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8 章(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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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致將所帶的行李都安頓過了, 田姐做好了飯,一家人吃了一點。
    兩個孩子也開始犯困了,有時差, 到底難受。
    林望舒便引著他們來到了西廂房,那是當奶奶的特意給孫子裝修出來的,據說還是德國設計師的設計,裏麵都是手工打磨的兒童家具, 富有童趣。
    兩個孩子進去後便開始撒歡, 跑到床上滾來滾去的,林望舒催著他們:“這些等會玩,你們先睡覺, 今天我們的主要任務是倒時差。”
    林望舒當然明白, 他們嘴上說知道了, 其實未必安生,不過也就隨他們去了, 現在距離小學開學還有幾個月時間, 林望舒的計劃是這幾個月讓他們隨意玩。
    所以倒時差倒是不要緊,反正難受了困了肯定知道要睡, 回頭就算去家裏長輩跟前,小孩子犯困長輩也不會在意。
    林望舒便徑自回去自己臥室, 這時候陸殿卿正將一整摞的英文資料放在旁邊的書架上, 那都是用牛皮紙密封著的。
    陸殿卿見林望舒進來:“這個給你放哪兒?”
    林望舒過去,看了看:“這個是最要緊的, 先放我書桌上吧。”
    陸殿卿也低頭看了一眼, 他當然知道, 這是林望舒精心搜集的國外高科技戰略發展方向。
    在國內,自然也能獲得一些國外發展的信息, 但是到底不夠詳細確切,比如美國勞倫斯利弗莫爾實驗室的年報資料,為了保密都會格外概括簡略,想從中看出什麽蛛絲馬跡都難。
    但是林望舒利用了高校圖書館的便利,花了重金,搜集並複印了大量的資料,這都是最詳盡也最要緊的資料,是國內很難弄到的。
    而林望舒這次回國之行,有幾位德高望重的老科學家都在盼著她回來,一方麵是因為她確實在激光學領域小有所成,另一方麵,卻是因為她這兩年用盡手段,搜集了不少先進的科研資料,這是國外的第一手,對於國內的研究將很有助益。
    最要緊的是,拿著這些資料,才更有說服力,去推動國家對激光行業的重視,去遊說來大筆的科研投資來助力科研發展。
    陸殿卿:“你這兩天是不是挺忙的?”
    林望舒點頭:“嗯,我想先和陳所長見一麵,先交流下情況,他才開了國防科技計劃會,好像情況不妙,我們看看,接下來怎麽推動事情發展。”
    要想將落後的科研追上來,必須要錢,很多很多錢,而且必須是國家層麵的科研投入。
    科學家有著對科研未來的前瞻性,這遠遠不夠,還需要依賴政治家的洞察力和英明決策,所以林望舒這次匆忙回國,第一步就是加入那個遊說的行列。
    陸殿卿頷首,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下午的時候,爸媽估計過來,一起說會兒話,你早早睡,明天我估計你還會忙。”
    林望舒抬首看他,也就笑了,低聲說:“好,那我們一起睡吧。”
    下午時候,睡意朦朧的,聽到外麵動靜,果然是林家一大家子都來了,已經一年多沒見了,自然想得很,林望舒還給家裏人都帶了禮物,各自分了。
    關彧馨惦記兩個外孫,現在見到,親熱得不行,拉著說了好一番話,後來才讓幾個孩子過去院子裏玩秋千去了。
    一時屋裏隻剩下大人了,自然不少話要說,平時電話裏說話,總是不夠放鬆,總覺得電話費死貴死貴的,現在卻可以盡情說了。
    林大靖和關彧馨退休了,在家裏看看孩子,做個飯,偶爾出去玩玩,日子過得倒是愜意。
    林觀海在單位已經是廚師長了,升職了,不過現在大家都在下海,他有手藝,心思也有些活動了。
    關彧馨:“現在有人拉著你哥想去私營的飯店,我尋思著,那私營的,到底是沒保障,不太想讓他去。”
    林觀海歎了一聲:“媽,現在都想著下海掙錢呢,能撈多少是多少,誰還在乎編製呢!這國營的是一天不如一天了,還不如街頭擺小攤賣茶葉蛋的!”
