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5 章(平行空間之我爬上前夫發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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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傍晚時候, 陸殿卿趕到了莊園,不過這裏卻沒什麽人,隻有看管莊園的老人正在打理著莊園的蘋果樹。
陸殿卿問起來, 這才知道,看樣子自己父母並不打算回來了。
雖然知道同行的有育嬰師,並有保姆,甚至父親仿佛還找了助理同行, 一切都有人照料, 但父母到底不年輕了,而兩個孩子還小,這麽折騰, 不是胡鬧嗎?
隻是現在自己趕過去, 也是大海撈針, 根本聯係不上,隻好再次給二舅打電話, 二舅卻道:“你不用擔心, 他們的行程都安排好了。”
二舅想了想:“具體我也不清楚,但是你父親在這裏有幾個關係很好的朋友, 聽說他們要聚一聚。”
陸殿卿越發不可思議:“我父親和朋友相聚,為什麽要帶著孩子?這樣合適嗎?”
二舅詫異:“為什麽不合適?帶孩子怎麽了?我看他們就是故意想帶著吧。”
這個年紀沒個兒孫, 雖然說是並不在意,但好不容易有了, 還有了一個心心念念的“孫女”, 總歸是想在昔日老朋友麵前有意無意顯擺一下的。
他想到這一點, 一時也是頭疼,又覺得無奈。
沒辦法, 當下隻好給林望舒打了一個電話,大致說了下情況。
林望舒一聽:“那他們到底帶去哪兒了?我們聯係不上了?”
陸殿卿含蓄地說:“明天就回來了吧,我今晚先不回去了,就住在這裏,如果明天不回來,我就直接過去找了,或者逐個聯係一下朋友,看看能不能打聽到。”
林望舒:“好……那你明天還上課嗎?”
林望舒:“嗯,我幫你過去說一下。”
掛上電話後,林望舒想起這事,還是有些擔心,她再次想起自己前幾天在報刊上看到的關於陸崇禮的介紹,怎麽想怎麽覺得他看上去非常嚴肅的人。
守倞那性子還好,行鵷卻是調皮得很,吃飯抹得到處都是,或者搗蛋作亂什麽的,經常會有的,而陸崇禮夫婦顯然是那種非常優雅講究,講究到一絲不苟的人。
想想,帶著一周歲的孩子去國家藝術館,這是多麽高雅的藝術修養和多麽偉大的理想……這樣兩位來管教孩子?
估計一時半刻新鮮,等真遇到什麽事,孩子一哭一鬧,就受不了了。
陸殿卿小時候一定是乖順聽話的,他們老兩口估計無法理解普通小孩子會多頑皮。
不過現在擔心也沒用,隻希望育嬰師好好看管孩子,別太鬧騰這兩位。
當晚,自然有些睡不著,晚上十點多還給陸殿卿打了一個電話,陸殿卿倒是已經淡定下來,安慰她說:“沒事,這是他們親孫子親孫女,總不至於一氣之下給扔了吧。”
陸殿卿聽她這麽說,倒是笑出來了:“沒事,不是給你說了嗎,我父母非常喜歡孩子,父親尤其喜歡行鵷,他對我可從來沒這麽好聲好氣過。”
林望舒有些難以想象:“真的嗎……”
陸殿卿:“是。”
陸殿卿回憶著父親看著行鵷時的縱容和慈愛,笑歎道:“我父親看了兩個孩子,再看我,除了嫌棄,隻有嫌棄了。”
林望舒也就笑了:“好吧,不過那是因為行鵷平時看著挺乖巧,估計你父母是沒看到行鵷調皮的樣子。”
行鵷那小性子,平時倒是也能裝一下,但估計不小心就流露出本性。
不過事到如今,想太多也沒用。
再說明天還要去投資銀行,到時候可能需要被考察,她隻能趕緊休息養精蓄銳了。
第二天早上,林望舒又給莊園打了一個電話,根本沒人接,她隻好打給保姆,卻得知,陸殿卿一早已經離開了莊園,至於兩位老人和孩子,從昨天就沒回來。
她便想著,陸殿卿這是坐不住了,跑過去找孩子了。
她也沒辦法,畢竟這件事著急也沒用,反正陸家兩位老人都不是普通老人,見多識廣,在這裏也很有一些朋友的,按理不至於出什麽事,當下略收拾了下,趕緊趕過去那家投資銀行。
那家投資銀行位於市中心最繁華地帶,國家圖書館旁邊,她匆忙趕到後,卻發現沒算好時間,來早了,有另外幾個女同學也來早了,幾個人便站在那裏說話。
正說著話,就見那邊有保安擁簇著一群人經過,浩浩蕩蕩的,有個同學眼尖,便認出來了,知道這是一位知名企業家。
這位企業家多次給他們學校圖書館雄厚的資金捐助,學校的法學樓和計算機大樓就是以那位企業家父親的名義捐助的,所以大家非常熟悉。
林望舒聽著,也沒太在意,就那麽不經意掃過去,頓時感覺不對勁,之後下意識看過去。
就在一群西裝革履的人群中,赫然有著極不相稱的一幕,那是兩輛高景觀提籃推車,而推著那兩輛推車的,她再熟悉不過了,那不正是她家的兩位育嬰師嗎?
