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保安攔截實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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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杯紅酒下肚,氣氛熱烈了許多,葉向暉一點都不擺架子,舉手投足之間充斥著市井之人的氣息,愛吹牛,愛顯擺,愛接受別人的阿諛奉承,這是簡國偉對這位執掌萬億財富帝國的大佬的評價。
    葉向暉喝點酒話就稠密,一再強調自己的權力直達高層,上麵有人兒,至於他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葉家血脈,卻一直避而不談,反正官麵上葉家是沒有他這一號人物的。
    這並不重要,葉向暉表示,血脈基因隻能表示自己的出身,並不意味著可以躺在祖先的功勞簿上睡大覺,他說我祖父是元帥還是農民,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能有今天,完全靠的是自己的拚搏奮鬥。
    “是是是。”簡國偉說。
    為了展示自己的實力,葉向暉告訴簡國偉一個還沒公布的人事任免,中央實行京地人事交流,在部委任職的孫玉虎即將擔任江東省副省長兼公安廳長,到時候可以一起做的事情就更多了。
    “把你調到江東,也是咱們老大哥的意思。”葉向暉拍拍簡國偉的肩膀。“阿偉,好好幹,正部級並不遙遠。”
    簡國偉一方諸侯,多少年沒人拍過他的肩膀了,如果對方是個副部級以上也就罷了,一個商人,也敢?也配?
    但他一點不敢發飆,商人也分三六九等,眼前這位就是一等一的人物,他這會兒還沒高,還喊你一聲阿偉,過一會喝大了就該喊偉仔了。
    果然,葉向暉又喝了不少酒後,國內的吹完了,開始吹國際部分。
    “美國的愛潑斯坦,那都是自家好大哥,這個島的布局,軟硬件設施,那都是從好大哥的蘿莉島學來的,服務員一水的烏克蘭人,偉仔,以後暉哥會經常帶你參加高級派對,對你的仕途有益處,要合群,別老玩比特幣,玩一點接地氣的。”
    說著將一個十四五歲的斯拉夫小姑娘推到簡國偉懷裏。
    簡國偉不敢推辭,更不敢接招,在人家的地盤上也不好發飆翻臉,畢竟這裏不是大城市,有警察,有王法,這裏隻是一個沿海小島,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堂堂一個正廳級市委書記就這樣被人整蠱。
    他還是有點急智的,再次強調兄弟我確實不好這一口,聽了這話葉向暉若有所思,叫來管事的耳語幾句,過了一會兒管事的帶過來一個睫毛長長眉清目秀高加索小男孩,令其坐在簡國偉身邊。
    簡國偉見躲不過,隻好再出新招,他拿出在草原上的做派,大口喝酒,狂飲高歌,你葉向暉不就是想讓我出醜麽,我如你的願,但是有些事絕對不能碰。
    最終簡國偉醉倒在桌底下,葉向暉讓人把他扛回房間休息,這些反應都在預料之中,多接觸幾次才能放下心防,葉向暉可以等。
    從葉向暉的山寨蘿莉島回去之後,簡國偉就著手與向暉集團合作事宜,對方果然是空手套白狼而來,一分錢不願意出,還要占大頭,簡國偉就使了個拖字訣,一切等開過會再說。
    ……
    空氣中年的味道越來越濃,朱紅一家人幸福且團圓著,孩子的病得到了控製,醫生說小孩子代謝快,新的細胞不斷生長,疾病可能自然痊愈,無需擔憂,夫妻二人心中的大石頭落地,2018年的春節,會是他們家最祥和溫馨的一個大節日。
    冷曙光和朱紅住的房子是法拍房,詐騙犯趙世斌的家,買這所房子的時候有人勸他們小心趙世斌出來報複,但他們根本不怕,經曆了一些列人間煉獄的人還會怕這個,他們不找趙世斌的麻煩就算好的了。
    再說了,等趙世斌出獄,他們的房子也該置換了,日子總是一步一步往上走的。
    朱紅的二姐朱靜也住進了新房子,每月四千塊租金的兩室一廳的地鐵口電梯房,一個人住寬敞又舒服,下樓就是醫院,透析特別方便。
    隻要朱靜願意,每天都能和冷東鵬視頻聊天,背景永遠是在醫院病房裏,隻是窗外的景色會有變化,春夏秋冬分明,春天有花開,夏天綠意盎然,秋天一片蕭瑟,冬天白雪覆蓋,就跟程序一樣精準。
    冷東鵬還是老樣子,基本沒有任何變化,說的話也是重複的,翻來覆去就是日子會好的,我的病情控製住了,這個月的錢收到了麽,咱媽身體還好麽。
    終於有一天朱靜憋不住了,問冷東鵬啥時候能回來,老待在外麵也不是個事兒啊。bipai.
