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璿看著員工們落荒而逃的背影, 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台詞動作狀態可能會讓人產生一點點誤會。
    或者億點點。
    然而事已至此，她也無所謂了。
    幾根白色的觸須張牙舞爪地撲了過去，甚至發出了尖銳的破空聲。
    這樣的速度若是落實, 足以將普通人的骨頭洞穿。
    秦梟微微側過頭，觸須拂過臉側, 他恰好與上麵睜開的眼珠對視了一瞬。
    “…………”
    那一瞬間, 蘇璿恰好在使用那顆眼珠, 因此近距離看到隊友那半張展露出的英俊的臉, 以及如夢似幻的綠眼睛。
    色澤蒼翠的虹膜、如同裂冰般輻射的紋路, 以及纖長卷翹的、在顴骨上方投下陰影的睫毛。
    一切都近在咫尺, 纖毫畢現。
    噫。
    觸須的動作稍稍遲了一瞬。
    秦梟就淡定地和她對視著, 同時伸手擋住了另一根從側麵襲來的觸須，臉上的護麵也因此沒被掀掉。
    那根觸須靈活如蛇般纏繞起來, 死死擰住了他的手腕, 然後力量越來越大。
    如果是普通人早已經粉碎性骨折了。
    秦梟微微挑眉，“你確定？”
    和他對視的眼珠子眨了眨。
    他反手攥住了那根觸須, 剛要用力，下一秒, 又是幾根觸須從背後繞了過來。
    “誰要和你比力氣啊，我又不是腦子有坑！”
    那些靈敏有力的觸須從各種刁鑽的方向襲來, 不斷有一顆一顆的眼睛相繼睜開, 換著視角尋找更加難以躲避的角度。
    秦梟：“……”
    他有些好笑地放棄了抵抗, 任由對方掀掉了臉上的麵具。
    “耶！”
    蘇璿高興地跳了起來，又甩出兩根觸須衝向隊友的臉。
    秦梟抬手戳上了其中一根觸須的眼睛。
    “嗷！”
    小姑娘的歡呼頓時變成了慘叫。
    嗯。
    其實也沒那麽疼。
    因為他根本沒有戳傷眼睛, 就是碰了一下。
    蘇璿將那根觸須甩回來, 揉了揉上麵閉合的眼珠子, “你好粗暴啊。”
    秦梟：“………………”
    他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向隊友, “你要不要照照鏡子，或者問問那些人，咱倆之間誰比較粗暴？”
    蘇璿：“？”
    她回過頭去。
    能源站的門口和玻璃壁櫥後麵，站著至少十個員工。
    他們瞪著一雙雙驚恐的眼睛，隔著紛飛的飄雪和半個廣場，難以置信地瞪著他們。
    然後，秦梟看到隊友鼓著臉收起了觸須，撿起扔在地上的外套默默穿了回去。
    說實話那些觸須肢體，看著還莫名其妙的有點可愛。
    這真是詭異。
    秦梟這麽想著，畢竟曾經在那個眼球身上看到這些東西時，完全沒有一星半點類似的想法。
    或者說什麽想法都沒有。
    “哎，我們上船吧。”
    蘇璿向他招了招手，“或者你自己走？”
    隊友在這顆星球上來去自如，也可以帶著她四處跑，然而她總不能把飛船撂在這裏。
    蘇璿走了兩步，發現黑發青年還站在原地，視線隱隱投向自己背後，似乎看什麽。
    蘇璿：“？”
    她已經穿好外套，收起了觸須，身後什麽都沒有。
    然後她想起來，秦梟好像是沒見過自己使用眼球的能力？上次和菲拉克打架的時候用了，但他好像沒有看到的？
    所以第一次見到——會不會有些驚訝？甚至感到不適？
    或許正常人看到這種東西都不太舒服？
    等等。
    秦梟真的算正常人嗎？
    蘇璿陷入了沉思。
