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保國吃光了冰箱裏的麵包和肉幹，坐在沙發上養神，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
    反正他也不擔心臥底身份會不會被拆穿，心想被拆穿了更好，直接大開殺戒，把洛嘎一夥人全滅了，抓到他們的老大，處以極刑，就不信他不招供。
    石嵐見牛保國居然玩起了冷戰，非常無語，心想自己雖然是懷疑錯他了，但他這流氓難道不值得懷疑嗎？
    她也不想去搭理他，但是心裏清楚，洛嘎既然叫人裝好了攝像頭，那現在必定在監視，如果她和牛保國持續保持這種狀態，就會引起懷疑。
    為了不讓行動失敗，石嵐強忍氣憤，主動走了出去，坐到他身邊，假裝親昵地耳語道：“你說對了，確實有監控。他們沒進過浴室，我們去那裏聊聊。”
    牛保國心中一陣得意，表麵不顯，賴洋洋道：“去甚麽浴室，就在這裏說。”聲音不大，但也沒有刻意壓低。
    石嵐下意識用餘光看了看投影屏，知道那裏有貓膩，很可能聽得到牛保國說話。心中氣急：“這人到底幾歲？竟然像小孩一樣耍脾氣，難不成還要我哄他？！”
    她咬牙切齒道：“你夠了啊……我們進去待一會，免得沒做那件事，引起懷疑。”俏臉一紅，起身便走向了浴室。
    這小可愛考慮的還挺周到。牛保國輕笑一聲，故意又磨蹭了幾分鍾，惹她著急，然後才起身走向浴室。
    投影屏頂部隱藏的攝像頭，通過網絡，將畫麵傳到了一台筆記本電腦上。
    乍侖看著電腦中的牛保國步入浴室，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用象語說道：“我知道了，他剛才說的那句話是：去什麽浴室，就在這裏脫。”
    旁邊的洛嘎點了點頭，素帕莎則是皺起眉，若有所思。
    浴室內，霧氣蒸騰。
    有了嘩啦啦的水聲掩蓋，石嵐可以正常說話了。
    她板著臉，嚴厲批評教育，讓牛保國端正態度，不要恣意妄為。還特別指出他今天擅自行動，挑戰拳王的行為是嚴重違紀，簡直膽大包天，以後絕對不準再犯，必須嚴格聽從專案組的指揮！
    牛保國一言不發，聽完後，不屑問道：“你們之前指揮的行動成功了嗎？”
    石嵐一愣，啞口無言。
    牛保國道：“讓我聽失敗者的指揮，這不是笑話嗎？”見她不吭聲了，又說：“你放心吧，我許諾過的事情必定做到，對付這些小毛賊，輕而易舉。”
    石嵐看著他，有些慍怒，過了一會才開口道：“我問你一件事。今晚你對付那個白人拳手，使用的爪功是從哪裏學的？還有沒有別人會？”
    牛保國一想，她指的應該是分筋挫骨的手法，回道：“那幾招普通的很，有人會這個有甚麽奇怪？”
    石嵐很無語，感覺他又在凡爾賽，不過，這件事對她很重要，必須弄清楚。她拿出手機，打開了一個加密pdf文件，給牛保國看。
    上麵是一些照片，拍攝了屍體上的傷痕，看得出都是一條條黑紫色抓痕，多在手臂、脖頸和腰肋處。
    牛保國看了之後，頗為驚奇，心想終於在這個世界上見到了較為上乘的武功。
    石嵐一張張往下滑，當滑動到一個中年人的屍體時，雙唇不自覺抿緊，眼圈微微發紅。
    牛保國注意到了她的異樣，開口道：“這爪功不錯，出自一人之手。怎麽了？”
    石嵐認真問道：“你會這功夫嗎？”
    “當然會，難道……你懷疑是我殺的？”
    “這事情和朱遠長有關，我想問你，這功夫你知道還有誰會嗎？”
    說實話，她曾經的確懷疑過牛保國，但後來否定了這個想法，一是因為有調查記錄顯示，牛保國當時人在y國，二是，他和朱家看起來不像是以前就認識的樣子。
    “不知道，目前沒有。”牛保國很確定地說。
    “你沒有教過徒弟這種功夫？”石嵐問。
    牛保國有點哭笑不得，心想我那廢材徒弟哪學得會這個，說道：“沒有。那些死者是什麽人？和你有甚麽關係？”
    石嵐臉上閃過一絲猶豫，最終還是說了：“是我爸……和他手下的幾個警員。”
    牛保國見她一臉悲傷，頓生憐意，忍不住將她抱住，摸摸頭，安慰道：“別傷心了。你跟我說說情況，我一定幫你抓住那狗賊，報仇雪恨。”
    石嵐莫名感到心中一暖，但實在受不了這個，立刻掙脫到一旁。深深呼吸後，說道：“你幫我一個忙就行。
    “說吧~”牛保國柔聲道。
    石嵐說：“我現在最懷疑的凶手，曾經是這裏最有名氣的一個拳王，外號叫東北虎。這個外號，就是靠厲害的爪功得來的。他是華夏東北省人，原名叫鄒泰。我已經查過了，在我父親死的時間點，他就在中州，而且和朱遠長有密切接觸。”
    “這些都不重要，我幫你殺了他便是。你知道他在哪裏嗎？”牛保國插口道。
    “你先聽我說完！”石嵐白了他一眼，說道：
    “根據國際刑警提供的情報，鄒泰其實一直在幫大毒梟頌坤做事。這個頌坤的勢力範圍就在dst的東南部，金萊市基本被他控製，黑拳組織也隸屬於他的幫派。
    “但是，半年前，頌坤在一場三國聯合軍事行動中被殺了，他的幫派四分五裂，形成了幾股派係共同把持生意的局麵。
    “據說，其中最大的派係，現在就由鄒泰控製。而洛嘎則屬於第二大派係，他的老大外號叫黑佛。
    “我想讓你找機會幫我打聽一下鄒泰的情況，如果有機會，最好能弄到他的頭發或者血液，這樣通過對比他在案發現場殘留的dna，就可以確定他是不是凶手。”
    牛保國說：“行吧，明天我就找他們，挑戰那個甚麽東北虎，到時候直接殺了，把他的手指掰下來，讓你去確認嘀嗯唉。”
    “不行！你直接殺了他，那事情就永遠查不清楚了，朱長遠這個指使者也沒法定罪了。”石嵐說完後，馬上就感覺自己的想法有點太理想化。
    dst是什麽地方，連當地的軍隊都搞不定，她一個華夏刑警，能想辦法在這裏幹掉東北虎已經是奇跡了，還想把他抓回去配合調查，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不過，這件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有了牛保國的出現，她竟感覺有了可能。
    “那就把他活捉了，帶給你審問~”牛保國毫不遲疑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