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失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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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會保護你。”
    他是蕭懷瑾,斷沒有讓自己的女人擔驚受怕的道理。
    “不,你不會。”
    最後一杯毒酒灌死她,一刀送她歸西的人,就是他蕭懷瑾。
    這是命中注定,不因個人意誌而轉移。
    蕭懷瑾還想多問,但此時惜遇追出來,為阮雲棠送溫水,打斷他們的聊天。
    “姑娘,咱們走吧。”
    阮雲棠拚命地抓著惜遇的手,手心裏滲出密密麻麻的細汗。
    她跟著惜遇離開,將蕭懷瑾留在身後。
    朝辭不解。
    “阮姑娘平日裏看著是個膽大的,今兒怎麽被嚇成這樣?”
    “被嚇的嗎?”蕭懷瑾喃喃自語:“我怎麽感覺,她好像知道一些,我們還不知道的事?”
    “公子,您多慮了,阮姑娘剛才那是說胡話呢,她又不是神仙,怎麽會未卜先知呢。”
    “朝辭。”蕭懷瑾突然喊他。
    朝辭趕緊低頭去應。
    “奴才在。”
    “我怎麽覺著,她越來越像水冰月了?”
    “可是公子,您不是已經找到水冰月了?”
    “是啊,這是為什麽呢?”
    另一邊,惜遇扶著阮雲棠回西府。
    惜遇能夠感受到阮雲棠在顫抖,她用力抓緊阮雲棠,希望能夠借此給她一點力量。
    “姑娘,咱們誰都沒料到彩環最後會這麽慘,隻是偷東西而已,以為最多發賣了事的。”
    “惜遇,她偷的,可不是東西。”
    “您何出此言?”
    “你還記得那日的花叢幽會嗎?”
    經阮雲棠提醒,惜遇恍然大悟。
    “姑娘您說的莫不是……我就說她怎麽天天晚上溜出去……我怎麽沒想到這層呢!”惜遇突然明白過來,倒吸一口涼氣。
    “難道……和彩環私通的那個人是……二老爺!”
    這句話剛說出口,惜遇趕緊捂住嘴。
    這是不能說的禁忌,也是彩環的死因。
    雖然主子看中了貌美的丫鬟,強占是常有的事,但是這件事說到底還是不光彩的。一般的官宦人家,愛惜自己的羽毛,寧願花錢娶身家清白的窮人家姑娘來做妾,也不會動身份卑微的奴隸。更何況,蕭家人還在府裏做客,這事若是傳到蕭家兩位公子耳中,被看笑話事小,從此嫌棄阮家,退婚絕交,那阮家損失的就不止一點點。
    主仆兩交換一個眼神,彼此已是心照不宣,一切都在不言中。
    阮雲棠疲憊地閉上眼。
    惜遇頻頻遇害,彩環一個丫鬟肯定是做不到的,背後支持她的隻有可能是阮正山。
    所以,阮雲棠才設下了這個一石二鳥,敲山震虎之計,她知道每月的這幾天,都是彩環和二老爺的幽會之日,假裝手繩丟失,揭穿他們的醜事。
    原計劃隻是想趕走彩環,提醒阮正山。畢竟當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阮正山也就沒有再盯著惜遇下手的必要了。
    但是誰也沒想到,這一計,竟是送彩環上了斷頭台。
    阮雲棠的心裏隱約有些難受,但同時,她也很清楚。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她鬆開惜遇的手,輕輕地拍了拍,像是在安慰她,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希望,這件事能到此為止。”
    “會的,姑娘,一切都會好的。”
    阮雲棠回應惜遇的笑容,有些蒼白。
    從二房回到西府,天已經快亮了,大家都悶著頭不說話。
    阮雲棠將入內伺候的幾個丫鬟留了下來。
    “彩環的下場,你們也看到了,跟著我,沒什麽出路。真出了事,我也保不住你們。如果你們想另謀出路,趁早跟我說,我已向老太太申請,可以放你們出去。”
    當初,她留著彩環,也是這個目的。她知道彩環會惹事,阮雲棠就是在等她把事情惹大,阮雲棠才好借著由頭處理其他丫鬟。
    如今,院子裏幾個不老實的粗使丫鬟都被她趁機送走,就剩下內室的這幾個還未處置。
    丹雀先跪下來。
    “姑娘,從今天開始,奴婢以姑娘馬首是瞻。”
    白鷺一向跟著丹雀走,見丹雀表態,她也跟著下跪。
    “俺也一樣。”
    青薈站在一旁,沒有出聲,阮雲棠看向她,她才似突然回神一般,跟著跪下,隻不過語氣不如丹雀和白鷺那般斬釘截鐵。
    “我也願意,追隨姑娘。”
    阮雲棠點點頭,放他們下去休息。
    惜遇掌燈,伺候阮雲棠洗漱。
    “姑娘,您現在還不放心他們嗎?”
    “事實上,除了你,我誰都不放心。”
    惜遇是個忠仆,原文裏是因為誤會阮雲棠把她賣給青樓,又被阮綠茉所救,才會跟著阮綠茉,後來,惜遇意識到是自己錯怪阮雲棠,以死謝罪。當時惜遇謝罪這一段給阮雲棠留下深刻的印象,所以阮雲棠才會格外喜歡這個丫頭。
    而其他幾個丫鬟,阮雲棠對她們一點印象都沒有,是敵是友,完全分不清。
    阮雲棠分析:“我和丹雀這次完全算是利用,她利用我報仇,我也在利用她,白鷺跟丹雀走得近,一心跟著她。但是這幾個姑娘,都不是蠢人。”
    “照姑娘這麽說,最安全的應該是青薈?”
    阮雲棠搖了搖頭。“我對她一無所知,她也有可能是這些人裏麵最危險的。”
    第二天出了大太陽,似乎要曬幹黑夜所有的肮髒一樣,家裏的主子仆人們都忙了一夜,這會兒都在歇息,阮家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
    此時,朝辭也打聽到了阮家昨天半夜如此大動靜的原因。
    “西府有個丫鬟手腳不幹淨,昨兒個被打死了。”
    雖然覺得這個懲罰過於嚴苛了一點,但本朝的規矩就是家主怎麽處理奴婢都是自己的事,所以蕭懷瑾沒有多問,他更關心西府失竊。
    “西府那邊丟了什麽?”
    “具體是什麽沒問出來。”朝辭如實以告:“昨兒阮府上下都被拉去觀刑,這一頓板子威懾還在,現在個個都守口如瓶,問不出什麽消息。”
    朝辭隻能陪著主子一起開腦洞:“公子,您說會不會是您給阮姑娘的銀子,被偷了呀。”
    一百多兩,不是小錢呢。
    “若是銀子丟失,阮家肯定已經來人問我了?”
    “啊?這又是何故?”
    “銀子是我借給她的,若是丟了銀子,阮家自然會來向我核實。”說到這,蕭懷瑾猛然警醒:“手繩!”
    阮雲棠丟了東西,阮家還守口如瓶。
    隻有可能是手繩。
    這個女人,是怎麽敢把他送給她的東西弄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