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勇似乎感知到石嵐的想法，咬著牙“嘶”的吸了口氣，思慮片刻，說道：“迫於黑拳賽場不成文的規定，他為了盡力隱藏身份，這麽做也有一定的必要性。”
    這句話，算是給行動後要上交的報告材料定了一個基調。石嵐略微鬆了口氣。
    陳勇不是一個聖母，對於那個殺死自己下屬的白人，他也非常痛恨，在主觀上肯定是向著牛保國的，覺得對那種人渣，報仇泄憤也無可厚非，隻是……看牛保國那殺人不眨眼的樣子，忍不住疑惑問道：“他以前真就是個教太極的師父？”
    “據我了解，確實是這樣，他的所有經曆都是有跡可查的。”石嵐說。
    其實，見到牛保國秀槍法的那天，石嵐突然有一種猜測，那就是——
    牛保國曾是國家秘密部門的特工，在y國的記錄都是偽造的，好色流氓也是他表麵的偽裝。其實，他是一個低調有內涵的國家英雄。
    但這個荒謬的想法很快被她否定了，不說別的，光就好色流氓這一點，絕對不是偽裝。
    陳勇沒工夫琢磨這事，看了眼仍然在播放精彩回放的屏幕，對話筒問道：“王猛，匯報現場情況。”
    王猛的聲音立刻傳來：“主持人在宣布他獲勝，洛嘎應該是想見他，派了手下下來找他了。”
    陳勇：“讓線人也過去，你們保持注意力。他行動這麽激進，希望不要引起懷疑。”
    拳台上，金發混血的女主持人把衣服還給了牛保國，媚眼如絲的看著他，用一隻口紅在他小臂上寫了“0865647789”，而後主動送上了一個吻。
    “不知廉恥~”牛保國心中暗罵，身體坦然接受。因為早已經評估過了，她勉強還算幹淨。
    王猛：“那個女主持人好像寫了電話給他……還親了他一下，他沒拒絕。”
    “臭不要臉。”石嵐心中暗罵。
    牛保國跟著兩個拿ak的男人來到看台。即使隻穿著短褲和上衣，也被例行搜身，還有人把他的口罩給摘了。
    牛保國掃視一眼洛嘎等人，從相貌看來，其中應該沒有華夏人。
    洛嘎盯著牛保國的臉，神情凶狠，片刻後，說了句象語。
    見牛保國聽不懂，一個穿藍西裝的婦人說道：“hoare?”(你誰啊你？)。
    她看向牛保國的眼神十分不善，就因為牛保國的攪局，今晚這場拳賽的賭注全部要退回去，她的提成肯定也沒了。而且，棕熊是她的人，一個這麽賺錢的拳王，也掛了。
    三個如此簡單的詞匯，牛保國還是能聽懂的，但他沒回答，傲然說道：“giveoney。”給錢）
    婦人翻譯了回去，她說話的長度明顯超綱，再結合語氣和神態，就算聽不懂也知道，她肯定加了一堆針對牛保國的壞話。
    洛嘎突然笑了笑，在婦人肩膀上輕拍兩下，可能說了句安撫的話，然後招手叫手下提了一個黑色大袋過來，放在牛保國腳下。
    拉鏈一打開，裏麵滿是象國鈔票。
    這時，又有兩個打手帶著忐忑不安的嶽霸走了過來。
    嶽霸和他們嘰裏呱啦一通交流後，洛嘎笑著站起身來，走到牛保國身前，親切地拍了拍他肩膀，然後說了一些話。
    嶽霸翻譯說，他誇讚牛保國比賽打的很精彩，要請牛保國去喝酒，交個朋友。
    牛保國欣然答應，穿上褲子和鞋，拎起錢袋子，眾人一起走下看台。
    金萊市中心的街道上，燈紅酒綠，這裏隻有娛樂產業最發達，滿街都是找樂子的人。
    專案組的車停在“jannaatcb”夜總會對麵的街道旁，而牛保國正與洛嘎一夥人在夜總會的包廂裏麵花天酒地。
    陳勇和石嵐在車內，本想通過嶽霸的耳麥監聽情況，可傳出的信號太差，十幾秒才能傳出一次卡頓的聲響，基本什麽都聽不到。
    過了一會，他們看見嶽霸的老大乍侖也來了，帶著兩個小弟走了進去。估計也是被洛嘎叫來的。
    陳勇認為，目前洛嘎對牛保國的態度還不錯，應該沒發現端倪，就擔心牛保國演技不合格，露出破綻。
    但他這個擔心純屬多餘。
    在洛嘎等人眼裏，牛保國完全符合一個亡命徒的氣質，問了他一些過往戰場的經曆，他說得也非常真實，語氣稀鬆平常，神態帶著傲色，讓眾人都很相信。
    他也沒有大多數臥底的緊張感，都快把任務給忘記了，恣意地喝著酒，左右還抱著一黑一白兩個美人。
    這是他故意挑選的，前世在九州大陸可沒見過這樣的品種，所以好奇研究著她們的體質，看看與華夏人有何不同。
    乍侖進入包廂後，對待牛保國的態度與之前相比，發生了巨大轉變。
    他心裏清楚，能一挑二打死兩個拳王，絕對是狠人中的狠人，脾氣肯定也不會太好，所以還是尊重一點比較好，大家和氣生財。
    他主動給洛嘎和牛保國敬酒，一起喝了幾杯後，很快就聊起了生意。
    乍侖提到，牛保國是華夏人，華夏富豪們看了這場直播比賽後，肯定對他很感興趣，如果空降去本土打幾場現場賽，一定很賺錢。
    洛嘎正有此意。雖然去外地空降的比賽要給當地對接人分很多成，但即使要分成，他們也能賺得更多。畢竟大部分富人是不會特意跑到金萊市看拳賽賭博的，特別是華夏那些巨富的土豪。
    他們問詢牛保國的意見，牛保國當然表示同意，心中得意道：“嵐兒，看見沒有，你們死去活來也辦不了的案子，我一出馬就輕鬆搞定了。”
    夜總會大門外，一輛路虎沒找到空位，直接停在了一輛寶馬旁邊，堵住了它。
    車門打開，下來幾個人，其中有一個是華夏麵孔的中年男人。
    石嵐一直盡責地盯著夜總會門口，看見這個男人之後，馬上感到麵熟，連忙叫陳勇來看。
    陳勇隻看一眼，便認了出來，臉色大變，說道：“壞了，是李四海，他認識乍侖，要是也去那個包廂，可能會認出牛保國！”
    石嵐心中一驚，也想起來了。
    之前嶽霸在一個飯局上試探過乍侖，故意提到牛保國，看他們知不知道。
    當時，乍侖等人基本沒有反應，隻有一個人，不但知道，而且非常感興趣地跟嶽霸聊了起來。言語之中，透露出他對牛保國的網絡熱梗十分了解，對這個風雲人物非常喜愛，可以說是牛保國的忠實粉絲了。
    這個人，就是李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