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說，這次對野山清泉的收購計劃，算是達能的某種試探。真說他們對中國市場有多麽的重視？那也不見得。畢竟這年代的人沒有那麽大的想象力，認為中國市場很快會成長為世界最龐大的市場之一。就像之前說的那樣——達能就是下一步閑棋。
    既然是下閑棋，花費幾千萬法郎還無所謂，花費上億法郎就不值得了。
    其實李緣同樣無所謂，他也沒把這件事放心上。如果達能願意當這個冤大頭，那當然歡迎；如果他們不願意，李緣也不會在意。
    剛剛通過股市狂撈一大筆，緣哥現在不差錢！
    股票的事暫時告一段落。某位不差錢接受了邀請，到大福傳媒去看看那裏的狀況……
    “緣仔，你放心，豪哥那裏進展順利，前幾年的報表已經做的天衣無縫，現在正送到事務所去審核。就是你們野山清泉平地一聲雷，外麵跟風的人就有不少。讓三小姐到港交所打個招呼得不得，我怕排期排到很後麵。”阮大福一邊介紹情況，一邊熱情的介紹。
    李緣笑著答應：“過幾天麗莎就要回港，她準備開個派對慶祝一下。大福叔，到時候你就和阿英一起去？幫忙應該沒什麽問題。”
    “哈哈，是該熱鬧一下，到時候我一定到！”
    “大福叔，先說好了，就是一起聚聚，我們不收禮？”
    “明白。我會送個花籃。”
    “嗬嗬。”
    “緣仔，你那本《大國崛起》準備的怎麽樣？”
    “我明年元旦後去京城，就剩下一些補充資料。應該會多跑幾次圖書館。不出意外的話，上半年就能拿出樣稿。”
    “你有心了，這事不急。一定要保證質量。”
    “大福叔，我也怕出糗啊？”
    “哈哈哈……”
    倆人一邊說著話，一邊來到了大福傳媒邊上的一座大樓。在大樓的三層，租下了整整一層作為網吧！
    “大福網吧？”
    “對！就是這裏，這是我們的第一家門店。現在裏麵正在裝修。”
    在阮大福的陪同下，李緣走入了裝修工地。然而一進大門，他就忍不住一愣，裏麵居然有幾十個古惑仔？
    什麽狀況？網吧還沒開門，古惑仔就來收保護費了嗎？
    見李緣神情古怪，阮大福連忙解釋說：“這裏就是鐵指東東哥的堂口。這網吧就是我們合作一起開的。東哥！你在不在？”
    ⊙?⊙
    李緣一時都無法吐槽。現在內卷就那麽厲害嗎？連社團都開始開網吧了？
    “福哥，我在裏麵。”裏屋傳來一聲大叫聲。
    “緣仔，裏麵請。”
    當李緣和那位鐵指東見麵的時候，沒想到這位東哥很熱情的握手：“緣少，久仰大名。聽說你就是騷話緣哥，我最喜歡和你們文化人打交道。蛋仔，雪茄呢？好東西一不留神就被你們拿走？挑！”
    “嗬嗬嗬。”李緣幹笑了幾聲，“東哥……”
    “別客氣，叫我阿東就得。這裏的手足都要感謝你。福哥說你穩如泰山，我們就聽你的穩如泰山。賺了00多萬！哈哈哈！晚上夜總會走起，兄弟我請客。馬欄裏的靚妹隨便你挑，一炮八響都麽問題。哈哈哈哈……”
    聽著這種魔性的笑聲，李緣莫名其妙。他看了一眼阮大福，阮大福連忙解釋說：“東哥一直很支持你的野山清泉。我就提醒了他一句，這是好股票，東哥就一直持有捧場。”
    “對對！怎麽會跌到毛咩？緣少，你沒看到其他人的那副模樣，他們都嚇的屎尿橫流，隻有我一把梭哈。塊啊！三、四天翻十倍！你緣少才是真大老啊……”
    李緣除了陪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在這個時期，港交所的規則確實對莊家極其友好。
    如果換到其他證券市場，或者是十年以後的港交所，李緣這樣的操作，那絕對屬於內幕交易。除非發布公告，並且停牌半天。否則大股東的增持減持，可以玩的花樣實在是太多了！
    包括鐵指東這樣的，他同樣從阮大福那裏得到了內幕消息。但一般也沒人會管，算是占了一個大便宜。
    另一方麵，正因為有阮大福所謂的內幕消息，鐵指東才會成為股市敢死隊。再加上一丟丟的好運氣，最後竟然能吃的盆滿缽滿？
    ……
    雖說鐵指東是混江湖的，但他人情練達，交往下來也感覺挺舒服。說說笑笑了一陣，李緣婉拒了夜總會的邀請，客客氣氣的告辭離開。
    可是回到大福傳媒的時候，李緣依然一頭霧水，這樣的江湖大老怎麽會對網吧感興趣呢？