    最初她也不想總是用這個能力，因為視野晃來晃去不好掌控，而且從形象上來說真的很不怎麽樣。
    基本上是從人類直接轉變成人外怪物。
    但是，這東西確實很好用！
    不僅能強化近戰，而且也勉強算是一個防禦能力。
    觸須的再生速度很快，被破壞後縱然會感到疼痛，卻並不怎麽影響行動能力，不像是腿被打斷就要當場跪了。
    再生也隻是消耗體力而已。
    所以，她是不會因為秦梟不喜歡就不用這個能力的！
    蘇璿無所謂地想著。
    他喜不喜歡關她什麽事。
    蘇璿：“喂！”
    秦梟若有所思地轉過視線，用那雙幽綠的眸子盯著她，“？”
    蘇璿：“我整天給你刷任務記錄已經夠辛苦了，希望你不要這麽不識好歹。”
    秦梟微微挑眉，“……你又犯什麽病？”
    蘇璿白了他一眼，“我不想聽到關於我這個能力的貶低和嘲諷，以及任何形式的毒舌吐槽。”
    秦梟：“…………”
    他似乎有些無言地沉默了幾秒鍾，“我為什麽要那麽做？”
    因為你看上去就準備那麽做。
    蘇璿瞪著他。
    秦梟淡淡地回望她：“所以你自己都覺得你這個能力應該被吐槽是嗎？”
    “沒。”
    蘇璿豎起一根手指，“我覺得正常人都會尊重自己的隊友，不會進行任何形式的人身攻擊，但我也覺得你不是正常人。”
    秦梟不置可否，“你有了那種能力之後，你依然覺得你和我之間，不正常的是我嗎。”
    蘇璿大怒：“我說了不許吐槽我的能力！”
    “哦。”
    黑發綠眼的青年攤開手，“你打我啊。”
    蘇璿：“…………”
    蘇璿：“我是不會上當的。”
    那邊能源站裏的員工們還在圍觀呢，她相信，自己打隊友不成反被隊友暴打的場麵，他們也都能盡收眼底。
    所以那種事絕對不會發生。
    算了。
    等她賺夠錢變得足夠強一定遠走高飛，讓這混蛋未來的大臣和追隨者們去忍受這個吧。
    蘇璿想著想著就高興起來，腳步輕快地跳上飛船。
    然後，她回頭一看，秦梟竟然跟上來了。
    蘇璿腳步一頓，他就不緊不慢地踏入艙門，然後旁若無人地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他穿過裏麵的走廊，進入了船艙中間的休息室。
    “……”
    秦梟的視線劃過大廳，看到沙發上昏睡的樹人姑娘，目光也並未多做停留。
    在黑市價值數十億的綠像族，對他來說，和街邊的路人甲毫無區別。
    蘇璿：“你要開船嗎。”
    秦梟回身看了她一眼，眼神充滿了你在做夢的嘲諷。
    蘇璿：“好吧。”
    她一邊飛速衝進駕駛室一邊小聲嘟囔，“我也不想把我的船給你開，撞爛了怎麽辦。”
    秦梟看著隊友的背影，將後者的小聲吐槽聽得一清二楚，卻也沒說什麽。
    在返城的旅途裏，蘇璿將船掛在巡航模式，看了看全息地圖確定路線沒錯，就轉身和隊友聊起天來。
    因為隻有一個座位，後者就抱著手臂靠在駕駛艙裏，看上去對她坐著自己站著也沒什麽意見。
    蘇璿：“所以，你和邵虹的戰鬥如何，你知道他的特殊能力了嗎？”
    秦梟想了想，“差不多。”
    這種級別的高手，特殊能力通常不止一項，或者說即使隻開發了一個特殊能力，這項能力也有多種功能。
    譬如雷電這樣的元素能力，既可以直接攻擊對手，也可以爆發電磁脈衝癱瘓安全係統。
    蘇璿：“是什麽？”
    秦梟：“……你很關心這個嗎，現在的你絕對無法複製他的能力。”
    蘇璿：“我知道啊，但我就不能問問嗎，我甚至不知道你們倆打架的結果呢。”
    “結果？”
    秦梟很隨意地說道，“七星而已，還有什麽結果。”
