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6 章(小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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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匆忙迎出去, 雲菂見此,自然看出來了,愧疚地道:“果然, 倒是害你們不能安生。”
林望舒忙笑著道:“母親,我們還沒歇下,母親來得正好。”
雲菂:“其實也沒什麽,我就是突然想執葵和守倞了, 想著過來看看。”
陸殿卿:“母親, 兩個孩子也想你了,讓望舒先陪你說說話,我去收拾下, 今晚先睡, 明早兩個孩子看到你, 肯定高興。”
當下陸殿卿帶著田姐去收拾,林望舒把雲菂迎入了廳中, 婆媳兩個說話。
雲菂親熱地挽著林望舒的手, 問起最近種種,她說話輕軟, 聽得人心裏舒坦,林望舒甚至覺得, 空氣中都仿佛飄著一股清淡怡人的甜香。
林望舒暗歎, 所以美人就是美人,現在也六十多了吧, 但依然那麽讓人喜歡, 隻是看一眼, 便覺得滿心柔軟。
一時又想著,自己那公公那麽溫潤的性子, 怎麽會和這樣的美人鬧別扭呢?
雲菂和林望舒聊著聊著,便說起來陸殿卿,她慢條斯理地說落了一番陸殿卿的種種不是:“他這性子,悶成這樣,也虧得你開朗,倒是能和他處,要不然,早不知道鬧了多少氣!”
林望舒:“他確實悶了一些,平時也不愛說話,不過這些年好多了。”
雲菂:“所以男人還是得慢慢管著,年紀大了就好了,不過有些人,卻是一輩子就那樣的性子,怕是不能改了。”
林望舒聽著話說到這裏,心裏便一頓,當下不動聲色地道:“父親自然是很好……”
雲菂輕笑一聲,笑裏卻略帶著幾分輕淡的嘲意:“殿卿的不好,慢慢也就改了,你父親,我看這輩子都難改了。”
林望舒試探著道:“父親……可是惹母親生氣了?”
雲菂歎了聲:“我是萬萬沒想到,你父親一把年紀,竟然還有人給他寫信,訴說對他的仰慕之情……看樣子,對方竟然還算年輕,和你們差不多年紀。”
林望舒一呆,有些不敢相信:“還能這樣?”
雲菂嘲諷地道:“所以男人到了多大年紀,都不可能安分!”
林望舒:“這確實太過分了,對方是什麽人,怎麽可以這樣?”
她歎道:“我為了他,放棄了多少,就為了回到大陸和他廝守,結果他呢,他是怎麽回報我的?他就是這麽傷我的心!”
林望舒神色凝重起來:“母親,如果真的這樣,那父親太過分了,不過我覺得父親做事應該有他的分寸吧,不至於吧?”
雲菂:“那封信我是無意中看到的,我無意中看到,氣得我都說不出話來,如果不是我無意中看到,我隻怕是永遠不知道了!”
林望舒詫異:“父親收到這種信,竟然還瞞著你,竟然不告訴你?他知道那是什麽人嗎?他和對方什麽關係?”
她確實無法置信,畢竟陸崇禮這都六十多了,她一直對陸崇禮非常尊重,像看待親生父親一樣。
結果現在,有人告訴她,陸崇禮竟然收到了年輕女人的仰慕信,那感覺就很奇怪。
偏偏這個時候,陸殿卿收拾好廂房進來了。
陸殿卿一進門,就感覺林望舒看著自己的目光很不對,打量,懷疑,探究。
他微蹙眉,看向母親,然而雲菂卻沒心思理他,正在和林望舒傾訴著陸崇禮的種種,林望舒從旁聽得很有些痛心疾首,她覺得陸崇禮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就那麽“啪”地一聲碎了。
陸殿卿從旁,試探著道:“母親,隻怕是有什麽誤會,父親萬萬不至於做出這種事。”
雲菂笑望著兒子:“誤會?那封信我都看到了,寫得情真意切,苦訴多年相思之情,怎麽,還能有假不成?”
