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9 章(番外之牽手前他橫刀奪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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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9章番外之牽手前他橫刀奪愛2
    林望舒怔怔地站在那裏, 恍恍惚惚的,完全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陸殿卿是一個遙遠的名字, 曾經熟悉而真切,現在卻變得陌生而模糊。
    那是屬於另一個世界的人,看到他,她便想起槐花樹, 想起流水的小河, 想起長滿了酸棗樹的城牆,也想起來那靜謐而古老的胡同。
    而現在,這是原始森林, 嘎吱亂響的竹房子, 是爬滿了紅螞蟻和大螞蟥的紅土地。
    她呆呆地看著他, 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白眼前是怎麽一個景象。
    他淺淡的眸中帶著笑, 用一種異樣溫柔的語氣說:“望舒, 我是陸殿卿,我們好幾年沒見了。”
    他的聲音很好聽, 是屬於古老四九城的韻味。
    林望舒一下子被拉回了三四年前,就好像她還站在大雜院門前。就好像她還恣意撒嬌哭鼻子。
    半晌後, 她動了動唇, 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怎麽來這裏了?你怎麽會來這裏?”
    陸殿卿上前:“我之前不是在外國語學院嗎, 最近我畢業了, 本來要去國外工作, 不過有個朋友在民族學研究所工作,他們要做一個民族地區調查收集, 我便被借調過去,目前過來雲南,幫忙搜集一些民族資料。本來我們搜集資料就在這一帶就行了,但我記得你的地址,所以申請暫時住在你們農場。”
    陸殿卿的視線很快地掃過她全身,眸中溢滿憐惜的溫柔:“你在這邊怎麽樣,很辛苦是嗎?”
    林望舒搖了搖頭,之後又點了點頭。
    在這裏,她接觸到的都是知青,已經很少接觸農場外的人了,她甚至對外麵的世界應對上也有點遲鈍了。
    陸殿卿很快察覺了,他後退了一步,和她稍微拉開一點距離:“我會在你們農場住幾天,我對這裏不太熟悉,可能需要你幫忙。”
    林望舒忙道:“這,這沒問題,你需要我做什麽?”
    陸殿卿:“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幫著介紹整理下這裏的情況。我已經和你們團支書說過了,這幾天你不需要去工作了。”
    旁邊團支書一臉熱情:“對,對,這幾天望舒你不用幹活了,就認真協助陸同誌吧。”
    團支書:“你現在的工作,就是負責協助陸同誌完成他的任務,這是我們接到的任務!”
    林望舒有些不敢相信,還有這種好事。
    要知道他們每天雖然隻幹八個多小時的活,但是工作強度大,加上天氣悶熱,又有蚊蟲,整個過程非常疲憊,經常一天下來,連腳趾頭都不想動。
    現在竟然不用幹活了,這對她來說簡直天大的好事。
    她看向陸殿卿:“真的不用去幹活了?”
    陸殿卿看著她的眼睛,她的瞳仁仿佛染了墨汁一般,烏黑而沉寂。
    陸殿卿壓下幾乎滿溢而出的情緒,讓自己平和冷靜。
    他溫聲道:“已經說好了,你不需要幹什麽,你現在隻需要協助我一些工作。”
    林望舒低頭,想了想,好像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之後,先是黑眸中有了神采,然後她便笑了。
    當她笑的時候,陸殿卿便看到,荒漠裏有綠葉在蔓延。
    他也終於在她眼睛裏找到了熟悉的感覺。
    林望舒:“那樣挺好的。”
    陸殿卿也笑了,笑著間,他越發放輕了聲音:“我帶了一些吃的,你看看喜歡嗎?”
    林望舒:“吃的?”