    七星？！
    邵虹是七星懸賞？！
    如果秦梟不算在內的話，那恐怕是蘇璿接觸過的實力最強的人了。
    至少懸賞星級最高。
    至於隊友，他身上恐怕掛了一大堆懸賞，幾星的都有，已經不太能作為參考標準了。
    蘇璿不禁調出暗網懸賞列表，開始翻看七星。
    七星的數量比八星又多了很多，而且其中有許多都是意味不明的代號。
    蘇璿：“他是哪個？”
    秦梟：“……我怎麽知道，隻是說他有七星的實力。”
    蘇璿不禁失望。
    那這列表裏就未必有他的名字了。
    蘇璿：“所以你沒殺他？”
    秦梟看了她一眼，“你很高興？”
    這倒也是意料之中。
    蘇璿想著，這混蛋大多數時候都挺低調的，除非很有必要，否則也不會做出太引人矚目的事。
    所以如果他不能秒殺對方——或者說要搞出很大動靜才能得手的話，他或許就不會往死裏打了。
    更何況他也不缺錢。
    秦梟沉思了幾秒鍾，“有點後悔，應該殺了他。”
    蘇璿：“？”
    什麽鬼？
    蘇璿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他恰好也微微側過頭，看似輕描淡寫地掃了她一眼，眸中卻翻騰著某些詭異的情緒。
    “你是想為我報仇嗎？因為他看了我的記憶？”
    蘇璿眨了眨眼睛，“其實是我讓他——”
    秦梟的眼神越來越危險。
    蘇璿：“呃，不用了，以後我自己會找回場子，你沒事就好唄。”
    秦梟搖了搖頭，眼中的暗光褪去，多了幾分嘲諷，“你就是還想見他。”
    “呃。”
    蘇璿張了張嘴，“隨你怎麽說。”
    秦梟好像不準備就這樣放過她，“他沒死你很高興？”
    蘇璿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我看起來很高興嗎？”
    “我還以為有幾分姿色的家夥，你都不希望他們死掉。”
    蘇璿：“所以你也覺得他帥？”
    秦梟：“………………”
    那一瞬間，他看上去非常想打人。
    蘇璿：“我是開玩笑的啊，你真殺就殺了啊，他肯定不是什麽好人，否則也不會做出那些事，屠殺基地之類的。”
    說完，她想到了另一件事。
    蘇璿：“你怎麽知道邵虹看了我的記憶？”
    秦梟：“因為我看了他的記憶。”
    蘇璿：“…………”
    不愧是你。
    秦梟：“他記憶裏有一部分是模糊的，像是下了製約一樣，所有相關信息我都看不到。”
    蘇璿：“嗯？關於某個人？”
    秦梟微微搖頭，“不止。”
    嗯？
    蘇璿腦子裏靈光一閃，總覺得這幾件事有些關聯。
    她沉吟了一聲，“對了，我有件事很好奇。”
    蘇璿把邵雨霏的圖片放了出來，又單獨放出那個刺青截圖。
    “他見我的時候沒戴手套，手上也沒有這個刺青——”
    蘇璿想了想，“嗯，我絕對沒記錯。”
    如果邵雨霏見了她之後接著回空港，前後時間也不會很久，總不能中途又去做了個紋身吧。
    蘇璿：“還有這個v是字母還是數字呢？”
    秦梟盯著那張圖片看了幾秒鍾，“我也見過類似的東西，在銀狐的手上，還有其他的一些人。”
    蘇璿：“？”
    蘇璿：“你是去送他屍體領懸賞，你看到的——難道說這個圖案隻有在人死後才會出現？”
    韓豫身邊的來自斯通家族的人，知道這件事，所以才在看到照片的時候，就確定邵雨霏死了？
    所以銀狐和邵雨霏之間有什麽關係嗎？
    蘇璿：“一模一樣的圖案？”
    “不。”
