炤龜(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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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派傳單的工作是9點30分結束,而死亡時間大約是10點30分。中間隻有一個小時。”從公交車下車後的林術看了看表,“以蔡佩怡的經濟情況來說不可能打車,應該是公交,而從茶樓到單車房乘公交花費的時間大概是40分鍾,也就是最快也需要10點10分才到家。”

    林術一邊走一邊想,是什麽工作能讓死者在不到20分鍾內賺到幾十塊。他想過好多的可能性,很快地又統統被他排除了。

    “始終想不通啊,到底是什麽呢。”林術不停地撓著那已經被他弄亂的頭發。

    “小弟弟,你很煩嗎?姐姐可以幫你忘掉煩惱哦。”一聲嫵媚的女聲傳來。

    林術回頭一看,發現眼前是個穿著閃片吊帶的暴露女人,然後又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巷子,隱蔽,出租屋,同時在單車房附近。

    頃刻間,所有的線索都連了起來,林術的腦中已經漸漸地形成了一幅幅完整的畫麵。他連忙掏出手機,打開了相冊遞給了眼前的女人,“請問你前天晚上有見過這個女人嗎?”

    女人看了看,沒有回答,而是點了根煙笑著說“弟弟,我做生意是要賺錢的。”

    林術馬上心領神會,從錢包掏出僅剩的一張紅色紙鈔遞給了眼前的女人。

    女人回憶了下,“前天晚上十點左右吧,那個女人來過這攬客,穿著也不暴露,也不敢上手,我看她樣子應該是第一次來所以印象有點深刻。”

    “那她後來找到客人了嗎?”

    “有,當時我前後腳同時來了兩個客人,我也招呼不來。我看那個女人可憐,一直沒人幫襯就把後來的客人介紹了過去,我還看到他們一起走的。”

    “那你記得那個客人的名字或者特征嗎?”

    “名字不知道,不過他有說過他是砌磚的。如果再見到,我應該可以認出來。”

    找到重要的線索地林術也知道後麵就不是他能解決的事了,他連忙聯係了周穎琳,“硬哥,快來雙沙鎮,我找到重要線索了,還有記得開車來,我沒錢坐車回去了。”

    不多時,周穎琳就帶著數名鎮派出所的警察,在按摩女的指認下抓到了還在工地砌磚的疑犯。

    審訊室內,一個看上去老實巴交的男人正在三個審訊員麵前痛哭。

    “我真的不是故意殺她的。我隻是一時沒控製住,我也沒想過她就這麽死了。”男人一邊抽涕一邊說道,算是直接供認了。

    “詳細說說吧,怎麽殺的人。”

    “我那天下班就打算去巷子裏尋樂子,結果常去的紅紅那裏已經有人去了。紅紅見招呼不來,就推薦我去那個女人那裏,我看她雖然瘦瘦的,但長得還挺漂亮就打算試試。結果沒想到我都跟著這個女人到她屋裏了,錢也給了,她居然說她不想做了。我一怒之下就把她推到床上,壓著她,順手拿起桌上的藥瓶就往她嘴裏灌,我本來隻是想教訓她一頓而已,等我反應過來,她已經暈了,我害怕惹上是非就掩門走了。直到第二天警察來了我才知道我殺人了。”男人說完就捂臉痛哭了起來。

    周穎琳站在監控麵前,憂愁悄然爬上心頭,惋惜地說道“如果這個男人最後沒有逃走,而是選擇報警結果可能會完全不一樣。”

    林術也歎了一口氣,“她應該是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才選擇用身體賺錢,但最後可能是想起自己的女兒和老公所以又反悔了吧。”

    “難怪總說麻線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周穎琳也跟著歎了口氣,“明天是周末,可以陪我去淩雲觀給依依祈個福,再給蔡姐上個香嗎?”

    “好,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有一件事需要做。”

    不多時,邢邪辦公室內,林術一臉囧相地走了進去。

    “你小子,不會又來揪我的吧?”未等林術說話,邢邪反而先開口了。

    “不是不是,邢隊,我當時是腦子壞掉了,我現在是來跟你道歉的。”

    “沒事,反正我沒受傷,反倒是你挨了老子一拳不好受吧。”說完邢邪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

    “不說還好,一說又感覺隱隱作痛。”林術揉了揉肚子,一臉深閨怨婦的模樣看著邢邪,“不過我這次來除了想向你道歉之外,還想問下你那個火焰匕首的事。”

    聽到了火焰匕首幾個字,原本還在壞笑著的邢邪也馬上變得認真了起來,“你知道這個圖標?”

    “嗯,我看到過,在我父母葬身的火海中,就有這麽一個人,手上刺著火焰匕首紋身。”

    聞言,邢邪雙瞳迅速放大,隨即說道“我母親的死同樣跟這個圖標有關。”邢邪平複了下心情繼續說道,“18年前的冬天,我剛滿15歲,那天我剛下晚自習,快到家的時候突然巷子裏傳來陣陣呻&nbp;吟聲,我順著聲響走去,竟然發現了倒在血泊中的母親。送到醫院後,母親雖然保住了性命,但卻陷入了昏迷中。現場由於沒有監控,也沒有目擊證人,所以至今找不到犯人,連一絲線索都沒有。在醫院過了將近一個月,母親才醒了過來,她很虛弱,意識也不是特別清醒,隻是一直重複著火焰匕首的字句。我按照她的描述自己畫出來的這個火焰匕首,她看完後用盡全身力氣指了指畫上的匕首,又指了指我,然後就咽下了最後一口氣。自此我就一直追尋與這個圖標相關的一切東西。這也是為什麽我後來從軍隊退伍後主動要求來到刑警隊的原因。”

    聽完邢邪的話,林術很是激動,“你確定你母親遇害的事是18年前的冬天嗎?我們家的火災是17年前的元旦後。兩個案子相隔最多不超過兩個月,你說沒有關聯任誰都不信。”

    邢邪點了點頭,“我確定,不過你來警隊的時候我已經看過你們家的案子了,上麵並沒有提及火焰匕首的相關內容啊。”

    “因為所有人都說那是因為我太恐懼而出現的幻覺。但現在看來,我當時並沒有看錯,的確有這樣的人存在過。”

    “可為什麽他要攻擊我的母親還要殺害你的父母呢?”

    “或許我們找到他們的相同點就能搞明白這個問題的答案。”林術思慮了一番後說道。

    “我母親是個製布廠的女工,高中學曆,佛東市人,結婚後搬到了安陽市。”

    “我父親母親都是安陽市人,在安工大學化學係當老師。”林術說完後馬上就有些沮喪了,“看起來唯一的共通點隻有安陽市定居這點,犯人總不能是隨機作案吧。”

    “雖然沒找到共通點,但你是我尋找火焰匕首以來唯一一個知道這個圖標的人。”

    “不,我肯定不是唯一,至少我就知道彭虎也知道這個圖案。”

    邢邪在腦海中思索了一通,然後問道“你說的是臨江市分屍案的凶手彭虎?”

    “對,他家裏也找到畫著火焰匕首的紙。可惜他已經死了,線索又斷了。”

    兩人就這樣陷入了無盡地沉思中去……

    一天後,鬆陽市的淩雲觀中,兩個年輕人焚了一炷香為生人祈福。

    或許是兩個年輕人的祈福起了作用,也可能是當年的道士未卜先知。葉依依的事被媒體曝光後,很快就在社會的幫助下湊夠了治療費,並在出院後被好心人收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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