    陸殿卿便打開自己的皮箱子,開始往外掏:“這是炸肉渣,是把肥豬肉用來炸了的肉丁,這是牛肉幹,還有奶糖,朱古力,北京酥糖,茯苓夾餅……”
    林望舒驚訝地看著。
    這對農場的她來說,簡直想都不敢想。
    她家裏也試圖給她寄吃的,但是太遠了,路太遠,很久才能到,到了這裏就壞了,或者已經被偷了,她隻能偶爾拿到一點點。
    陸殿卿小心地看著她:“喜歡嗎?想吃哪個?”
    林望舒咬唇,墨色的眸子懵懂地看著他。
    陸殿卿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
    他知道他不能急,太急了會嚇到她。
    現在的她,十六歲過來農場,之後就沒離開過,她什麽都不知道。
    她也沒有後來的那些記憶。
    所以他終究笑著,用隨意的語氣道:“我來的時候,去過你家裏,你家裏人讓我捎的。”
    林望舒:“我家裏人?”
    陸殿卿:“對。”
    說著,他從他包裏拿出來四五樣,直接塞到她手裏:“這幾個都是你哥哥讓我捎的,你哥哥不是現在當廚子嗎,他們不缺吃的,不過一般的東西拿過來容易壞,就找了這幾樣禁放的。”
    林望舒便接過來了:“原來是我家裏人讓捎的。”
    陸殿卿解釋道:“我剛一著急,忘了。”
    她好奇地打開那油炸豬肉丁。捏了一粒往在口中,椒鹽味兒的,外麵酥脆,裏麵卻是肥瘦相間的肉,吃著真是滿嘴香。
    陸殿卿看著她吃:“喜歡嗎,好吃嗎?”
    林望舒點頭:“我們已經半年沒有殺豬了,這次我們沒分到肥肉,沒有油。”
    這是肥瘦相間的五花肉切成丁炸的,炸成了油渣渣,吃起來裏麵的油便酥化在口中,對於多少月沒沾過油水的她來說,實在是太珍貴了,她的身體極度渴望,渴望到貪婪。
    陸殿卿聲音有克製不住的酸楚:“你哥哥讓我帶了四斤呢,你可以慢慢留著吃。”
    林望舒抿唇笑了:“真好,這個可以留著,做飯的時候放幾粒,那樣就很香了。”
    她吃了兩粒後,便不舍得了,重新把那一包給包起來。
    陸殿卿幫她把那些收拾起來,放在一個帆布袋裏:“這些都是你家裏讓帶的,等會你拿回去。”
    林望舒:“這個真好,一定是我哥做的吧,這個不怕壞,也虧得他能想到做這個。”
    陸殿卿笑道:“對,你們做菜能放,也不會壞,不過你放的時候還是得注意,這裏天氣熱,就算是油炸的也容易有哈喇子味。”
    林望舒卻沒在意,有什麽味並不重要,關鍵是能吃就行。
    兩個人這麽說著話,氣氛都是輕鬆了一些,陸殿卿給她介紹,說起自己暫時也住在這邊的宿舍裏,又問起她宿舍打水的事,還有平時做飯的情況。
    林望舒帶著他,給他說哪兒打水,怎麽做飯。
    陸殿卿問的很詳細,除了問這些,還問了這邊的工作。
    這麽說著說著,林望舒也找回過一些熟悉的感覺,說話隨意起來:“我每天都要幹活,每天都覺得挺累的,本來今天要去看電影,其實我都不想去看電影,恨不得回家睡覺呢!”
    陸殿卿:“看電影?”
    林望舒:“嗯……”
    說到這裏,她突然想起來了:“我本來和正德約好了看電影,現在肯定晚了!”
    她都忘記和他說一聲。
    陸殿卿琥珀色的眸子深邃而難懂:“約好了看電影?你們——”
    提起這個,林望舒臉都紅了:“就看看電影……”
    她其實還有些猶豫,不知道後麵怎麽著呢,誰知道突然要和陸殿卿提起來,感覺怪怪的。
    陸殿卿頓時懂了,提議道:“正德是我發小,我正說要過去找他,要不這樣吧,我們一起去?”