陸殿卿:“那是別人寫的,父親未必知情。”
他是覺得這件事非常荒謬,當年母親在香港十年,父親正當壯年,從來都潔身自好,現在年紀這麽大了,也和母親團聚了,他能有什麽二心?
拋開夫妻多年感情不說,拋開父親已經這麽大年紀不說,就說他如今那個位置,萬事以大局為重,他怎麽可能亂來?
雲菂笑望了兒子一眼,之後握住了林望舒的手:“望舒,我給你說,這個時候你就會發現,女人還是得生個女兒,就算是再親的兒子,關鍵時候,他也是男人,男人的想法來永遠是下意識要為男人辯護,你看到了吧?”
林望舒馬上和婆婆同仇敵愾:“母親,你說得對,當時我就覺得,我應該生一個女兒,如果不是計劃生育,我一定生一個女兒!”
雲菂歎:“我懷上他的時候,我一直以為是一個女兒,名醫給我把脈都說是女兒,結果生下來他——”
她一臉嫌棄:“我當時就覺得事情很不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果然,現在三十年過去了,他和他父親是一夥的!”
林望舒頓時同病相憐:“母親,我懷孕的時候,大夫做b超說是龍鳳胎呢,結果生下來可倒好!”
一時婆媳二人挽手歎息,雲菂無奈地道:“命不好,如之奈何,幸好還有你這麽好的兒媳婦,能聽我說說心裏話,不然我這一肚子委屈和誰說去。”
旁邊的陸殿卿隻聽得額角抽動,他無言以對地看著這婆媳兩個:“母親,我沒有和父親一夥,我也不是要替父親說話。但是父親的為人母親應該清楚,我隻是覺得這個事情我們應該理智對待,問清楚到底是什麽情況,不然——”
婆媳兩個一起看向陸殿卿,那意思顯然是他去接電話,她們是不會接的。
陸殿卿認命地接過來電話,卻是陸崇禮。
陸殿卿看了一眼母親,捂住話筒,這才道:“母親,這是父親的電話。”
雲菂冷笑道:“告訴他,我不在這裏。”
林望舒也跟著起哄:“殿卿,你直接說不在不就得了!”
陸殿卿眼神挫敗又無力,不再看她,轉而和電話中的陸崇禮說起來:“父親,天不早了,母親已經睡下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
等掛上電話後,陸殿卿彬彬有禮地道:“母親,天不早了,你先歇著吧?”
雲菂看了眼兒子,要笑不笑地道:“好。”
顯然對兒子是有些不滿的。
林望舒看著這一幕,心裏暗歎。
等到終於恭送了雲菂過去西廂房,林望舒忍不住道:“我算是明白了,我將來的出路竟然是要找一個可心的兒媳婦!兒子是不能指望的,將來你如果和我鬧別扭,兒子一定是向著你,不會向著我!我的命好苦啊!”
陸殿卿已經完全不想說什麽了。
他隻覺得太陽穴那裏抽疼。
林望舒:“況且,母親本身就已經很傷心了,你怎麽可以這樣?就算哄哄她好了,好歹也讓她心裏好受不是嗎?母親對你那麽疼愛,你怎麽能這麽讓她傷心失望?”
陸殿卿深吸口氣,很有些無力地道:“這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我覺得我這個做兒子的完全沒必要說什麽。”
林望舒失望至極,喃喃地道:“難道將來你欺負我讓我傷心,我的兒子也會說這種話……”
她開始考慮著,要不要趕緊讓他去複通,她必須,必須生一個女兒出來!
不為別的,就為關鍵時候一句暖心窩的話行吧?
陸殿卿臉都是黑的:“望舒,我可是有豐富經驗的人,你要看清一個事實,他們之間的事,和我們沒有關係。”
林望舒不可思議地道:“沒關係?那不是你親生母親嗎?”
陸殿卿:“那回頭人家又如膠似漆,你能說什麽?”
林望舒無法理解:“如膠似漆?父親竟然做出這種事來,還如膠似漆?”
陸殿卿反問:“你覺得父親是這種人嗎?”
