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番外開始(番外之我爬上前夫發小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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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駁樹影自窗欞投射進來, 房間內明暗交錯。
陸殿卿睜開眼睛,眼前視線先是模糊的,之後便逐漸定焦, 而定焦之後,他也終於看清,那竟是她笑盈盈的臉。
陸殿卿腦中一片空白,並不明白眼前為什麽會有這樣一個畫麵。
而此時的林望舒, 已經穿上了一件寬鬆的白襯衫, 那白襯衫對她來說顯然過於大了,幾乎垂到了大腿。
她笑望著陸殿卿,眸中帶著幾分陰謀得逞的得意:“陸殿卿, 你可能需要清醒下, 等你清醒了, 我們再坐下來談談昨晚的事。”
陸殿卿怔怔地看著她,開口:“你怎麽會在這裏?”
昨晚和幾個堂兄弟聚會, 他喝了一些酒, 現在又是剛剛睡醒,聲音像是蒙著一層沙。
林望舒便收斂了笑:“我為什麽在這裏?陸殿卿, 你竟然問我為什麽在這裏?”
陸殿卿剛睡醒的茫然感逐漸褪去,他閉上眼睛, 再睜開, 淺琥珀色眸子變得清明,也變得冷靜理智。
他以輕淡的眼神望著她, 漠聲道:“我應該知道嗎?”
林望舒盤腿坐在床上, 好心地提醒道:“昨晚你喝醉了酒, 你的司機扶你下車,當時我恰好看到, 我看到你醉得不省人事,路都沒法走了。我那麽好心,當然就順便扶著你,又和司機一起把你送到房中。”
林望舒繼續道:“你司機走的時候,我本來也要走了,但是我看你那麽難受,就想著照顧下你,結果你倒是好,狼心狗肺,竟然對我圖謀不軌。”
陸殿卿麵無表情地看著她,仿佛不明白她在說什麽。
林望舒指了指床上已經成了碎片的衣服:“看到沒,這就是證據,這都是你撕碎的。”
她歎息:“陸殿卿,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
他一坐起來,搭在身上的毛巾被便從腰間滑落,他才意識到自己沒穿什麽。
他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之後緩慢地抬頭,視線落在麵前的林望舒身上。
他定定地看著,終於認出來,她身上穿著的那件襯衫有些眼熟。
林望舒笑著說:“對,這是你的,我看掛在旁邊,我就自己拿了來穿,我的裙子已經被你撕碎了,你總不能不給我衣服穿吧!”
陸殿卿視線沿著襯衫下移,他也終於發現,她竟然隻穿了一件襯衫,那襯衫太過肥大,蓋住了她的大腿。
潔白到發亮的大腿上卻有一些紅色淤痕,因為肌膚太白,那淤痕有些太過惹眼,像是雪地裏綻開的梅花。
林望舒的手指輕輕點著上麵其中一朵,笑著說:“這是你害的。”
證據是如此地確鑿,陸殿卿仿佛無可辯駁。
他抬起手,扯了旁邊一件睡袍,緩慢地披上,之後進了旁邊更衣間。
林望舒很有耐心地等著,反正他跑不了的。
片刻後,陸殿卿出來了,他穿了一件墨色襯衫和長褲,這讓他整個人看著凜然清冷起來,這樣的陸殿卿讓林望舒感覺到一些壓迫感。
林望舒微吸了口氣:“陸殿卿,你可以找公安局來查一查,這些都是可以查的,驗指紋驗血液都可以。”
陸殿卿神情疏淡:“那我現在打電話替你報警,你需要嗎?”
林望舒笑了:“當然需要,既然你這麽自覺,那就請你報警吧。”
陸殿卿的視線定定地落在林望舒臉上,手卻拿起旁邊桌上的手持電話。
陸殿卿垂眸,指尖一個個地按了號碼。
他按一下,手持電話就會發出“嘟——”的一聲,林望舒一直笑盈盈的,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最後,陸殿卿修長的長指輕落在了“撥出”鍵。
林望舒看著他的手指,紅唇輕動,笑說:“報警吧……”
他撩起眼皮,望向林望舒:“在請民警同誌過來之前,我有個問題。”
陸殿卿:“昨晚除了司機,你難道沒看到我的保鏢和秘書?”
