這個男人深情也濫情,身邊並不缺女人,而且他需要的是一個能照顧家的,溫柔體貼的全職太太,而不是整天忙的腳不沾地的女強人企業家。
    所以她並不奢望什麽,能經常看到老黃就很滿足了,偶爾來一發就是福利了。
    易冷將鮮花遞過來:“恭喜離婚成功。”
    武玉梅接過鮮花,甜甜一笑:“以後就不是偷人了。”
    易冷又拿出一束鮮花,武玉梅懵了:“幾個意思?”
    “求婚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