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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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璿依然沒有立刻回答他。
    她裝模作樣地思考了一會兒, 才慢吞吞地開口道:“我有了教團的標記之後,他還會願意和我在一起嗎?我不這麽覺得。”
    “哦,又是一個蠢貨。”
    黑發男人冷笑一聲, “隻是春風一度,難道你對他就不可自拔了?那你還真是不了解他們那樣的人呢。”
    蘇璿也假笑了一聲, “什麽樣的人?聯邦財富排行榜裏的人?你覺得你比我了解他們?那你睡過幾個?”
    判官啞然。
    他總覺得對方的邏輯有些問題,一時間卻不知道該從哪個角度反駁。
    “對了。”
    不等他開口,蘇璿又冷不丁地問道:“邵雨霏呢?”
    這問題當然也有試探意味。
    他們能調查到自己殺了菲拉克, 這也能理解, 畢竟當時觀戰的人可不少,想要查的話總有源頭。
    但邵雨霏的聖杯是殘缺的, 顧嬈說那意味著不戰而亡,被偷襲被秒殺的可能性很大, 或許根本沒發生一場正經的戰鬥。
    所以,教團這邊能得知是誰殺了邵雨霏嗎?
    “聖杯五?”
    判官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你為什麽問起他來?你關心他還是其他的什麽人?”
    蘇璿:“我好奇一下還不行嗎?”
    “我不知道。”
    判官無趣地說,“他不是我的人。”
    “嗯?”
    蘇璿不禁側目, “所以菲拉克是你的人?”
    結合他們對話上下文,判官知道菲拉克是怎麽死的, 還問自己要不要成為新的寶劍十。
    這代號身份顯然是可以繼承的。
    而且這種“我的人”的表示方法,或許意味著,判官是菲拉克的上級,而邵雨霏的上級另有其人?
    這樣看的話,教團確實是個比較大的組織了。
    判官似乎更加不耐煩了, “是啊, 我可不會去招惹聖杯五那種人, 他哥哥是個神經病。”
    蘇璿:“……”
    “哦, 你很喜歡他對吧。”
    他扯了扯嘴角,“所以你見到紅發就挪不開眼?”
    什麽鬼。
    他為什麽會知道自己認識邵虹?
    難道還是那個情報販子泄露的消息?她也是判官的人嗎?
    蘇璿:“不是。”
    “?”
    蘇璿:“我見到長得好看的都挪不開眼,不管是活人還是仿生人,我在這方麵很有自知之明的。”
    判官:“……”
    過了幾秒鍾,他又笑出聲來,“那就給出你的答案吧。”
    “有什麽好處呢,假如我加入的話。”
    蘇璿假裝心動地問道。
    “異能。元能。取之不盡的魔人。”
    判官湊近了她。
    男人伸出一隻手,攬住了她的後頸,狀似親昵地貼著她。
    黑白的審判者如幽靈般浮現在空中。
    高舉的鐮刀懸在少女的頭頂,凜冽鋒芒即將親吻到她的發絲。
    蘇璿也伸手摸了摸判官的臉,指尖描繪著對方俊秀的五官輪廓,然後懸停在那隻白色的眼眸旁邊。
    “聽上去很有吸引力。”
    下一秒,雇傭兵的虹膜蔓上銀白,瞳孔拉長成豎菱。
    她覆蓋著黑鱗的手臂猛地抬起,擋住了當頭劈落的鐮刀,空氣中甚至有火花迸濺。
    審判者輕飄飄地後退,手中的鐮刀轉了一圈。
    “慢了哦。”
    蘇璿微微搖頭。
    “嘖嘖,有些人,一邊說要招攬我,一邊又想殺了我。”
    他們的問答次數太多了。
    她削弱了他的能力不止一次。
    “哈哈哈哈哈,有趣——”
    判官絲毫不以為意,“我可不想殺掉你,隻是想暫時封掉你的能力罷了。”
    接著,他語氣輕快地說道,“每次拉新人,都免不了要打架,來吧,反正你的新男朋友已經離開了。”
    蘇璿半點不虛。
    這本來就是計劃好的。
    如果安柏還停留在這裏,或許判官心裏還會懷有警戒,要麽不敢現身,要麽現身了也不會主動出手。
    “我有個問題。”