    肖愛紅也道:“觀海他們灶上那個小李,以前比咱觀海差遠了,結果人家開飯店,一天掙了五百塊,一天五百塊哪!媽,咱要是一天能掙五百塊,咱要什麽編製啊!”
    林望舒見此,便道:“媽,其實也可以考慮考慮,這就是大勢所趨。反正我哥本事在,就算飯館黃了,以後他想回來,也不是說不可以。”
    陸殿卿也道:“是,望舒說得有道理,如果大哥真想出去試試,那就試試,萬一不行了,就算原來的後廚不合適了,那我們也可以想其它辦法,總能把大哥安置下。”
    陸殿卿這話的意思很明白,萬一下海了不行,他可以幫著安置。
    關彧馨聽著,還是無奈:“我就是覺得,咱好不容易過幾天好日子,這不是瞎折騰嘛,不過小陸都覺得可以試試,就再說吧。”
    不過話雖然這麽說,那意思確實鬆動了。
    林觀海見此,暗地裏給陸殿卿使了一個眼色,很有些感激的意思。
    這麽說話間,不知道怎麽提起來林聽軒,林聽軒已經三十一歲了,現在離開了故宮,自己盤了一處店麵,開始倒騰古玩。
    等他開店了,大家也才大吃一驚,敢情這幾年他時常往外跑,私底下倒騰了不少東西,他不但自己賣,也從中幫著給人掌眼,一來二去,在四九城裏,也是小有名望,人人見了他,都得喊一聲林先生,算是響當當一號人物了。
    現在的林聽軒,打扮和以前已經很不同,穿著一身文縐縐的長棉服,和現在流行的羽絨服不同,和大家穿著呢子大衣不同,活生生一股子故宮出土的文化人味兒了。
    他正背著手,彎著腰,站在條案前看那老式鍾表,冷不丁聽到自己被提起,便背著手,拉著長調道:“媽,我還年輕,你著急什麽呢!”
    關彧馨一聽:“年輕?你怎麽年輕了!”
    她便開始叨叨了:“瞧瞧,瞧瞧,你和小陸是一個歲數吧,你看人家小陸,孩子都生了倆了,這都馬上上小學了,你呢?你都已經三十一歲了,這麽大歲數了!”
    林聽軒卻是很不以為然:“媽,小陸確實孩子生了倆,但那也不是他生的,那是我妹生的!再說了,這麽大歲數,就算結婚又怎麽了,備不住一直沒孩子呢,你看珠清,她到現在了,還不是沒動靜!”
    關彧馨一聽,直瞪眼,但也不好說什麽了。
    最後歎了聲,對林望舒說:“早幾年,我還說他和寧蘋成了得了,現在人家寧蘋也不指望他了!”
    林望舒忙問起來,這才知道,這幾年寧蘋在單位幹得好,升職成了班長,而且還分了個人宿舍,工資一個月都八十多了,日子過得好著呢。
    “這眼看著,寧蘋已經二十五歲了,挺大姑娘了,人家一直沒結婚,那天我碰到寧蘋舅,談起來,說是也得趕緊相親了,人家正相親,現在相到一個好的,這次估計是要成了。”
    一時又道:“寧蘋可是好姑娘,現在她日子過好了,時不時往我這邊走動,四時三節的,都給我拿東西來,你不在我身邊,寧蘋就跟我親閨女一樣!”