林望舒怔了下:“我覺得不像,可是母親說……”
陸殿卿苦口婆心,盡量耐著性子道:“所以我們要等他們談清楚再說,我們作為子女,不能火上澆油,我們必須先問清楚事情真相再說其它”
林望舒:“……好像有那麽一點道理。”
誰知道這個時候,外麵的門響了。
林望舒:“大晚上的,這又是誰?”
陸殿卿非常認命地起身:“我去開門吧。”
畢竟這個時候能找上門的,一定是要緊事了。
林望舒看過去,門外是陸崇禮。
她現在看陸崇禮,那感覺就不一樣了,怎麽看怎麽充滿懷疑。
陸崇禮進來後,和陸殿卿低聲說了幾句,看來是問起雲菂的事,兩個人還向西廂房看了一眼。
林望舒見此,便上前,帶著幾分疏遠的彬彬有禮:“父親,你先過來坐吧,我給你們沏茶。”
陸崇禮聽這語氣,似乎也感覺到了不對,疑惑地看了眼林望舒。
陸殿卿趕緊給林望舒使眼色。
林望舒渾然不覺,眼神依然涼涼的,她怎麽看怎麽覺得陸崇禮現在很有問題。
陸崇禮也就道:“不用了,我和你們母親有幾句話要說。”
林望舒卻上前道:“父親,母親不在這裏,你是不是找錯了?”
陸崇禮神情便有些微妙,他看向兒媳婦,聲音依然保持著屬於長輩的風度:“你母親好像過來這邊了吧?”
林望舒作茫然狀:“沒有,我沒看到母親啊!”
誰知道這時候陸殿卿已經道:“望舒,你先過來下。”
林望舒:“可是——”
陸殿卿直接握住了她的手:“我們先進屋聊一下。”
說著,他扯著林望舒的手進屋,臨走前扔下一句:“父親,母親在西廂房。”
陸崇禮蹙眉看著眼前這一幕,顯然不太能理解。
不過他現在顧不上晚輩,便過去推開西廂房的門。
林望舒本想攔著陸崇禮,誰知道陸殿卿非拉她進屋,她也有些惱了。
當下很是憤憤不平地道:“你幹嘛?”
陸殿卿以無可救藥的眼神看著林望舒:“我和你說了,長輩的事情,我們不要管。”
林望舒歎:“可是母親她剛才多傷心啊,她現在根本不想看到父親!作為她的兒子和兒媳婦,我們不是應該和她一夥嗎?”
陸殿卿無情地道:“你想多了,人家沒人要和你一夥。”
林望舒:“?”
陸殿卿:“我給你說了,我經驗豐富,我的經驗告訴我,不要管他們。”
林望舒不懂:“可是你看剛才母親的樣子,多傷心啊,我知道也許最後根本什麽都沒有,但是她現在很傷心,我覺得我們作為她的兒女,至少應該站在她一邊,至少應該做出一個表態,讓她知道,父親如果辜負她,我們一定是會幫她的!”
陸殿卿深吸口氣,一本正經地道:“我個人認為,父親比我們這些兒子和兒媳婦要靠譜。關鍵時候,人家一定是一夥的,我才是那個外人。”
林望舒無法理解地看著他。
陸殿卿好整以暇地道:“你等著吧。”
林望舒輕哼:“反正我如果有你這樣的兒子,我一定不高興!”
她躺在那裏,開始琢磨著怎麽培養兒子,或者培養兒子找一個像自己這樣體貼婆婆的兒媳婦。
陸殿卿哄道:“別瞎想了,睡吧。”
第二天一大早,田姐還在廚房忙乎,兩個孩子還沒起床,陸崇禮和雲菂就起來了,看上去他們精神頭都不錯。
林望舒驚訝地發現,自己婆婆並沒有什麽不高興的,她站在香椿樹前,含笑和公公說著什麽,一臉恩愛的樣子,仿佛昨晚的事情沒發生過。
她頓時感覺不妙。
怎麽可以這樣?和她預想的很不一樣啊!
她呆了呆,隻能硬著頭皮過去,打了聲招呼。
雲菂見到她,笑著道:“望舒今天還得去上班吧?”
林望舒忙道:“是,得去上班,不過也不著急,最近研究所不忙,晚一點去也沒事,母親,早飯想吃什麽?”
