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染是地球世界的土著。
    但他一直在為化解末日危機奔波，無暇他顧，就連對地球的了解也隻停留在表層世界，更別提外麵的廣闊宇宙了。
    晨曦使徒倒是挺閑，但沒能力探索世界。
    不如把這個任務交給守望者協會，雖然守望者協會必然會在探索的過程中為他們自己攫取利益，但反正隻是一次模擬。
    隻要把情報拿到手就可以了。
    “我想聘請你們為我探索這個世界，看看這顆星球附近有沒有值得注意的東西，再找一找那些可能存在的高等科技文明。”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高等文明操控物理常數限製低等文明發展，他以前是不知道這件事，知道了就不能置之不理了。
    他必須要了解這些高等文明。
    否則他對這些高等文明一無所知，萬一哪天太陽係甚至整個銀河係莫名其妙地蒸發了，他都不知道找誰報仇。
    這種情節在科幻裏可是很常見的。
    “報酬”王染停頓了一下，“一萬億摩大幣吧。”
    又是一萬億，聖雅麵露訝色。
    在她漫長的生命裏，動輒用一萬億摩大幣砸人的，她隻認識王染這麽一個。
    王染臉上波瀾不驚，
    了解到摩大幣的本質以後，他有點想試試世界樞紐的承載上限，不過這次模擬他還要借助世界樞紐的幫助，不能貿然把世界樞紐搞亂。
    等地球度過這次末日危機，他就好好測試一番。
    “你確定是一萬億摩大幣嗎？”
    聖雅緊張地問道。
    守望者協會這段時間其實挺忙碌的，第三區的戰爭剛告一段落，收尾工作和下一階段的備戰工作都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王染的世界很特別，是少見的宇宙類型的世界。
    特點是大和空曠。
    探索這樣的世界要耗費巨大的人力物力，而且王染的世界力量層次很高，探索過程中指不定會遇到什麽意想不到的事情。
    忙碌的守望者協會根本擠不出這麽多力量。
    但如果王染願意出一萬億
    咳，義不容辭！
    這件事就包在他們守望者協會身上了！
    “少了？”
    王染詫異道。
    “不！不！不！”聖雅緊張地解釋道，“一萬億綽綽有餘了，如果您真的準備支付一萬億雇傭我們，我們現在就為您組織人手。”
    王染微微頷首：“扣款吧。”
    叮！
    王染眼前浮起一行小字。
    【大額轉賬通知】
    【守望者協會以任務押金為由，從您的賬戶中扣除一萬億摩大幣，如果您對這筆大額轉賬有異議，請前往中央尖塔，向摩大信徒提起申訴】
    【您的餘額減少一萬億摩大幣】
    【您的當前餘額為∞】
    樂，餘額根本不動。
    “可以開始了嗎？”
    王染詢問道。
    “沒有問題！我這就去組織！”
    聖雅看著守望者協會賬戶上多出的若幹個零，破天荒地有種恍惚的感覺。
    她是負責管理內務的。
    這筆錢原則上屬於守望者協會，但隻要會長不過問，具體怎麽支配完全由她說了算，四舍五入，相當於王染給她打了一萬億摩大幣。
    王染輕聲道：“我希望守望者協會能向我提供盡可能詳盡的資料。”
    “另外，請約束好你們的人。”
    王染態度冷冽地說道：“地球之外的事情我不管，但如果他們在地球上胡作非為，地球恐怕就要多一條用神血匯成的河了。”
    聖雅心中一凜。
    她雖然對王染的實力沒有明確的認知，但她知道王染殺一般的真神就跟宰豬一樣。
    她嚴肅地回答道：“這個任務將由我們守望者協會的內部人員執行，請您放心。”
    王染點了點頭。
    在拯救世界這件事上，守望者協會是正規軍，而且他們組織成員都是各個世界的救世主，有基本的道德底線。
    再加上他的武力威懾，應該不會出亂子。
    他掛斷了跟聖雅的通訊，然後繼續跟麵前的真神討論次級空間。
    時間一晃過去幾天。
    “我們準備出發了。”
    王染收到了聖雅發來的消息，緊接著，他就感受到了強烈的空間波動。
    地球上空出現無數扇門。
    五顏六色的光芒從門裏泄出，把地球的大氣層渲染得像個通了電的霓虹燈泡。
    灰色的機械構裝體魚貫而出。
    這些機械構裝體是巨型機械體的基礎構造單元，它們可以根據需要變形成各種零件，迅速完成巨型機械體的組裝。
    9077世界的戰爭堡壘就是用這些機械構裝體拚起來的。
    地球的各個國家都提前收到了通知，所以當密密麻麻的機械構裝體出現在天上的時候，隻有普通人大呼小叫，各國的軍隊都比較安靜。
    王染沒有關注天上的事情。
    他扭頭望向酒店房間的門，他看到門縫裏有白色的光點往外溢，顯然是有人直接來找他了。
    “好久不見！”
    聖雅從白光裏走出來，她熱情地跟王染打招呼。
    王染微微頷首。
    地球跟世界樞紐有時間差，對他來說，其實前幾天才剛見過一麵。
    “三天之內，我們就能把這個恒星係摸清楚。”聖雅幹練地說道，“然後架設遠程傳送門去銀河係的中心。”
    “我們會在那裏采集黑洞信息。”
    “如果運氣好，我們可以從那個黑洞裏了解到這個世界從誕生之初到現在發生的一切事情。”
    “之後就能根據那些信息尋找高等文明了。”
