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特沒有隱瞞，低聲道：“不要忘了，我是地獄廚房的孩子，在地獄中心長大。”
    “那就好，我不用費力跟你解釋那麽多。”
    勝利在即，馬特一時間呆呆站在河岸邊，臉上竟有幾分茫然。
    就地取材，找了塊大石頭，用一根繩子將屍體與石頭捆住，一腳踹進了河裏。
    “幫你處理報完了仇，接下來談談你欠我們的東西。”
    戴維見馬特神態變化，突然開口：“我為你搭上了一個人情……金並是誰你或許不知道，但你往後一定會明白，這個名字意味著什麽。”
    斯威尼的屍體很好處理。
    短時間的接觸，馬特展現出的能力，讓他頗為滿意。
    尤其是那一手超凡脫俗的聽力。
    韋斯利現在還不知道，馬特除了聽覺之外，觸覺、嗅覺、味覺，也同樣驚人。
    “非常好，至少你讓我知道，我沒有幫錯人。”
    戴維很高興，拍了拍馬特的肩膀，笑道：“我來跟情報商聯係，最遲明天，你就能拿到斯雷德的信息。”
    “感謝。”馬特已經學會抱大腿，坦然接受。
    三人隨即離開曼哈頓大橋附近，回到地獄廚房，其樂融融吃了頓午餐。
    “糟了。”
    吃飯時，韋斯利突然想到，今天原計劃是去抓老鼠：“我們還沒抓老鼠。”
    “算了別抓了，垃圾車已經送到，我晚上去給你裝一車的老鼠過來。”
    戴維大手一揮，像個良心發現的黑心老板，免去了韋斯利的工作。
    他剛創辦的公司，菲斯克製藥，理查德和康納斯的生命科學研究所，有固定的小白鼠合作單位。
    雖說對方是專門培育小白鼠、恒河猴等實驗生物的公司，但小白鼠不也是老鼠麽？
    ……
    當天，入夜。
    布魯克林工業城，紡織工廠，兄弟會總部。
    “槍匠，今天讓你過來，是要給你一個任務。”
    斯隆坐在自己辦公室的椅子上，渾身舒暢，已經快要長老年斑的臉上，甚至都透著一股神采飛揚。
    在解決克洛斯帶來的巨大威脅後，他自認整個紐約，已經沒有什麽人能威脅到自己，尤其是兄弟會內部，被他完全掌握，捏成一塊。
    從今往後，他就是兄弟會之主，殺手之王。
    “戴維？”
    槍匠目光一掃，看到斯隆擺在桌上的文件，詢問道：“你要我去殺了他？”
    “不錯。”
    斯隆點頭：“他的名字早早的上了裁決書，之前沒對他出手，是因為克洛斯，現在兄弟會的運轉已經恢複正常，是時候重啟任務了。”
    “明白。”
    槍匠臉色肅然：“我這就去辦。”
    “等等，殺了戴維之後，把他的手機拿回來給我。”
    斯隆沒有解釋的意思，隻是補充了一句：“他的手機對我有用。”
    “好。”
    槍匠言簡意賅，沒有多問，轉身離開。
    片刻後。
    福克斯神情凝重地敲響了斯隆辦公室的大門。
    “怎麽了？”
    斯隆見到福克斯臉色不對，詫異道：“有什麽事嗎？”
    “我找到韋斯利了。”福克斯說道。
    “哦？”
    斯隆挑眉，眸中掠過一抹驚喜，連忙追問：“他在哪裏？”
    “他跟戴維在一起。”福克斯回答。
    “什麽？他們兩個怎麽會在一起，難道韋斯利不知道克洛斯的蹤跡，是戴維泄露給我們的嗎？”
    斯隆皺眉，心裏咯噔一下，當即道：“我已經派槍匠去殺戴維了，你現在馬上帶人過去，與槍匠匯合，合作殲滅戴維和韋斯利，不要讓他們兩個活過今晚。”
    “明白。”
    福克斯點頭，遵守命令：“我這就去。”
    ……
    地獄廚房，秘密基地。