    林望舒:“好……”
    陸殿卿陪著林望舒過去放映處的時候,那邊電影已經演了一半,雷正德正皺著眉頭,在那裏東張西望,又找別人打聽誰看到林望舒了。
    林望舒便衝他打招呼:“正德!”
    雷正德看到林望舒,立即起身,跑過來:“望舒,不是說好了一起看電影,你怎麽一直沒來?”
    林望舒正要解釋,陸殿卿的聲音驟然切入:“正德,好久不見了。”
    陸殿卿一說話,雷正德唬了一跳,他不敢置信地看著陸殿卿:“殿卿,你,你怎麽突然來了?”
    這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幾乎不可能的,這裏距離北京太遠了,十天十夜都不一定到,結果他就這麽突然出現了。
    陸殿卿笑得漫不經心:“也沒什麽,正好有一份工作要處理,便順便過來看看,剛才和望舒說話,她說把你忘這裏了,所以陪她過來一起和你打個招呼。”
    雷正德:“這,這樣……”
    他有些無措地看向林望舒。
    林望舒也有點不好意思:“我也是一激動,忘記這茬了……”
    陸殿卿側首看向林望舒,年輕的她有雙未曾看過這個世界的眼睛。
    她正為了自己的疏忽而愧疚。
    於是他便安撫道:“沒什麽,正德不會計較的,別多想。說起來,我得感謝正德,當時你下鄉時候,我不是介紹了正德給你認識,請正德幫忙照顧下。這幾年,麻煩正德了。”
    林望舒聽著,微怔了下,她感覺到陸殿卿和自己說話時候的親近,就好像,陸殿卿和她是一夥的,和雷正德反而關係比較遠。
    她竟然並不排斥,隻是有些意外。
    這時候,陸殿卿卻望向了雷正德,眸中的笑微涼,他緩聲道:“對不對?”
    此時的雷正德二十一歲。
    二十一歲的雷正德還是一個半大的孩子,所有的情緒就那麽寫在臉上。
    陸殿卿讀到了震驚、尷尬和一絲愧疚。
    陸殿卿了然一笑:“正德,你先看電影吧,我讓望舒帶著我熟悉一下這裏的情況。”
    說著,他轉向林望舒,聲音溫沉好聽:“望舒,我們走吧,我想看看這裏的橡膠林。”
    他的態度是這麽理所當然,就好像她本來就應該跟著他離開。
    林望舒下意識看向雷正德。
    雷正德也有些楞,他無措地看向林望舒。
    四目相對,他盼著林望舒說留下來,和他一起,不和陸殿卿離開。
    陸殿卿站在一旁,眸光深邃,安靜地等著。
    林望舒低頭,小聲說:“陸殿卿剛來,人生地不熟的,我先和他說說。”
    說完,她自己倒是徑自走了。
    失落瞬間寫在雷正德臉上。
    陸殿卿唇角扯出一個弧度:“正德,我先陪她過去了。明天我們再說話。”
    雷正德站在那裏,就那麽愣愣地看著這兩個人一起走遠了。
    他依然沒明白過來,到底怎麽了,為什麽陸殿卿突然來這裏了?
    他不是在上大學嗎,大學畢業不是應該出國嗎?他怎麽會來這裏?
    這是隨便來的嗎?
    他心裏泛起一陣挫敗,恨得抬腳踢了踢不知道誰丟下的甘蔗根子!
    偏偏這個時候,周圍看電影的也都注意到了陸殿卿,大家全都望向陸殿卿的方向,很稀罕地問:“這是誰?長得可真好看!”
    就算天暗,看不清正臉,但光看那感覺就覺得好看,那是和他們農場人全然不同的感覺。
    大城市的感覺,很年輕得體知識分子的感覺,風度翩翩,幹幹淨淨。
    雷正德聽著大家好奇的聲音,艱澀地搖了搖頭。
    別問他,他不想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