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我家有鬼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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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王“相思的武器, 的確是一把戰弓。”
    鬼王望向窗外“那把弓是相思祖傳寶物, 跟隨相思十年,殺人無數。被殺的人裏不乏大將與帝王, 煞氣很重。”
    玉祭忍不住, 伸出手點了點鬼王的手“13號樓11樓有家住戶,一個月前淘了一把血煞之氣很濃的戰弓。”
    玉祭當時還想去看看的,隻是男主人回家早, 他沒能去看成。
    玉祭說“那把弓上的血煞氣很濃, 不像是被沾染上的, 那應該就是相思的武器。”
    本以為三千多年前的古董, 找起來會很費勁兒, 沒想到陰差陽錯,就在眼皮子底下。隻是那男主人已經自殺, 不知道弓還有沒有了。
    “現在淩晨一點多了,我們明天去敲門。”
    畫符消耗了太多內氣,玉祭盤膝打坐。他要趕緊救出九鬼將,讓他家鬼王破封出來。
    鬼王不用修煉, 在玉祭肩頭窩了一會兒後, 就順著玉祭胳膊走下來,站在桌上。
    鬼王眯眯眼, 扯過來一張宣紙。
    想了想,鬼王抬抬手, 用鬼力控製著桌子上的毛筆, 開始畫畫。
    嗯, 答應他家小伴侶的,要做到。
    最近他家小伴侶表現好,再附贈個贈品好了。
    帝都,淩晨兩點,夜色撩人。
    寬敞的馬路上偶爾有車輛經過,街邊店鋪的霓虹燈交替閃爍,零零散散的夜歸人搖搖晃晃,進了街邊的居民樓。
    樓道空空蕩蕩,家家戶戶都熄了燈。
    xx小區,一單元,802室也熄了燈。
    女主人蓋著薄被,正睡著。
    “媽媽……”
    “媽媽……”
    清脆的童聲忽近忽遠,一直縈繞在耳邊。
    蓋著薄被的女人眉頭緊鎖,睡得不安穩。
    “嘟嘟嘟。”
    寂靜的夜裏,響起敲門聲。
    “杜冬煙……”
    “嘟嘟嘟。”
    “杜冬煙……開門……”
    蒼老而沙啞的聲音隔著門傳進來。
    一字一句,一句一頓,嗓子粗啞的像被粗糙砂紙打磨過,讓人頭皮發麻。
    “媽媽……醒醒……”
    “媽媽,那個奶奶又來敲門了……”
    “媽媽……她在爬窗戶……”
    “她要進來了,媽媽!!”
    飄忽的童聲突然尖銳起來。
    女人猛的睜開眼睛,胸口劇烈起伏著。
    汗珠布滿女人光潔的額頭,睡衣濕乎乎的貼在後背,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女人攥緊了被角,咽了咽口水。
    超品質空調工作起來很安靜,沒有雜音。
    淺藍色的窗簾沒有拉嚴,窗外立交橋上的燈光透過大陽台上的落地窗照進來,屋子裏並不黑暗。
    緩緩的環顧四周,沒有任何異樣。
    女人長長的舒了口氣,掀開被子坐起來,手背抹了把額頭的汗,放大的瞳孔也緩緩的收縮。
    睡衣被汗水浸濕,黏膩膩的貼在身上,很不舒服,女人抖了抖睡衣,準備下床洗洗。
    側身坐在床邊正要穿鞋,女人的動作突然頓住。
    本該整整齊齊頭朝外擺放在床邊的拖鞋,不知什麽時候變成了鞋頭朝著床。
    鞋對床,鬼上床!
    一股陰冷的風從背後吹來,貼著後頸吹過,徹骨的涼意從後蔓延到全身,女人臉色驟白,上牙一直哆哆嗦嗦的碰下牙。
    呼~
    似乎有什麽東西在靠近。
    “啊啊啊!!”