    戴維開來一輛垃圾車停在門口。
    “嘰嘰嘰嘰……”
    垃圾車裏，老鼠亂叫的聲音接連響起。
    駕駛座上，戴維看著門口的韋斯利和馬特，笑道：“我們的寶貝到了，裏麵有三千隻老鼠，基本夠用了。”
    “嘿，我們總不能在這裏安裝炸彈吧？”
    韋斯利攤手。
    給老鼠身上綁炸彈不是個困難的活兒，但非常耗費時間和精力，而且需要一個合適場地。
    “所以我叫了人幫忙。”
    戴維早有所料，聳肩道。
    “誰？”
    韋斯利詫異。
    “韋斯利，幾天不見，看樣子你心情不錯，沒有沉浸在痛苦之中，這很好，不愧是我的學生。”
    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徹。
    韋斯利瞬間辨認來人身份，臉色一變，拔槍瞄準對方。
    “槍匠，你怎麽在這裏？”
    與此同時，槍匠察覺到韋斯利的動作，連忙高舉雙手，示意自己沒有威脅，同時高聲道：“嘿，停手，不要射擊，我們是隊友。”
    “等等，你就是戴維口中的幫手？”韋斯利睜大眼睛。
    “不錯。”
    槍匠笑道：“事實上，不光是我，其他人也來了。”
    “其他人？”
    韋斯利似乎想到什麽，睜大眼睛，見到從街道盡頭出現的幾人。
    福克斯，修理工，屠夫……
    一行人的出現讓他心情激蕩，一時間不知說什麽才好。
    “你們……”
    韋斯利心情複雜：“我還以為你們之中，大部分都是壞人。”
    “不。”
    福克斯低聲回答：“真正的壞人是斯隆，韋斯利，我們之間……其實不一定非得是敵人。”
    “是的。”
    韋斯利默然片刻，點了點頭：“我想，克洛斯也是這麽認為的。”
    這時。
    戴維把目光投向馬特：“事情發展速度有點出乎我意料，看樣子，你今晚就能還一部分人情給我了。”
    現在的他對於殺人這事兒，已經沒那麽抵觸。
    換句話說，這樣的馬特在戴維眼中，變得越來越好控製。
    “既然如此，需要你出麵時，我不會客氣的。”
    “……沒有想好，完全沒有，我現在腦子一片空白。”
    馬特搖頭，語氣誠懇：“我隻知道，無論你讓我做什麽，我都會全力以赴。”
    說這句話時，馬特顯然沒想太多，正如他自己所說，現在腦子一片空白。
    但戴維聽出了潛意思，臉上笑容更加深邃。
    馬特殺人之後，破除了內心障礙。
    戴維滿意點頭，說道：“既然你知道金並是誰，那你應當清楚，你欠了我一個多大的人情。”頓了頓，“想好該怎麽還了嗎？”
    “不，我知道金並。”
    戴維點頭，沒有解釋太多。
    韋斯利見狀，對於馬特有可能參與己方的複仇計劃，他倒是樂見其成。
    就算河水幹了，裏麵密密麻麻被沉河的森森白骨，誰又分辨得出來，哪具骨頭屬於斯威尼呢？
    經過幾百年的驗證，對不止紐約黑幫的紐約人而言，這是完美的處理屍體的方案。
    曼哈頓被兩條河包圍，西邊是哈德遜河，東邊是東河，兩條河奔流入海，又相互依靠。
    隻要哈德遜或東河的水不幹，屍體永遠都不會被發現。
    大仇報了一半，馬特吐出一口濁氣，忽然覺得渾身輕鬆。
    雖說親手殺死他父親的凶手，斯雷德還逍遙快活，但他已經知道了這個名字，說明斯雷德剩下的時間也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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