她忙走到台階上仔細看,果然,在那推車上,她看到了她家行鵷和守倞。
兩位孩子都被打扮一新,坐在推車中,神氣得仿佛眾星捧月的小公主和小王子,在眾人圍觀的目光中,好奇地四處打量,行鵷還調皮地晃蕩著兩條小胖腿兒,一臉的美滋滋。
她呆了呆,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畫麵,之後突然意識到什麽,果然在那推車旁,看到了陸崇禮和雲菂。這時陸崇禮正和那位大企業家說著什麽,兩個人時不時笑著低頭逗逗孩子,至於旁邊的雲菂,則是一如既往地優雅雍容,跟在守倞的推車旁。
她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隻是有些恍惚地看著眼前一幕。
一則是沒想到看熱鬧竟然看到自家女兒和兒子頭上,二則她沒想到猝不及防間竟然看到了陸殿卿的父母。
而陸殿卿的父母和自己兒女在一起的畫麵,對她更是有些衝擊。
兒女是極熟悉親近的,可是對於陸殿卿父母她下意識是有些排斥的。
現在她突然意識到,這就是血緣親情,對於陸殿卿父母來說,她的行鵷和守倞是親孫子孫女。
即使她和陸殿卿沒結婚,他們之間的血緣關係也切不斷。
這時,她身邊的同學隨口道:“那個小姑娘長得和你家女兒還挺像的,看上去也是雙胞胎。”
林望舒含糊地道:“小孩子嘛,都差不多。”
陸殿卿的身份到底知道的人少,這位美國同學不知道,也沒去過他們家裏,不知道他們家情況,隻在她錢包裏見到過兩個孩子的照片。
那同學便道:“這好像是艾斯特家族的朋友,也是你們中國來的,還帶了他們家的孩子過來,艾斯特先生特意陪著過來。”
她聳肩,很不可思議地道:“他們去參觀圖書館了,難道他們那種人家裏的孩子這麽小就要讀書了嗎?”
林望舒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讀書?她家行鵷撕書吃書還差不多!
當下隻好裝傻,好在那一行人已經要離開了。
林望舒站在台階上可以看到,浩浩蕩蕩的,在保鏢的護送下,一行人上了車,那推車是帶提籃功能的,直接被兩個壯實的保鏢護送到了一輛車上穩妥地安置好,之後育嬰師也跟著上車,隨行照顧著孩子。
林望舒遠遠地看著這一幕,突然覺得自己昨晚的擔憂是那麽好笑。
陸殿卿父母是什麽人,陸崇禮因為職業原因,在國外自然很有些人脈,必然遍布政商兩界,至於雲菂,那更是香港雲家的大小姐,雲家在美國也很有一些資產,隻要說一聲,雲家的人還不是派人把他們照顧得妥帖。
他們照料孩子,哪需要自己動手,前後都有人擁簇著,根本自己什麽都不需要操心,也就是逗逗孩子而已。
至於孩子調皮,沒關係,反正弄髒了弄亂了也不是他們收拾……樂得從旁看著好玩,孩子到處塗抹,一般父母惱火,他們還得誇一聲我孫子孫女真能幹。
陸殿卿總算聯係到自己父母並趕過來的時候,陸崇禮雲菂一行人已經告別了朋友,一家人下榻在了市中心最好的酒店裏,可以俯瞰這座城市,也能看到不遠處的紀念堂和紀念碑,視野良好,服務周到。
陸崇禮悠閑地抱著自己的孫女,同時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手邊一份報紙,雲菂則是正在和育嬰師閑聊自己孫子孫女的種種。
陸殿卿看著這一幕,無奈地歎了口氣:“父親,母親,你們帶著孩子出來,是不是應該說一聲?我昨晚過去莊園,一直沒等到你們。”
他們昨天必然已經決定來市裏,但是昨晚他打電話,他們根本沒提這一茬。
陸崇禮聽到這個,便從報紙中抬起眼來,淡淡地掃了一眼兒子,道:“你突然把孩子扔給我們,通知我們了嗎?”