    蘇璿保持著眼部的魔化,“為什麽你的審判者一會兒顯形一會兒隱形?它毀掉切割者號的時候,大家都看到了。”
    “因為我可以控製它。”
    判官懶懶地說道,“我就是要讓人知道是我殺了——”
    他忽然停住了。
    “差點著了道。”
    判官有些意外地說道,“你一直在試圖催眠我,就是想問這個嗎,還是說,你更想知道我能力的規則——”
    雇傭兵的身影已然出現在眼前。
    蘇璿抬手一爪襲向他的胸口。
    審判者消失在空中。
    判官猛地後退,同時撕掉了外衣,露出肌肉膨脹、白色鱗片密布的軀體。
    他的發間甚至生出了兩對彎曲的犄角,臉廓骨骼也扭曲起來,虹膜變成了暗金色。
    他的脊背上隆起一道道棘刺,甚至還出現了尾巴。
    那條尾巴少說有三四米的長度,通體雪白,遍布著鋒利的骨刃,在空中甩動時帶出一串幻影殘像。
    兩個魔化的人類自然可以互相傷害。
    隻是傷口很快就會複原。
    與其說比拚的是格鬥技巧,不如說比的是體內元能的多少,以及體質。
    因為體質決定魔化的維持時間。
    “嘖,如果你執意要這樣,那我也沒辦法。”
    判官似乎終於失去了耐心,“你成為新的寶劍十,我就不會追究你搶走的那個魔人,否則,你不會想要知道後果的。”
    蘇璿知道自己必須撐住。
    她丟掉了外套,後背上的觸須一根一根鑽了出來,上麵的眼睛全都閉合,然後漸漸生出黑色的鱗片。
    元能包裹了那些張牙舞爪的肢體,讓它們不會再被輕易斬斷。
    兩人打成一團。
    哪怕在魔化狀態下,他們都能精確控製力量,幾乎不存在浪費性的無效攻擊——
    廊橋上的玻璃牆壁還是被衝擊震破,那些在泊位上的飛船都搖搖欲墜地晃動著。
    正在廝打的兩人陡然分開。
    “嘖。”
    判官歪了歪腦袋,伸出長長的舌頭舔掉臉側的血跡,“你的元能倒是不少。”
    蘇璿用幾十隻眼睛死死盯著他,半點不敢放鬆。
    判官似乎也想速戰速決了。
    他一手向後按住了尾巴的根部,再次抬手,鋒利的指爪間就多了一把通體銀白、表麵粗糲的巨劍。
    這把劍像是從血肉中抽離出來,然而那根粗壯駭人的尾巴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傷口裂縫。
    他一手握住那把巨大的白劍,迅疾如風地撲了過來。
    兩人再次交鋒時,蘇璿明顯感覺到他的攻勢更猛烈了,或許比起魔化肉搏,對方更擅長使用武器。
    但她在這方麵也不缺經驗,一時間也能應對。
    而且,按照計劃,她隻是個誘餌,她本來也不負責擊敗對方。
    “所以那就是你的能力,是嗎?”
    判官冷笑著問道。
    審判者一直徘徊在兩人身邊,鋒刃不斷反射出熠熠寒光,像是隨時會墜落的鍘刀,讓她不敢完全解除魔化。
    至少要保持能看到它。
    蘇璿的體力在迅速消耗。
    “無可奉告。”
    她淡淡地說道。
    判官似乎還想說些什麽。
    兩人周邊的空間驟然塌陷,一切事物都變得扭曲,像是被吸入了坍塌的漩渦之中。
    與此同時,判官的魔化被強製結束了。
    蘇璿也感受到熟悉的空間傳送的拉力,隨手撿起地上的外套,淡定地放棄了抵抗。
    他們被卷入坍縮的空間裂縫之中,消失在原地。
    最後一秒,她眼角的餘光裏出現了傳送門燃燒的光圈。
    “……”
    蘇璿出現在一個光線昏暗的大廳裏,四處堆積著廢棄的機器,天花板上垂落著斷裂的線纜。
    透過旁邊堆積灰塵的窗戶,能看到外麵虛無蒼茫的星空和青藍的煙雲。
    秦梟就站在十米開外的地方。
    剛剛他不知道使了什麽手段,強迫判官結束了魔化,然後硬生生將他們兩個人都傳送走了。
    這裏顯然不是恩多姆,隻是一座不知道距離那邊有多少光年的廢棄空間站。
    “你——”
    判官剛剛從地上爬起來,就被掐著脖子摔向地麵,那把大劍也脫手而飛。
    他被莫名的力量按了下去,四肢著地,動彈不得。
    “所以。”
    一個人站在旁邊,微微側過頭,凜冽的綠眸直勾勾地看向她。
    “你這幾天都在和新男友約會?”
