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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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走兩步, 林紙就恨不得彎腰蹲下,秦獵也是一樣,在一層層冒汗。
    他盡量用胳膊撐著林紙, 借她一點力氣。
    林紙不太好意思, “你也疼著。再說樓下有人, 被人看見不太好。”
    秦獵不鬆手,他說:“這和戰場上救助傷員是一樣的, 要是你真的受傷了,就算我背你回去, 不是也很正常?”
    林紙立刻腦補出戰場上的倆傷員,一個眼瞎,一個腿瘸,瞎子背著瘸子, 在瘸子的指揮下終於摸回大本營。
    真是感天動地戰友情。
    不過真要是被他背回去, 估計明天校園網就得炸開鍋。
    林紙讓他攙了幾步, 出了訓練廳後, 還是鬆開他, 到門口的自動販賣終端前。
    上次就看到上麵有賣治痛經的止痛藥,林紙買了一盒。
    常用藥到得飛快,秦獵彎腰從取貨口拿出小盒子,研究了一下:“有用麽?”
    林紙哪知道這身體對止痛藥的反應, 在原來的世界裏,每個人的體質不同,對止痛藥的反應也不一樣。
    她隻得亂答:“不一定,有時候有用, 有時候沒有。”
    反正先試試看。
    千裏遙不在寢室, 肯定又訓練去了, 林紙第一件事就是把止痛藥吃了,換好衣服,把自己塞進被子裏,隻露出一個腦袋。
    她等著止痛藥起效,可是它仿佛不起作用,不然就是時間還沒到。
    肚子還在繼續抽痛。
    秦獵坐在她床邊,也彎著腰,用一隻手死死地壓著他的小腹,臉色蒼白裏透著青。
    他皺著眉:“好像比剛才疼得更厲害了。”
    這倒是好,她連感覺都不用說,他自動就能知道。
    兩個人不止疼,還都在頭暈惡心,整個人像虛脫了一樣。
    林紙在被子裏縮成一團,把自己弓成蝦米,可是連躺都躺不住,翻來覆去。
    秦獵把藥盒拿過來,認真地讀上麵的小字說明。
    “上麵說,這藥最好是月經剛開始沒疼的時候就吃,才比較有效,等疼得厲害了就有點晚了。”
    林紙哪知道這身體會痛經得這麽厲害。
    秦獵問:“你的周期是多少天?”
    他問得自然而然,就像那是他的生理周期一樣。
    不過她的就是他的,也確實沒差。
    這個林紙記得,原主的手環上有記錄,“一般都是二十八天到三十天左右。”
    秦獵低頭在自己的手環上調了個鬧鍾,“下個月我提前準備藥,一發現不對,立刻就給你吃下去。”
    然而不管下個月怎樣,現在兩個人還是很痛苦。
    林紙突發奇想,“這歸根結底,其實就是身體內部組織受傷了,你說要是現在躺進治療艙,會不會就好了?”
    治療艙修複身體創傷的功能很強。
    秦獵無語:“應該是不行吧?從來沒聽說這樣用治療艙的。”
    他麵色痛苦地彎著腰發消息,“我找我們醫藥公司的專家問問,看看有沒有能立刻見效的辦法。”
    回複一時半會沒來。
    秦獵伸手摸摸她的頭,忽然說:“不然我們換過來?你在我身體裏,可能感覺會輕一點。”
    他舍己為人的精神讓人十分感動。
    不過林紙立刻拒絕,“不要。”
    秦獵隨即醒悟,這種時候,時不時要跑一次衛生間,他換進她的身體裏,太不方便了。
    秦獵勉強站起來,又幫她倒了一杯新的熱水,放在旁邊。
    林紙看他一眼,建議:“你要不要也來點熱水?”
    “你喝吧,我喝沒有用。“秦獵說,“隻要你在難受,我就一定會跟著難受,隻有想辦法讓你好起來,我才能也跟著不疼。”
    他在手環上翻了半天,好像在研究什麽,幫她掖了掖被子,起身拿起她的名牌,“我去去就來。”
    他一走,林紙就忍不住在床上蟲子一樣扭來扭去。
    這身體痛經這麽嚴重,也不知道原主都是怎麽熬過來的,按中醫的說法,大概是體質寒涼。
    過了好一陣,秦獵才回來了,他敲了兩下門後,就用林紙的名牌自己開門進來,手裏大包小包地拎著各種東西,像搬家一樣。
    他把東西放下,扶起林紙,先拿出一個小盒子,“這是我們醫藥公司的人送過來的藥,說是效果不錯,副作用也小,就是吃下去會有點嗜睡。”
    好像自從認識他以來,他就一直在給她送各種藥。
    藥丸什麽的,林紙已經被他投喂得很習慣了,就著他的手把藥吞了,用水送下去。
    林紙好奇:“你找這種治痛經的藥,你們的專家不奇怪嗎?”