這時候,坐在餐椅上的守倞看到陸殿卿,停下了喝湯的動作,眼巴巴地看過來,而坐在陸崇禮膝蓋上的行鵷,也開心地揮舞著小手,激動地嚷著:“巴巴巴巴巴巴!”
陸殿卿看看兒子,看看女兒,兒子也就罷了,女兒卻是——
小娃兒圓滾滾的大腦袋上,明明還隻有稀疏淺淡的頭發,卻已經被戴上了一個精致漂亮的小蝴蝶發卡,那發卡幾乎掛不住,眼看都要歪了,隨著女兒現在激動的揮手動作,一晃一晃的,看著滑稽又好笑。
陸殿卿隻覺額角抽抽,不過還是盡量忍耐下來,上前抱起了揮舞著胳膊的女兒,又和坐在寶寶餐椅的兒子打了個招呼。
之後,他便要把那發卡拿下來。
誰知道雲菂見到了,馬上道:“你做什麽,這是你父親特意給行鵷買的發卡,和我們行鵷這一身多搭配!我們買了十幾個呢,可以每天搭配著裙子來。”
陸殿卿看了看,女兒外麵淺藍鉤針外罩,裏麵是一件薄紗蓬蓬公主裙,有著非常支棱的裙擺,看上去像是要參加晚會演出那種。
這種裙子,他之前也曾經給孩子買過,等孩子出生三個月,他就明白自己有多傻,已經全部扔到儲藏室裏了。
雲菂見他看向裙子,便溫柔地笑了:“瞧我們行鵷這一身,今天所有見到的都在誇,我們行鵷就是一個小公主。”
陸殿卿頭疼,隻能盡量恭敬委婉地勸道:“母親,這種裙子也隻是拍照片的時候穿穿,現在出來玩,是不是不太合適?”
雲菂疑惑地看向兒子:“這裙子可是我特意給一位做服裝的朋友打電話問過,他推薦的,推薦了不少條,說這都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怎麽會不合適?”
陸殿卿:“小孩子走路容易絆倒。”
雲菂:“她不需要走路,她坐推車。”
陸殿卿:“……”
他無奈,正要說什麽,陸崇禮已經道:“殿卿,你不必說了,養孩子我們還是很有經驗的,不然你以為你怎麽長大的?我們現在不是把孩子養得很好嗎?你看行鵷也很喜歡她的發卡——”
說著,他微俯首下去,溫柔地笑著,哄了行鵷道:“對不對,行鵷,喜不喜歡你的裙子,還有你的發卡?”
行鵷猛點頭,之後對著陸殿卿指了指自己光潔到沒幾根胎毛的大腦門:“好看!”
陸殿卿深吸口氣,道:“父親,母親,行鵷還小,才一周歲,她也沒多少頭發。”
陸崇禮聽著,指尖輕輕敲打著桌子,淡淡地道:“這也是我要和你談的問題,你是怎麽養孩子的,為什麽我們行鵷頭發如此稀疏?”
陸殿卿:“這也正常……”
雲菂挑眉:“正常?這真的正常嗎,已經滿周歲了,竟然都不能梳一個公主頭!”
陸殿卿一聽,心道這奶奶是關心孩子營養,還是關心她要梳的公主頭?
陸崇禮卻瞥了兒子一眼,淡淡地下了結論:“可能是營養不太好吧。”
陸殿卿無奈:“父親,營養方麵不至於有問題,我們廚師有營養證書,輔食一直都是認真搭配,他們早產,而且是雙胞胎,生下來分量小,頭發這樣是正常的,而且你看那些美國小孩,他們正常生產的也比我們東方人要小。”
雲菂便看向陸崇禮:“崇禮,他周歲的照片我們還有吧?回頭我們傳真給他,讓他看看。”
陸崇禮:“對,回頭給你看看你小時候的照片,你也好好了解下差距。我們養你的時候,那時候國內條件並不太好,但依然把你養得油光水滑,輪到你養我們孫子孫女,就這?”