    蘇璿慢條斯理地穿上外衣,“隨便你怎麽說。”
    她伸手指了指地上的判官。
    黑白的幽靈從他的身軀裏爬出。
    審判者手中的大鐮刀猛地劃出一道圓弧,狠狠切向秦梟的脖頸。
    秦梟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鐮刀硬生生停在了空中。
    審判者被無形的力量擠壓,半透明的身體變形扭曲、最終崩裂成碎片。
    “啊!”
    判官再次慘叫一聲,身體劇烈地震動起來。
    然後,他像是被戳破的水球一般,直接炸得滿地都是,血液、骨骼、髒器和各種肉塊等等糊在了牆壁和天花板上,甚至撞破了一塊玻璃。
    那把銀白色的巨劍也悄然融散了,變成了一地灰燼般的齏粉,紛紛揚揚地卷出窗外,消失不見。
    場麵非常不忍直視。
    蘇璿歎了口氣。
    秦梟並沒有去看地上的屍體,隻是徑直向她走過來,“‘隨便我’?”
    蘇璿伸手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秦梟:“?”
    他看上去非常非常不高興。
    然而他還是下意識照做了,不僅閉上了嘴,還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蘇璿接聽了安柏打來的語音,“我很抱歉,斯通先生,我也不清楚剛剛發生了什麽。”
    “沒關係。”
    後者這麽說道,“是我要說抱歉,剛剛有些事,我來晚了。”
    此時此刻,恩多姆空間站的某座接駁橋上。
    在剛剛發生過戰鬥的現場,安柏站在滿地碎片的窗口,神情平靜地進行通話。
    他身後還站了一大群氣勢不凡的異能者。
    那些人都表現得十分淡定安靜,並沒有任何人東張西望,或者露出什麽好奇八卦的神情。
    “判官怎麽樣了。”
    安柏輕聲問道。
    另一邊,蘇璿打量著糊滿血跡和不明碎塊的牆壁,“我不知道,我們忽然被傳送走了。”
    她回頭看了看秦梟,“落地之後,我就看不到判官了,他可能跑掉了。”
    秦梟微微挑眉,似乎想說些什麽。
    蘇璿交叉食指壓在嘴邊,然後狠狠地瞪著他。
    秦梟:“……”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
    蘇璿:“所以,判官自己也有空間能力嗎,亦或者是審判者的能力?”
    安柏耐心地聽完她說的這幾句話,才溫和地開口道,“我看了錄像,應該不是。”
    “那是什麽情況?”
    蘇璿故作急切地問道。
    “你知道,教團也有空間能力的高手,有個代號倒吊人的家夥。”
    安柏淡淡地說道,“我們沒見過她,但據說這個人每次出手,都像是一場屠殺。”
    也行。
    找到背鍋的人就行。
    蘇璿輕輕吸了口氣,“她和判官的關係很好嗎?”
    “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安柏輕歎一聲,“總之,雖然這不是我們期待的結果,但你沒有違約,所以,不要感到愧疚,我對你的邀請永遠有效。”
    蘇璿抬起頭。
    秦梟投來一個看似冷淡實則暗含怒意的眼神。
    什麽鬼。
    蘇璿直接白了他一眼,“但我總要將那些錢還給你。”
    “不用。”
    安柏拒絕了。
    “事實上,它們是你冒險和判官交手的報酬,而你確實那麽做了,我覺得你沒必要再給我錢了。”
    蘇璿還想說話。
    前方忽然有陰影籠罩而下。
    秦梟站在她麵前,強製掛斷了通話,然後冷冷地開口:“我給你打了五十億,你還他。”
    蘇璿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行吧。”
    說完就給安柏發了個消息,說剛剛信號出了點問題,請他將賬單發給自己。
    秦梟:“……”
    就這樣?