    秦獵的表情十分鎮定,明顯是裝的,略顯刻意,“他們什麽都沒問,第一時間就去幫我找了。”
    秦獵又拿出一袋東西,看著好像一套軟絨質地的睡衣。
    “是穿在身上會自發熱的衣服,我查過了,很多人都說好用。”
    又找出一個大包,鼓搗了片刻,塞在她腳底下。
    林紙腳下立刻變得暖洋洋的。
    秦獵說:“這個也會一直自動發熱。暖腳的。”
    他忽然想起來,又從袋子裏端出一個飯盒,“我看到很多人都說要吃熱的東西,就去了次食堂,想問問食堂大叔有沒有熱湯之類,他特地給你煮了這個,說是在你們家鄉,這時候都這麽吃。”
    一打開蓋子林紙就聞出來了,是加了紅棗和生薑的紅糖水。
    換上會發熱的睡衣,喝了一碗熱乎乎的糖水,踩著暖包,感覺確實舒服了一點。
    也隻是一點而已。
    秦獵坐在床邊,接過空了的飯盒放在桌上,憂慮地看著她。
    林紙疼歸疼,有點想笑:他的感覺完全被別人控製,感覺比她更慘。
    她疼得一臉苦瓜樣,還會笑,秦獵看了她一會兒,歎了口氣,探身向前,把她按在懷裏。
    林紙:???
    秦獵沒鬆開,反而把她整個人都緊緊抱住,“我覺得抱著會舒服一點。”
    確實不錯,他的懷抱結實又暖和。
    這些天兩個人一直在翻來滾去地扭打,就算是隔著機甲,秦獵也不像前些天那麽害羞了,抱得很自然。
    林紙受不了誘惑,在他懷裏趴了好一會兒,才捅捅他。
    秦獵低頭看她,“怎麽了?”
    林紙指指洗手間。
    等她從洗手間裏虛脫一樣,晃晃悠悠地出來時,看見秦獵還坐在她床邊,竟然把她暖腳的大包拿出來了,按在小腹上,彎著腰。
    他也疼得夠嗆。
    看見林紙出來,他把她塞進被子裏,重新捂好,自己仍然坐著,把一隻手搭在她的額頭上,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捋著她的腦門。
    “我覺得你在頭疼。“秦獵說。
    這樣捋著,是舒服很多——兩個人都舒服很多。
    剛剛吃的藥漸漸起效了,困意浮上來,林紙閉上眼睛。
    秦獵繼續捋著她的腦門,一下一下地,自己也撐不住了。
    不知過了多久,林紙睜開眼睛,發現秦獵也伏在她枕邊,就在很近的地方,好像已經睡著了,一隻手還罩在她的額頭上。
    她一動,他的手指就動了,眼睛都沒睜,就下意識地捋捋她,好像是一台會自動捋腦門的機器。
    林紙忍住笑,拍了拍他,“醒醒,千裏遙快回來了。”
    千裏遙確實很快扛著大包回來了,看到秦獵在寢室裏,嚇了一跳。
    很晚了,秦獵繼續留在這裏不合適,又去了一次食堂,給林紙帶回晚飯和大叔燉的熱湯,轉了一圈,又把她可能會用到的東西全部放在床邊,讓她可以不用輕易下床,才走了。
    他走後,千裏遙才感慨:“林紙,你是怎麽把秦獵培訓成這樣的?我看著都不太恐婚了。”
    林紙答:“他就是希望我趕緊恢複,好繼續訓練。”
    其實心想:這哪是培訓出來的。
    一萬種培訓,都不如自己感同身受。
    秦獵的藥有效,晚上已經不那麽疼了,隻是人很虛,被各種加熱的東西烘著,仍然手腳冰涼,說不出的渾身難受。
    這一夜時睡時醒,不太踏實,林紙早晨一醒過來,秦獵就發來消息:【今天你有課麽?給教官發消息請假,休息一天吧?】
    林紙默了默:【別鬧了,你看見誰每個月都請假休息?沒剛好趕上重要考試,就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姨媽撞上高考了解一下。
    秦獵安靜了一會兒,才回:【竟然每月沒有固定的假期,這太不合理了。】
    還好今天是一整天的主控指揮課,可以坐著不動。
    最近的主控指揮課講的是當年一區的一場大規模的殲滅戰,連著三次課,切換了三個不同兵團的視角,主控機甲指揮的步兵更多了,大家在沙盤上打得都很頭疼。
    林紙忽然明白,秦獵說的“邊伽更適合做輔助機甲“是什麽意思。
    邊伽和她配合默契,非常聽話,林紙交給他的任務全部都能出色完成,鬼點子很多,但是毫無主控指揮的想法。
    邊伽一邊調動沙盤上的機甲小人,一邊懶洋洋地研究沙盤上的地形,對著滿地大小湖泊感慨:“這種好地方,可惜被蟲族占了,要是建個水上遊樂場,一定很好玩。”
    林紙打掉一批蟲子,把戰線推進一點,直了直酸痛的腰,覺得有點不對。
    好像從剛才起,隔壁幾個沙盤的同學就一直在往她這邊探頭探腦。
    就連楊教官今天看她的次數都比平時多。
    林紙壓低聲音問邊伽:“怎麽了?我哪裏不對嗎?”
    邊伽帶著機甲小人在湖區兜了一圈,“你沒看校園網?”
    林紙立刻悄悄打開校園網。
    然後就明白了。
    所有人都嗨翻天,因為一張照片。
    是她和秦獵兩個人的,昨晚在訓練廳裏出電梯時,她被秦獵攙著。
    照片因為角度問題,沒拍到兩個人中間的空檔,兩個人很像是親密地半抱在一起。
    林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