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自北來天下知 擴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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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苛越看越眼熱,尤其是到了那第八第九層,一個是將天下內力化為己用,一個是內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大無敵狀態,已經不像是功法了,倒像是神威!
隻是才剛激動,南苛的心情卻是慢慢冷了下來,“這大無敵境,或許韓不生到了最後都沒能練成,倘若練成,也就不至於死在西域戰爭中了,又或許他練成了,隻是這內力再怎麽用之不竭,也抵不過無數人群起而攻之,就和螞蟻多了咬死象是一個道理。”南苛有些感時傷懷了,天下第一又如何?老天要你走,你也不過是一捧黃沙罷了。
南苛走出房門,去那池塘邊洗了把臉,轉身回屋,倒是不再迷茫,管他天下第一怎麽樣呢,別人的結局終究是別人的,他的結局怎麽樣由他自己決定,不過當然要先做到那天下第一!
“好!擴海是吧,我就擴來看看!”
南苛翻著《離歌笑浮雲》,卻是看著心驚:“什麽啊!這擴海的第一步也太亂來了吧!”
隻見功法上赫然寫著:
氣力自在走,無拘亦無束。何行自在路,不管也不顧。
“不管不顧?那不炸了個屁的!”南苛眉毛擰成了麻花也想不懂,按常理來說,體內的內力唯有幾道如絲如縷的內力會在體內遊走,其餘的大部分內力則是被一種近似於本能的吸引力集聚於丹田之處,而這功法卻是叫他違背本能,散開所有內力,叫這些內力自在穿行在體內。
南苛一陣犯愁,他也理解了之前韓不生留字所說的三個難點的意義,要散開內力首先要有內力,而不修煉其他內功心法又沒有內力,《離歌笑浮雲》又偏偏不能修習其他內功,這一對矛盾便成了攔住無數人的門檻,修習者必須天生具備內力,而南苛十八年來見過的也就隻有他自己一個,可想而知是如何的難得。
“修習擴海要求全然散開內力,這就是為什麽之前說要從幼年修習外功,以強健體魄筋骨,這麽亂來,若是經脈稍弱一點兒便會爆體身亡……”南苛猶豫著,他實在是不知道這筋骨強健的標準是什麽,也不知道自己若是真的放開內力,任由它們在體內奇經八脈中肆意遊走會不會有危險。
南苛吐出一口粗氣,轉身衝出房門,脫去衣衫一頭紮進了那池塘,站在瀑布下,任由瀑布衝刷頭腦。
不多時候,瀑布下傳來一聲大吼,驚起無數沉眠的鳥獸:“你大爺的!賭了!”
南苛回到房內,也不顧擦幹身體,一咬牙一跺腳,盤膝在床上,閉目凝神,剛找到那團盤踞在丹田處的微弱內力,眼睛都不眨一下,便完全放開,那內力雖弱,卻是如洪水猛獸般奔湧而出,頭頂、足弓,全身上下瞬間走了個遍。
南苛隻覺心頭一痛,隻覺得體內有無數頭小獸在亂竄,一口汙血噴出,也不敢在乎,仔細關注著體內變化,捕捉著每一絲感覺。
大約檢查了半炷香時間,那內力似是小孩子,玩累了,鬧夠了,又乖乖回到丹田睡著了。
南苛收勢起身,擦了擦嘴角的汙血,隨手一拳打出,內力瞬間聚集在拳鋒,隻聽“呼”的一聲卷起一陣風響。
“咦?”南苛不由好奇,方才他並未如之前使用化勁一般驅使內力,這內力就像是會思考一般,這拳頭打哪兒,它就往哪兒去。
“不需要再調動內力,它會隨心所欲的移動了?而去這力道……”
南苛有些愣神,出門找了棵大樹,打算再實驗一遍。
南苛沒顧上穿衣服,此時正光著屁股,在一顆大樹前紮著馬步,幸好是此處沒人經過,要是被人看見了,少不得去衙門報上一句神經病。
南苛閉目,隨手一套軍中拳法打在那大樹上,仔細感知著內力變化。
“砰,砰,砰……”一連數聲響,樹幹竟是被打出幾個淺淺的拳窩!
南苛大喜:“哈哈哈,這擴海之後,不僅內力聽話了,而且厚度、威力都比之前增長了不止一點兒!”
南苛暗歎著功法神奇,又是著急回屋去翻看接下來的內容了。
…………
此時的梧山城內,一處豪華富貴的酒樓中。
“崔伯伯,那範北懈當真走了嗎?”
崔二河點點頭:“是啊,那天出了名,著急忙慌的就跑了,哈哈,倒是有趣!”
“才不有趣呢!”說話的女子嘟著嘴,秀眉蹙起,一席鵝黃的裙子垂到地上,正是京城林家林少華的獨女——林霖。
“小姐,不可如此與崔老大說話啊……”一旁阿大低聲提醒著,眉毛都快急的立起來了。
崔二河微微一笑,完全看不見一點兒威嚴怒色,倒是像那寺廟中的一尊佛陀:“哈哈,沒事兒的,侄女兒心直口快,我早就熟悉了,此番找那範北懈,是為何啊?”
林霖也不說話,麵色倒是不由得騰起一絲紅暈,那阿大開口到:“小姐之前在思南城偶然間得到了一副範公子的墨寶,之後更是有緣,範公子所寫的幾首雜詩竟是都奇妙的到了小姐手上,小姐自然對此人有些好奇,想見上一見,因此剛回到京城,給林大人送了他要的書卷,我們便直奔這梧山城而來了。”
“哦?還有這種事?”崔二河滿臉好奇,轉頭朝林霖問道:“不知那幾首雜詩可否給崔伯伯一觀啊?”
林霖瞧了一眼崔二河,依舊是不開口,從袖中取出幾張疊得整整齊齊的紙張,遞給崔二河。
崔二河看過了詩,嘴角微微一揚,從懷中又是掏出兩張,整齊疊在一起,遞回給林霖:“呐,我們的林大小姐,崔伯伯再給你兩張,這下不生氣了吧?”
林霖聞言當即變了臉色,也不皺眉了,也不嘟嘴了,興衝衝接過來:“哈哈,果真是他寫的!他的字就是這麽難看!”
崔二河聞言大笑:“哈哈,是啊,他的字就是這麽難看!”
“哎?崔伯伯,你知道他往哪裏去了嗎?”
崔二河點點頭:“前些日子收到消息,說是去慶荔城了。”
林霖連忙站起,朝著樓梯跑去:“快,快,阿大,我們去慶荔城!”
那阿大留在原地一陣為難,心中更是不知如何是好:崔老大請吃飯,您就別這麽小姐脾氣了唄!
崔二河淡淡一笑,揮了揮手,那阿大拱手告別,林霖直到跑到了樓下,才想起朝著樓上喊一嗓子:“崔伯伯謝謝你,再見!”
崔二河坐在桌前笑著搖搖頭:“我是老了,不中用了,在人家小女孩兒的眼裏,自然是比不過一個又會寫詩又會武功的青年才俊嘍!”
崔二河臉上笑容慢慢收縮,幾個眨眼時間便像是換了個人,從那個和藹可親的鄰家伯伯搖身一變又成了不可一世的黑道老大:“林霖說範北懈是從思南城來的,去查一下,他是何來曆,查到了就回來告訴我,不要妄動!”
“是!”
崔二河起身望著天上月亮,喃喃道:“你若真是從北邊兒來的,會詩會劍,好像還愛穿青衣……周羨歡,不是你回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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