    王染疑惑道：“黑洞裏有什麽信息？”
    聖雅回答道：“黑洞從誕生之初就在不斷吞噬物質，達到一定水平的科技文明可以解析這些物質，還原在不同時間點發生過的大事件。”
    “假如曾經有高等文明發生戰爭，這場戰爭就會在黑洞裏留下線索，我們就可以根據這些線索去尋找他們。”
    每一個黑洞都是天然的數據庫，越古老的黑洞儲存的信息越豐富。
    它們隻會收容，不會流失，
    “解析黑洞，然後獲得線索。”王染思索道，“聽上去還挺簡單的。”
    聖雅搖了搖頭，她解釋道：“每個黑洞采集的信息都有區域性限製，要了解其他地方發生了什麽，就要采集其他地方的黑洞信息。”
    “解析黑洞信息還需要非常成熟的技術手段和漫長的時間。”
    王染緩緩點頭。
    技術手段和時間
    守望者協會肯定有解析黑洞的技術手段，時間就更不用擔心了，地球跟世界樞紐之間有十倍的流速差距，跟小世界有上萬倍的流速差距。
    “應該很快就能出結果吧？”
    王染詢問道。
    聖雅聳了下肩，她略帶不確定地說：“我不是研究這方麵的專家，但我會督促他們的，至少太陽係的報告最近幾天就能給你。”
    “說起來，你們怎麽收集黑洞信息？”王染好奇道，“鑽進黑洞裏去？”
    《星際穿越》裏就有主角肉身鑽黑洞的場麵。
    “鑽黑洞太危險了，會被撕碎的。”聖雅搖了搖頭，“即便是真神也不能用肉身硬抗黑洞引力，黑洞是自然界最偉大的奇觀之一。”
    王染怔了一下後問道：“真神不是可以直接從外部摧毀一個世界嗎，既然連一整個世界都能摧毀，難道還鑽不進世界裏的一個黑洞嗎？”
    聖雅沉默兩秒後說：“世界跟世界是不一樣的。”
    呃！
    王染沉默了。
    “真神可以摧毀一些弱小的世界，但也不是憑自己的力量強行摧毀，而是破壞世界結構，讓世界因為結構不穩定而坍塌。”
    聖雅解釋道。
    “至於你的世界”
    聖雅攤開手，作出無何奈何的姿態。
    “采集黑洞信息也隻是目前的方案，如果到了銀河係中心，發現那顆黑洞的強度超出了我們的想象，我們就得換笨方法執行任務了。”
    王染歎氣道：“那我隻能祝你們一切順利了。”
    這次模擬最多到第四百二十二天，也不知道守望者協會在這麽短的時間裏能探索出多少東西？
    “好了，我們要出發了，我來就是跟你見一麵。”聖雅調侃道，“省得你說我到地球了不來見你，然後把我殺了。”
    王染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無奈道：“副會長大人說笑了，我怎麽敢動您呢？”
    聖雅笑著擺了擺手，飛出房間。
    天空的機械構裝體似乎收到了號召，紛紛朝聖雅聚攏，如烏雲般整天蔽日。
    聖雅筆直地上升。
    機械構裝體潮水一般跟在她身後，越靠近聖雅的構裝體跟得越緊，在聖雅腳下形成了裙擺似的形狀，最後一起離開了地球的大氣層。
    王染目送聖雅離開，然後把注意力挪回手中的竹簡上。
    “繼續閱讀。”
    話音落地，竹簡射出無數條光線，這些光線在王染麵前交織成一顆十二層的球狀模型。
    這是次級空間的探索日誌。
    它由來到地球的三百多位真神聯合撰寫，截止現在，其中五十多位都失聯了，大概率是死在了次級空間裏。
    所以這也是一份染血的日誌。
    日誌裏的每一條信息，背後都是常人難以想象的艱辛和危險。
    不過真神們也沒有被嚇住，因為他們在次級空間裏找到了很多寶物，貪念和僥幸心理戰勝了他們對危險的恐懼。
    他們把次級空間裏的經曆都寫進了日誌。
    “第六層次級空間，坐標（180，11118，680），本座在這裏發現了一架殘缺的青銅戰車，雖然沒有輪子，但飛起來很快。”
    聲音裏洋溢著沾沾自喜。
    守望者協會給王染的日誌模型非常好用，不僅可以看到那些區域被探索過了，也能看到這些區域的危險程度，還能聽到對應的日誌作者的語音。
    模型上有五種顏色。
    黑色代表尚未探索，白色代表空無一物，金色代表發現寶物，紅色代表存在危險，紫色代表極度危險。
    這就是一篇金色區域的日誌。
    王染轉動模型。
    這次，他挑了一篇紅色區域的日誌。
    “第三層次級空間，坐標（0083，740，1913），這是什麽鬼地方，到處都是飄蕩的幻影，我在這裏迷路了，打不開空間裂縫。”
    “那是什麽？”
    “它朝我過來了！”
    “該死！”
    “轟隆隆隆隆隆”
    “啊！！！”
    語音戛然而止，王染在心裏為這位作者默哀了兩秒，然後轉動模型，繼續閱讀其他神明的日誌。
    半晌
    “十二層次級空間全是戰場”
    王染臉上露出思索的神情。
    安娜之前向他解釋次級空間的存在，一口氣打開了八層次級空間，隻在其中一層遇到了矛插哥，顯得其他幾層比較安全似的。
    但實際情況完全不是這樣。
    十二層次級空間處處都是戰場，隻是層數越深，戰爭的烈度越高，很多區域都殘留著那場戰爭的影響。
    王染轉動模型。
    不同層數的次級空間在位置上有對應關係，他在這份日誌裏找到了三條直達第十二層次級空間，而且全程白色的安全路線。
    “有了這些情報。”
    “我也能親自走一趟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