    “你不覺得這樣挺好的嗎?”冷東鵬反問了一句,下線了。
    下線之後,冷東鵬將病號服脫下,從櫃子裏拿出棉布直裰穿上,在腰間係了塊虎皮,對著衛生間鏡子,將一枚金色的頭箍端正戴在額頭上。
    門後是一支金箍棒,冷東鵬看看時鍾,拎起棍子出門,在他出門的同一秒,長的看不到盡頭的白色走廊兩邊,病房門同時打開,千奇百怪的角色走出來,手中各持武器,他們沉默著列隊走向遠方,如同大軍出征。
    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扮相也各不相同,有類似於冷東鵬這樣玩spay的,也有穿著正常衣服的,兵器也千差萬別,這幅場景即便出現在遊戲裏也是匪夷所思的。
    他們真的是去打仗的,出了病房區域,就是一望無際的世界,綠草如茵,大樹參天,湖泊如鏡,遠處有高樓大廈,天上高懸兩個太陽。
    大軍集結,對麵同樣是一支龐大的隊伍,沒有同一服色,區別敵我的是頭頂上懸著的紅藍色塊,一聲令下,混戰開始,冷東鵬揮舞著金箍棒衝向前方,這是一場毫無章法的大混戰,沒有陣型,隻有捉對廝殺,冷東鵬放倒一個敵人,對方頭頂的紅色血槽少了一半,他沒有一絲憐憫,痛下殺手結果了敵人。
    戰鬥結束,滿地瘡痍,冷東鵬頭頂的血槽也減少了一半,這次出征隻有三分之一的人能回來,長長的走廊,很多病房的門不再開啟。
    回到病房的冷東鵬清點戰果,此役他打死了三個敵人,打傷了五個,成果兌換成金幣進入自己的賬戶,會在結算日再折換成美元,匯給家鄉的親人。
    這就是冷東鵬的日常,打野,掙錢,養家。
    他慶幸自己是個資深的遊戲玩家,小時候在遊戲廳打三國誌,在同學家用小霸王打魂鬥羅,上了中學在網吧打紅警,成年之後繼續玩魔獸,積累的經驗無人能敵。
    他還記得,自己小時候的綽號叫“孫猴子”。
    ……
    十個億想拯救百億破產企業,還是有些杯水車薪了,用來拯救江尾造船廠的這家空殼公司的經營決策權在歐氏,而歐氏的核心決策者名義上是歐錦華,實際上已經是年紀輕輕的歐離。
    歐離嚐試進行融資,可是幾家大的投資公司都拒絕了,在商言商,全球經濟形勢如此之差,造船業萎靡,訂單減少,原材料卻在上漲,這種條件下,每造一艘新船,就多虧損一大筆錢,最好的方法就是真正破產,另起爐灶,無論幹點什麽,都比繼續造船強。
    有相熟的經濟學大佬來勸歐離,給她剖析了各種經濟預測模型,未來的世界局勢不可控,第五次技術革命遙遙無期,戰爭的陰雲密布,這時候最穩妥的辦法是握緊錢袋子,不要輕易投資,尤其不要投重資產項目。
    大佬甚至勸說歐氏放棄航運業,將來打起仗來,商船是最容易被襲擊的目標,一發導彈下去,價值上億的貨輪就沉了,還沒地方理賠去。
    這位大佬是新加坡國立大學的教授,曾經當過政府高官的,視野格局不容小覷。他的意思,也是歐錦華的擔憂。
    “您的觀點很對,但有一點您不能否認,那就是人類離不開海運,當其他國家因為成本原因退出造船業之後,再想撿起來可就難了,熟練工人流失,技術斷代,那就隻能花錢去買船,就會受製於人。”歐離的見解顯然比大佬更高一層。