    還是阮良英解開了這個謎團：“緣哥，網絡專線特別貴，一年就要好十幾萬。網吧又是新行當，誰敢保證一定賺錢？我老豆就和東叔商量了一下，我們出資金，東哥出場地出人手，把馬經搬到互聯網上，還能在互聯網上現場直播。邊上就能投注，還有靚女陪看，沒錢也有人當場放數。”
    臥槽！
    李緣被雷的外焦裏嫩。這不就是網絡菠菜嗎？香港他娘的遍地是人才哈？
    “這麽做合不合法？”李緣奇怪問道。
    “當然不合法，地下投注站。”阮良英顯得輕描澹寫，“放心，投注站在網吧邊上，專門隔開了一座房間。所以大福網吧是大福網吧，投注站是投注站，那些賭鬼要看互聯網直播，關我們咩事？萬一出事，那也是東叔去擺平。他會安排小弟去頂罪。還有，現在老豆他們雄心勃勃，他們不僅要把澳門的賽馬賽狗也搬到網上，還要開發英國本子等國家的賽馬賽事。”
    臥槽！這個網絡菠菜還走向了國際化？
    李緣差點兒沒有笑噴：“你們怎麽現場直播？現在的網速支持嗎？”
    “無非派個人文字直播，放在一個專門的bb上。賭鬼的世界你不懂，他們隻需要找個賭錢的理由。也許出門喝碗豆漿，他們也會賭個幾蚊錢。”
    好吧！我不懂，你們開心就好。
    你也別說，阮大福算是打了個擦邊球。如果這麽搞的話，大福傳媒的上市還真沒什麽問題，而且短期內肯定能狂撈一筆錢。
    就是名聲不怎麽好聽。阮大福這些港台人可不在意，但李緣就覺得不怎麽值得。
    等到上市以後，還是把大福傳媒的股票全部拋售掉吧！沒必要沾染這種灰色領域。
    “那你們的網吧還搞不搞？你們這麽做，以後進入內地就很不容易？”
    就不說內地嚴禁非法菠菜。像這種生意，一定要和本地的社團相勾結，否則根本開不下去。阮大福、鐵指東他們確實能在香港本地撈到不少錢。但隻要走出香港，他們就是兩眼一抹黑！
    阮良英苦笑了幾聲：“我是想好好搞的，本來就準備開一家正經的網吧。可是老豆他們這樣，我有什麽辦法？”
    “那這樣吧！以後我們合股開家新網吧。等內地有了互聯網，我們再進去。你先在這裏熟悉網吧的管理。如果管理係統有什麽不完善的地方，及時和劉工聯係？”
    “可以！”
    “……”
    離開大福傳媒的時候，李緣感覺哭笑不得。鬧了半天，居然搞出了一個魔改網吧？
    隻要說起歪門邪道，港台那裏的人可謂是創意無限……
    ……
    當回到香港後，為了給野山清泉上市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兩公母就準備開一場慶祝派對，要辦成隆重的大會、勝利的大會！
    各方來賓紛紛趕往派對現場。黃嬌嬌正得意的講述著國際足聯的見聞：“小緣子，你沒看到本宮好有麵子。來的都是名流政要。他們看到我那麽年輕，都大吃一驚。哈哈哈。”
    “嗬嗬。”
    “還有不少歐洲的貴族，他們同樣好有風度哦！像你這樣的土包子，根本狗肉上不了席。哼哼。”
    “嗬嗬。”
    “李緣，你是什麽態度？我發覺你一點兒也不謙虛。”
    “嗬嗬，行行，我謙虛我謙虛。”
    “懶得理你。”黃嬌嬌賞了一個白眼。隨後又變得興高采烈，“小緣子，沒想到足球的影響力那麽大。嘿嘿，我們再去讚助內地的國足好不好？”
    李緣嚇的渾身亂顫，驚叫道：“不好！”
    不知道那就算了。知道國足未來的妖孽表現，特麽的還去讚助他們？那要吃多少斤腦殘片？
    突如其來的誇張表情，把黃嬌嬌也嚇了一跳。她滿臉疑惑：“國足有什麽不好？你那麽大的反應？”
    “就是不行。嗬嗬。呃……”李緣急中生智，忽悠道，“我們讚助商就是保持一個中立身份，否則很容易被外界非議。而且我們是世界杯讚助商，又不是國足讚助商，天生就壓了他們好幾頭！”
    黃嬌嬌撇撇嘴，這男人又在胡說八道了：“你就沒一句真的。”
    “真金白銀。嗬嗬。”
    “你不愛國！小團子，咬他！”
    小奶貓立刻從黃嬌嬌懷著鑽了出來，張牙舞爪的萌萌大叫：“喵喵喵——！”
    李緣無言以對。不是你男人不愛國，就問問國足愛國嗎？
    p！國足真的是害死人啊！
    ……
    幸好有記者拉走了黃嬌嬌，想要找她接受采訪。
    黃嬌嬌回港的新聞見報後，見到她意氣風發的模樣，文夫這些股評人就變得更加憤怒，依然死不悔改的想要繼續鬥爭，揚言一定要告她誹謗。