林望舒詫異,茫然地道:“保鏢秘書?我哪知道那麽多,我見都沒見到,反正我就看到你們車裏下來一個人扶著你,我當然以為那是你司機了,也許那是你保鏢?或者秘書?”
陸殿卿不放過她臉上每一個細微表情,繼續問道:“就算隻有司機送我回來,他應該會照顧我,為什麽他會將我扔給你?你對他說了什麽?或者——”
他輕聲道:“我應該先給我的司機打一個電話,問問昨晚的情況。”
林望舒臉上的笑容有點掛不住了:“陸殿卿,你什麽意思?難道還能是我強迫你不成?”
陸殿卿篤定地吐出四個字:“你故意的。”
林望舒冷笑:“我故意的又怎麽樣?反正昨晚就是你強迫了我,我們之間已經有了夫妻之間才會有的親密關係,或者更直白地說——”
她眉眼間泛起得意,輕輕地道:“陸殿卿,你已經給你發小戴了一頂大綠帽子,你說,你以後怎麽有臉見他?你們還能當朋友嗎?你覺得他不會記恨你嗎?你覺得他不會對你心生怨恨對付你嗎?”
她笑著說:“無論是因為什麽,你覺得,眼前這一幕,你能向人解釋嗎?公安局來了你要讓他們先把你全身上下查一遍嗎?你的名聲禁得起這種事嗎?華工集團的陸殿卿和自己發小的妻子滾到了床上,這事傳出去,你說外麵會怎麽想?”
陸殿卿麵無表情地看著林望舒,她一副你入我彀中的得意樣子。
他靜默地站在那裏,好半晌,才望向窗外。
窗外,香椿芽樹已經掉下了第一片葉子,猶如飛鳥一般輕盈地自窗前飛過。
他沙聲道:“為什麽?”
林望舒懶散地用手托著腦袋,很大方地半躺在他床上:“什麽為什麽?”
陸殿卿:“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林望舒笑出了聲:“那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陸殿卿沉默地聽著。
林望舒望著他:“陸殿卿,我要你幫我對付他。”
所謂的他,顯然是指雷正德。
陸殿卿神情漠然:“林望舒,你想讓我做小人。”
林望舒笑道:“小人?從你抱了我,你就已經是小人了,既然當了小人,你就沒點自知之明?”
她搖頭,看著他那冷漠疏遠的樣子,歎道:“你以為你還是那個凜然不可侵犯高高在上矜貴高潔的陸殿卿?你要認清現實,你現在是一個‘和自己發小妻子上床了的男人’。”
陸殿卿額頭抽動,以難以言喻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就算你說的是事實,我希望你說話含蓄一些。”
林望舒:“好,那就是我們已經有了違背倫理的親密關係,所以你不能道貌岸然,隻能和我同流合汙了。”
陸殿卿抿唇,擰眉沉思好半晌,終於有些認命地道:“你們現在什麽情況?”
林望舒看他這樣,笑道:“我已經和他說過了,我要離婚,但是他顯然並不想離,我暫時也沒辦法,所以我已經在法院提起訴訟了。”
陸殿卿垂下眼睛,淡聲說:“你想要的,不止是離婚吧。”
如果隻是離婚,並不需要她這麽做。
代價未免太大了。
林望舒:“所以我就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
她笑著說:“最初的時候,我確實隻是想離婚,但是我們之間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所以現在我也不想這麽輕易放過他了。”
她含笑的眸中泛起冷意:“所以我要找一個人,幫我一起對付他,按照法律規定,公司裏的那些股份,那些錢,我也應該有份,不是嗎?”
她輕聲說:“我什麽都不求,隻要離開,他不肯,那我現在就要更多,我要讓他付出代價。”
陸殿卿視線一直落在她眼睛上,低聲問:“還有嗎?”
林望舒:“沒了。”
陸殿卿淡聲道:“你覺得,我會幫你嗎?”