    他甚至做好了她大吵大鬧的準備。
    譬如說他破壞了她的計劃,導致她失信於人之類的。
    “謝了。”
    蘇璿頭也不抬地說,“錢我以後還你。”
    秦梟:“謝我殺了他?”
    “不然呢?”
    蘇璿莫名地反問道:“判官可能猜到了我的能力,我當然希望他死掉了啊,如果安柏把他抓起來審問,說不定整個斯通家族都會知道。”
    若是以後自己做了什麽對斯通家族不利的事,他們或許直接就會把自己的異能掛出來。
    這就離譜了。
    當然,也有一個壞處。
    那就是弄不清判官的能力規則了。
    不過她遲早可以自己搞明白。
    秦梟:“你不用還我錢。就當你幫我刷任務記錄的酬金。”
    蘇璿愣了一下,“那也太多了吧。”
    秦梟:“還有接下來的任務酬金?”
    蘇璿勉強接受了。
    秦梟有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後者正鼓著臉不知道思索些什麽。
    隊友的樣子稍稍有些狼狽。
    然而能看得出來,她不久前恐怕是認真打扮過一番的。
    她紮了個辮子,卷翹蓬鬆的馬尾垂在腦後,額前的發絲粘著汗水和血跡,濕漉漉地貼在皮膚上。
    她身上的撞色夾克衫卷著袖子,內裏的背心上和牛仔短褲上都有幾道裂口,似乎昭示了剛剛戰況的激烈。
    除此之外,這家夥還戴了一對琥珀珍珠拚接的耳墜,上麵還沾染了些許血跡,甚至有幾顆珠子被勁風削去了一半。
    秦梟:“……”
    他覺得那些圓潤光滑的琥珀珠子分外刺眼。
    秦梟:“你的耳墜髒了。”
    “啊?”
    蘇璿伸手摸了摸,然後幹脆解了下來,“哦,還被打壞了。”
    然後隨手放到了口袋裏。
    秦梟:“……”
    她看上去並不怎麽在乎。
    放進口袋而非扔掉,也似乎隻是因為它算是個值錢貨。
    雖然這人也沒有亂扔東西的習慣。
    他見過她連零食包裝紙都要裝起來,找個垃圾桶扔掉,明明是個殺人如麻的雇傭兵,卻還帶著點環保意識。
    真不知道該諷刺還是該表揚她。
    當然,這些都是在沒有戰鬥、沒有任務的悠閑時刻。
    秦梟無語地想著。
    他就這麽一直看著她,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心中的怒意就奇跡般消散了。
    “他手裏那把劍。”
    蘇璿忽然開口問道,“他是怎麽把它變出來的?某種能力嗎?”
    “那是——”
    秦梟皺了皺眉,像是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沒什麽用。”
    蘇璿:“?”
    他停了停,“你想要嗎?”
    “你不是很清楚我的劍法多麽稀爛嗎?”
    蘇璿滿頭問號,“而且我就是好奇,他能憑空把那個東西拿出來,而且後來他死了,那個劍就消失了,看上去很像是什麽奇怪的魔法側產物。”
    “…………差不多。”
    秦梟看了她一眼,“需要特殊的材料。”
    蘇璿:“是什麽?”
    秦梟看似漫不經心地搖頭,“我也不清楚。”
    是嗎?
    蘇璿總覺得他是在隱藏什麽秘密。
    但他不願說,她也就不追問了,畢竟她隻是好奇而非想要。
    “對了。”
    蘇璿眨了眨眼睛,“我能問問你為什麽直接殺了他嗎?既然你能秒掉他的話——抓住他應該也很容易吧?”
    秦梟:“因為他知道你的能力。”
    蘇璿:“所以你確實看了他的記憶。”
    秦梟:“有問題?”
