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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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善終,這就是你給我們安排的結局嗎?”蕭懷瑾像一隻被拋棄的小狗,頹廢地低下頭。
“安排?結局?”
這熟悉的字眼讓阮雲棠頓時警鈴大作,她探究地問:“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蕭懷瑾抬頭看向她,那眼神中的苦澀讓阮雲棠的心都跟著難受起來。
“我知道你說過,我是屬於你的,這些都不算數了嗎?”
阮雲棠越聽越迷糊:“你確定跟你說這些的是我?”
“是,我等了你一輩子,我不會認錯的!”
蕭懷瑾越是篤定,阮雲棠就越覺得麻煩,她知道這絕對不是自己能說出來的話,這麽惡心的話,她可說不出口。
阮雲棠反問他:“除了水冰月,你還有其他證據嗎?若是有,我就信你。”
蕭懷瑾痛苦地搖搖頭。
阮雲棠順勢再次否認他:“那不就得了,我對你說的這些事完全沒有印象,我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
看著阮雲棠如此堅決地否定,蕭懷瑾眼裏的星星漸漸熄滅,變得如古井一般漆黑,深不見底。
“你說得對,是我認錯人了。”
這麽失魂落魄的蕭懷瑾,這麽頹廢自卑的蕭懷瑾,這麽傷心絕望的蕭懷瑾。
實在是讓人無法招架。
阮雲棠隻能一次次地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強迫自己的心腸變得冷硬起來。
她從袖口裏掏出一個錢袋,遞給蕭懷瑾。
“一千三百兩,你點點。”
蕭懷瑾詫異地抬頭,打開錢袋,裏麵是厚厚一疊銀票,不多不少,一千三百兩。
“你……你哪裏來的這麽多錢。”
“自然是和人做生意賺的,謝謝你幫我,如今咱們兩清,互不拖欠。”
俗話說,無債一身輕,阮雲棠本來也以為自己還完錢之後能毫無負擔地轉身離開。
如今,她的確是轉身了,不過是落荒而逃。
不知道為什麽,她不敢麵對蕭懷瑾那失落的眼神。
因為害怕,因為巨大的心理壓力,她甚至都沒有心思去深究,為什麽蕭懷瑾會說出“安排”、“結局”這樣的話來。
阮雲棠回到馬車旁,柳嬤嬤還被朝辭控製著,阮雲棠對朝辭說道:“我已經和你家主子把話說清楚了,你還不把人放開。”
朝辭往蕭懷瑾那邊望了一眼,隻見他失魂落魄地坐在涼亭裏,並沒有要阻攔的意思,隻能收回手。
“不好意思,阮姑娘,多有得罪。”
柳嬤嬤得到自由,扶阮雲棠坐上馬車,車夫揚起車鞭,馬車很快就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
在路上,柳嬤嬤忍不住問道:“姑娘和蕭公子……”
“嬤嬤放心,以後,我和他不會再有交集。”
柳嬤嬤是個聰明人,她點點頭,不再多言。
而另一邊,朝辭匆匆趕往涼亭,問蕭懷瑾。
“主,阮姑娘已經走遠了。”
蕭懷瑾依舊是那副呆滯木訥的樣子,並未回他。
朝辭歎氣,低頭發現散落一地的銀票,他將銀票撿起來,數了數,不多不少,正是一千三百兩。
“阮姑娘哪裏來的這麽多錢?”
蕭懷瑾終於有了反應,他抬頭,盯著朝辭,眼神仿佛在問:“這個問題,不應該問你?”
朝辭這才意識到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趕緊說道:“我這就去查。”
沒等朝辭查出結果,“結果”自己找上門來。
蕭懷瑾剛回府沒多久,二皇子宋戈就興衝衝地跑過來,神秘兮兮地讓蕭懷瑾屏退左右,將一個物件拋給蕭懷瑾。
“收好了,這東西可是花了我大價錢搞來的,下次可別再丟了。”
蕭懷瑾定睛一看,竟然是手繩。
“你從哪裏弄來的?”
“從阮三姑娘手裏買的!”宋戈得意揚揚地邀功。“我知道這是你和阮四姑娘的定情物,你錯送給阮三姑娘,後來還被弄丟了。不過你沒想到這三姑娘是在騙你吧,她其實早就找到手繩了,不還給你,是想把手繩賣了換錢,還好我發現得及時攔下來。”
宋戈一邊說一邊催:“這是你跟四姑娘的信物,人家一心一意等你,你可不能再認錯人,做出對不起她的事來。”
蕭懷瑾咬牙切齒地問:“你買這個,花了多少?”
“一千兩。”
正是蕭懷瑾當初對阮雲棠開的天價。
宋戈看蕭懷瑾神色不對勁,還以為他是替他心疼錢,大大咧咧地說道:“都是兄弟,你不用替我心疼錢,這錢,就當是我給你和四姑娘隨份子了。”
蕭懷瑾的笑比哭還難看。
“這麽說來,我還得謝謝你。”
“你我兄弟,何必拘禮。”
蕭懷瑾被宋戈氣得,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半晌,他站起身,從阮雲棠交給他的那個錢包裏,數出一千的銀票,交還給宋戈。
宋戈下意識的推辭:“蕭懷瑾,你這就是不把我當兄弟了。”
蕭懷瑾將銀票塞給他:“這本來就是你的。”
宋戈拿起錢想還回去,瞥了一眼才發現不對勁。
“這銀票,不是我前幾天剛從錢莊取出來的嗎?這上麵還有我不小心弄上去的油漬呢。這錢,怎麽會在你手裏?”
蕭懷瑾揚起手中的手繩,點醒他。
“她兜這麽大一個圈子,就是想把手繩還給我。”
宋戈不理解。
“她想還給你直接給你就是,為什麽要買來賣去啊。”
蕭懷瑾知道,以宋戈的智商,這件事是不太可能想明白的,他不想再看到他,推著他往外趕。
宋戈滿腦子問號,一隻腳都已經跨過門檻,突然回頭,問道:“蕭懷瑾,你的意思是說,我被那個黃毛丫頭耍了?”
宋戈居然才意識到這件事!
蕭懷瑾無語問天:“不隻是你,我們都被她耍了!”
宋戈又氣又好笑:“這個女人,膽子倒是不小。”宋戈想到了什麽,問道:“你跟我說實話,溫如言落榜的事,和你有沒有關係?”
蕭懷瑾錯愕:“連你也這麽看我?”
宋戈無奈的攤攤手:“實話實說,這的確像是你能做得出來的事。”
“就算那個溫如言當上狀元,也不是我的對手,他還不值得我動手算計。”
宋戈疑惑:“那這個誤會可大了,阮家好像都是這麽認為的,你怎麽也不解釋一下?”
蕭懷瑾搖搖頭:“皇上不想讓不聽他話的人當臣子,又不想讓人說他昏庸,他要找替死鬼,誰敢拒絕?”
宋戈聽完,半天隻擠出一句:“辛苦你了”來。
蕭懷瑾將手繩緊緊地攢在手心裏。
他雖然會對她耍小心機,但從未把陰損的招數用在她身上。
他本就是地獄爬出來的惡鬼,手上沾滿鮮血。
他若想害人,定會讓那人死無全屍,豈會這般不痛不癢。
阮雲棠,世人如何冤我怪我,我都不在乎。
唯獨你不行!
我生自黑暗,是你為我帶來光明。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在我的心上落了根,還妄想一走了之。
門都沒有。
既然你說不得善終。
那就隻能生生世世糾纏,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