    林望舒聽著這個,看了一眼二哥,卻見二哥神情自若,絲毫不在意的樣子。
    她心裏感慨,想著這輩子看來是不能指望了,這哥哥仿佛一心打光棍,滿腦子都是古董,結婚是不指望了。
    這麽說著話,就聽到外麵動靜,田姐忙過去看了,卻是來安裝電話機的,來了兩個人,穿著工作服,拎著盒子,拉著板車。
    大家一聽,也是詫異,這年頭電話機可是金貴東西,一般人家裝不起,也排不上。
    林望舒這才想起七堂妹說的,說是婆婆給訂好了,要安裝電話,沒想到這麽快就來了。
    幾個孩子都覺得好玩,興高采烈地過去看。
    林家一行人也就在單位領導的辦公室見過,整個胡同都沒一個電話機,自然好奇。
    安裝電話又要扯線,還要幫忙搬梯子,林觀海兄弟兩個也都過去幫忙。
    扯線的話,還要從前後鄰過,林望舒便過去和前後鄰居打一聲招呼,大家一聽是安裝電話機,自然也都感興趣。
    這年頭,偶爾需要接電話,用用鄰居的這種事也是有的,林望舒家裏裝了電話,鄰居肯定也跟著沾光,自然都很願意行這個方便。
    這邊熱熱鬧鬧地裝電話,那邊沈明芳恰好出門,手裏提著一個包。
    她出門就看到關彧馨和林望舒母女兩個,正在那裏拿了國外的巧克力分給前後鄰居小孩,小孩一個個眉開眼笑的,陪著說話,還挺熱鬧的。
    沈明芳一出來,前麵老編輯媳婦見了,便笑起來:“明芳,最近挺忙的,倒是好久沒見了。”
    沈明芳穿著一身呢子毛大衣,頭上戴著一頂兔毛的帽子,看著倒是講究得很,她眼睛掃了掃那邊安裝電話機的工人,幹笑了聲:“這是幹嘛的,大家夥都在這裏,倒是挺熱鬧的。”
    老編輯媳婦笑道:“這不是小陸和他媳婦從國外回來了嘛,人家出國了五年,拿到了博士學位回來了,一個升職了,當官了,一個美國博士了,出息了!”
    旁邊的是後鄰的媳婦,她家好幾個孩子,現在有的上大學了,有的上了中專,眼看著也要分配工作,雖說國家包分配,但是也考慮著留學,自然希望林望舒能不能幫著拿拿主意幫幫忙,所以言語中對陸殿卿夫妻兩個也多少有些恭維的意思,便道:“這兩口子可真是出息!一個比一個的強,要我說,有他們兩個在,咱們胡同的風水一下子都好了!”
    老編輯媳婦歎:“可不是嘛,雙胞胎呢,瞧這兩個孩子長得多好,聽說英語法語都說得特別溜,這是打小兒美國長大的!”
    沈明芳聽到“雙胞胎”這兩個字,那神色整個就不太好了。
    其實她知道,一直都知道林望舒一口氣生了雙胞胎,,這可真是——
    讓人心痛!
    自家兒媳婦懷了孕還流產了,為了這個,她難受得要命,也自責過,所以一開始,也是好好照顧著關珠清,希望她趕緊再懷上。
    可是一天兩天,關珠清沒懷上,她就不耐煩起來了,偏偏林望舒還生了雙胞胎。
    可以說,從林望舒生了雙胞胎開始,她就整個人感覺很不好,按照兩家這麽多年的交情,林望舒生了後,她也去看了,看了後回來,差點氣得掀桌子。
    之後,她也是盡量避免,不想聽到林望舒的事,不想知道他們家的任何事。
    人家考上北大了,人家生了雙胞胎了,這和她有什麽關係,就林望舒那性子,她家可招惹不起,沒那福氣!
    當然了,暗地裏也是盼著他們有一個不幸,這樣她就能安慰自己,看看吧,你們老陸家娶了這麽一個媳婦,到底是不合適。
    結果,人家日子過得紅火,結果,人家還留學了,出國了!
    沈明芳在痛心眼饞之餘,也是覺得,他們走了,走了挺好的,眼不見心為淨,看不到那個考上北大的林望舒,也看不到她生的雙胞胎兒子,真是正好了,忘記這一茬。
    這幾年,雷家的日子自然不好過,她是想著幹脆離婚好了,可誰知道,關珠清就跟牛皮糖一樣,使勁拿捏著自己兒子,要死要活地哭,就是不離婚,自己兒子也是一個沒主見的,竟然不忍心起來!
    就這麽糾纏著,眼看著兒子都已經三十一歲了,三十一歲,還沒個孩子,她心裏急,急得嘴上冒泡。
    正急著,可倒是好,就看到林望舒帶著雙胞胎回來了!
    讀了美國的博士學位,就這麽風光回來,而且還要安裝什麽電話機!
    她心裏難受,憋屈得慌,怎麽看怎麽難受,便幹笑了聲:“是真不錯,可真了不起。”
    當下轉身就要往屋裏走,誰知道這時候,關彧馨卻張口了:“這不是珠清婆婆嗎?也好幾年不見了!”
