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你們說對方埋伏了二十多人。
    “但工地內的監控停工重裝沒有記錄，隻有大門的攝像頭拍到了你和陳小可先後進入工地。..
    而且從現場痕跡也沒有顯示出當時有這麽多人在場。僅僅隻是找到了你、陳小可和兩個傷者在廢墟上的痕跡，這一部分與雙方的描述大致吻合。
    “第二，你們說進入工地的起因，是有人偷走了陳小可的貓，故意設計引誘她過去，然後企圖施暴。你是為了保護她才跟過去的。
    “但是，她的公寓並沒有外人進入的痕跡，而陳小可手機上的信息與紙條留言也並不能證實貓是被偷走的。
    “這就是警方與檢察院對你們口供存疑的原因。”
    莫思思說到這裏，停頓了下來，看著牛保國。
    牛保國隻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什麽都沒說。
    他這個平淡地反應讓莫思思有些吃驚，她原以為牛保國會很驚訝，甚至感到憤怒。不由心想：“這牛保國不會真和陳小可一起串供，編了瞎話吧？”
    本來她在和陳小可交流後，又看了牛保國的口供，還是比較相信他們說了真話，但現在看牛保國反應如此淡定，她不由又產生了疑慮。
    但她不知道的是——
    牛保國前世的世界沒有攝像頭，也沒有警方那麽精準的技術鑒定，所以毀滅證據非常輕鬆。
    何況，像這種毀屍滅跡，然後胡編亂造的事情，他自己就幹過太多了，這兩天他也對這個事件有了心理預期，所以現在並不感覺驚訝。
    莫思思又接著說：
    “目前，我猜他們更相信被害人對事實的陳述。
    “他們的說法是：
    “貓是在公寓外麵撿的，項圈上有陳小可的手機號。他們一開始發短信通知她自取，但後來怕貓太冷，就帶回了他們打工的工地內，留言讓陳小可去找他們要。
    “等陳小可到了工地，他們有一個人的手被貓抓傷了，所以就想讓陳小可給他點醫藥費。但陳小可隻肯給50塊。
    “當他們與陳小可討價還價的時候，你突然出現，對他們破口大罵。由於你口音很重，他們隻能大致聽懂，你是在說——他們撩了你的女人。
    “因此，你吃醋了，很生氣，所以先動手打了他們。
    “他們挨了打，也很生氣，所以就跑到旁邊的遮雨棚下，隨手拿起保安放在那裏的甩棍和甩棍，追打你。
    “你拉著陳小可跑到了廢墟上麵。他們也追上去。
    “結果，你把他們打倒在地，又在他們沒有能力繼續還手的情況下，繼續用甩棍毆打他們，最後還故意將他們從高處推下去，導致重傷。
    “他們的講述，與現場發現的證據和痕跡是相吻合的。如果你說得才是事實，那他們一定在高手的指教下，處理過現場。
    “現在，檢查院已經對你提起公訴，控告你‘防衛過當’致使二人重傷。一但罪名成立，被害人保持現在的態度，不肯與你達成諒解，那你至少會被判三年。
    “這個案子已經被新聞報道，在網絡上引起了很大反應，法院很重視，很快就會開庭。
    “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牛保國聽完後，冷笑一聲，心中暗想：“這姓朱的小子真會信口雌黃，敢耍陰招害我，看我出去之後不整死你！”
    他看向莫思思，問道：“你有幾成把握助我脫罪？”
    牛保國心中已做打算，如果她沒有什麽把握，那就要自己找機會出去，弄死朱運文，然後逃進深山裏，等實力完全恢複，再出來。
    莫思思被他的銳利目光看得一愣，思量片刻後，說：
    “隻要你和陳小可完全聽我的，我至少有六成把握讓你無罪釋放。”
    六成？牛保國不是特別滿意，但決定先讓她試試，自己則隨機應變。
    他便說：“好，那怎麽做？”
    “你先告訴我，你們對警察的陳述，都是事實嗎？你放心，我現在是你的律師，不會做出對委托人不利的事情。”
    “是事實”牛保國笑道：“當時就是有二十多人，對那小蹄子欲行不軌。於是，我掐住他們老大的命門，威脅他，才把人換過來。”
    莫思思秀眉輕蹙，心想這老頭有這麽勇敢嗎？麵對二十多個混混也敢上。
    “對了，當時我還稍微用力捏了他一下，他現在八成沒有痊愈，你要是能讓警察把他抓來看一看，不就能證明他當時也在那裏嗎？”
    “不行，警方不能光憑你的說辭，就去檢查他的…那個，而且，就算驗證有傷，也不能證明他當時就在場，捏出的傷，可以隨便說是在其他時間地點弄的。”
    莫思思談話間，不禁動用形象思維腦補畫麵，麵頰浮出了淡淡紅暈。
    牛保國鼻孔中哼了一聲，說：“當時要不是怕傷著那小蹄子，我就廢了他。”
    莫思思說：“如果能證明當時確實有二十多人追打你們，那你可以被認定為正當防衛。但現在對方很可能找高手處理過現場，那從這個思路去尋找證據，希望不大。
    “我打算從已被認定的事實出發，對你做無罪辯護。
    “根據現場痕跡顯示，你們確實被那兩個受害者追到了廢墟上麵，這點他們也承認了。
    “現在的關鍵是，檢方認為他們兩人隻是在被打之後，隨手拿起了身旁的鈍器，追打你們。而你的反擊，明顯遠遠超過必要限度。
    “被害人還說，在他們毫無還手之力時，你仍然繼續對他們痛下毒手，甚至將他們從高處推下，想致他們於死地。
    “真實情況是這樣嗎？那兩個人身上的傷都是怎麽造成的？”
    莫思思對此始終有些疑問，不太相信牛保國能如此凶悍，把兩個手持鋼棍的混混打成這樣。
    她懷疑牛保國有吹牛逼的可能。網上不都是這麽認為的嗎？而且，莫子聰一耳光就嚇得他傷了腰，他哪來的能力以一敵二？
    “事實大致就是如此。我先是打倒他們，奪了一根鐵棍。
    “然後，我敲爛一個人的嘴，是因為他親了不該親的地方。又打斷另一人的手，是因為他摸了不該摸的地方。
    “敢動我的女人，就是這個下場！”
    牛保國越說越嗨，表情和語氣逐漸變得不可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