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仿佛飛過一隻尬叫的烏鴉。
    石嵐頭一次見牛保國裝逼這麽失敗，竟然被逗笑了，是又好氣又好笑的那種笑，十分迷人。
    但牛保國無心觀賞，心中暗罵著那把破槍，居然比江峰的54更加失準，而且偏向還迥然不同。
    急於找回麵子，牛保國把目光投向石嵐手中的同款礦泉水瓶，說道：“這破槍有點歪，不過我已經找到手感了，借你的水瓶一用。”
    石嵐吝嗇地收起了笑容，沒好氣道：“別玩了！”
    牛保國丟了顏麵，怎肯罷休，又看向王猛，用命令的口吻說道：“水瓶拿來。”
    王猛實在受不了他了，感覺他簡直像個幼稚的小學生，完全不像能完成臥底任務的人選，失望至極，怒道：“這裏是靶場，不是遊樂園，把槍給我！”
    “喲嗬？！嵐兒我舍不得打，你我還治不了？牛保國說完，伸出左手便朝王猛抓去。
    王猛一驚，立刻揮手撥擋，可惜落了空。
    牛保國的手如遊龍般變向，轉眼間便抓住了他，拇指用力扣在他大臂內側，順著經脈一刮。
    王猛頓時感覺整條胳膊發麻的厲害，也顧不得陳勇的命令了，另一隻手抓著水瓶狠狠朝牛保國腦門上打。
    牛保國持槍的右手不動，隻用左手招架，準確抓住他的手腕，身體往他手臂下鑽過，使出一招“伏龍式”，擰得他關節哢哢作響。
    水瓶他再也抓不住了，往地上落去。
    牛保國一腳把他踹開，手在空中接住了水瓶。
    王猛踉蹌了七八步，差點摔個狗吃屎，心中不服氣，甩了甩發疼的手臂，還想再上。
    卻見牛保國又以同樣的方式將水瓶拋甩出去，右手往身側瀟灑一抬，扣動扳機。
    “砰”
    槍聲再次響起，飛了20多米遠的水瓶在空中爆開，水花四濺。
    見石嵐露出驚訝的小表情，牛保國邪魅一笑，說道：“怎麽樣，槍還用練嗎？”
    石嵐心疑道：“他難道經常去商業經營的射擊館練槍？”見不得牛保國嘚瑟的樣子，說：“走運打中一個水瓶有什麽好得意的？你要練的是實戰，拔槍速射。”..
    石嵐也沒騙人，他們麵前的7米人形槍靶，是特警學院經常用於訓練“777快速精度射擊法”的設施。
    要求要在7秒內，拔槍射擊7發子彈，命中7米距離的敵人頭部位置。
    這種訓練，毫無疑問比隔著幾十米距離練習射擊準度更加貼合實戰。
    “那要怎麽樣才算過關呢？”牛保國不耐煩地問。
    王猛見了牛保國剛才那一手後，對他有了新認識。雖說用手槍打爆那個水瓶，他也能做到，但是對大多數警員來說，是很困難的。
    沒有人比王猛更希望臥底任務能成功。目前看來，隻有這一個方法，能為犧牲者報仇，讓他們死的有價值。
    於是，王猛走過去，伸出手說：“我給你演示一下。”
    牛保國給了他槍。在這麽近的距離下，他毫無威脅。
    王猛先將手槍插在腰帶上，用衣服下沿將它遮住。而後，以最快的速度拔槍，對準前排的人形靶連開7槍。
    隻見並排的三個人形靶頭部，一共留下了7個彈孔。
    “好快~”石嵐也是第一次見到王猛展現槍技，心中自歎不如。
    聽見石嵐誇別的男人槍打得好，牛保國十分不悅，說道：“雕蟲小技，竟敢班門弄斧？拿槍來。”
    此時，他也明白了什麽是所謂的“實戰拔槍速射”，指著練習場大門口的方向，對王猛命令道：“去給我搬一箱水過來。”
    “你又想搞什麽鬼？”石嵐問。
    王猛倒真想看看牛保國究竟能耐幾何，不爭不吵，直接走過去搬了一箱水來。
    牛保國給手槍換了新彈夾，也學著樣，將它插進褲腰帶，用衣服遮蔽。
    接著，雙手十指夾住8瓶礦泉水的瓶口拎了起來。
    石嵐和王猛見狀，猜到他肯定是要用這些水瓶來代替槍靶，以此裝逼。
    水瓶比槍靶的頭部小很多，而且，這是8個水瓶，將它們全部打中意味著要瞄準8次，而不像王猛之前那樣，隻需瞄準3次。
    王猛自認為，7米距離，算上拔槍時間，如果給他12秒，他有把握能夠做到。10秒，可以挑戰一下。再快的話，就不行了，很難保證準頭。
    石嵐認為牛保國可能是沒理解什麽叫“速射”，準備花個半分鍾把它們一一擊中。她無語地看著，準備等會再諷刺他。
    讓他們沒想到的是，牛保國並沒有去槍靶旁邊放置水瓶，而是雙手一揚，直接將八瓶水同時向前方拋甩出去。
    眨眼間，八瓶水就飛出十幾米遠，在半空高低錯落的排成一行。
    牛保國右手快如閃電，王猛隻看見一道殘影劃過他襠前，槍便已經舉起來了。
    一串槍響緊鑼密鼓，八個水瓶應聲爆裂，全在半空中開了花。
    有詩為證：
    八瓶乍破水漿迸，耳旁回蕩手槍鳴；
    猛漢美人啞無言，驚為天人見槍神。
    石嵐和王猛良久說不出話，再難想到這世上還有誰能玩出牛保國這一手。奧運冠軍？海狗突擊隊王牌隊員？中情局特工……恐怕都做不到。
    “怎麽樣，槍還用練嗎？”牛保國一臉得意。
    “不用了…”
    王猛已經在心裏給牛保國跪了，對他燃起了信心，決定全力配合他完成臥底任務，以後他說啥就是啥，和他比起來，自己就是個廢物。
    石嵐心想：“可惡，又給他裝到了。”
    接下來，牛保國讓王猛拿來警隊有的各式槍支彈藥，都玩了玩，吐槽說比電影裏007特工的裝備差遠了。
    四點半，他們回到療養院，在門口剛好碰見陳勇準備離開。他說要先回粵省處理點公務，等牛保國準備的差不多了，再回來。
    牛保國說：“那你不用走了，我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見陳勇不信，他指著身後兩人道：“不信你問她倆。”
    王猛和石嵐如實匯報，陳勇十分驚奇，還真就不走了，問牛保國：“那你記熟悉資料還需要多長時間？”
    牛保國不屑道：“我現在就可以倒背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