    “你畢竟不是一國總理啊,你要考慮的是投資人,是股東的利益。”大佬歎息一聲,這孩子有點好高騖遠了,歐氏在她手裏怕是要完。
    既然拿不到投資,那就去市場上融資,歐離與另外兩家大股東招商局和三槍會財團商議之後,決定在香港證券市場買殼上市。
    ipo不是一件小事,但是這幾家大鱷合夥想辦的事兒還是很容易的,經過高效的推進,鎖定了一家沉寂許久的仙股公司……
    ……
    過了年,江尾的兩會召開,人大選舉出新的市長和市政府班子,新市長是從外地調來的幹部,資曆較淺,主要是來給簡國偉搭班子的,反而是新班子中的副市長比較搶眼,如楊啟航所預測的那般,省扶貧辦副主任傅平安成為最年輕的副市長,雖然不入常,排名靠後,但人家年輕啊,下來就是拿基層工作經驗的,保不齊十年後就是副部級。
    省兩會也如期召開,葉向暉的預言也變成了現實,孫玉虎通過京地交流就任江東省副省長兼公安廳長,這個任命就很值得玩味了,隻能說高層鬥爭波譎詭異,變幻莫測。
    張東閣落馬後,本來下一個就該孫玉虎了,沒想到他還能正常履新,雖說從副部長到副省長隻能算平調,但總歸是安全上岸了。
    而易冷也有政治地位上的進步,他現在是江東省人大代表,別的好處且不說,至少是不會隨便被警察抓了。
    他兼任的破產清算工作取得了巨大進展,在各方努力下,江尾造船廠剝離了壇壇罐罐,輕裝上陣,隻保留了核心的造船業務,在工人們看來,一切和以前沒有變化,連廠牌都沒換,一線工人還有活幹,還有錢拿,廠技術科的燈也是徹夜亮著。
    據說國家隊出手力挽狂瀾,廠子不會破產了,據說還有新的大訂單陸續來到,別說下崗了,工資在未來三年內還要翻番哩。
    這是從近江回來的電焊師傅馬軍侯帶來的最新消息,他是工人中的小靈通,包打聽,朋友多路子廣,他的話可信度極高。
    “馬哥,你不是在近江找著新工作當大老板了麽,怎麽還回來啊?是不是讓人給開了?”一個工人打趣道。
    “咱沒學曆沒靠山,隻有手藝在身,還是幹老本行踏實啊,什麽老板不老板的,幫朋友當個法人代表而已,不當真的。”馬軍侯說的是大實話,但有一點他沒說,他回來是帶著任務的,就是穩軍心。
    船台下,一群工人或站或坐,旁邊放著油漆桶電焊條,馬軍侯屁股底下坐著安全帽,指點江山,激揚文字,整個人宛如脫胎換骨了一般。
    “美國現在已經沒有造民船的能力了,隻會造軍艦,效率還低得要死,再打起仗來,真不一定能幹過咱們。”馬軍侯侃侃而談,講起國際政治軍事,這也是工人們最愛聽的。
    “為啥呢,因為美國人覺得造船活兒又累又苦還不掙錢,交給日本韓國這些小弟去做就完事了,二戰結束後就逐漸的去工業化,一艘民船都不造了,一旦熟練工人流失了,再想聚攏就難了,想培訓出新一代技工,沒有老師傅傳幫帶,沒有十幾年功夫,根本出不來,別說造不出民船了,就是造軍艦的效率也大大不如以前,鐵飯碗端的太久,沒有競爭力了屬於是。”
    “不出十年,咱們就得和美國撕破臉,到時候誰的軍艦多,誰的拳頭就硬,誰說話嗓門就大,造軍艦離不開船廠,船廠離不開咱們工人,誰想掏空船廠,讓咱們下崗,誰就是美帝的間諜,你們說我講的有沒有道理!”
