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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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丘對阿塔說:“真的, 我家裏有病史。我爺爺就得過這個病,說自己有一個人格是個七歲的小oga,還有個人格, 是個會做木工的中年beta,我從小就有種預感,覺得我早晚也得來一次, 沒想到,今天真的分裂了!”
聽他的口氣,好像人格分裂是件多好的事一樣。
小丘身後,忽然有人說話:“不好意思, 請問這是你們掉的籌碼嗎?”
林紙一激靈, 是秦獵的聲音。
他本事很大, 竟然準確地找過來了。
估計是在她倒下去的時候, 他留神記住了周圍的人的長相, 正在一個個地排查中, 查到了小丘。
小丘轉過身,大概沒想到眼前是這麽帥的一個人, 怔了怔。
秦獵修長的手指間夾著一個一千塊的籌碼, 又問了一遍,“我撿到的,是你們掉的嗎?”
河神大人問:金斧頭, 銀斧頭, 哪把是你的斧頭?
林紙:我不要金斧頭, 也不要銀斧頭,能不能要河神本人?
小丘他們兩個都是老實孩子,沒河神大人那麽多彎彎繞繞,看見一千塊的籌碼, 連查都不用查,就一起搖頭,“不是我們的,我們的籌碼都在,再說也沒這麽大的。”
秦獵“哦”了一聲,仍舊緊盯著小丘的眼睛。
林紙覺得眼下這種狀況有點好玩。
她忽然控製小丘的眼皮,對著秦獵,擠了擠一邊的眼睛。
小丘被嚇了一跳。
他紮眼的動作和之後的驚嚇全都落入秦獵眼底,秦獵不動聲色,但是林紙現在對他非常熟悉,能看出他如釋重負的表情。
他知道她在哪了。
小丘莫名其妙對人擠了擠眼睛,十分尷尬,慌慌張張轉身就走。
他走出好幾步,才低聲對阿塔說:“真的,我這個分裂出來的人格,不光是個賭神,看來還喜歡同性,你剛才看見沒有?他對著那個apha擠眼睛——真的不是我要擠的。”
他同伴用手肘懟懟他:“要是我沒認錯的話,那個好像是秦獵。秦獵你不知道?你都不看聯賽嗎?——你小聲點,人家還在後麵跟著呢。”
他說得沒錯,秦獵就跟在他們身後不遠處。
林紙聽見,他好像在用手環跟人通話。
他語氣溫柔:“布切的人太雜,就算在酒店裏,也未必很安全,玩夠了就回家吧。”
他說得對,反正也找不到邵清斂了,林紙動了動念頭。
這次回得超級順暢。
林紙一睜眼,眼前就是桌子腿。
她正側躺在座位上,枕著殺淺的厚牛仔外套,邊伽他們還旁邊吃得熱火朝天。
看見林紙坐起來,邊伽笑道:“螃蟹過敏的終於醒了?”
殺淺跟著問:“還有什麽不舒服麽?”
螃蟹過敏?
林紙默了默:秦獵編出來的理由真的很奇葩。他隨口胡謅出個螃蟹過敏,讓她接下來幾天還怎麽吃這麽好吃的螃蟹?吃一回暈一回?
“我都是暈完就沒事,已經完全好了。”林紙說,“秦獵呢?”
邊伽隨手往外一指,“說是吃完了,要去轉轉。”
“那我去找找他。”林紙順著他的話站起來。
很快就在賭場裏找到人了,秦獵還在傻乎乎地跟著小丘,完全不知道林紙已經走了。
林紙心中好笑,悄悄摸到他身後,飛快地伸出手,去抽他手裏的籌碼。
會這麽幹的也沒別人,秦獵完全沒回身,也沒反抗,任由她把籌碼抽走,才轉過身,“這次也很順利。”
他是說她順利地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裏。
“沒錯,”林紙點頭,“你的籌碼借我用用,一會兒就還你。”
林紙帶著他走到剛剛的賭桌前。滿桌數字小人還在格子裏跳舞,對林紙伸出手,想要她手裏的籌碼。
他們正在下注。
林紙低聲問秦獵:“你最喜歡哪個數字?挑一個。”
秦獵隨口報:“二十二。”
林紙毫不猶豫地把那枚籌碼送到了“22”小人的格子裏,戴著小醜帽子的虛擬小人對著她單手撫胸,深深地鞠了一躬。
大家紛紛下好注,小球彈出來,開始在大轉盤上蹦蹦躂躂,一會兒就停了。
落在了“22”上。
賠率一比三十五,林紙輕輕鬆鬆,就拿到了三萬五千塊。
周圍的人全都羨慕得眼裏冒光,秦獵低頭看看她,再轉頭看看金屬轉盤。
兩個人離開賭桌,林紙才說:“收你們天諭三萬多,是想賣給你們一個消息……”
秦獵接口:“開號碼的轉盤有問題?”
“對,”林紙說,“十有八九是用內置的耦合元件控製的,賭場在作弊,你的這個遠房叔叔好像不太地道啊。”
賭場作弊的事先放在旁邊,秦獵有更重要的事關注。
他問:“你不用頭盔,就可以直接控製耦合元件?”
