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
    一輛七座商務車晃晃悠悠的離開了曼哈頓。
    “四千萬，我抽百分之二十，拿八百萬，剩下的三千兩百萬我就不參與分配了，你們一人五百三十萬，零頭就當小費分給馬特，他的指揮對我們作戰幫助很大。”
    車內，戴維開始算賬，然後看向馬特，似乎想到什麽：“你有瑞士銀行的安全賬戶嗎？”
    安全賬戶，說白了就是國外私密賬戶，隻要提供賬戶和密碼，隨取隨用。
    雖說表麵上開戶一定要提供身份信息，但這年頭誰還搞不到幾個假身份？
    加上這個時間段的瑞士銀行信譽頗佳，與二十年後不同，仍是大部分地下錢莊和私人隱秘賬戶的首選。
    “沒有。”
    馬特搖頭，苦笑道：“我以前甚至都沒聽說過這麽多錢。”
    “福克斯，用兄弟會的渠道給馬特辦個安全賬戶，搞定了告訴他。”戴維吩咐。
    “沒問題。”福克斯沒有意見，這都是小事。
    “多謝。”
    馬特對眼前幾人也很放心。
    盡管認識時間不久，可一同經曆過一些事情後，雙方已經建立了頗為深厚的友誼。
    他也很清楚，這點錢在自己看來很多，在戴維等人眼中，其實遠遠達不到“違背良心、殺人越貨”的地步。
    “我現在去見普希金。”
    戴維擺了擺手：“行動結束，該回家回家。”
    說著，汽車駛入布魯克林。
    “記得把車處理了，不要留下破綻。”
    到達目的地後，戴維下車，目送韋斯利等人毫不停歇，一路遠去。
    ……
    布魯克林，斯拉維會所不遠處，某高級住宅區，獨棟房屋。
    這是安德烈的落腳點。
    位置不算隱蔽，但絕對安全。
    全體俄羅斯黑幫的人，像是夾心餅幹一樣，包圍了這棟屋子。
    街上，隨時有俄羅斯黑幫的打手，代替小區安保巡邏，比警察都認真負責。
    任何人不得在這棟屋子前停留，哪怕是蒼蠅也不行。
    可想而知，安德烈對自己的保衛工作做得有多誇張，與傲慢的蘇珊截然不同。
    安德烈心裏很清楚，被CIA盯上，如果不是仗著普希金的身份有那麽一點震懾力，他隻怕早就被出賣得連渣子都不剩了。
    另一邊。
    蘭可霍夫兩兄弟剛從曼哈頓回來不久，正焦急的坐在屋內等待消息。
    他們想到半小時前的所作所為，既興奮又擔憂。
    這次是把CIA得罪狠了。
    終於。
    一個手下腳步匆匆，飛快而來。
    “曼哈頓酒店發生了大規模槍戰……”
    他神情緊張，想到自己聽到的情報，臉上帶著一絲震撼與不可思議：“警察已經趕到現場，我們的人還看見了那個女人，蘇珊，跟警察站在一塊兒……”
    安德烈與蘭可霍夫兄弟對視一眼。
    他們自然清楚，這是戴維發力了。
    “我們的人安全嗎？警察抓到人沒有？”
    安德烈問道。
    “沒有。”
    手下匯報，臉上的不可思議轉為興奮：“我們的人動作很快，那幫愚蠢的警察沒有任何發現，最多追蹤到我們提供的那盜搶車。”
    “很好。”
    安德烈露出笑容。
    蘭可霍夫兄弟長長舒了口氣。
    叮叮！
    安德烈手機彈出提示，他看了一眼，吩咐蘭可霍夫兄弟：“戴維到了，你們出去接他一下。”
    “好。”
    阿納托利·蘭可霍夫點頭，主動走出屋子，去到街道盡頭，等候戴維。
    片刻後。
    一輛商務車停靠，戴維走下車，與阿納托利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隨後，二人目送商務車離開。
    阿納托利這才上前。
    “戴維，做得非常好。”
    他大笑著拍了拍戴維的肩膀，收起了內心原本的輕視，對戴維徹底改觀。
    如果說，以前隻是看在安德烈的麵子上，才不得不同戴維好言好語，那麽現在，他言語中表露的尊重，完全是發自內心。
    直接帶人闖入酒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抹殺了與CIA關係密切的雇傭兵，為自己人報了仇……甚至還戲耍了CIA這次行動的負責人。
    這種做法，非常對他胃口。
    男人，就應該這麽硬。
    “事情還沒結束，還不到高興的時候。”