    秦梟伸手點了點那張圖，“銀狐是劍，但畫風相似，
    蘇璿：“你怎麽知道是數字不是字母？”
    秦梟：“我見過iii和vii，你覺得它們像字母還是像三和七？”
    那看來是數字的幾率比較高。
    秦梟又盯了那個杯子幾秒鍾，“但這個杯子，和我見過的不太一樣。”
    蘇璿：“你說銀狐是劍，那當然不一樣啊——等等，你是說你見過別的杯子嗎？”
    秦梟微微頷首，伸手稍稍比劃了一下，“那個杯子更高，上麵沒有鎖鏈，杯子裏有水柱向下，上麵還有一隻鳥。”
    蘇璿呆了一秒，“那就是完全不一樣吧。”
    “
    蘇璿：“靠。”
    這麽撲朔迷離的嗎。
    “如果這兩個刺青真有所關係的話，應該是兩種情況。”
    蘇璿掰著手指說，“一，邵雨霏和菲拉克有關係，比如說情人或者關係很好的朋友，嗯——”
    “二，他倆屬於同一個組織，這個組織裏的人都有這種，嗯，劍和杯子的刺青？”
    或者還有別的圖案？
    蘇璿總覺得自己觸碰到了什麽線索，一時間又說不出來，“不過我個人傾向後麵這個，而且或許還有人知道。”
    她又給韓豫發了個消息，表示要和他身邊那個看過邵雨霏照片的人對話。
    過了差不多五分鍾。
    一個來自陌生終端的語音通訊打了過來。
    蘇璿從駕駛座上跳了起來，“你來開船！”
    秦梟：“……”
    他似乎想說點什麽，但最終什麽都沒說，隻是走過去坐下。
    因為和上一位駕駛者身高差很多，他還伸手調整了一下座位的前後位置。
    蘇璿滿意地看他乖乖開船去了，轉身到一邊接聽了語音。
    “你好。”
    耳機裏傳來悅耳的女聲，“蘇小姐。”
    蘇璿：“你好。”
    對方自我介紹叫顧嬈，是個賞金獵人。
    蘇璿知道這人應該是在給斯通家族幹活兒，或許賞金獵人是以前的營生，總之應該是個老油條了。
    幹脆開門見山。
    蘇璿：“你了解邵雨霏所屬的組織嗎？”
    顧嬈不答反問：“極夜星航公司？”
    蘇璿：“？”
    這也是個問題。
    如果邵雨霏和菲拉克同屬於一個組織——
    銀狐看上去和那個星航公司毫無關係，那麽可不可以認為，這個神秘組織的成員，明麵上都有自己的工作？
    這些工作彼此間毫無關係，或者說，在組織不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都是自己安排生活的狀態？
    蘇璿想了想，銀狐的飛船上，確實沒有任何極夜星航公司的標誌。
    蘇璿：“除了工作單位之外，他還有沒有參加別的組織？比如會在成員手背上留刺青的、而且刺青是死了之後才能顯示出來的？”
    顧嬈笑了一聲，“看來你不是第一次見到了。”
    蘇璿沒有立刻說話。
    顧嬈：“所以你還在誰身上見過呢？”
    如果這個東西隻在人死後顯露，這個問題就有點陷阱了。
    若是回答銀狐，那不就等同於承認自己殺了銀狐？或者至少和這事有關？
    科隆家族還在找雷電異能者，蘇璿就不太希望人們知道自己殺了銀狐，省得將兩件事聯係到一起。
    蘇璿：“為什麽你篤定我不是第一次見？看來你也在別的屍體上見過？我能問問是誰嗎？”
    另一邊，正在被機器人進行重建的基地廢墟裏。
    韓豫聽著兩人的對話不禁有些膽戰心驚。
    蘇璿這家夥倒是真敢問。
    顧嬈站在基地門口，看神情也不生氣。
    “你是雇傭兵，蘇小姐，你們可以做任何事，隻要錢足夠多。“
    她輕聲說，“現在是你想從我這裏獲得信息。”
    蘇璿：“……”
    其實不僅是她自己，許多雇傭兵，也都會有一些底線，並非有錢什麽事都能做。