    沈明芳勉強站住,看了一眼關彧馨。
    她們當年可是較量過的,此時可算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當下立即微昂起頭來:“這不是殿卿丈母娘嘛,怎麽也過來新街口了,是好久不見了,主要是我也輕易不往白紙坊那邊走。”
    關彧馨笑嗬嗬的:“珠清上次回去白紙坊,還問起來呢,聽說最近你們小雷做買賣,發大財了。”
    沈明芳是要臉的人,在別人麵前躲躲也就算了,但是到了關彧馨眼跟前,她怎麽看得起這個曾經的胡同破落戶!
    當下也就笑了,淡淡地道:“他做的是外貿生意,外貿嘛,到底是現在掙錢的買賣,這不——”
    她歎了聲:“我說不需要,非得給我買這個毛大衣,說是法國進口的,我說穿著多出風頭,他不聽,沒辦法,孩子一片孝心也就隻好認了!”
    她這一說,大家都有些羨慕地看過來,毛大衣呢,四九城這邊到底是少見。
    關彧馨笑打量著:“是不錯,好東西,挺暖和的吧,怪不得都入春了,還穿著,敢情是兒子買的,捂死也得穿!”
    沈明芳一聽,掃了一眼關彧馨:“這不是倒春寒嗎?沒穿過的,當然不懂了。”
    旁邊林聽軒拎著錘子正好經過,聽到這話,便吊兒郎當地道;“媽,你說你,我給你買的那個法國裘皮大衣,還有望舒給你買的衝鋒衣,你非看不上,嫌那個穿了丟人,不體麵,你說你,也太挑了。”
    一時看向沈明芳:“還是珠清婆婆好,給什麽穿什麽,一看就是好性子。”
    說完,搖頭感慨,進院子去了。
    沈明芳那臉色頓時跟吃了大糞一樣。
    傍晚時候,略吃了一些,孩子犯困就去睡了,到底要倒時差,兩個孩子難受。
    林望舒也覺得身上疲乏,便躺在床上歇著,正睡得迷糊,恍惚中身邊多了一個人,之後,暖意襲來,她便被他攬入懷中。
    林望舒睡意朦朧,低聲喃了句:“睡吧。”
    陸殿卿攬著她,俯首過來,一個溫柔的吻落在她眼皮上:“竟然有點睡不著。”
    林望舒哼笑:“你不困?不困的話就幹活去。”
    陸殿卿聲音低啞:“可能剛回來有點興奮,睡不著,我覺得得幹點活讓自己放鬆。”
    林望舒睜開睡眼,便看到他穿了那身黑緞的睡衣,柔滑的光澤襯得他溫潤如玉,一時倒是想起以前來:“這件衣服竟然還在。”
    陸殿卿:“出國沒帶著,一直放在櫃子裏,洗了洗,還能穿。”
    說著這話的時候,他的目光一直注視著她。
    此時正是夕陽西落,晚霞自古色古香的窗欞投射進來,給他修長的睫毛鍍上了一層柔光。
    空氣一下子變得粘稠起來,林望舒覺得,某種似有若無的熱度將自己包裹,她在他的目光中,臉上竟然有了些熱度。
    夫妻數年,有時候並不需要說什麽言語,一個眼神,就能感覺到對方散發出的氣息。
    陸殿卿便在她的目光中,緩慢地靠近了她,之後微側,切好了角度,唇精準地貼上了她的。
    就在這溫情脈脈的唇齒交融中,陸殿卿道:“好像外麵香椿芽又快到時候了。”
    林望舒伸出胳膊來,在他的親吻中攬上他的頸子,心裏卻想,五年的漂泊在外,他們回來了,回到了這個最初許下婚姻之約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回到家的緣故,這一場就格外激烈,以至於林望舒覺得,太出格了,想起當時的情景,她甚至感到羞恥。
    她便有些好奇,那個在關鍵時候依然抿著唇沉默奮戰的陸殿卿,怎麽可以那樣?
    她甚至惡趣味地想,他果然就是很裝。
    也因為這種激烈,她倒是踏實睡了一個好覺,第二天,吃飽喝足繼續睡,昏天暗地的,餓了就隨便吃點。
    早上時候,懶得吃飯,哼唧著就是不想起床,陸殿卿便把她薅起來,又幫她穿上外套。
    誰知道卻被孩子看到了,陸執葵就像逮賊一樣喊道:“媽媽,你已經長大了,你還讓爸爸幫你穿衣服!”
