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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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說呢。
在阮雲棠的心裏,此時阮望爍已經被她揍得滿地找牙了。
可“阮雲棠”卻隻是木訥地抬起頭,她看著那個筆記本,眼神裏全是疑惑。
在阮望爍又問了一遍的時候,“阮雲棠”點點頭。
“你若喜歡,就拿去吧。”
意料之中的結果,意料之中的生氣和絕望。
阮雲棠隻能看著阮望爍一邊翻著筆記本,一邊離開,想攔著卻隻恨自己像個木頭。
熱鬧很快就消散了,丫鬟們都退下之後,房間裏很快就回歸寂靜。
“阮雲棠”一個人呆愣愣地坐在房間裏。
阮雲棠也不知道她想幹什麽。
這一兩個月的憋屈生活裏,阮雲棠別的事都幹不了,隻能研究自己的作息。
自從被劇情控製之後,“阮雲棠”的作息的確精準得可怕,準時睡覺,準點起床,準時吃飯和,甚至連如廁,都有自己的時間規律。
現在還不到“阮雲棠”的休息時間,若是在一般情況下,她大概率也就是發呆,在床上看著屏風看半個時辰,然後到點就睡覺了。
可是,這一次不一樣。
她站起身來,走到書桌前。
桌上鋪著筆墨紙硯。
“阮雲棠”用鎮紙將紙麵鋪平,拿起桌上的筆,在宣紙上寫上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蕭懷瑾。
不得不承認,被控製了身體的她的這一手字,的確比她自己寫得好看。
阮雲棠如今動彈不得,隻能苦中作樂。
而她的身體,卻在這個時候,拿起了朱砂筆,在蕭懷瑾的名字上,狠狠地畫下一道紅叉叉。
什麽意思?
阮雲棠立馬就精神了。
“姐妹,這可不興亂畫啊!”
阮雲棠在心裏瘋狂地對被控製住身體的那個“阮雲棠”說話,試圖能引起她的注意。
雖然這兩個月來,已經“離家出走”的身體,從沒有給過她半分回應。
“阮雲棠”狠狠地將那張寫有蕭懷瑾名字的宣紙蜷成一團,揉得皺皺巴巴的,扔進床前丫鬟給她燒著的,取暖的火盆裏。
火苗瞬間席卷而來,很快就將那小小的紙團,卷成了灰燼。
“該死的蕭懷瑾。”
阮雲棠聽到自己的身體,發出咬牙切齒的怒吼。
她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在生氣,身體在微微顫抖,牙關狠狠地咬緊,發出令人肝膽俱裂的磨牙聲。
阮雲棠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麽,這一路以來,蕭懷瑾並沒有半分對不起自己的地方,哪怕現在她是被劇情控製住了身體,那總不至於無緣無故地去恨一個人吧。
還好,這一次,她的身體沒有讓她再瞎猜來猜去。
她的“自言自語”,告訴了阮雲棠答案。
“前世,我那麽喜歡你,卻隻得到你的一杯毒酒,死在你手裏。這輩子,我絕對不可能犯這種錯誤了!”
什麽意思!
阮雲棠聽明白了。
感情,這輩子她和蕭懷瑾沒得矛盾,劇情就拿上輩子的糾葛來說事?
難不成,現在占據她身體的這個“阮雲棠”,還是個重生惡毒女二的人設?
他真是服了這個亂來的劇情了。
就不能走點陽間的路子?
慢著……阮雲棠正在滿心吐槽的時候,她看到了自己的身體從衣兜裏摸出來一個小紙包。
這是什麽東西?
阮雲棠和自己的身體朝夕相處,形影不離,她是什麽時候多了這個東西的,她怎麽半點印象都沒有?
“阮雲棠”將小紙包撰在手心裏,很用力,阮雲棠也能感受到紙片的棱角剮蹭著皮膚的粗糲質感。
但是她不知道這裏麵是什麽。
“阮雲棠”並沒有將紙包打開,隻是暗自下了一個什麽決心,然後又將紙包放回了自己的衣袖之中,躺到床上。
身體的休息時間到了。
在身體即將閉眼,阮雲棠就要失去知覺的前一秒。
阮雲棠突然將一切都串聯起來。
毒酒,二選一,血色婚禮,重生女二!
那剛剛她看到的那一包東西,一定就是毒藥!
阮雲棠再也沒辦法淡定了,她拚命的努力,想衝出身體的束縛。
可是她的身體隻會越來越重,就像是一座大山朝她壓過來,還有令人窒息的疲憊和壓迫,這一刻,就連呼吸和心跳聲,都格外清晰。
心跳如雷,在耳邊響起。
“阮雲棠,你不能睡。”
此刻的阮雲棠,甚至沒有辦法去利用外力,比如掐自己這種,讓自己保持清醒。
她隻能用意誌力做對抗。
可是收效微乎其微。
“阮雲棠,你清醒一點,你得把那個毒藥丟了!”
沒有用,她的身體要睡覺,不以她的意誌力而轉移。
漫天的黑暗,一點點地將阮雲棠的世界侵蝕,黑暗背後,是虛無,是無邊的空虛。就好像天地之間隻有她一個人,就好像她被困在混沌之中。
縱然她在聲嘶力竭地呐喊,可是卻發不出半點聲音來,沒人能回應,沒人能拯救。
她的抗爭顯得無力又可笑。
在失去意識之前,阮雲棠絕望地閉上眼。
她不能接受,自己親手去送蕭懷瑾去死這樣的結局。
不能接受!
阮雲棠不知道的是,在她絕望地被黑暗吞噬的時候,她的身體,因為她的抗爭,在睡夢中猛烈地跳動了一下。
這個動靜不小,連在屋外守著的丫鬟們都驚動了。
惜遇掌燈走進來,看著床上的“阮雲棠”,叫了兩聲。
“姑娘,姑娘?”
“阮雲棠”沒有回應,呼吸均勻,睡得很熟。
奇怪,惜遇摸著後腦勺,百思不得其解。“剛才明明聽到有動靜來著,難不成是老鼠?”
在房間裏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異樣之後,惜遇才又拿起蠟燭,走了出去。
她剛走到門口,迎麵撞上了心事重重的丹雀。
“丹雀,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不睡?”
丹雀看向裏屋,問道:“我剛剛聽到了動靜,可是姑娘身體不舒服?”
“哪能呢,姑娘睡得好好的,我進去叫了兩聲都沒反應。”惜遇將手中的燭火交給她。
“天色也不晚了,你也早點休息,姑娘這邊有我呢,你放心吧。”
看著丹雀依舊是那副憂心忡忡的樣子,惜遇突然想起了什麽,問道:“對了,兩個月前,你不是給姑娘號脈嗎?是不是姑娘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