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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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苛此時已然成了一個血人,鮮血滴落在地上點出一朵朵殷紅的梅花。
    南苛眼睛死死盯著麵前的黑衣人,心想著:此人功夫極高,刀法奇快,絕不是我應付的了的,但卻刀刀避開要害,傷皮不傷筋,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嘩……”大雨如注,南苛的思緒亂的很,腦袋似是要炸開一般,轉身便要逃跑。
    那黑衣人卻是先動,手成爪直取南苛脖頸。
    南苛心中大駭:活捉!他要抓活的!
    千鈞一發之際,雨幕裏破空聲響起,隻見一杆長槍刺破風聲飛來,那黑衣人揮刀格擋,隻聽金鳴碰撞之聲,那刀竟碎的四分五裂,長槍擦過黑衣人手臂,槍頭直直釘在了牆壁上。
    刀的碎片四散開來,不少紮進黑衣人和南苛的血肉中。
    南苛吃痛大叫,那黑衣人見來者不善,翻身上了屋頂,逃散開來。
    “嘿,小雞崽子,死了沒?”
    南苛忍痛睜開眼皮,來人正是呼律己和何達。
    何達取出釘在牆上的長槍,問道:“雁聲呢?”
    再回頭,南苛竟已經暈了過去。
    何達眉頭緊皺:“律己,你在這等著,方才那人受傷不輕,我去殺了他。”說著跳上屋頂追去了。
    “這是哪裏?”南苛喃喃道,隻見四周盡是冰天雪地,遠方傳來狼嚎,南苛卻也不覺得冷,邁雪走著,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覺得腳下一硌,抬腳一看,一枚綠瑩瑩的種子在白雪之中極其顯眼。
    忽然,狂風四起,漫天大雪化成大雨,雨密如河,壓在南苛的脊梁上,直要把他壓倒,那綠色種子忽然閃爍綠光,竟是瞬間破開外殼,等南苛睜開眼,眼前已是一片樹海。
    “嗷”,一聲長嘶,隻見空中劃過一隻蒼鷹,一口銜住藏在樹冠上的一隻鬆鼠,利喙刺進鬆鼠身體,鮮血爆開,頓時南苛腳下的大地又變成紅色,濃鬱的血腥氣鑽進南苛的鼻腔,南苛一陣反胃,“哇”一聲便嘔了出來,在轉眼,又是漫天大雪。
    南苛朝天大吼:“這是哪裏!有人嗎?”
    回應他的卻隻有呼嘯的風聲。
    不知走了多久,南苛耳邊忽然傳來一陣聲響,是人誦唱的聲音,南苛環顧四周大喊:“誰?何人在此誦唱?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
    眉眼一定,隻見不遠處一座雪山上,一人身不著寸縷,那誦唱聲便是此人發出的。
    南苛剛想邁步朝那人走去,隻是下一刻,那人竟出現在了南苛麵前,但竟是看不清麵孔。
    南苛嘴唇輕顫,不等開口,那人伸出幹枯的手指,點在南苛眉心。
    “你是誰!”南苛大吼,環顧四周,竟回到了預備營中,身上纏滿了繃帶布條躺著。
    “嗯!”一聲大喊驚醒了一旁睡覺的某人。
    “南苛啊,你醒了!”韓歌笑在床邊靠著,此刻滿麵的喜色。
    “我……怎麽了?”
    “你那天夜裏被砍傷了,流血太多昏過去了,都快半個月了才醒過來,哎,你知道是誰把你抗回來的嗎?你絕對想不到……”
    韓歌笑還沒說完,南苛打斷到:“半個月?”
    在南苛的夢裏沒有一點兒時間的痕跡。
    “可不是嗎!期間徐姐姐來了幾次,我娘也來了一次,很多人都來了,但你就是醒不過來,最後就剩下我一個了……哎!我還沒說完呢,你知道是誰把你抗回來的嗎?呼律己!哈哈哈,這王八蛋平常不幹人事,這次倒是救了你一命,大夫說在晚一會兒你就流血流死了!”
    南苛一陣無言,隻覺得頭痛欲裂,韓歌笑也瞧出了:“你再休息一會兒吧,我去叫大夫。”說著便走出營帳了。
    南苛躺在地上,喃喃道:“那真的是夢嗎,若真實夢,未免也太真實了,可若不是夢,現實又哪裏去找血紅色的地麵、瞬間長成森林的種子……還有那個人……到底是誰……”。
    南苛想著,韓歌笑帶著大夫回來了,一陣望聞問切後確認沒什麽異常,休息幾日就好了,便離開了。
    “對了南苛,等你好了可要抓點緊了,馬上就是大比了!這次我們可不能在墊底了,除非你真的想天天進山裏打獵。”
    南苛點點頭,昏迷半月,算算時間大比也就差不到半個月時間了。
    “對了,嘎嘎姐姐她們呢?還有那天晚上的那些黑衣人,他們都怎麽處置的?”南苛問到。
    “嘎嘎姐姐?誰是嘎嘎姐姐?”
    “就是你說的徐姐姐。”
    “哦!那我知道了,她們都回陽城預備軍軍營了,今年年底就要正式入伍了,那些黑衣人還用問嗎,一共抓住二十三人,當場殺了十七個,剩下的在大牢裏關著呢。”
    “沒有漏網的嗎?”
    韓歌笑搖搖頭:“不清楚,應該是沒有吧,不過還真是想不到,這一整批客商全都是南朝的探子,好像是要到金烏部來找什麽東西的,如此興師動眾,還有你知道嗎,南朝皇帝死了!他的三兒子前些日子登基,恰逢此時我們這混進一批探子,現在南北關係可是緊張的很呢!”
    南苛本就劇痛的頭此刻更疼了:“好了好了,別說了,讓我休息一會兒吧!”
    韓歌笑點點頭:“成!那我先出去了。”說著抄起身邊的大關刀便走出營帳了。
    南苛望著帳頂上塗印的一隻金烏,瞧著瞧著就又沉沉睡去了。
    一座藍色的小橋,橋通體如玉般通透,橋麵上落著薄薄一層細雪,橋邊兩行嫩綠的細柳,橋下河水悠悠淌著,橋上站著一女子,依舊是看不清麵容,成著一把紅色的小紙傘,南苛遠遠望著那女子,不知佇立了多少時間,望著望著,忽然出現在橋麵上,微風一起,卷起殘雪輕輕舞著,一下刻,南苛已經到了橋麵上。
    那女子朱唇輕起:“你好。”
    南苛瞳孔一縮,額頭全是冷汗,又回到了熟悉的營帳中:“又是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