    陸守倞看了眼哥哥,一臉鄙視,他覺得自己哥哥特別傻,他恨不得馬上斷絕兄弟情!
    陸殿卿淡淡地抬眼,望著兩個兒子:“你們是男生,你媽媽是女生,這能一樣嗎?”
    陸執葵摸摸腦袋,恍然:“好像不一樣。”
    陸殿卿吩咐:“這就是了,出去,讓田姨給你們準備早餐。”
    爸爸下令了,陸執葵和陸守倞隻好乖乖出去了。
    陸殿卿看著離去的大兒子,很有些嫌棄地道:“當初b超為什麽測不準?不是說好我們是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嗎?”
    把陸執葵換成女兒,那就恰好了。
    林望舒被這麽一鬧,其實也醒差不多了,便落井下石:“你當時還說兩個兒子挺好的,很好帶呢。”
    陸殿卿歎息:“我覺得守倞性子像我,比較沉穩懂事,執葵怕不是——”
    他話剛說到一半,便看到了林望舒的眼神。
    陸殿卿立即閉嘴,林望舒卻笑盈盈的,故意道:“你繼續說啊,怎麽不說了?”
    陸殿卿抿唇,之後一臉淡定地道:“執葵挺好的,活潑天真。”
    林望舒哼哼了一聲:“算你識相。”
    虧他能硬拗過來。
    陸殿卿忙哄著:“你已經睡了挺長時間了,起床吧,今天中午,得去吃飯,好像訂的聽鸝館。”
    上次去聽鸝館吃飯,還是林望舒懷孕時候,不過當時心裏有事,加上席上還有學校的兩位領導,自然沒太多食欲,現在聽說要去,倒是挺有興致。
    那聽鸝館也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去的,必須有身份有錢,菜色自然非同凡響,林望舒還挺想嚐嚐。
    當下也就起身,洗了個澡,又略收拾了下。
    她這幾年在國外,頭發留長了,也習慣了略化淡妝,至於衣服,都是婆婆讓人幫自己定製的,世界頂尖設計師做出的。
    現在也不需要太過打理,隨便挑了一件毛衣裙,再搭配上羊絨大衣和高跟鞋,就看著很好了。
    她這麽換上衣服,在鏡子前照了照,笑著說:“還挺好看的,這件大衣好像是菲爾德先生親手設計的吧。”
    曾經被陸崇禮嘲笑天真的菲爾德先生在服裝表演後铩羽而歸,進軍中國的計劃落空。
    不過大陸政策瞬息萬變,他不舍不棄,終於在三年後,重新登錄大陸,進軍中國,在這片國門乍開的黃藍海洋中,殺出了一片天地,引領了中國人時尚的風潮,現在他的品牌已經成為了大陸服裝的頂尖進口品牌了。
    陸殿卿看了一眼她身上那件大衣,很有些意味深長地道;“這件大衣挺好的,現在菲爾德先生在大陸市場正是紅火的時候。”
    林望舒聽得這話,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嗯?”
    他這表情明顯別有所指。
    陸殿卿:“不該打聽的,不要問。”
    林望舒越發狐疑:“是不是這位菲爾德先生當初和母親有些什麽?”
    陸殿卿自然不說:“不知道,長輩的事,我哪知道呢。”
    林望舒琢磨了下這個事,一時竟有些想笑。
    前幾年,婆婆終於過來大陸了,海量投資,身家不凡,也是經常出入電視新聞的人物了,而公公這兩年仕途平順,按照級別,估計還能再幹十年八年的,這麽兩位多年分離終於廝守,按說也是恩恩愛愛形影不離。
    不過竟然,還有這麽一出。
    她竟然有些壞心眼,期盼看到一些好戲。
    誰知道陸殿卿卻無奈又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別瞎想了,怎麽可能。”
    林望舒一想也對,人家老兩口當年可是熬到了三十五歲才結婚 ,之後分離十年依然恩愛如初,就憑自己公公包容儒雅的性子,到了這把年紀,還能怎麽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