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不愧是未來的首輔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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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世倫聞言雙手一軟,沒抓住圈椅扶手,咣當一聲狠摔到地上。

    這次直接下巴著地,磕的淚水都控製不住從眼角流出來。

    張鷹棟莫名有預感。

    別看蘇禹珩一個字沒和他說。

    但是收拾完薛世倫,下一個要收拾的人就是他。

    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理念。

    張鷹棟轉了轉眼睛,與蘇禹珩恭敬抱拳回答道

    “蘇大人,還請容下官細稟。此人乃是金鱗縣醫官,扶傷堂的坐堂大夫薛世倫。他以治療外傷聖手,揚名在全縣之內。下官今日本是請他來為傷兵治病,不巧他舊疾複發暈倒在軍營,才不得不勞煩蘇夫人。”

    說到這裏一頓,他擰緊眉頭瞪向剛從地上爬起來的薛世倫,嫉惡如仇的語氣,繼續道

    “可此人心胸狹窄,見蘇夫人為女流在治病,便不肯協助蘇夫人,甚至與蘇夫人打下賭約。以明早為期限,若二十五名傷兵全部康複無礙,便允蘇夫人參與今年醫試。如今賭約勝負未分,還請蘇大人示下應當如何處理?”

    他這一整套長篇大論,聽起來句句都是在拉薛世倫做擋箭牌。

    但實際上,卻是在救薛世倫。

    這倒不是因為他想以德報怨不計前嫌。

    而是因為無論唐妙顏的醫術如何,她將來都會隨蘇禹珩回京。

    薛世倫的醫術再怎麽不如唐妙顏,他也一定不會離開金鱗縣。

    今日得罪薛世倫,或者薛世倫有個好歹。

    將來他的兵再受傷,他要去求誰?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他若連這點事都想不出來,分析不出厲害,又怎配為官?

    將來的官途怎麽走得遠?

    聽了張鷹棟的話,蘇禹珩果然沒有著急開口。

    他垂下又長又密的睫毛,遮住那漂亮到極致的黑眸,在分析他的弦外之音。

    他是不明白唐妙顏為何突然會醫術,但既然她會這門手藝。

    得到醫者資格,光明正大的行醫,將來才會走得更遠更穩。

    既然他欠了唐家父女,想要還清虧欠。

    那麽他幫她鋪平以後的路,讓她得到從醫資格,將來可以憑借自己的能力受用終生。

    那是不是也算極大的彌補?

    他的良心也能多少安一些。

    “既然此事牽扯到二十多條人命,本官也不能視如草芥。本官陪你們一起等到天明!”

    他說完就牽起唐妙顏的手,大步朝外麵走。

    這裏是醫療小院,那麽多外傷潰爛的病人,空氣中到處彌漫著血腥味和腐肉臭味。

    他怎能讓她在這種環境裏,和一堆男人坐在一起?

    軍營戰備堂之內,張鷹棟命人準備好的飯菜已經到了。

    蘇禹珩倒是讓所有人都坐下用遲到的晚飯。

    他、唐妙顏、張鷹棟、薛世倫,都坐在同一張桌上。

    她突然覺得即便自己穿越一萬次男人身體,肯定也做不了官。

    因為她發現,官員見到上級,從始至終都不是好好坐在椅子上。

    那隻坐三分之一,為了顯示對對方尊敬的姿勢,隻是看著就累得要死。

    更不要說一坐就是一兩個時辰。

    這一頓飯,哪裏是獎勵?

    分明就是懲罰。

    難怪之前薛世倫就從那麽大,那麽寬那麽舒服的圈椅上掉下去。

    嘖!

    蘇禹珩這腹黑男。

    就在張鷹棟和薛世倫的腰,都要因為不挨椅子坐斷的時候。

    蘇禹珩終於放下給唐妙顏一直夾菜的筷子,不緊不慢的開口

    “今日之事並不怪二位。”

    張鷹棟和薛世倫對視一眼。

    暗暗在心底裏苦笑。

    這還不怪他們?

    這要是蘇禹珩怪他們來,那他們倆的小命豈不是就沒有了?

    這夫妻倆絕對都是白切黑,妥妥的黑芝麻餡湯圓。

    隻是他們心底再不爽,表麵也要恭恭敬敬的回給蘇禹珩一個軟笑。

    “內子雖然心地純良,但終究是與法不合。在這裏,本官替內子給二位致歉。”

    蘇禹珩邊說邊緩緩拿起酒杯,那瑩白如玉雕的手指,完美的比手中白瓷杯還要細膩。

    張鷹棟和薛世倫對視一眼,趕緊都舉杯靠底相迎。

    薛世倫用就差拍胸脯發誓的態度,鄭重回答蘇禹珩道

    “蘇夫人善良沉穩,醫德高尚,能有這樣的醫者,是我國之福,是百姓之福。蘇大人請放心,小的做為金鱗縣醫官,定當為百姓認真做事,絕不會埋沒蘇夫人這種人才。”

    別看醫官叫官。

    其實並非官員。

    所以他無法自稱下官。

    蘇禹珩頗為滿意的勾了勾唇角,從始至終一個關鍵字都沒說,就直接把事情辦妥。

    唐妙顏被蘇禹珩投喂到差點撐壞。

    可到了這會兒,卻覺得撐壞都值得。

    她終於快去考取行醫資格!

    沒想到穿書一次,她居然還要再進行醫學考試。

    也算是真正的重活一遍。

    如此一來,別說第二天早晨,二十五名傷兵全部脫離危險。

    那就是全部死亡,張鷹棟也不敢再動拿唐妙顏頂罪的想法。

    於是在張鷹棟千恩萬謝,就差激動到磕頭的興奮之中。

    唐妙顏被蘇禹珩抱著細腰坐上馬背,馬鞭一樣踏塵離開軍營。

    “你居然放過了張鷹棟?真不是你性格。”

    迎著初夏清晨舒爽的清風,唐妙顏眯著眼睛笑問。

    蘇禹珩左手圈著她的細腰,右手緊緊抓著馬韁,將她妥帖的抱在懷中。

    “懲罰不一定要在當時,也不一定要在明麵。他對你我心中有愧,留著他為我們做事,比打他五十庭杖要合適得多。”

    不愧是未來的首輔大人。

    這一開口就是滿滿的陰謀算計。

    所以這也是為何,他到軍營之後,從始至終都沒為難張鷹棟的理由。

    唐妙顏的後背明明在他溫暖的胸膛之中,卻還是因為他這番腹黑的回答,狠狠哆嗦一下。

    蘇禹珩不解的低頭看她一眼,疑惑問道

    “你冷?”

    “啊。”

    她還能解釋什麽?

    蘇禹珩不是很理解她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

    不過抱著她的左臂,卻是更加用力幾分,將她更多嵌入胸膛,想將自己的體溫借給她暖著。

    “困嗎?”

    他問。

    “不困。”

    她如實作答。

    “那我們現在來說說自己的問題。你是何時何地學會的那古怪醫術?”

    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唐妙顏覺得這應該算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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