    “所以,你是因為他知道我的能力而殺了他。”
    蘇璿用一種很微妙的口吻說道,“而不是發現他認為我喜歡邵虹、或者他覺得安柏是我的新任男朋友——然後感到憤怒?”
    秦梟猛地側過頭看向她。
    蘇璿保持著抬頭的姿勢,不閃不避地與他對視著。
    秦梟死死盯著她,劍眉微蹙,像是聽到什麽很離譜的話。
    但他並未立刻給出回應,隻是用一種莫名的眼神凝視著她。
    好像在期待她再補充一句“我是開玩笑”之類的話。
    然而蘇璿一言不發。
    她就直勾勾地看著他,半點沒有收回那句話的意思。
    秦梟伸手按上了隊友的額頭,將她的腦袋壓了下去,“你瘋了。”
    “什麽啊。”
    蘇璿掙紮了一下,“你才瘋了。”
    “你元能吸多了。”
    秦梟鬆開了手,隻是手指依然虛虛地按在她的額頭上。
    蘇璿想要向上看,卻被寬大的手掌遮蔽了視線。
    “嘖。”
    她看不到隊友的神情,有些無語,“所以你並沒有那個意思對嗎。”
    然後她被重重地彈了額頭。
    蘇璿捂住腦袋後退幾步,“你神經病吧?!”
    秦梟似乎已經調整好了狀態,就抱起手臂冷冷地看著她。
    “什麽意思?”
    他平靜地問。
    蘇璿:“就是說,如果我和什麽人交往或者約會,你是沒有意見的吧?”
    “我上次已經回答過你了。”
    他十分冷淡地說道:“你想去約誰就去,與我有什麽關係?你以為我會在乎?”
    好。
    非常好。
    蘇璿直接笑了,“哈,那能不能拜托你,下次別再陰陽怪氣,好像我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一樣。”
    “我記得你好像說過類似的話了,所以你真的在乎嗎。”
    秦梟反倒是有些嘲諷地看了她一眼,“你做任何事我都會諷刺你,我還以為你已經習慣了。”
    蘇璿:“???”
    你自己毒舌你還好意思說?!
    蘇璿:“你想討論這個是吧?行,你平時整天吐槽我,沒錯,但目前為止,我還沒有發現其他的事,會讓你像是聽到我要約會或者我男朋友這種話題的時候,反應那麽奇怪——”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麵前的隊友直接消失了。
    蘇璿:“臥槽,你跑了,你他大爺的居然跑了——”
    然後她意識到自己這樣對著空氣說話很傻。
    算了。
    萬幸這個地方有信號。
    蘇璿給船員們發了消息,告訴他們直接將船開過來。
    斯通先生的賬單也發過來了,算是按著市價賣給她三個魔人,並且表示還給她送了一點小禮物。
    蘇璿再三追問,安柏卻隻說那是個驚喜,希望她能喜歡。
    “……”
    於是蘇璿沒再繼續問下去。
    她將自己知道的關於教團的一切,一股腦地發給了秦梟,然後屏蔽了消息提示。
    蘇璿在空間站裏轉了一圈。
    這裏是一座小型建築,從規格看像是私有的。
    大廳裏隻剩下坍塌的廢墟,幾個損壞的自助機器掩埋其中,地板上染著早已凝固的血跡。
    蘇璿去了大廳另一邊,看到窗外有一顆黯淡的灰色星球。
    秦梟那混蛋把她丟在了這裏,但她完全不在意,畢竟她有自己的船和船員,他們總會來接她。
    所以她不再去想了。
    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蘇璿閉上眼睛。
    她沉入了一種近乎冥想的狀態,隻是並非放空心神,而是凝聚意識,專注於一件事。
    空間站裏陰風四起,森冷寒意陣陣彌散開來。
    下一秒,髒汙的玻璃窗麵上倒映出詭異的一幕。
    雇傭兵的肩膀上,倏然伸出一段尖利的指爪、緊接著是一條枯瘦的手臂。
    半黑半白而手持鐮刀的幽靈,緩緩從她的身軀裏鑽爬而出。
    “你好。”
    蘇璿睜開眼睛看著窗戶上的倒影。
    “審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