靶眼腦子好似僵住，轉不過來了：“如果你們兩個早聯合起來，東海岸從幾年前開始，就是我們的天下了。”
    事實上，這個問題不光是靶眼，也是安德烈想知道的。
    這種事兒能用等量代換來解釋嗎？
    真實的黑道爭霸，兄弟打架，和平談判，互相謙讓，其樂融融。
    我數學不好誰來教教我？
    靶眼和威爾遜齊齊沉默，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麽好。
    虛假的黑道爭霸，街頭槍戰，暗殺下藥，無惡不作，毫無底線。
    金並的真實身份，全世界知道的人，屈指可數。
    而威爾遜·菲斯克，地產行業的億萬富翁，眾人眼中，從地獄廚房走出來的天之驕子。
    誰會覺得，一個年紀輕輕就身家數億的富豪，會去做遲早掉腦袋的黑幫頭目？
    況且，威爾遜白手起家，邁出的每一步都有跡可循，是地獄廚房白道的代表人物，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所有人都知道，威爾遜·菲斯克一定跟黑道有所牽扯，但不會有人想到，他就是金並。
    這是燈下黑。
    另一邊的普希金，作為東海岸的黑幫教父，誰又會想到，如此東歐的名字背後，其真實身份，是一個出生自美利堅本土，生活在紐約地獄廚房、金並大本營的大學生？
    不得不說，戴維推出替身來吸引目光的做法，是在太妙了。
    誰都不知道，大眾眼中的普希金，居然是個假貨！
    “關於我的身份，你是怎麽發現的？”
    威爾遜終於開口，有些好奇。
    為了避免給家人帶來麻煩，他金並這個身份，即使在家裏也是保密項。
    但在幾天前，戴維強闖拳館時，曾給他發過幾條信息。
    從那時起，威爾遜察覺到自己的身份，在戴維眼中好像不再是秘密。
    不過，戴維在短信中表示，會在聖誕家庭聚會時解釋前因後果，也就沒有急著詢問。
    沒曾想計劃不如變化快。
    “本來我也不確定，但經過拳館那件事，也就可以確定了。”
    戴維微微一笑。
    “你在試探我？”
    威爾遜表情不變，正如所想的那樣。
    自己對戴維太放心，以至於漏了破綻，在戴維詢問自己時，連一絲隱藏的打算都沒有。
    “不錯，算是試探。”
    戴維說著，言歸正傳：“既然情況都說明白了，那我們再來聊聊正事。”
    “我對CIA的這次行動知道不多。”
    威爾遜換個角度，很清楚戴維想知道什麽，微微搖頭，直言不諱，和盤托出：“不過，CIA的人的確找過我，讓我跟他們聯手，將你們徹底趕出紐約。”
    頓了頓，他接著道：“事實上，我答應了。”
    聽到這話，安德烈臉皮抽搐。
    他當然知道威爾遜口中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這次和談，威爾遜打的算盤，必然是假裝聯合，然後背地捅刀。
    不過，威爾遜怎麽都沒想到，普希金是自己親弟弟。
    既然如此，計劃自然要調整。
    “聯係你的人是誰？”戴維詢問。
    “蘇珊，一個老女人。”
    威爾遜毫不猶豫，出賣了CIA的信息：“據我所知，她早就從CIA退休，因為跟麥考爾關係不錯，所以成為了傳話的人。你如果找到她，並無多少用處。”
    “不，是有用的。”
    戴維搖頭，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她跟麥考爾關係很好，能作為魚餌，幫我把麥考爾釣出來。”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消息對你們很重要。”
    威爾遜想了想，說道：“CIA很看重這次行動。既然你是普希金，那肯定知道整個東海岸市場意味著什麽，拿下這個市場，能讓CIA本土員工每年多發至少一份獎金。”
    “聽起來是個壞消息。”戴維聳肩。
    “的確是個壞消息。”
    威爾遜說道：“蘇珊告訴過我，CIA打算派出黑色行動突擊隊，對普希金在紐約的勢力做出全麵清洗。換句話說，留給你們的時間不多了。”
    “這可是紐約，他們真敢玩兒這麽大？”
    戴維皺眉。
    黑色行動突擊隊是CIA的王牌行動隊，麥考爾就曾是其中一員。
    一個麥考爾的出現，就給他們造成了這麽大的麻煩。
    更別說，一個有CIA總部撐腰，不知由多少個麥考爾組成的特別行動小隊。
    “黑色行動的本質就是，隻要把目標殺光，誰知道是他們幹的？”
    威爾遜露出冷笑，對CIA這種國家隊下場撈金的做法很是不屑。
    在他看來，這是在破壞地下世界原有秩序。
    這種做法非但不會讓世界更好，反而會導致原有秩序的崩壞，令世界變得更亂。
    “我需要你的幫助。”
    戴維想了想，毫不猶豫地選擇搬救兵：“威爾遜，你得幫我。”
    “你想讓我假裝跟CIA合作，迷惑他們，幫你套取信息？”
    威爾遜笑了一聲，看出戴維的小心思。
    “是的。”戴維點頭。
    “為什麽？”
    威爾遜雙手抱胸，拿捏了起來：“我們是敵人。”
    “是敵人，更是兄弟。”
    戴維微微一笑，反向拿捏：“你是我親哥哥，如果連你都不幫我，這世界還有誰能幫我呢？”
    “我有什麽好處？”威爾遜不甘心被拿捏。
    “以後安德烈聽你吩咐。”
    戴維的回答讓威爾遜又是一愣。
    威爾遜不知道安德烈是誰，但如今會議室中的四個人，隻剩一個的真實身份未被揭露。
    毫無疑問，戴維的替身，那個東歐人，大眾眼中的普希金，就是安德烈。
    戴維這句話的意思是，以後普希金的力量任你調遣，你不僅是金並，也是普希金。
    說白了，他將自己嘔心瀝血，一手打造的地下王國，拱手送給了威爾遜。
    “為什麽？”
    威爾遜眉頭一挑，再度露出一抹驚訝。
    倒不是感慨戴維的大方，而是感慨戴維為何突然會做出如此不理智的決定。
    “我累了，而且，做一個地下皇帝，從來都不是我的目標。”
    戴維實話實說：“我準備站在台麵，做點小生意。”
    “菲斯克製藥？”威爾遜詢問一句。
    “看來你對我也不是那麽不了解。”
    這下輪到戴維露出驚訝表情，他點了點頭，肯定地說道：“不錯，就是菲斯克製藥，它代表著未來。”
    “錯了。”
    戴維看向威爾遜，說道：“我哥哥是威爾遜·菲斯克，一個億萬富翁，而我是戴維·菲斯克，一個來自地獄廚房的普通大學生。”
    靶眼瞬間恍然。
    他聰明的大腦在第一時間就想明白一切。
    “你以為我不想？”
    戴維聽了這話，用看傻子的表情看靶眼。
    關於這個問題，他早就準備好了答案，不答反問：“我哥哥是誰？”
    “金並。”靶眼回答。
    唯獨威爾遜異常平靜。
    “如果你是普希金，為什麽會跟威爾遜鬥這麽久？”
    這倆兄弟互相都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金並，正如普希金一樣，是個代號。
    “我為什麽不能是普希金？”
    戴維笑得很開心，就喜歡見到靶眼這傻愣愣的表情。
    “你怎麽可能是普希金？”
    靶眼盯著戴維看了好久，才終於緩過神來，問出內心疑惑。
    連帶著壓抑不住驚訝，臉色詫異之餘，又有些欣慰的威爾遜，也引入眼簾。
    他反問道：“我哥哥可以是金並，那我為什麽不能是普希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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