    而誹謗的焦點就是“大機構入場”。沒想到還沒爭論個明白，達能的專員肖恩就主動找到媒體：“……我們達能集團確實想要入股野山清泉。並且很看好中國市場。……由於雙方的條件沒有談妥，最終隻能很遺憾的終止談判。……我們進入中國市場的決心不變。以後也有可能繼續和野山清泉合作。……不不，不存在收買媒體的情況。我們很尊重香港的言論自由……”
    顯而易見，肖恩這次就是主動幫忙，遵守著生意不成仁義在的原則。畢竟這也是達能董事會的意思，他們想當的就是白衣騎士。無非那個皮誒爾把好好一本經念歪了。
    可是這條新聞發布後，立刻引起全港嘩然。鬧了半天，還真有大機構入場啊？黃小姐確實沒有說錯，那群股評人也確實特別魂澹！
    在一片指責聲中，文夫這些股評人再次集體裝死狗。還能怎麽樣呢？現在無論說些什麽，那都是越描越黑。也隻能捏著鼻子縮回到狗窩裏去了。
    然而這樣的大反轉，免不了全港民眾都是津津樂道，也很具有新聞性、娛樂性、趣味性。
    “黃小姐，對於文夫那些股評人，你有什麽要說的嗎？”
    “跳梁小醜而已。”黃嬌嬌輕蔑一笑。
    “我想他們應該不會再起訴了吧？”
    黃嬌嬌大笑：“算他們識相。他們還算是有點自知之明。”
    “對於達能拋出的繡球，你有什麽看法？”
    “我們野山清泉當然很感謝啦。達能是個巨無霸。”
    “那為什麽不合作呢？條件不會保密吧？”
    “當然不會。”
    “那是什麽原因？能說說嗎？”
    “當然就是錢給的實在太少啦！哈哈哈！”黃嬌嬌皮了一句。
    “那你們準備要多少，能否透露一下！”
    “每股8塊錢，我們就會很滿意。哈哈哈！”黃嬌嬌開了句玩笑。雖然已經聽說了李緣所說的6塊錢，但內心裏，大小姐是不願意賣股份的。她的ceo還沒有玩夠呢。
    小團子掙紮著從波濤裏伸出兩隻小爪子：“喵喵喵——！”
    “哈哈！我家的小貓說要十塊錢！哈哈哈……”
    “……”
    ……
    沒過多久，人已經基本上到齊。在熱烈的起哄聲中，大家準備拍一張大合影。
    然而有人突然發現：“緣仔去哪裏了？他在不在衛生間？”
    黃嬌嬌笑著抱怨了一句：“他說要換套衣服。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就拍張照片？比我們女人還麻煩。”
    嘻嘻哈哈聲中，黃東升笑道：“那就等一會兒。今天可不能缺了他。”
    一旁的葉兆銘和孫浩江在聊天。葉兆銘正在嘲笑孫浩江：“你這個死胖子，就不能多堅持幾天？你起碼損失了好幾輛跑車了吧？”
    孫浩江滿臉懊惱：“得虧我隻賣掉一半。後麵的一半都是塊錢以上拋的。”
    葉兆銘笑著打趣：“哥哥我都是塊錢以上拋的！”
    黃東升也過來湊熱鬧：“哥哥我也是塊錢以上拋的。”
    孫浩江無奈的苦笑：“兩位大老厲害！小弟甘拜下風，可以了嗎？”
    “哈哈哈！”
    笑聲中，黃東升繼續道：“我還算好，我大哥還在滿倉持有呢。”
    “哇！”周圍的人全部驚了，“旭日哥好犀利？他還在繼續看好後市？”
    “主要是家裏有兩隻母老虎，他怕兒子被打。”
    “兩隻母老虎？”
    “我老媽打她兒子，我小妹打我大哥兒子。”
    “哈哈哈……”
    “也對！除非怕皮肉受苦，塊錢確實太高了。北老那邊根本就沒有那麽大的市場。”
    這句話贏得了一片的附和聲……
    “……”
    然而就在此時，笑聲戛然而止。李緣終於出現，就見到他頭戴羊肚兒頭巾，身披一件羊皮襖，神氣活現的出現在大家麵前。
    這是李緣特別準備的服裝，就是用作這個具有紀念意義的特殊場合。
    真以為緣哥是沒脾氣的嗎？一直以來，李緣受到了不少的鳥氣。就是要穿上這一身，打這裏某些人的臉！
    全場漸漸的響起了喧嘩聲。李緣充耳不聞，左右看了看：“怎麽，不是拍照嗎？”
    “你穿這個……？”有人終於提出了疑問。
    李緣神情自若：“這就是我們中國人的正裝！炎黃子孫都來自黃土高坡！嗬嗬。”
    “……”
    黃嬌嬌笑得花枝亂顫。黃東升搖搖頭，開口緩頰道：“那就這樣！排好隊！拍照啦——！”
    在許多人古怪的目光中，李緣和黃嬌嬌站在鏡頭的正中間，他笑得像個土匪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