陸殿卿試圖講理:“小孩和小孩不一樣——”
然而陸崇禮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道:“要不要說說你小時候的事?你以為我們沒養過小孩嗎?”
雲菂對丈夫頗為讚同,當下語重心長地對陸殿卿道:“殿卿,你也不能太聽那些醫生的,他們都是西方人,西方人和我們人種不同,他們茹毛飲血的時候,我們已經吃熟食了,體質上本身是有很大差異的。他們不在意的,我們卻要在意。如果非要找大夫,一定要找中國的大夫,我們中國不是有很多好的兒童大夫嗎?現在國內兒童成長發育方麵也有幾位知名專家。”
陸崇禮:“是,我已經讓助理打電話問了,看看怎麽給我們行鵷解決下頭發稀疏問題,是不是缺少什麽營養。”
他骨節分明的大手溫柔地撫過陸行鵷的大腦袋,幫她順了下上麵為數不多的幾根頭發:“等我們行鵷頭發長了,就可以梳各種好看的小辮子了,對不對?”
行鵷聽得似懂非懂,不過猛點頭。
陸崇禮看著行鵷那乖巧的樣子,笑得越發溫潤。
之後,他突然想起什麽,便對陸殿卿道:“你當時說什麽來著?說行鵷頑皮愛哭鬧?作為孩子的父親,你這樣子說合適嗎?我看行鵷和守倞一樣乖,兩個孩子都是好孩子。”
他下一句沒說的話,自然是“隻是他們的父親不是什麽好父親”。
至此,陸殿卿已經不想說什麽了,也隻有附和的份。
旁邊雲菂笑望著兒子,溫言細語地道:“殿卿,你今晚要回去,還是和我們一起住在酒店裏?”
陸崇禮卻已經淡聲道:“我記得聽服務員說,這酒店好像沒什麽多餘房間了吧?”
陸殿卿至此,明白了,也就很有自知之明地道:“父親,母親,那孩子麻煩你們再照顧兩天,我還有事,先回去了,過兩天,你們要回國,我再來接孩子吧。”
陸崇禮:“可以。”
陸殿卿看向自己母親,卻見母親對自己依然笑得溫柔,不過那溫柔的笑仿佛在說“跪安吧”。
他看了看兩個孩子,先安撫地摸了摸守倞的肩膀;“這幾天你要和姐姐聽爺爺奶奶的話。”
陸守倞抿唇,看看爺爺奶奶,乖巧地點頭。
陸殿卿又叮囑行鵷:“要乖。”
行鵷猛點頭。
陸殿卿還是不太放心,又要叮囑自己父母幾句。
誰知道陸崇禮已經道:“你放心好了,我們有育嬰師,這酒店也不錯,給我們提供各種嬰幼兒輔食可以選擇,奶粉尿布全都一應俱全,竟然還有嬰幼兒按摩服務,還可以帶他們去遊泳,總之什麽都不用操心。”
陸殿卿聽著,隻能點頭,他都不知道原來這家酒店這麽好……他從來沒享受過這種服務。
等陸殿卿一步三回頭地走了,陸崇禮才壓低聲音對旁邊的雲菂問道:“他怎麽找來這裏了?”