林望舒歎:“陸殿卿,現在不是你要不要幫我的問題,而是你必須幫我,難道你還沒認清情況嗎?”
陸殿卿神情難辨:“嗯?”
林望舒笑道:“你這個人一向比較自命清高,我相信你即使再不喜歡,也不會虧待和你上床的女人,是不是?”
陸殿卿看著她,不置可否。
林望舒:“再說了——”
她歎了聲,仰臉,用一種格外誠懇柔軟的眼神看著他:“陸殿卿,你可能已經忘了,但我沒忘,我們認識這麽多年了,以前我們也曾經是很好的朋友,你還記得嗎?在這個世上,如果還有一個人可以讓我相信,可以讓我求助,那個人隻能是你了。”
陸殿卿死死地盯著她,良久,他有些僵硬地別過臉去,看著窗外。
那邊葉子就落在了窗欞旁,被風一吹,要掉不掉的。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格外冷淡:“林望舒,你不過是在騙我,想利用我,既然事情你都做了,那可以,你告訴我你需要我做什麽就是了。”
他頓了下,繼續道:“不要說這種話,犯不著,而且也很可笑。”
林望舒不可思議地道:“你覺得我提起小時候很可笑是嗎,你這個人就是這麽無情無義,你現在和以前一點不一樣,就像是變了一個人,我可是記得我們小時候——”
她說到一半,他突然粗暴地打斷她:“林望舒,你還要不要我幫你?如果要,就閉嘴,不然,給我出去。”
林望舒用詫異的眼神看著他,她以為他一直都是風度翩翩的君子,是有著英倫氣息的紳士,沒想到還能這樣,當下也是大開眼界。
過了一會,她到底笑起來,軟軟地道:“你不要惱嘛,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說著,她就要起身。
於是陸殿卿便覺白到發亮的大腿那麽一晃。
他眼角抽抽,咬牙切齒地道:“你先躺著。”
他繞到床尾,拿起裙子,卻發現裙子已經壞了,確實不能穿了,褲襪也壞了。
林望舒很無辜地抱著被子:“別看了,都被你撕碎了。”
她還煞有其事地歎了聲:“你手勁還挺大的……”
打量著他晦暗難辨的臉色,她繼續饒有興味地說:“我以前一直覺得你是一個正人君子,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
陸殿卿看了她一眼,什麽都沒說,徑自過去了旁邊的更衣室。
更衣室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接著,他便拿來了一條黑緞長褲,扔給她,命令道:“穿上。”
林望舒拿過來看了一番,嫌棄地皺鼻子:“太長了!”
“挽起來。”
“太肥了!”
“這樣涼快。”
“這是你穿過的!我才不想穿你穿過的褲子!”
陸殿卿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你現在不是穿著我的襯衫,躺在我床上嗎?嫌棄的話就脫下來,下床。”
林望舒倒吸一口氣,驚訝地看著他:“行,我穿。”
她笑盈盈地道:“不過這麽奇怪的衣服,我如果穿出去,別人問起來怎麽辦呢?”
陸殿卿:“你先不要出去,等我下。”
說著,他往外走。
林望舒:“你幹嘛去?”
陸殿卿隻有兩個字:“等著。”
陸殿卿出去了,林望舒還聽到了大門響。
她躺在那裏,百無聊賴地打量著臥室裏,一水兒的紅木家具,肯定都是特別貴的,就是太硬太死,反正沒半點人氣。
唯一有點人氣的反而是牆上的字了,寫的是甲午海戰“赴七萬裏長途,別祖國父母之邦,奮然無悔”那一段,字體雄渾凝重,古樸大氣。
。
她覺得挺沒意思的,便起身,想著先離開好了。
反正要挾陸殿卿也不一定當麵,她有他電話,他跑不了。
那褲子在她穿來果然肥大,她隻好挽起褲腿,把襯衫掖進去,用腰帶紮了紮,雖然奇裝異服了一些,倒是也勉強湊合。
她走到了大門口,先聽聽外麵動靜,確定沒人,才要推門出去。
誰知道一推門——
她愣了下,終於咬牙:“陸殿卿,你竟然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