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嵐在東北虎麵前像一隻小羊羔，輕易就被拿下。
    她暗暗心驚，自知差距太大，隻能氣憤地瞪著牛保國，頗像是受了外人欺負的小媳婦，在埋怨老公不幫自己。
    鄒泰熟練的卸彈拆槍，隻用三秒，子彈零件散落一地。
    他自知身份敏感，也不多言，直接轉身跑入了黑暗的林中，身形迅猛如虎。
    牛保國笑道：“這可不能怨我。我有傷在身，行動不便。”
    石嵐雖然很生氣，但又對牛保國發不出火，畢竟人是他抓回來的，還是活捉。許了口頭諾言讓他配合，也算合理。
    她冷哼一聲，俯身撿槍拚湊，心情複雜難言，想道：“凶手真的不是他嗎？那還有誰？以後該怎麽查？”
    “該走了，你們兩個過來吧。”牛保國又向暗處喊道。
    嶽霸走山路累得精疲力盡，正靠坐在一顆樹下休息，仰頭呼吸著華夏境內硝煙含量極低的清新空氣。
    聽見牛保國喊話，他立刻從地上爬起來，用象語對旁邊的蠻子說了一聲，帶著他走了出來。
    石嵐看見嶽霸，倒不太驚訝，但看見蠻子的身形和那怪異的長相，神經不由又是一緊。
    這是什麽人？這……是人嗎？
    她當刑警這麽久，長相凶狠的罪犯見過很多，但眼前如此“大凶之物”，真把她驚著了。
    蠻子穿著一套“公牛隊”的籃球服，由於尺碼不太合適，顯得比較緊身。這是著名nba球星大蟲羅德曼的91號球衣，真正的簽名款，本來收藏在鄒泰在金萊市的別墅裏。
    牛保國對石嵐解釋道：“這是我新收的徒兒，蠻子。”
    蠻子低頭俯視著石嵐，雖然臉還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但眼神已經變得平和了很多。他甚至很有禮貌的給石嵐行了一個合十禮。
    這段時間，經過牛保國行針用藥的調理，蠻子心中的狂躁感已經得到了控製，腦中折磨的噪音也微弱了，夜晚可以淺淺睡上一覺。
    這讓他身心無比舒暢，感覺每一次平靜的呼吸都是享受，對周遭事物充滿了善念。
    牛保國治療的效果，比蠻子原先那位師父強了很多。
    但他對說蠻子說，這種的特殊體質無法根治。不過，隻要跟在自己身邊，定期調理，便可以完全像正常人一樣，不再發作。
    牛保國還說可以教他上乘武功，帶他享受榮華富貴，還能娶漂亮姑娘，問他願不願意拜師。
    蠻子表示非常願意，就這樣跟著牛保國來到了華夏。
    又收了一個徒弟？石嵐心中有太多疑問想要馬上得到牛保國的解答，但覺得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方，便當先朝車那邊走去。
    牛保國兩步追上，一把將她橫抱起來，笑道：“你腿還沒好呢，不宜用力過多。”
    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石嵐又憶起了危機時在他懷裏的安全感，俏臉微紅。見從這裏走到車邊也沒有多少距離，她便幹脆不掙紮了，免得更顯尷尬。
    她萬萬沒想到，牛保國這個老6走到了車邊，也沒把她放下，直接拉開主駕駛的車門，竟然要故伎重施，抱著她坐進主駕駛位開車。
    這下石嵐無論如何也不肯了。
    金萊市那晚，是因為她傷勢嚴重，且情況緊急，所以才乖乖讓他抱著。
    但現在怎麽能行呢？
    “你搞什麽鬼，快放我下來！”石嵐嗔怒道，用手擋住了車門上沿。
    牛保國一本正經道：“嵐兒，你沒發現車坐不下嗎？蠻子身體太大，隻能一個人擠在後麵。”
    這話並不假。雅閣雖然是b級轎車，但蠻子身軀實在太大，豎著是坐不進去的，橫著擠進去倒可以試試。
    石嵐沒這麽好忽悠，知道牛保國心裏打得什麽算盤，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說道：“那你們自己打車走，快放我下來！”
    牛保國無奈，隻能讓她坐進了副駕駛，對嶽霸說：“你叫個那什麽…貨垃拉，帶他回去。”說完，便坐進主駕駛，開車走了。
    在路上，石嵐忍不住開始發問。
    牛保國知道她性子倔，當然不會講出所有事情。隻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講述了自己如天神下凡一般，橫掃六合八荒，剿滅黑佛，降服東北虎的過程。
    石嵐這次沒有質疑他在吹牛，因為dst山區確實出了不小的動靜，她知道那裏麵有多凶險，“死亡三角”，可不是白叫出來的。
    “你說黑佛把事都招了，還把資料都給你了？”石嵐有些激動。這意味著本來已經失敗的臥底行動出現了巨大反轉，竟然一步到位，直接成功了。..
    “自己瞧瞧吧。早說過，區區小事，對我而言易如反掌。”牛保國左手抓著方向盤，右手掏出固態硬盤，很裝逼地遞給了石嵐。
    石嵐這兩天在整理材料寫報告，車上就有台筆記本電腦。她立刻拿出來插入硬盤，開始查驗，心中越看越喜。
    硬盤裏麵的罪證遠比她意料的更加充分完整。這對她來說，並不隻是破獲一件大案這麽簡單。
    據現有調查來看，黑拳組織在中原省區域的合作利益鏈中，朱運文占有重要地位。石嵐認為，光憑他的能力，不可能掌控的了這門生意。朱遠長八成對他有暗中協助。
    如果這件案子成功收網，能抓到很多人，牽扯出不少事，說不定就能抓到朱遠長的破綻。
    石嵐眼中映著屏幕的亮光，心想：
    “父親的死一定和朱遠長有關，如果鄒泰不是凶手，那查朱遠長就是剩下的唯一思路了……
    “爸，我不會放棄的，一定查出事情的真相，替你報仇。
    “如果一年查不出，那就查十年；如果十年查不出，那就查一輩子！”
    不知不覺，牛保國已經把車開到了臨時指揮部門口。
    石嵐讓他先把車停在門邊不起眼的位置，叮囑等會進去見陳勇時，不要提她追查東北虎的事情。她不能讓人知道自己在查以前的案子。
    牛保國點頭應允，說實話，要不是石嵐強烈要求，他都賴得見陳勇。
    “對了，我那張照片是怎麽跑到黑佛手裏去的？你有沒有問？”石嵐突然想起了這件事。
    “好像是有人匿名把照片發給了虎子吧，具體沒問，這重要嗎？”
    牛保國還真把這件事給忘了。還是鄒泰在喝酒的時候，主動聊到這件事，但他也不知道是什麽人發給他的。
    “非常重要！”石嵐斜睨著他，滿頭黑線。
    突然，她想起自己剛才也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說道：“鄒泰在我父親出事的時期去過中州，還與朱遠長接觸過。你知不知道，他去那裏做什麽？”
    “我沒問。”牛保國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