林紙沒想再瞞他,“對,我可以。我以前知道,我能感應到周圍的耦合元件,它們好像也能感應到我,有時候還會自動往我身上湊,現在發現,我好像還能直接控製它們,控製得還很精確。”
秦獵沒太訝異,點了點頭。
林紙看他沒什麽太大的反應,“你不覺得我很厲害嗎?”
“你很厲害,”秦獵說,看她還不太滿意,又補充,“特別厲害。”
林紙默默地看著他。
他感慨得都沒有什麽誠意。
秦獵調整了一下語氣,做驚訝狀:“是怎麽做到的?我們林紙怎麽會這麽厲害?”
這還差不多。
林紙接著說:“怎麽做到的,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剛才發現,控製它們是有距離要求的,離得稍微遠一點就不行了。”
她回頭看看轉盤那邊,“這麽遠就不行,它不聽我的。”
林紙掃視周圍,“他們用的耦合元件很小,也很簡單,我剛進賭場的時候完全沒注意到,等覺得不對勁了,才發現這裏其實到處都是。”
“不過我能感覺到,這些元件現在大部分都在……”她想了想措辭,“……‘休眠’的狀態。”
賭場在各種機器上裝了不少作弊用的耦合元件,不過很多都沒在用,大概隻有一些時候才會真的用到,所以林紙才敢這麽肆無忌憚地隨便控製,不怕被他們發現。
林紙籌劃,“這次回去後,我想試試看,能不能這樣控製機甲。”
兩個人一起去櫃台,把籌碼換成錢,打在林紙賬戶上。
秦獵說:“賭場並不需要作弊,靠設置賠率就能賺錢,八區九區這邊可以開賭場,但是作弊是違反聯盟法規的,一旦被人抓到,天諭的名聲也會受損。八區這邊比較亂,我倒是沒想到,我這個叔叔玩得這麽花。還是太貪了,我估計酒店的其他賬目也會有問題。”
林紙點頭,“所以我才把這件事告訴你,我怕真的出事,天諭也會受影響。”
秦獵低頭看著她。
就聽見林紙繼續說:“因為我在剛剛來的路上,花了一筆錢買了天諭的股票。我是深思熟慮過後,想長期持有,所以天諭一定要給我好好的。”
秦獵默了默,“真是個很負責任的股東。”
天諭大股東伸手摸了摸天諭小股東的頭。
林紙知道,秦獵肯定會把賭場作弊的事告訴秦修,不知道他們打算怎麽收拾這個叔叔。
那就不用管了,反正她賣消息的錢落袋為安。
“還有一件事,”林紙說,“我看到那個假的邵清斂了。”
秦獵偏頭看了她一眼。
上次在母星,和邵清斂一起吃飯後,林紙曾經說過,那個邵清斂是假的,過一會兒又說,她是在開玩笑而已。
她那時候說話真真假假,動不動就虛晃一槍,完全不像現在這樣這麽信任他。
就是那天晚上,兩個人在懸浮車上被椅背一推,意外地親在一起。
從那時到現在,其實沒有多長時間,但是感覺好像已經過了很久,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也變了很多很多。
林紙忽然問:“秦獵,你臉紅什麽?”
秦獵回過神,抿了下嘴唇掩飾尷尬,“我去查查他是不是也住在酒店裏。”他想了想,“我這個叔叔未必可靠,讓安珀想辦法去拿酒店入住客人的信息。”
林紙和秦獵把安珀從餐廳裏叫出來,和他一起上樓拿光腦。
安珀開始悲催地幹活。
酒店是天諭內部的係統,黑進去找點資料尤其不成問題,安珀一會兒就匯報:“全部做過比對了,客人裏沒有這個人。”
他不住在酒店。
林紙問他:“那你能拿到大概十幾分鍾前酒店裏的監控嗎?要是有賭場裏的,就更好了。”
安珀好像很無奈,抬頭用他的湛藍的眼睛翻了個大白眼,“你竟然問我能不能?下次別問了,像秦獵一樣,直接跟我要。”
他拽得很有道理,監控一會兒就傳到了他的光腦上,是酒店裏的鏡頭拍下來的視頻。
林紙和秦獵跟他一起看了一遍,找到了邵清斂。
他看似漫無目的地在賭場裏轉了幾圈,一枚籌碼都沒押,就又出去了。
他沒有上樓,而是走出了酒店,進入城中的電梯運輸係統。
安珀放大了他取識別碼的鏡頭,“他填的目的地是布切城的中心廣場。”
安珀神通廣大,鼓搗了一陣,找到了中心廣場電梯出口的監控。
隻見邵清斂出了電梯,就往廣場的一個方向走了,走出了監控範圍。
秦獵問:“然後呢?他去什麽地方了?”
安珀有點頭大,“這要是在母星,分分鍾就能找出來。可是布切和母星首都不一樣,全城人都激烈反對,說是妨礙大家的自由,就沒裝全城監控。”
他又忙了一陣。
最後下結論:“不知道他去哪了,隻知道他沒再乘電梯。”