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荒院鬼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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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並沒有死心,我往屋裏細細地看,這堂屋裏有些暗,真的沒有一個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就看到了貼著後牆的神台上,那個供香台前的碗裏,插了一根香,而且更加詭異的是,這香正在燃著……
起初我看了一遍,倒沒啥感覺,可當我看到這支正在燃著的香時,就突然嚇了一跳,明明這屋裏一直沒有人進來過,可為什麽現在這裏有支香給點燃起來了呢?
不要說他們家這堂屋常年掛著一把老鎖,就連他們院子的龍門,也是鐵將軍把門,有很多次,我都看到那長尾巴的老鼠赤溜溜奮力順著門縫往裏麵鑽。
而每回我都會用小棍子去戳這花竇娘,它們一看到有人靠近,就會突然間發出嗡地一聲響,瞬間從眼皮下麵逃得無影無蹤,速度之快,讓人咋舌。
自從大鈴姐她們一家搬走之後,我是再也沒有進過她們家的院子,雖然我家跟他們家也僅僅一路之隔。而現在,我明明看到這堂屋門還是照樣緊鎖著,可這屋裏怎麽可能會有人挪動桌子呢?
我就有些好奇,馬上從院牆一躍跳了下來,躡手躡腳往堂屋門那裏湊過去,想貼著門縫往裏麵看看,到底是誰進了他們家這堂屋裏了。
我知道這陳刺樹上,有一種黑色的花竇娘,這花竇娘長得很大,翅膀也長,黑翅膀上有幾個左右對稱的鮮紅的斑點,這些花竇娘經常趴在這陳刺樹青色的枝幹上,一動不動地,就跟一個幹枯的樹葉一樣。
沒想到,中午我媽做的蒜麵條,小鍋裏還育的有雞蛋花,還有半碗調好的蒜汁,鋼精鍋裏還有激好的麵條,我一看,就知道我媽是給我特意留的。
我想出去溜達溜達的希望也被這個瞪得溜圓的眼球給嚇沒了,我坐在院子裏,顯得格外無所事事,百無聊賴。
沒一會兒,我就仰麵躺在那石滾上,石滾被太陽曬得有些燙,我也沒用東西墊一下,就勢躺在那裏,睜著眼睛看那高高的天上,啥也沒有,真的啥也沒有,不過,沒一會兒,我就看到很遠很遠的地方,突然就飛過來一個白色的飛機,那飛機飛得很慢,不停地天空轉著圈,可是它在轉圈的時候,還不停地往外噴著白色的氣霧,沒一會兒,我就看到有很多像長城垛口一樣的沒有封口的四方煙塊就形成了,而且這些煙塊一串串地連接著,慢慢圍成一個圈。等一個大圈圍好了,那飛機就又換個地方,開始圍下一個這樣的大圈。
我看得饒有興趣,因為沒一會兒,我家院子上方,就被這飛機給圈了一大片這樣的大圈出來,我就在想,這飛機難道是跟我一樣無聊嗎,故意飛過來,給我畫這麽多四四方方的圈圈,來讓我開心的嗎?
可是,就在我想往後退時,突然有隻眼睛從門縫裏閃了出來,嚇得我啊的一聲,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那眼睛瞪得溜圓,眼白跟眼黑相當分明,而且那眼睛就是一個活人的眼球。
我坐在地上,兩腳不停地蹬著地,往龍門邊退,可是當我再隔著門板往屋裏看時,那眼睛竟然消失不見了,而且神台上那燃著的香,燒得正旺,那嫋嫋升起的煙在棚帛邊上不停地繚繞,就是不往邊上散開。
我從來沒有看到這樣的事,心裏就突然開始害怕起來,回頭看看那緊鎖的院門,就一骨碌翻身站起,抬腳就上了院牆,一躍而過,一溜煙跑到我家院門邊上,開始大口喘氣。
我家院門被五奶給鎖上了,我看看周圍沒有人,就一躍翻過我家的院牆進了院子,趴在壓井上壓了井水喝了好大一氣,然後就一屁股坐在石滾上,朝著大鈴姐家的院子不停地張望。
這時我才看到,他們堂屋裏確實沒有任何人,而那神台上那支香已經燃盡,不過,那升起來的煙卻在棚帛邊上久久盤旋卻沒有散去,真是奇了怪了。
我就隔著門板,山牆,往他們家的東屋,西屋也看了一圈,真的啥人也沒有,屋裏除了各放了一張舊床,跟一張抽屜桌外,啥也沒有。
我把臉貼到了那緊鎖的門上,一隻眼睛順著門縫往裏裏張望。其實,我在牆頭上時,就用上掃了一下,屋裏是真的沒人。
我不知道別的人是否看到了,反正我就躺在石滾上,看得真真切切,一直到我父母從外麵回來,我才看得累了,沉沉地睡了過去……
我是一直睡到太陽偏西很多,才被熱醒的。我起床一看,我父母又下地幹活去了。我起床出來,到壓井邊壓了水洗了臉,擦了身,就去灶屋看是不是有飯吃。
可是我可不敢冒然就往上竄,我怕被別人看到,又伸著腦袋往四周看了一圈,在確定沒人之後,抬起腿就往上蹦,這一回,恰好一下就蹦到了這磚頭院牆上麵了。
那些榆樹苗長得很嫩,在陽光下的風裏輕輕搖晃,而磚頭上的這些厚苔也著實長得不賴,可能是沒人上來禍害過吧,這些綠苔茸茸的,很是滑溜,我手摸上去,比我家那條大白狗身上的毛都舒服。
我現在對這些嚇死鬼花竇娘可沒啥好感,你就逃吧,說不定等一會兒我去另外一排陳刺樹前麵,就又能看到你伏在那裏裝死鬼呢。
外麵陽光甚好,我從陳刺樹邊走到外麵的南北馬路上,往南看看沒人,往北看看也沒人。回頭一看,就看到東院大鈴姐家的藍磚院牆上,長滿了不高的榆樹苗,而那結藍磚頭上,則是鋪著一層綠瓦瓦的厚苔,我覺得那厚苔挺好玩,就想上去摸幾下。
我忍不住多摸好幾下,就在我陶醉在這綠苔的舒服勁當中時,無意間聽到大鈴姐家堂屋裏,突然傳出來幾聲桌子挪動的聲音。
其實大鈴家這個院子,已經空了好幾年了。他們一家人在一個上午,把家裏的東西都裝了一個綠色的軍用卡車,舉家搬到江西去了。他們這麽一走,這個院子就徹底空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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