    但她懶得去反駁那個說法，畢竟對方的重點是她不能白嫖，必須要付出點什麽才能問到想要的。
    蘇璿：“如果真的麻煩，要不我直接去問問邵虹吧，假如他是通過相同的方法確認邵雨霏的死，那他恐怕也知道這個組織。”
    顧嬈這次卡殼了。
    顧嬈：“……恕我無法分辨你是不是在開玩笑，不過如果你真要這麽做，我勸你仔細思考一下。”
    蘇璿隻是隨口一說。
    但她還真能做到。
    因為她就在邵虹身上留了追蹤印記。
    隻是，按照秦梟之前對瑞秋的說法，如果自己用印記去鎖定的目標，有著很強的精神力，那自己在感應對方位置的時候，就會被感知到。
    甚至進行反向定位。
    從先前的相見來看，邵虹應該是故意來找自己，隻因為自己和邵雨霏接觸過。
    無論他的特殊能力是什麽，他都必然有一些找人的辦法。
    蘇璿毫不懷疑，自己若是擅自定位他，說不定幾分鍾後他就找過來了。
    蘇璿：“其實，我見過的另一個人，不是極夜星航公司的員工，而且那個人手上的杯子，和邵雨霏的也不太一樣。”
    那邊忽然安靜下來。
    過了幾秒鍾，顧嬈有些意外地問，“你看到的也是杯子？”
    蘇璿看了一眼旁邊的隊友，做出個抱歉的手勢，秦梟無所謂地搖搖頭。
    蘇璿：“對，我回答了你的問題，該你了。”
    “嗬，好吧。”
    顧嬈也坦然承認，“確實，邵雨霏確實還是另一個組織的成員，那些人手上也有不同的刺青圖案，並且據我們所知，確實是死後才會顯示。”
    她停頓了一下，“手背圖案總共有四種，但每一種都有不同的形態。”
    蘇璿：“譬如有些是杯子纏著鎖鏈，有些是杯子裏流水？”
    “嗯。”
    顧嬈輕輕應了一聲，“看來你確實殺了一個聖杯啊。”
    蘇璿看向秦梟。
    後者依然滿不在乎。
    蘇璿：“沒，我就是看到了屍體，我不知道是誰殺的。”
    顧嬈：“哦，那你看到的屍體，杯子
    蘇璿扭過頭去。
    秦梟給她比了個三的手勢。
    蘇璿：“為什麽會有不同的形態？”
    顧嬈：“取決於死時的狀態，完全圖案代表著體力耗盡，也代表著公平決鬥——”
    蘇璿看向秦梟，同時無聲地口型說了銀狐，然後豎起大拇指，戳了戳自己的胸口。
    秦梟無奈地點點頭，然後也向她比了個拇指。
    顧嬈對這些互動一無所知，隻是繼續道：“鎖鏈的殘縮圖案意味著，體力猶存，不戰而亡。”
    蘇璿：“什麽意思？比如被偷襲殺死？”
    “可能是。”
    顧嬈回答道：“也可能隻是實力差距太大，秒殺了。”
    那確實也是字麵意義的不戰而亡，沒開始有來有往的戰鬥就死了。
    顧嬈：“所以，數字是幾？”
    蘇璿：“三。”
    顧嬈有些詫異，“聖杯三是你殺的？”
    蘇璿：“我說了我隻是看到屍體。”
    她停頓了一下，“那是個什麽組織？”
    顧嬈仍然要和她交換情報，“除了你的雷電異能之外，你還有什麽能力？”
    蘇璿：“……”
    這可不行。
    她寧願不知道邵雨霏屬於什麽組織，也不會把自己能力說出去。
    蘇璿也沒忘記顧嬈背後是斯通家族，“你是想替你的老板招募新人嗎？”
    顧嬈不置可否：“你恐怕還沒有資格為我的老板做事。”
    蘇璿默默翻了個白眼。
    顧嬈：“當然，我不是說你沒有資格被我招募，隻是那和為我的老板做事是兩個概念。”
    成為瑰石集團的打手，和成為露比·斯通的手下，那確實是截然不同的。
    蘇璿嗤笑一聲，“放心，這兩個選項對我來說都沒什麽區別，都一樣毫無吸引力。”
    其實也不完全是。