雲菂柳眉微聳,低聲說:“估計是你不太低調吧。”
夫妻兩個人對視一眼,都無奈搖頭。
林望舒回到家裏後,有些迷茫,也有些興奮。
就在今天參觀過後,馬奎斯教授把她留下,和聊了一番,他對她過往的學習成績竟然了如指掌,幾個學期的大作業項目也都看過,他對她的表現非常滿意,又問起她將來的發展意向,將來的職業規劃。
林望舒當然知道,那個傳說中被教授“撈”的機會落到了自己頭上。
兩個人深聊一番,林望舒也表現出興趣,彼此都很滿意。
隻要她把剩下的學分盡快修完,隻要成績別太差,她基本就能得到跟隨這位名師攻讀博士的機會,並且看樣子還能拿到獎學金。
這對於她來說,自然是莫大的機會。
不過她也了解了一些情況,知道這位教授手底下的博士生在學習半年到一年後,都要去投資銀行半職實習,需要接觸第一手的金融分析數據,需要在實踐中研究金融工具分析模型,而那家投資銀行本來就以辛苦著稱的,即使是半職進去,也不可能輕鬆。
她也接觸過這位教授的博士生,他們都很忙,忙到據說連談朋友的時間都沒有,要忙著在銀行實習,要分析研究,還要寫論文。
像她這種還要照顧兩個孩子的,基本上很難擠進去跟上那些半工半讀博士生的節奏。
林望舒想著這些,她心裏明白,眼前有很多困難,不過她必須咬牙上,不可能放棄。
這麽好的機會,她如果放棄了,那她先給自己一巴掌。
晚上時候,陸殿卿回來了,他把自己在父母那裏的見聞大致和林望舒提了提,他說的那些對於林望舒來說其實是不可思議的。
不過想起白天時候見到的情境,倒是也多少能想象到。
白天時候遊覽圖書館,兩個孩子簡直是被眾星捧月一般,可以看得出,陸崇禮和雲菂實在是喜歡孩子,他們把孩子也照顧得很好。
當下兩個人就商量著,幹脆讓孩子多在爺爺奶奶那裏幾天,等他們要走的時候,陸殿卿再去接過來好了。
林望舒自然是沒問題,事實上她現在腦子有些亂,在想一些別的事情。
陸殿卿也看出她心不在焉,到了晚上躺在床上,他終於問道:“今天你們要去參觀,你不是說很重要嗎,是有什麽事嗎?”
林望舒默了下,到底是道:“殿卿,我有個想法。”
陸殿卿:“嗯?”
林望舒:“再過一年,你就要回國,到時候,你把孩子帶回去吧。”
陸殿卿側首看她:“什麽意思?我帶著孩子回去?”
林望舒:“嗯,你帶回去。”
朦朧夜色中,陸殿卿望著林望舒,呼吸都放輕了:“怎麽突然這麽想?”
林望舒低聲道:“我今天想了很久,我們作為孩子的父母,要負責任,而我作為我自己,也要對自己的人生負責任。一年後你離開的話,我知道你會安置妥當,也會經常過來看我們,但是孩子的成長,不隻是需要吃喝拉撒的照顧,他們可能需要親人投入更多精力和心思。”
她繼續道:“今天馬奎斯教授和我聊過,他對我表示感興趣,看起來,隻要我順利拿到學士學位,就可以成為他的博士生。我應該和你說過吧,他的博士生都要半工半讀,我看學習工作都非常緊張。他們的現狀,就是我接下來的路,我並不比他們優秀多少,必然要投入比他們更多的精力,家裏雖然有保姆有育嬰師,但我完全沒辦法顧及到孩子的話,也很對不起孩子。”
陸殿卿輕抵住她的手指,和她指尖交纏,啞聲道:“對不起,這是我的錯,是我沒辦法留在這裏繼續陪著你們,。”
林望舒輕歎,望著天花板,道:“也不能說是誰的錯,反正事情都這樣了,我們隻能盡量想著怎麽給孩子提供更好的條件。”
而今天在圖書館偶遇的一幕,以及陸殿卿所說的種種,她可以感覺到,陸殿卿父母對孩子還是很上心的,也許暫時有些不上道,但多摸索下自然就沒問題了。
關鍵是陸家的社會地位在那裏,能夠提供的資源也在那裏,他們提供給孩子的視野和熏陶也在那裏,這是自己永遠沒法辦到的。
留在美國,隻能是在保姆育嬰師的陪伴下長大,可能一天隻有那麽一小會見到父母,甚至幾天見不到父母,最終成為缺少關愛的孩子。
她怎麽敢保障這樣的一對孩子能健康快樂地成長?
她又想起那天的電話,雲菂看來是很想和她進一步接觸的。
為什麽?因為她把持著這一對兒女而已。
所以她笑了下,道:“而且你父母確實也很喜歡孩子,我這麽把持著孩子的話,他們也很不好受,於是最大的可能是,為了促使孩子回國,他們也會在我身上下功夫。”
而這並不是她想要的,她也沒想過利用孩子挾天子以令諸侯。
她平靜地道:“其實我從來沒想過阻礙孩子和你們家人的親近,現在幹脆把孩子帶回國吧。回國後,你父母會悉心照顧孩子,你雖然工作忙,但也能每天抽時間陪著孩子吧,這對於孩子來說,他們得到的關愛遠比陪著我留在美國好。”
陸殿卿:“然後?”