雲菂:“我隨意吃一些就是了,說起來,昨晚我突然過來,可是打擾你們了,我想著吃過早飯後,我就先回去了。”
林望舒:“母親過來,兩個孩子也高興,如果能多住幾天,我當然也求之不得。”
不過心裏卻在犯嘀咕,這算什麽事?他們和好了?
那自己呢?自己昨晚對陸崇禮可是給了臉色的!
她偷偷看了陸崇禮一眼,陸崇禮正在那裏看著旁邊的萱草苗圃,仿佛完全沒注意自己。
她頓時尷尬起來,所以這叫什麽事?
這時候,陸殿卿出來了,他先和雲菂打了招呼,之後便和陸崇禮問好,陸崇禮順便說起來,說最近孩子在這裏住,小心別讓孩子踩了苗圃,又說現在院子裏瓜秧順著牆爬,記得搭一個架子,還有秋千記得加固一下。
陸殿卿也就應著,父子兩個隨口說著話。
很快,孩子也起來了,見到爺爺奶奶自然意外,也高興得很。
這時候田姐做好了飯,大家一起進屋吃。
進屋的時候,陸殿卿和林望舒走在後麵,他給了她一個同情又安慰的眼神。
林望舒隻覺得沮喪和無力。
她明白自己犯傻了,她昨晚竟然還和陸崇禮較真。
自己就是天下第一傻。
飯桌上,一家子和和睦睦吃飯,陸崇禮和雲菂麵對孫子自然格外溫和,笑著說起接下來上學的注意事項,又說給他們買了書包和文具盒。
陸崇禮:“不過兩個孩子各方麵都學得很好,到了一年級,也不指望他們學什麽,隻是適應下環境罷了。”
陸殿卿讚同:“先適應下,交幾個朋友,如果他們以後願意,可以考慮跳級。”
陸崇禮頷首:“再說吧,孩子的事,也得看孩子自己的意見。”
陸執葵一聽,馬上舉手讚同:“爺爺說得對!”
陸殿卿淡淡地看了陸執葵一眼,陸執葵趕緊收回爪子。
旁邊雲菂笑著道:“算了,正吃著飯呢,說什麽學習呢!正經吃飯不行嗎?”
她這一說,陸崇禮和陸殿卿便不說話了。
雲菂也吃差不多了,她看向林望舒,笑著道:“要說起來,也是我有福氣,我們望舒多好,就跟我女兒一樣!”
林望舒想起昨晚,已經不知道說什麽了,隻好笑著說:“我做兒媳的,理應盡孝。”
她說這話的時候,陸崇禮淡淡地掃過來一眼。
林望舒頓時感覺空氣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冷。
她想,她一定得罪陸崇禮了……
送走了陸崇禮和雲菂後,林望舒一臉頹然,歎了口氣,便對兩個孩子道:“從今天開始,你們學習刷碗,去幹活吧。”
陸執葵驚訝地瞪大眼睛。
陸守倞擰著小眉頭。
林望舒理直氣壯地道:“你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也應該學著分擔家務了,從今天開始,媽媽要把你們訓練成媽媽的小棉襖。”
陸執葵:“媽媽,現在是夏天!你怎麽要穿棉襖!”
陸守倞:“棉襖是比喻。”
林望舒語重心長:“媽媽命苦,沒有女兒,隻得了你們兩個沒心沒肺的,長大還不一定怎麽樣呢,我看你們爸爸將來不一定能靠得住,隻能靠你們了,所以媽媽從現在開始要訓練你們,讓你們學會溫柔體貼,在媽媽以後難過的時候,能像女兒一樣安慰媽媽,向著媽媽。”
她這一番話,陸執葵聽得一臉茫然,他撓撓頭發:“這是什麽意思?”
陸守倞蹙著小眉頭,用他引以為傲的智商想了半天,終於明白了:“我知道了。”
陸執葵:“知道了什麽?”
陸守倞:“我們去刷碗吧,這樣就行了!”
陸執葵恍然:“還是弟弟聰明!”
