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自北來天下知 在下範北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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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阿大手提雙棍朝南苛攻來,南苛腦中回憶頓時湧現,不由得想起當初第一次大比之時,韓歌笑戰田澤,那場戰鬥雖是草草結束,韓歌笑幾刀便劈斷了田澤手裏的雙截棍,而眼前這阿大手裏的兩柄短棍,倒是與那田澤被劈斷的兩節棍有些相像了。
    南苛心思一沉,忽然嘴角一挑:想家了嗎?
    心思起,手上卻是不停,使著北域的軍中劍法,平平無奇卻是每每都能擋住阿大的棍子。
    南苛搖搖頭,心想:我可是雪狐部年年的大比第一,若是南朝隨便找一個人出來,就能在外功上勝過我,叫別人知道了,還說我北域的功夫不行呢!
    心想著攻勢愈加猛烈起來,隻用劍招與那阿大比試,卻是用上了幾分癲劍的使法,同時摻雜著些胡思亂想的用劍手法,看的向淩風直搖頭,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小子,你是不是沒學過劍法啊?總是逃不出那些基本劍招?”
    南苛有些尷尬,雪狐部的軍劍本就是基本劍招,隻是將這些劍招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比較有規章的劍法罷了,至於真正巧妙的劍法,他還真不會!
    向淩風眉毛一皺,有些嫌棄的起身開口:“把劍給我,我叫你一套劍法!”
    說著一個箭步躲過南苛手中夕雪劍,緊接著目光一凝,也不使內力,單以劍法向阿大攻殺。
    南苛退到一旁,眼睛死死盯著向淩風手中的劍,隻見那劍法如舞蹈一般,每一劍之前都銜接了無數的預備,如眼前這一刺,在劍刺出之前,向淩風先是一個旋身後退,緊接著下跨放低身子,而後劍自下而上的一舞,整個身子跟著劍的揮動軌跡而起,之後一個步伐向前,手中劍緊隨步伐刺出,完成這完整的一招。
    夕雪劍在向淩風手中倒似是有了呼吸一般,一招一式皆是如佳人之舞,既在章法之中,又不失殺傷力,而且更是具有一種難得的美感。
    “小子,劍法是這樣的!你那個頂多叫劍招雜糅!在一次攻擊之前,要鋪墊無數的虛招,虛招之後才是你實招的那一劍!這才是劍法的奧妙,若是沒有虛招,像你那樣每一招都是實實在在的殺招,你內力再強也頂不住戰上一炷香的時間!”
    南苛當即了然,這是他癲劍目前最大的問題!癲劍即使在經他改良過後,依舊是問題很大,最明顯的便是耐久力不強,因為癲劍的每一劍,包括劍的走勢、運動都需要借助內力來讓劍更加具有速度和殺傷力,才形成了那劍如鬼魅,又招招斃命的攻勢,可若是內力耗盡呢?若是敵人有三五個,一起攻擊呢?癲劍的效果就大打折扣了,就像剛才南苛以一敵二,哪怕是內力異變,他又練成了《離歌笑浮雲》,內力可謂是比常人要深厚的多,還是支撐不住癲劍的使用,而若是像向淩風的劍法一般,在無數的虛招鋪墊之下,再攻出那一招殺招,反而效果會好上幾個層次!
    南苛心裏想著,眼中的記錄卻是不停,向淩風手裏的每一劍他都牢牢記在心裏,手指做劍,不停的比劃、學習著。
    卻是正在此時,那暗衛動了,手中短刀頓時化作一道寒芒,速度快如閃電,直朝南苛刺來。
    向淩風大驚,剛欲提醒,隻見南苛眼睛微微合上,反手撤下束發的發帶,以發帶為劍,竟是使出了向淩風的劍法!
    先是身體一旋,身子中心當時超後倒去,緊接著旋轉的右腿一腳踢在暗衛的短刀上,緊接著又是一招虛招,隻見南苛手中發帶如一條青蛇,盤動著腰身,南苛身子借助揮動發帶的力氣,當即跟起,發帶朝著那暗衛橫砍而去,那暗衛見是發帶,也不躲避,緊接著又是一刀刺出。
    南苛忽然想起,當初在五眉山,李歡顏用軟劍的手法,手中發帶一舞,當即纏繞在那暗衛的手腕,而後猛的一拽,暗衛隻覺手腕一痛,手中短刀當時落地,南苛緊接著雙指做劍,點在了那暗衛的脖頸處,低沉開口:“你輸了。”
    向淩風看著這一幕,先是哈哈大笑,緊接著也不再施展劍法,隨手一劍裹挾著無匹的內力,將那阿大轟飛出去,手中劍一甩,竟是直直落在了南苛背上的劍鞘。
    “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小子,你這本事當真是不賴,若是我沒看錯,你這劍應該是一種軟劍的使法!”向淩風笑道。
    南苛收回發帶,重新束在頭上:“沒錯前輩,此劍正是李歡顏前輩的軟劍手法。”
    向淩風一愣:“那還真是有緣分了!”
    此時那暗衛和阿大皆是紛紛敗下陣來,二人不約而同的跑向那馬車。
    隻見那阿大大吼一聲:“你二人……本事不錯,今日我等願意把性命留下!但……請二位放了我家小姐!”
    那暗衛當即附和,雙手張開,死死護住馬車。
    向淩風眉眼一凝,不複剛才的戲謔,瞧著視死如歸的二人開口:“當真?”
    “當真!”二人齊齊回應。
    隻見向淩風身子瞬間動了,抄起篝火中的一隻火把,直挺挺的刺向那阿大的雙眼,南苛剛欲開口,那火把已是到了阿大眼前,隻見阿大死死睜著雙眼,竟是閉都不閉一下!火把正正好停在阿大眼前不過一寸之處。
    “不怕嗎?”向淩風低聲問到。
    “怕!但我更怕記不得自己臨死前的最後一個刹那!”阿大大吼出聲。
    向淩風蒼老的麵孔瞬間露出了笑顏,隨手丟了火把,將腰間的水壺丟給阿大:“去幫我們把水打滿,我們這就離去。”
    那阿大有些訝異,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向淩風眉頭一皺,當即一腳輕飄飄的踢在阿大屁股上:“小子有點膽子,但是是個憨的,還不快去!”
    那暗衛當即反應過來,眼前人此刻是放過了他們,連忙去打了滿滿一壺水,回來時低首作揖問道:“敢問前輩與那位小兄弟尊姓大名,日後見到了,我二人及小姐才好報二位手下留情之恩。”
    向淩風撇撇嘴:“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叫……叫風鈴響!”
    南苛差點兒就沒繃住笑出聲來,這化名取得還真是……與周窮酸有的一拚!
    那暗衛轉過頭來朝著南苛,南苛收回笑顏,伸手還禮:“在下行……在下範北懈。”
    “範北懈?你是範北懈?”那馬車中探出一個小腦袋,直勾勾的望著南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