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湊夠一萬人。如果每天殺一個，需要將近28年的時間。
    除非是在戰爭中使用過大規模殺傷武器，或者說當任軍隊長官時，下令間接處決的人也算數。否則，怎麽可能做到？
    鄒泰都有點懷疑牛保國是不是個瘋子。
    這時，蠻子一陣猛攻後終於出現疲態，牛保國趁機發力，連續兩肘頂在他下顎。
    蠻子的巨大身軀一陣晃蕩，意識陷入短暫模糊。
    牛保國一記右手擺拳，結結實實打在他下巴側麵。
    蠻子眼前發黑，身體就要向一邊歪倒。
    鄒泰雙目一凜，槍口對準蠻子後方，準備趁機開槍。
    可當蠻子身體剛歪開，隻見寒芒一閃，竟有把利刃擦著他的肩膀急速射來，是牛保國用左手甩出來的。
    鄒泰心裏一驚。這麽近的距離，躲閃肯定是來不及了，但他反應很快，抓槍的手一翻腕，直接用手槍側麵擋了上去。
    “噹”的一聲，刀尖先撞在槍身上，滑彈出去時，鋒利的刃部擦到了鄒泰的手掌邊緣，卻僅僅隻留下一道白痕。
    牛保國本想趁機欺身而上，但見到了他的反應速度和那雙手，再考慮到此時的情形，決定還是先撤到外麵，等黑佛的支援過來再說。
    等鄒泰再用槍去瞄準時，牛保國已經跑到樓梯口翻了下去。
    鄒泰想追過去，不料趴在地上的蠻子，又緩過來了，不分青紅皂白，纏住了他。
    一樓的大門被高台擋住了，牛保國剛到樓下，就看見一個手拿黃金ak的青茬頭男人，正帶手下一個個從兩道窗戶口爬進來。
    他飛快躲避回去，一陣步槍子彈打得樓梯口木屑橫飛。等槍聲一頓，他立刻憑感覺甩了兩顆手雷過去。
    爆炸聲響起的同時，牛保國立刻衝出，以魚躍之姿朝另一處窗口跳了出去。
    樓上，鄒泰被蠻子纏的怒了，把槍扔下，用雙手與他對攻。
    兩人體型相差很大，但鄒泰的力量卻是不輸蠻子太多。
    蠻子被牛保國打得有些暈乎，很快被鄒泰一手掐住了脖頸。
    那隻可怕的手一發力，五指便深陷進去，扼住了蠻子的頸部血管。他臉上漲得通紅，拚命掙紮，但不過片刻，就漸漸無力，昏了過去。
    鄒泰把他巨大的身軀往地上一扔，飛快撿起槍，衝下樓去。
    此時，牛保國被一大幫人圍堵在了一跳戰壕中，手持槍來的g3式自動步槍還擊。
    他與敵人火力相差太大，槍法再準，反應再快，也難以抵擋。很快還有火箭彈飛射而來，炸的戰壕前塵土飛揚，恐怕再過不多時，都能把他埋在裏麵了。
    “黑佛的直升機死哪去了？說好的“立刻”就到呢？”牛保國心裏暗罵，都已經在琢磨怎麽跑路了。
    這時，隻聽周圍一陣驚呼，西南方的樹林上空似乎傳來了很響的“呼呼”聲。
    “好像有直升機來了！”
    “用rpg打下來。”
    象語的呼喊聲中，夾雜著兩聲華夏語。立刻有人扛著火箭筒對準了那個方向。
    很快，三架直升飛機出現在眾人麵前。
    與牛保國想象的不太一樣。他很不滿意，心想才來這麽幾架，裝得下幾個廢人？這支援有什麽用？
    三台直升機在高空並排衝來，同時從300米以上的高度迅速下降。
    地麵一些強光手電照向了它們。
    rpg的地麵有效射程是300米左右，而實際上，即便是熟練射手，也會盡量在100米內發射，即便如此，其命中率也談不上多高。
    如果是對準空中發射，有效射程還會縮短很多。
    因此，東北虎陣營的rpg射手們都在等待它們高度降低，隻有一些人用步槍朝天上亂射。
    地麵上的所有人都沒看清楚，每一架直升機的底盤下都改裝了兩個圓筒型的裝備，像蜂巢似的——這是老黑佛的蜜汁大殺器，在秘密基地隱藏了大半年，此時終於派上用場。
    三架直升機還遠遠沒有降至rpg的有效射程範圍之內，那些蜂巢就全部啟動了，飛快噴出一陣密集的火箭彈雨，發出“嗖嗖嗖嗖”的破空聲，甚是駭人，疊起來像有一千隻鳥在鳴叫。
    總共104發高爆火箭彈，尾部噴著火焰飛射向地麵，幾乎把整個據點全部覆蓋。
    “多巢製導火箭彈！二嘎子，進戰壕！”
    鄒泰做雇傭兵的時候在戰場上見過這玩意，麵色大變，立刻扯著身邊青茬頭男人往最近的戰壕裏撲。
    爆炸矩陣是從牛保國對麵的方向開始，像是掀起了滔天火海，猛然覆蓋過來，震天動地。
    牛保國活了兩輩子，也沒親眼見過具如此神威的攻擊，隻匆匆一瞥，便立刻臥在了戰壕底部。
    震耳欲聾的聲響平息後，整個據點被煙塵覆蓋，裏麵還冒著火光。
    空中有一架直升飛機的底座發生了自燃。因為火箭發射器都是改裝的，直升飛機也都不是高規格的武裝直升機，所以出點毛病不可避免。
    自燃的飛機緊急迫降去了，另外兩架再次降低高度，停在據點外圍，一邊用重機槍掃射，一邊放下吊梯，開始放人下去。
    據點內傷亡慘重，樓寨被轟塌了一大半，多處起火，有些存放彈藥的地方還發生了二次爆炸，基本算是被毀了。
    鄒泰從戰壕中站了起來，身上落下大片灰塵，耳中還在嗡嗡鳴響。
    雙眼在熏黑的臉上格外明顯，裏麵映著憤怒的火光。
    低頭看了眼腳邊的二嘎子，見他身體完整，還在嗷嗷痛叫，也顧不得多問，搶過戰壕中另一人手裏的rpg，跳出戰壕，朝直升機的方向衝去。
    一路上，他對生還者大喊，命令所有人去他那道保存還算完好的戰壕邊集合。
    牛保國所在的戰壕就不完好了，離一個爆炸點很近，現在已經完全被土掩埋。
    一隻手艱難的破土而出。
    幸虧覆蓋的土比較鬆弛，牛保國扒拉了一陣後，從土中暗罵道：
    “好你個黑佛，想把我也一起炸死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