兩個小家夥非常認命地去刷碗了,倒是把田姐弄得一愣一愣的。
林望舒在一番教子後,看著兩個還算聽話的兒子,心裏總算得了一點安慰。
一時進了屋,陸殿卿好笑地看著她:“你看你,也隻能教訓兒子了。”
林望舒無精打采:“我現在發現我真是傻……”
陸殿卿用同情而無奈的眼神看著她,終於忍不住笑出來:“我早和你說了,不要管,不要管……這是我多年的經驗教訓,結果呢,你竟然不聽,你竟然還衝著父親擺臉色。”
林望舒想起昨晚的情景,一時不知道說什麽,當時陸崇禮臉上已經掛著疑惑的眼神。
一向沉穩篤定長者風範的陸崇禮,竟然困惑地看著她,這可是破天荒頭一遭,從未見過的!
其實她那個時候就應該發現不對勁了,結果呢,她竟然還傻乎乎地繼續往前衝。
當時陸崇禮沒惱她,可真是寬厚慈愛心胸寬闊了!
林望舒想哭:“你幹嘛不直接和我說,我真是冒傻氣!”
太傻了太傻了,丟人丟到了公婆麵前!
陸殿卿:“我說了,你不聽,你一直義憤填膺,覺得應該幫母親衝鋒陷陣,當時我拚命給你使眼色,你根本不搭理我。”
林望舒簡直想趴在床上蒙著被子:“好了好了不許提了!這件事不許提了!”
陸殿卿笑著安撫她:“也沒什麽,你就假裝沒有這個事好了。”
林望舒扯開被子,有些犯愁地道:“可是父親一定生我的氣,你看他看我的那個眼神,我真是犯傻了,我竟然自以為是衝他擺臉色!我昨晚哪裏來的熊心豹子膽?”
陸殿卿:“放心好了,父親不會和你計較的,你看他除了那麽看你一眼,他說什麽了?他能說什麽?再說了,就算他要計較,你不要在他麵前露麵,等過一段不就忘記這事了,到時候就可以假裝沒發生過,你說他一個長輩,他還能和你計較?”
林望舒想想也是,反正總歸會有些磕磕碰碰的,厚臉皮一些假裝沒這回事,回頭多叫幾聲父親,也就過去了。
一時想起雲菂說的,不免疑惑:“可是如果真有這種事,母親為什麽就這麽原諒了父親?”
陸殿卿淡淡地道:“因為母親以前特別喜歡看戲。”
林望舒:“看戲?我媽以前也喜歡看戲。”
陸殿卿以無可救藥的眼神看了一眼林望舒:“母親看戲多了,就容易有戲癮。”
林望舒蹙眉:“什麽意思?她在騙我?她在演戲?都是假的?”
陸殿卿:“未必是假的,但她一定添油加醋了,而她自己心知肚明。”
林望舒呆呆的看著陸殿卿,她突然覺得自己確實是一個傻瓜。
陸殿卿便給她分析:“至於什麽寫信的事,和父親什麽關係?別人給他寫信,別管是什麽人,我相信父親根本不會多想,隻會懷疑是什麽計謀,他一定會處理妥當。所以他沒有告訴母親,這有什麽問題嗎?假如我收到一封不知道誰給我寫的信,很莫名其妙的信,我難道不是應該直接交給單位人保組讓他們查,我難道還要拿給你看讓你添堵擔心?”
林望舒恍然:“對啊……本來這種事就不值當說……”
但是經過母親剛才那樣一說,那意思好像完全不一樣了,以至於她被套進去了,想歪了。
陸殿卿輕歎:“你想想,人家分離十年依然感情很好,憑什麽現在在一起了就會出事?再說了,父親現在的位置,他但凡腦子正常,他都不會想那些有的沒的!”
林望舒:“對!”
他這樣的人,萬一有個什麽傳出去,那就是醜聞,那就是大事,估計就得直接退了,後麵什麽都不能指望了。
像父親那樣冷靜理智百經曆練的人,是絕對不可能犯那種錯誤的,他是永遠會把最好的牌牢牢握在手裏的!
