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安東尼奧知道林凡背著他去負荊請罪之後，立馬伸長手要拉她的後領，想看她背上的傷口。被她滑溜躲過，還被踹了一腳。
    “不是說送秘籍彌補的嗎？”他抱著小腿，單腳跳著跟在林凡身後，“怎麽還下血本啊？”
    “賠禮是賠禮，負荊請罪主要還是平複我內心的負疚。”林凡回道，“就好像我跟你之間鬧了矛盾，難道我高高在上給你個賠禮，情緒就完全抵消了嗎？放心吧，那點傷口，又吃過藥，早消了。”
    “那也疼啊……”安東尼奧嘟囔著，找機會摟住林凡肩膀，“好吧，我知道你什麽意思了。這樣也好，省得你以後做什麽，總在對不起他們的烏雲下。還有啊，我們之間怎麽可能有矛盾呢？”
    “怎麽不可能？”林凡一個扭身，從他胳膊裏掙脫，“是人就有矛盾。我們剛以機甲見麵的時候，我隨時準備著跟你打生打死呢。”
    “呐呐呐呐呐！”安東尼奧繼續追在她身後，“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吧？我可從沒想跟你動過手啊！即便有一天，咱們意見有不同，我也肯定是站你這頭兒的，放心！”
    林凡這回沒讓，任由對方巴掌拍到自己肩上：“謝了啊！”
    “咱倆客氣啥？”安定斯奧揮揮手，又問，“那挨雷劈的事怎麽說？澄空怎麽說？”
    “那是渡劫，怎麽到你嘴裏像是作孽了一樣。”林凡翻了個白眼，“他隻是問我的想法。我沒想好，所以暫時沒結果。”
    “也是。”安東尼奧挨著她坐下，“雖說你抗雷，機甲也被劈過幾次，但肉身去抗，還是第一次。我每次想都覺得可怕。更別說你了。”
    “現在還是先把混沌珠拿到手最要緊。”林凡看向遠方不確定的某一點，“至於九九雷劫的事……再說吧。”
    “對對對，”安東尼奧連連點頭，“先把混沌珠拿回來，送回諾亞號去要緊。我就怕你被玢澤那些人三兩下忽悠瘸了，不管不顧就無私奉獻了啊！”
    “你當我是你呐？”林凡覷他一眼。
    “我怎麽了？我聰明著呢？這叫大智若愚！”安東尼奧胸脯拍得啪啪響，“哦~~我明白了，”他側目看向林凡，“你之所以對自己下狠手，是怕這份愧疚不及時清除，會被對方利用，要挾你去挨雷劈吧？”
    林凡近些年性格越來越往原來靠攏。
    安東尼奧覺得，她被愧疚挾持，不管自己的真實想法，為了平複所謂的虧欠，挨雷劈的可能性大概率過半。
    “沒有人能要挾我。”林凡回道，卻沒否定其他。
    “行啊，哈尼！”安東尼奧像是突然認識林凡一樣，拉開距離，上下打量，“你是什麽時候偷偷變成這樣的，心軟又果決，溫潤又淩厲，還會對熟人用手段和詭計了……”
    林凡抬眉輕飄飄瞥他一眼，這都什麽形容詞啊？
    安東尼奧諂笑著搓手：“不過我喜歡，嘿嘿嘿嘿……”
    早前的林凡太感性，容易衝動行事，不顧頭尾。
    魔神星之後沒了感情，又太過冷硬。眼裏仿佛沒有活物，世上沒有她的在乎。
    兩種性格都讓人發愁，現在倒是挺好！有手段又不失本真，善良也不容易被拿捏。這樣剛剛好捏。
    果然自己才是那個必須的條件，林凡還得有自己的貼心陪伴才能變成這樣……
    林凡沒理沉浸在自己思緒裏兀自“嘿嘿嘿”，逐漸猥瑣的安東尼奧，起身去找吳憶和關瑩。
    身份挑明的事她們還不知道，得去通知一聲。
    還有其他艦員。雖然消息在長天門暫時不會擴散，但還是要讓諾亞號通知他們一聲。
    混沌珠到手應該不會太久，不管是身份暴露，還是離開，他們都應該要做好準備了。
    有安東尼奧這個眼報神天天盯著，玢澤也沒能耽誤幾天。
    第四天早上，宿澤來傳消息，說掌門招她去議事廳，商討再探上古的事。
    林凡掐指一算：整合地圖，還要被臨淵問東問西，玢澤自己修整的時間都沒有多少……看來是真被安東尼奧煩的夠嗆。
    議事廳裏烏泱泱還是上次那些麵孔。還以為他們早走了，誰知都等著呢。
    想來也是，事關上古，他們又不是長天門能得到第一手消息，隻能采取緊迫盯人的策略。
    去上古取混沌珠勢在必行，沒人阻止得了，但很多人都提出要跟著一起去探探上古。
    “你們確定？”澄空皺眉，好心提醒，“上古輻射厲害，不是普通結界能擋的。先前我門弟子，還有太虛宮、幽夜宗弟子都曾深受其害。對身體的損害非同一般，普通手段難以治愈。這一點，太虛宮道友也可做證。”
    其他宗門心裏第一時間的反應卻是：好啊，你們上三宗早就趁我們不知道的時候下去過上古了，現在卻在這裏攔我們，哼！
    “普通弟子與我等自然不同。”有人自信道，“澄空掌門放心，我等又不是那初出茅廬的稚齡小兒，下去上古，自然安危自負。即便出事，也絕不會責難於長天門。”
    下方眾人紛紛應和，目光都有意無意地瞥向上首的林凡。
    雖說看不清修為，但畢竟她修行時日尚短。他們分神境怎麽都活了千多年了，防身手段不至於還不如一個小丫頭吧？
    澄空見勸不住，也沒再多話。這些都是不請自來的，他們的安全本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最終確定去的人不少。
    除了林凡三人，還有樂正遠青、臨淵，再加上其他宗門，實力上了分神的共十來人。
    樂正遠青和臨淵根本不用澄空擔心，他跟玢澤還有林凡三人確認好相關事項之後，就去準備了。
    其實也沒什麽好準備的。這些年給林凡和安東尼奧的東西不少。玢澤肯定也不缺。
    但盡管如此，澄空還是收拾了不少他覺得能用得到的應急物資，在林凡和玢澤之間猶豫了一下，塞給了小弟子。
    絕大多數人見狀，暗自嗤之以鼻。還說要接九天劫雷呢，看看這副沒斷奶的樣子。
    有臨淵在，林凡手裏的密匙都成了擺設。
    一行人乘飛舟到最近的出入口。臨淵以指輕劃，眾人麵前突然淩空出現一個透明景窗。
    內部的昏紅和荒蕪的確符合先前對上古的描述，但本來爭著要進上古的各宗派人你望我，我望你……全都舉步不前。
    臨淵不管別人，一馬當先走了進去，然後是玢澤。
    林凡將密匙交給樂正遠青也變身機甲鑽了進去。
    眾人隻覺眼前一花，又一花，長天門幾人都不見了。
    “那什麽東西？”
    “機關傀儡？還是防身護甲？”
    “難怪澄空那小徒弟可以自由進出呢，原來有這等寶器。嗬！我們也進去！”
    白袍修士等所有人都進去，才最後邁步。
    藏在身後的手白影一閃，是一隻傳音紙鶴飄然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