    女人拚命止住發抖的手腳,猛的下床轉身,拽過枕頭拚命的亂砸。
    亂砸一通,女人呼哧呼哧的停下來,小心翼翼的抬頭看過去,發現她身後空空蕩蕩,淺藍色的窗簾微微飄蕩起來。
    女人透過縫隙,看到了開著的窗子。
    窗戶忘了關,夜風進來了而已。
    驚慌的女人忘了,8月份的天,夜風怎麽可能涼到刺骨。
    深吸一口氣,再狠狠地呼出去,女人煩躁的揉了揉波浪長卷發,一腳踢開拖鞋,準備光著腳往浴室去。
    “啊!!”
    一轉身,女人嚇了一激靈,差點兒摔倒。
    隻見,一個身穿紅衣的娃娃,直挺挺的站在臥室門口,一雙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
    “媽媽……我穿紅裙子漂亮嗎?”
    女人死命的眨了眨眼睛,崩潰的怒吼“大晚上的不睡覺,穿什麽紅裙子!?你是要嚇死我嗎?”
    娃娃失落的移開目光,然後看向女人身後“媽媽……她要進來……”
    女人煩躁的扯了扯頭發,不耐煩的轉身往外看“誰要進來!?”
    陰風吹動了紗簾。
    一個穿著唐裝,臉色鐵青的婦人站在窗外,一雙幾乎要瞪出來的眼睛貼在窗戶上,正透過窗簾的縫隙,死死的盯著她。
    “啊!!!”
    噗通一聲,女人靠在衣櫃上。
    定睛再一看,卻發現窗外什麽都沒有。
    “咚咚咚”
    門外,傳來敲門聲。
    “咚咚咚”
    一聲一聲,又一聲。
    孩子突然咧嘴“媽媽,別怕……”
    “啊啊啊!救命啊啊啊!!”
    勤奮打坐一晚。
    玉祭神清氣爽睜開眼,發現他家鬼王正坐在桌子上,托著腮看他。
    晨光從窗戶傾斜下來,照耀在鬼王身上,為鬼王的黑衣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圈。
    玉祭一時間,有些移不開眼。
    見玉祭醒了,鬼王笑眯眯地指了指旁邊“早,送你的。”
    玉祭走到桌邊,看到桌子上是一幅畫。
    畫上是精美奢華的九幽殿,長發黑衣的鬼王笑意柔和地牽著他的手,與他肩並肩一同坐在高高在上的王座上。
    玉祭抿了抿嘴,心燙的不行。
    鬼王抬起手,握住了玉祭的小指“等我出了封印,我們就攜手並肩同行。”
    玉祭的聲音,有些啞“好……”
    玉祭發現畫下方,似乎還有一張。
    玉祭腦子正當機,伸手就去揭。
    美輪美奐的九幽殿裏,高高在上的威嚴黃金王座上,兩個人擁抱,四肢交纏。
    他與鬼王!春宮圖!
    玉祭眼睛嗖的瞪大。
    鬼王他居然真的畫,還帶著他!
    畫就畫吧,連細節都畫的那麽清楚,都要趕上毛片高清大圖了。
    鬼王托著下巴,唇角上揚“早年我跟畫師學過畫,但是好久不畫,有些手生了,也不了解你的比列尺寸,所以有些不如意。”
    鬼王意有所指地打量玉祭挺拔的身軀,與筆直的大長腿“要是讓我看看實體,我會畫的更精確哦。”
    玉祭低頭,清心咒念起來。
    狂念!
    鬼王笑。
    等玉祭平複了身體衝動,又仔仔細細收藏了兩張畫像,再出門,已經是上午點。
    到了13號樓11樓,玉祭敲門。
    敲了半天,沒人開門,倒是隔壁有人開了門。
    一個中年婦女露出頭,看著玉祭。
    婦人看到是玉祭,就搭話“哎呦,是超市見的那小夥子?別費力氣敲了,這家男人死了之後,那媳婦兒嫌晦氣,就一直沒住這兒。”
    玉祭“您知道女主人現在搬哪了嗎?”