林望舒:“你父母都是學識淵博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他們跟著你回國,多少也能受些熏陶,以後說出去,也是有名有姓的。”
陸殿卿定定地望著她,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所以你想一個人留在這裏?”
林望舒望著天花板,低聲道:“我想得很清楚了,人不能太貪心,要這個也要那個,讓孩子留在我身邊,和專心拿到博士學位,兩者我隻能選其一了。你帶著他們回國後,我更可以專心投入學習,這對我對孩子都是最好的,雖然我會舍不得孩子,不過我覺得,你應該會帶著孩子來看我吧,我也可以經常給孩子打電話,我並不會因此失去我的孩子,是不是?”
陸殿卿卻道:“望舒,我不可能讓你一個人在這裏,如果你永遠不想回去,孩子一旦回國,就隻能永遠留在國內了。”
可以隔三差五來看她,或者她回去看孩子,但是卻不可能陪伴在身邊了。
林望舒自然也想到這個問題,她低聲道:“這也沒什麽,從長遠來說,如果孩子一直留在美國的話,那他們以後骨子裏就是外國人了,這樣也不是什麽好事,我也並不想我的兒女隻能當美國人。如果他們喜歡,那以後自己選擇吧,長大後他們可以再來美國,但是至少現在,我還是希望他們能回國,我也不會為他們斬斷回國的後路。”
陸殿卿默了很久,終於道:“把守倞留在這裏吧,我會做好安排,你隻需要照顧一個孩子,這樣也不會太花費精力,我也會盡量抽時間來陪你。”
林望舒笑了:“何必呢,姐弟兩個相伴多好,幹嘛要他們分開,況且孩子不是我們的玩具或者物品,我們需要對他們付出關愛,而不是讓他們成為我們的精神慰藉品,把守倞留在這裏,隻是作為我心理安慰的話,對他公平嗎?殿卿,你心裏也明白什麽才是對孩子對我最好的,是不是?為什麽不願意接受現實呢?”
陸殿卿靜默地看著她的笑,之後驟然抱緊了她。
他把她抱得很緊,緊到她可以感覺到他的身體在顫抖。
林望舒靠在他胸膛上,安靜地聽著他的心跳。
之後,她終於聽到他悶聲道:“如果這樣你都不同意的話,那我就不走了。”
他聲音變得低啞而消沉:“一年後,我想別的辦法,繼續在這裏陪你好了,望舒,我不可能讓你一個人留在這裏。這樣子的話,我不知道是你被拋棄了,還是我和孩子被拋棄了。”
林望舒仰起臉:“殿卿,你聽我說,我是想著——”
陸殿卿卻直接打斷了她的話:“你和孩子都在這裏,我心裏會把這裏當做我們的家。如果我把孩子都帶走了,留你一個人在這裏,這算什麽?”
林望舒輕歎了一聲:“如果有必要,我想著……你回國的時候,我也會陪著回去一趟,到時候我們去登記結婚吧。”
聽這話,陸殿卿呼吸仿佛都停滯了,他抬起頭,安靜地注視著她。
林望舒道:“我的一些想法並不會輕易改變,但我的人生不是要和誰鬥氣,更不是要為難大家讓大家都不自在,我隻是想堅持我所要堅持的。”
“你的父母想念孩子,也願意對孩子好,他們也是孩子的親人,孩子跟著他們回去就很好,為什麽不從最大利益的角度考慮問題,讓大家都高興呢?而就我自己來說,我不想回去生活,但是法律程序這一塊我們可以讓孩子更合法一些。畢竟我連陪在他們身邊都無法做到,那其它方麵,我可以盡量為他們做一些事,是不是?”
她補充說:“一年後,我如果能順利成為傑奎斯教授的博士生,就按照計劃來吧,我回去一趟,我們領結婚證,我也順便陪陪我媽,其實我真的很想她了,這兩年我不在她身邊,我也愧疚難受,她畢竟年紀大了。”
說到這裏,她聲音也有些哽咽:“陪我媽幾天後,我就回來繼續讀書,至於你家裏人,他們既然得到了孩子,我們又領證給了孩子合法的身份,對他們來說應該足夠了。至於我們怎麽生活,我怎麽樣,他們也不會在意了,你覺得可行嗎?”
陸殿卿伸出手,修長的指捧著她的臉,低首看進她的眼睛裏。
兩個人距離很近,呼吸縈繞交纏,鼻尖相觸。
他終於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