她這麽琢磨著,又道:“再說父親一把年紀了,你說到了這個年紀——”
陸殿卿忙捂住她的嘴,低聲警告道:“閉嘴,不許說了!”
林望舒趕緊不說了,一臉無辜地看著陸殿卿。
陸殿卿神情緊繃,表情格外嚴肅:“這種不敬長輩的想法,不但不要說,也不要想。”
林望舒忙點頭,她也覺得她剛才差點衝口而出的話非常不合適,簡直是以下犯上,這種不但不能說,想都不該想!
陸殿卿緊緊抿著唇,因為過於嚴肅而有些沉重的樣子。
林望舒看著他那肅穆的樣子,也不自覺挺直了背。
四目相對,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單位大領導開批評會的壓抑氣氛。
過了好一會,陸殿卿嘴角抽動了下,之後,他略背過身,突然笑起來。
林望舒終於也憋不住,跟著一起笑,一邊笑一邊道:“我再也不說了,想都不會想了!”
據說人保組已經在查那封信了,為此陸崇禮身邊還增加了安保人員。
而自那天後,林望舒便有些小心翼翼的,她擔心陸崇禮對自己有什麽意見。之後為了討好陸崇禮,還特意帶著孩子和陸殿卿一起過去吃飯。
陸崇禮看到她,不鹹不淡的,反倒是雲菂,對她格外親切,拉著她說了一番話,最後道:“打小兒就看著可人疼,如今看來,果然是不假,我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看你喜歡嗎?”
說著,便起身取了來,卻竟然是一件鑽石項鏈。
這些年,雲菂時不時送林望舒一些珠寶首飾,自然都是極為奢華耀眼的,林望舒倒也喜歡得很,不過她現在的工作,不適合戴這個,所以很多都沒戴過。
不過這個卻是稀奇,石竟然是淡粉色的,看上去清新耀眼,和尋常鑽石很不一樣。
她驚奇第打量了一番:“母親,這個倒是少見。”
雲菂笑道:“是,這是我特意買了來送給你的,來,戴上試試。”
林望舒聽這話,隱約明白,這算是對她前幾日犯傻的補償,她也就不客氣了,痛快收下了。
誰讓她犯傻了呢,犯傻的人應該得到獎勵和安慰。
不過林望舒還是有意討好下陸崇禮,對上陸崇禮時都是恭恭敬敬的,還特意下廚做飯,做了陸崇禮愛吃的,那討好的意味簡直是太明顯了。
陸崇禮自然也感覺到了,神色也溫和起來。
到了這天吃完飯,一家子坐在那裏看電視,陸崇禮坐在沙發上,隨口問起她最近研究所的情況,問她工作是否順利,又說起最近國內的形勢,總之看上去就是長輩關心晚輩的樣子。
林望舒趁機請教了下現在國家對高新技術發展的想法,以及可能的方向。
陸崇禮見此,便給她講了目前上麵的講話以及風向,從細微處給她分析了一番,耐心細致。
林望舒也就認真聽了,間或問幾個問題,陸崇禮都給她剖析了。
一時,林望舒便和陸殿卿感慨道:“你看,父親目光獨到,高瞻遠矚,我聽父親這麽分析一番,隻覺醍醐灌頂,你也多向父親學習。”
陸崇禮眉骨輕動,笑著道:“望舒如今倒是越來越像執葵了。”
林望舒:“像執葵?”
陸殿卿從旁幫她解釋:“意思是你阿諛奉承的功底見長。”
林望舒怔了下,想想自己剛才說的話,便歎道:“我若能將這個本領運用嫻熟,必將無往而不利,看來我前途遠大。”
陸崇禮:“別的不說,望舒一定是科學家中最能自吹自擂的。”
雲菂從旁聽到,插了一句嘴:“這樣才好呢,不然隻知道做不知道說,也白白自己受累,憑什麽科學家就得悶不吭聲!”
陸崇禮笑道:“好了,你別誇她了,再誇她尾巴都要翹起來了。”
他這一說,雲菂和陸殿卿都笑起來。
林望舒心裏卻想,看來小心眼也是會遺傳的,她以前對自家公公的認識還是不夠。
小心眼都得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