    戴維沒有跟阿納托利寒暄的意思，他鄭重提醒：“現在才正式進入關鍵時期。”
    二人一路而過。
    夜晚，這條街道巡邏的黑幫成員，經過他倆身邊時，全部站定行注目禮，口中恭敬的喊“老大”。
    阿納托利習以為常。
    戴維確實是頭一次感受到如此濃重的黑幫氣氛。
    見到這一個個壯漢，目光火熱，充滿野心的模樣，他意識到，在漫威世界混黑幫，確實算是一份相當有發展前途的職業……
    退可報超級英雄大腿，進可做地下世界巨頭，上限奇高。
    當然，提前夭折的可能性，也比其他行業更高。
    不過，對於男人來說，這種高高在上，權力在握的快感與爽感，要勝過一切。
    ……
    戴維來到屋內，再次見到了安德烈。
    這次見麵，安德烈眼底深處，暗含的擔憂之色，比此前要好上許多。
    與CIA對上之後，安德烈一直壓力頗大。
    今晚戴維的行動，總算讓他放鬆不少。
    蘭可霍夫兄弟同樣如此。
    畢竟，普希金雖是東海岸地下世界的黑道大佬，但CIA卻是國家情報機構，直接聽命於總統，麵對如此龐然大物，沒有壓力是假的。
    好在CIA的想法並不單純，行動必須潛藏在水下，否則，安德烈隻怕早就被官方連根拔起了。
    “今天這場行動非常成功，CIA受到挑釁，蘇珊被激怒，該死的人也死了，對我們而言，無疑是一場重大勝利。”
    戴維話鋒一轉：“但是，在這場勝利過後，我們一定要做好應對準備。”
    “怎麽應對？”
    安德烈問道：“你認為CIA會怎麽做？”
    “CIA不是軟柿子，吃了這麽大一個虧，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戴維語氣篤定：“我認為，他們會提前發動計劃，調集力量，對我們進行全麵打擊。”
    安德烈麵露沉吟，心中其實早有預料。
    蘭可霍夫兩兄弟則臉色微變，反應過來，忍不住恨恨道：“早知道今晚我們就先宰了那個叫蘇珊的女人。”
    “蘇珊暫時不能殺。”
    戴維搖頭：“她隻不過是CIA高層的棋子，殺了她之後，仍會有第二個蘇珊，第三個蘇珊出現，她的死不會影響大局。況且，既然這個蘇珊做事不行，是個蠢貨，那麽留著她比殺了她更有用。”
    “看你的樣子，你已經有想法了？”
    安德烈目光閃動，充滿期待。
    “不錯。”
    戴維點頭，正色道：“反正我們現在沒有選擇，不如畢其功於一役。”
    “你想怎麽做？”
    安德烈像個捧哏，緩緩問道。
    雖然他不是真的普希金，但此事仍與他息息相關，容不得半點遲疑。
    “引蛇出洞，逼他們出手。”
    戴維自信滿滿，笑道：“我們要先給他們創造一個絕好的時機，引誘他們行動，然後再讓他們萬劫不複！”
    “可是……”
    蘭可霍夫兄弟麵露遲疑，阿納托利有些緊張：“萬一我們失敗了，是不是意味著……我們再也沒有機會了？”
    “可以這麽說。”
    戴維點頭，語氣平靜：“不過，我們不會失敗。”
    “連現在跟我們合作的金並，實際身份都是CIA的外援，你憑什麽這麽自信？”
    阿納托利皺眉，不明白戴維自信心的來源。
    “金並。”
    戴維臉色古怪：“你怎麽知道金並和CIA攪在了一起？”
    “金並拉攏過我們兄弟，我們沒有答應。”
    阿納托利遲疑一下，直言說道：“你別以為我們兄弟不知道，我們和金並的合作，隻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
    聽到這話，安德烈麵不改色。
    “幸好你們沒有答應。”
    戴維聳了聳肩。
    “為什麽這麽說？”
    阿納托利覺得戴維說話在繞圈子，有點不爽：“我才剛開始看你順眼，你最好把話說清楚。”
    “金並是自己人。”
    戴維看了安德烈一眼，淡淡道：“從一開始，金並就是自己人。這次若能度過危機，普希金將和金並結為同盟，形成一體。以後，整個東海岸，包括紐約在內，就隻剩下一個聲音……我這麽說，你總明白了吧？”
    “……明白了。”
    蘭可霍夫兄弟麵麵相覷，恍然大悟。
    好家夥，金並招攬我們兄弟是你倆擱這兒釣魚呢？
    這不欺負老實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