    中年女人“你不會是想買弓吧?那玩意兒邪氣的很,買了要招災的!”
    玉祭“您怎麽知道我要買弓?”
    中年女人一愣,隨即歎了口氣“這幾天啊,天天有人來敲門要收購那張弓。那媳婦兒估計也想賣,就在門口貼了電話,我啊,是怕那弓害人,就把電話給撕了。”
    把電話給了玉祭,中年女人還念叨著“小夥子,聽阿姨勸能不買還是別買了,那弓陰森森的,真不是個好物件啊!”
    玉祭接過電話號“謝謝提醒。”
    女人歎了一聲,轉身進門。
    在女人轉身進門的時候,玉祭抬手畫了張符印在女人身上。
    中年女人突然覺得渾身舒暢,就連屋裏沉悶的空氣都覺得清新起來。
    給中年女人畫了清神符,玉祭下樓。
    玉祭撥了號,打電話。
    鬼王見周圍沒人,就從玉祭身上溜達下來,站在花壇邊上看,一本正經的欣賞一朵跟他還大的月季花。
    一身玄衣的鬼王站在花瓣紛繁的大紅月季花朵邊上微微傾身,不知道是在觀賞還是在聞花香。
    晨起的陽光鋪灑下來,籠罩了鬼王與花朵,那場景很唯美,玉祭看得有些移不開眼睛。
    嘟的一聲,對方接聽,是個女人。
    女人聲音有些沙啞,很不耐煩“誰啊?”
    玉祭“聽說你要賣弓。”
    女人“哦,認識捉鬼的天師嗎?”
    玉祭“我就是。”
    女人“哦,那下午六點。xx小區,13棟1單元802,如果捉到了鬼,弓免費給你!”
    掛了電話,玉祭沉思。
    這小區,不就是買洋娃娃的那一家?
    那小區是距離繁華商業一街之隔的一個洋房小區,街距離玉祭住的地方,不堵車的情況下需要半個小時路程。
    在寸土寸金的帝都的繁華街斷,價格不菲。
    玉祭到了樓下的時候下午五點半,太陽即將落山,熱度卻還是有。
    本來在玉祭上衣口袋打坐的鬼王,鑽進了玉祭後背的背包裏躲太陽。
    鬼王雖然有鬼身不怕太陽,但作為一隻鬼,實在談不上喜歡太陽。
    見鬼王進了包,玉祭就把雙肩包掛在胸前,用自己的身體給背肩包當太陽。
    小區很大,玉祭走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了女人給的樓號。
    一路上了8樓。
    玉祭一出電梯,就看到樓道裏站著個四五歲的小孩兒。
    小孩兒頭上綁著大紅色蝴蝶結,穿著件紅色的裙子,正歪著頭看著他。
    小孩兒的目光,帶著一種審視。
    對孩子,玉祭很有耐心“你是昨天打電話送娃娃的小朋友嗎?”
    小孩兒“你是天師嗎?”
    玉祭點點頭“是。那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麽要買那個娃娃嗎?”
    小孩兒說“那個娃娃裏邊有個小姐姐,我買來陪弟弟。你是媽媽找來捉鬼的嗎?”
    玉祭“你家有鬼嗎?”
    娃娃裏的小姐姐,應該是被奪魂咒鎖定的那個至陰女孩的魂魄。
    孩子眼睛純澈,會看到一些東西。
    小孩兒點頭“有啊,我家裏有個小姐姐,每天都跟我一起玩,還有奶奶……”
    “但是奶奶她,不跟我玩……”
    玉祭挑眉:“奶奶為什麽不跟你玩?”
    說到奶奶,小孩兒緩緩的咧開嘴,露出猩紅的舌頭,緩緩的,孩子嘴越張越大,大到快要裂到耳根,玉祭甚至看到了小孩兒的喉嚨:“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