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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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物?”
“手繩。”
“這……”阮雲棠麵色為難。
“既然姑娘並不是在下年少相識的故人,這個手繩也不屬於姑娘,難道我不該找姑娘要回嗎?”
蕭懷瑾一臉嚴肅,斤斤計較的模樣,像極了小情侶分手算總賬的樣子。
阮雲棠一直沒有談戀愛,就是在見識了閨蜜和幾任男朋友分手的時候,鬧得顏麵盡失,人財兩空,深覺男人是個危險的生物,才決定單身保命。
但是沒想到,她都穿越了,還能遇上這樣的修羅場。
蕭懷瑾咄咄逼人。“難不成,姑娘把手繩弄丟了?”
這時候,原本已經喝醉了歪倒在一旁的阮南薑,突然詐屍一般地坐起來,迷迷糊糊地問道:“生?什麽生?花生?花生配酒,越喝越有!”
說著,又給自己灌了一大壺酒,再次在阮雲棠身邊癱睡過去。
阮雲棠和蕭懷瑾都被她的一驚一乍嚇了一跳,調整好心緒之後,阮雲棠偷偷瞥了蕭懷瑾一眼,聲如蚊呐。
“丟……倒是沒丟……”
手繩當然沒丟,這不過是當初她想趕走彩環找的借口罷了,當然,她也是下定了決心,想讓手繩徹底消失的。
想到這個關節,她也隻能硬著頭皮回他:“隻是找不到了。”
蕭懷瑾冷笑起來,這個笑容看得阮雲棠心裏發毛,笑得毛骨悚然,笑得她腿軟。
“我就知道。”他的眼眶濕濕的,語氣都變得更咽了。
他是要哭了嗎?
阮雲棠內疚極了,她也想不明白事情怎麽就到了這個地步,明明當初她一直都在說不想嫁,不是她,他認錯人了呀。
但是如今,看著這樣的蕭懷瑾……
“好了,好了,錯都在我。”角色對換,她現在好像那種在哄生氣的女朋友的渣男。
阮雲棠都準備把手繩拿出來完璧歸趙,但蕭懷瑾突然坐正身體,聲音也恢複如常。“既然丟了,當照價賠償。”
“啊?”阮雲棠被一句照價賠償給整懵了。
“手繩上的玉環,是上等的和田玉,市價七百兩不過分,再加上那個手繩對我意義非凡,我找你要三百兩損失費不過分吧。”
“三百兩損失費!”阮雲棠忍不住了,站起來據理力爭:“你當我真不知道玉價呢,且不說那玉質頂多算中上品,就算真的是上乘好玉,指甲蓋大小一點的玉片,你就要七百兩,你難道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
蕭懷瑾身體往椅子裏靠:“現在是姑娘弄丟了我的東西,姑娘不僅沒有半分悔意,還對我這個失主態度如此惡劣,我覺得我的損失費要少了。”
什麽愧疚,什麽難受,什麽不忍心。
現在通通化成怒火。
阮雲棠氣得連翻白眼:“你這個奸商,你給我等著,我這就拿給你!”
阮雲棠氣衝衝地起身,想往裏走,把那個手繩拿出來丟給他。
什麽破手繩,他愛給誰就給誰,愛要多少就多少,她才不會當冤大頭被坑呢。
“剛才姑娘說手繩已經丟了,莫不是這時候臨時抱佛腳,想去找個偽劣品來李代桃僵,以次充好?”
“這麽短的時間,我去哪裏給你搞個偽劣品?”
“或許姑娘早就把手繩弄丟,假冒早就備好了,如今在下隻認銀子,旁的,都不要。”
阮雲棠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她直接問道:“你就跟我說實話吧,你是不是打定主意要坑我了。”
他倒是不把阮雲棠當外人,一口應下:“是。”
“好。”阮雲棠就當自己是在還情債了,畢竟之前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他,肯定也對他造成過傷害。“我認。”
她走進屋裏,拿出紙筆,寫下欠條。
“我阮雲棠,頂天立地,說話算話,這是欠條,一共一千三百兩,你收好,我會來贖回的。”
蕭懷瑾接過欠條,滿臉不屑。
“姑娘這一手字,倒是難看得很。”
阮雲棠知道,自己的字比起天天寫毛筆字的古人,當然差得很遠,但也還沒難看到辣眼睛的地步吧。
她就像是露怯的小孩,慌慌張張地將欠條折好,塞給他。
“你別管字,確定金額是對的就行。”
蕭懷瑾搖搖頭,指指點點。
“姑娘沒有寫上時間,難不成準備用一輩子來還?姑娘這樣,和無賴潑皮有什麽區別。”
阮雲棠氣得牙都快咬碎了,她拿起毛筆,準備添字。
“三年,三年我一定還給你。”
“一年。”
一年一千三百兩,她就是把阮家都給賣了也不一定能賣得出這麽多錢吧。
所有的氣勢在這一刻都被壓垮,她放軟聲音“兩年行不行。”
“半年。”
“一年半,一年半總可以了吧。”
“三個月。”
“好了,好了。一年就一年。”阮雲棠怕在聊下去,就讓她現在立馬還錢了。
“我現在改主意了,半年,姑娘若是遲了,我會上門來找姑娘要債的。”
阮雲棠感覺自己好像惹到了高利債,這個男人蠻不講理,她毫無辦法,隻能答應。
“行!”
她補上了時間,蕭懷瑾才收好欠條,阮雲棠突然意識到什麽,問道:“你要走了?”
蕭懷瑾一愣,苦笑:“沒想到姑娘還關心我呢?”
其實自從那天之後,東廂包括婚約的事,大家都把阮雲棠瞞得緊緊的,阮雲棠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是聽到蕭懷瑾說:“我會上門來要債的”,才明白過來。
雖然這個男人現在要錢的嘴臉實在是可惡,阮雲棠還是誠心道謝。
“蕭懷瑾,謝謝你。”
雖然今天的他要錢的樣子凶神惡煞,但是阮雲棠知道,自己一直欠他一句感謝。
從進阮府開始,蕭懷瑾就一直在幫她,若沒有她,她隻怕早就已經被趕出去了。
蕭懷瑾撇撇嘴,壓根沒理她,推著輪椅往外走。
阮雲棠在他身後招呼道:“其實,我早就把你當朋友了,你放心,你的錢我一定會如約還給你的。”
阮雲棠不知道的是,在轉身之後,蕭懷瑾臉上的那種輕蔑,孤傲就都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不舍和難受。
他聽到阮雲棠說把他當朋友,笑了笑,很快,那個笑容又漸漸地淡了下去。
“誰要和你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