    工人們捧著飯盒和大茶杯,亂哄哄回應,有人說我早就懷疑了,廠領導都是td特務,搞什麽鑽井平台從一開始就是人家下的套,為的就是搞垮咱們廠。
    “小李你長進了。”馬軍侯讚了一句,“你說得對,不過咱們也不是吃素的,國家這不已經出手了麽,不惜一切代價死保咱廠,易總發話了,決不許一個工人下崗,決不許一個家庭沒錢看病上學。”
    馬軍侯人微言輕,隻是鼓舞人心的渠道之一,官方層麵也有好消息,歐氏給了造船廠一個研發建造萬噸pc7級的極地貨船的合同。
    有合同,就能讓廠子的技術隊伍和一線工人維持下去,不少人心裏燃起了希望的火花。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個合同的來曆是多麽的無厘頭。
    完全是一個大傻逼拍腦袋的想法。
    半個月前,江東造船廠總經理易冷對著地球儀發呆,忽然拿出記號筆,從江尾往東北方向畫,穿過朝鮮海峽抵達日本海,再向上通過庫頁島走白令海峽,從北冰洋繞到歐洲,這樣一來,航線比走好望角要近,也比走地中海紅海馬六甲海峽要近。
    他就把馬曉偉叫來,問他咱們能不能生產走北冰洋的貨船,開拓北極航線。
    馬曉偉都不想搭理這個外行,你當全世界的航運人都是傻子麽,放著近的不走走遠路,北冰洋能走的話,早就開辟航線了,那地方是極端氣候,常年冰封,貨船沒有破冰船開路護航寸步難行,送一船貨物下來,成本翻了十倍,那值哪不值吧。
    “可是如果正常航線被切斷了麽?”易冷說道,“所有的航線都走不通,隻剩下北冰洋可走,我們卻沒有船,那該怎麽辦?”
    中國確實沒有船,隻有一艘雪龍號還是二十多年前撿的漏,當年蘇聯為了極地航運建造的八艘破冰船之一,在烏克蘭赫爾鬆造船廠建造,九三年被我國采購,經過兩次改裝,現在是我國唯一的極地考察船。
    馬曉偉說:“你這是極限思維,把問題設想的太極端了,真到了那個地步,都世界大戰了,還走什麽航運啊。”
    易冷說:“你說對了,我就是極限思維,這不正是咱們造船人應該替國家著想的事情麽,陸運畢竟受體積限製,如果有極地標準的運輸船,那麽我國就能在”戰和歐洲盟邦互通有無了,起碼要儲備相應的技術才行啊。”
    馬曉偉說:“這個我同意,先研發,造不造的另說,起碼得有國家的訂單才能開工吧。”
    於是就有了極地貨船的研發任務,實質上也不指望船廠的技術員們把破冰船的圖紙畫出來,就是給他們一個猴兒牽著,手頭有事忙,別胡思亂想。
    至於這段時間江尾造船廠工人幹部的工資,全是易冷拉來的十個億裏麵出的,每月開支都是天文數字,也不是長久之計。
    這些舉措,從根本上穩住了造船廠的軍心,一切都在向好發展。
    四月的一天傍晚,一串打著雙閃的車隊開到了江尾造船廠門口,頭車鳴笛,示意保安開門。
    保安見對方來勢洶洶,驚的趕緊開門,手都放在電柵門的按鈕上了,被在門衛室裏抽煙聊天的馬軍侯阻止:“老淩,你好歹問問是什麽人,哪有領導大晚上來視察的。”
    是這個道理,大領導都是早上來,哪有晚飯點來視察的,門衛老淩瞄了一眼車牌號,斷定這不是市政府也不是區政府的人馬,別看也是考斯特,車牌對不上,照樣啥也不是。
    考斯特上下來一個人,行政夾克打扮,走過來敲門衛室窗戶:“師傅,大門開一下,葉總來視察。”
    老淩心中就不爽了,十渠都不遞一支,不懂禮數!
    他就問對方是哪個單位的?
    “師傅,向暉集團已經收購了江尾造船廠,我們葉總是來視察的,你把門開一下,我們趕時間。”
    老淩就是淩思妍的親爹,當年和黃皮虎一起進的廠,原本是外包的保安,後來通過關係轉正,現在是正兒八經國企保衛科一員,又在一線門衛室值班,平日裏聽慣了馬軍侯的各種正能量宣傳,警惕性很高。
    “我不知道什麽向暉集團,更不認識葉總,讓他聯係我們隊長。”淩師傅一把將窗子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