    畢竟那是正經的八星高手，本人的實力魅力和盛世美顏不提，給那種聯邦財富榜榜上有名的人物賣命，肯定也有相當豐厚的報酬。
    不過她確實不打算給任何人打工，她隻想自由自在四處浪。
    “是麽。”
    顧嬈輕輕哼了一聲，雖然沒被激怒，但心情也不是很好，“你不知道自己拒絕了什麽。”
    通話結束了。
    蘇璿回到了駕駛座上，低頭看了看航線確認沒問題，轉頭看向了後麵的隊友。
    “問你件事。如果一個被稱為器官的東西，很有價值，而且或許不僅是賣錢的價值，能是什麽？”
    這個問題聽上去有點怪。
    或者說答案的範圍太廣了。
    秦梟正百無聊賴地看著舷窗外的陰雲密布的天空，聞言愣了一下，“……去看看。”
    蘇璿：“？”
    “有幾種可能。”
    他隨口說道：“你是說你家人的遺產？反正是你的東西，拿回來再說。”
    蘇璿：“……哦。”
    這倒也是個方法。
    她現在沒那麽畏懼蘇家的人，就算一對一未必能完勝蘇承語，但那家夥還能在大街上圍堵自己公然鬥毆嗎？
    哲多星可不是暗星，那邊的居民也不能隨便在街頭用異能幹架，除非是想當通緝犯。
    如果隻打著取遺產的主意，悄悄去一趟迦南也未嚐不可。
    假如蘇承語真的派人來找自己的麻煩，她也不是不能應對。
    蘇璿這麽想著逐漸輕鬆起來，又聽見後麵的隊友開口說話了。
    “薑靨發給你的東西，轉給我看看。”
    蘇璿不以為意，反正自己都看過他出生相關的實驗資料了，“發給你了。”
    秦梟收到文件後低頭看了半分鍾，忽然消失在原地。
    蘇璿：“？”
    她心中浮現出一個奇怪的想法，卻又覺得不太可能，應該是這家夥有什麽急事。
    十分鍾後。
    秦梟再次出現在駕駛艙裏，“你快點停船，停完了去一趟。”
    蘇璿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去哪？”
    “信托公司的倉庫，不然呢？”
    秦梟也莫名其妙地看著她，“不是說了要拿回來？”
    蘇璿：“？！？！”
    蘇璿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什麽？你要現在——等等，你剛剛不會去了一趟吧。”
    “嗯。”
    秦梟似乎完全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距離遠，有點花時間，但我已經找到地方了。”
    蘇璿已經徹底說不出話了。
    這個瞬間傳送的距離單位已經突破百萬千萬光年的級別了嗎？！
    然後她又興奮起來，直接將飛船速度拉到了最高。
    “你等著，很快就進城了！”
    這他大爺的還不趕快去拿！
    ……
    迦南星域。
    哲多星。
    蘭威雅信托公司的分部，矗立在中央城最繁華的商業街區。
    窗外是交錯的軌道，一架架豪華的翼車來去穿梭。
    大樓頂層，秘書走進等候室，向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微笑：“你好，蘇承語先生，總裁請您進去。”
    蘇承語連忙起身。
    既然那位總裁先生沒有請他離開，看來是收下了他給的好處。
    蘇承語這麽想著，臉上逐漸露出了微笑。
    十年了。
    他終於能將蘇承言存在這裏的遺產拿到手，尤其是那顆魔人的大腦。
    隻要得到魔化的力量，就可以為兒子報仇，也可以徹底解決心頭大患——蘇璿的能力也會是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